一個小結(jié)巴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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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她問。 “你?吃飽了。”張昱樹壓低聲音, 目光徑直看著她:“老子就可以吃你?了?!?/br> 他的如意算盤早就打好了。 待會兒就讓段之愿給她媽打電話, 就說公司加班太晚,今晚不回去了。 有種丟回的糖果失而復(fù)得的感覺。 再拿回來時, 味道更甜,香味更濃。 唇齒留香,比直接擁有更讓人上頭。 可段之愿卻鼓了鼓臉蛋,猶豫道:“張昱樹……” “嗯?” “今天得回家?!?/br> “不行?!睆堦艠涞哪槼亮讼氯ァ?/br> 段之愿近一步解釋:“我得跟我mama說一下你的情況呀,這樣以后你?也?不用躲躲藏藏了?!?/br> “我再躲一天也沒關(guān)系。”他說。 “不行啦……”她打開手機,把剛才和秦靜雅的聊天記錄給他看。 從?頭到尾看完,張昱樹扔下筷子。 本就一身黑色衣服,再?加上?他神色懨懨的臉,好像周圍的氣壓全都降低。 漠然的情緒席卷,段之愿將手放在他自然攤開的掌心中。 “等過了今晚,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出現(xiàn)在我?家了?!?/br> 她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輕聲道:“我還想吃藍莓山藥,再?點一份好不好呀?” “……” -- 張昱樹將段之愿送到樓下。 又把人按在懷里吻到天昏地暗,直到她嗚咽著?推他,這才肯放手。 段之愿上?樓后,他又在樓下坐了好一會兒。 看月亮上?的暗影,看風(fēng)吹起地上?的塑料袋,最后調(diào)轉(zhuǎn)車頭依依不舍地離開。 段之愿進到房間時,秦靜雅正在洗水果。 聽見開門聲只是淺淺望了一眼,又垂下眼繼續(xù)。 “mama?!倍沃刚驹趶N房外探頭:“你?是生我?氣了嗎?” “你?說呢?” 秦靜雅關(guān)?了水龍頭,問她:“從小到大屬你最懂禮貌,今天可倒好,招呼都不打一聲說走就走了,那你?告訴我?,有了男朋友不告訴我?,究竟是什么?苦衷?” 說完,秦靜雅拿著?一盤水果坐在沙發(fā),翹起二郎腿:“要是不能給我個合適的理由,今天這些好吃的,一個也別想吃。” 段之愿乖乖坐下來,問她:“mama,你?還記得爸爸當初救過的那個小男孩嗎?” 秦靜雅手里拿著個桃子,指尖一頓,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 她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段之愿要說什么?,依然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她:“你?什么?意思?” 這樣的情緒是段之愿一早就預(yù)料到的。 她又向秦靜雅那邊靠了靠,挽住她的手臂:“他叫張昱樹,后來,我?和他上?了一個高中?,高二那年分到了一個班級?!?/br> …… 段之愿將這些年發(fā)生的一切,全都和秦靜雅講了一遍。 包括兩人分手又復(fù)合的原因。 這中?間大概有八年的時間跨越,不是幾句話就能講清楚所有情緒。 段之愿說得有些艱難,說到分手時還掉了眼淚。 講述完這一切后,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她說的口干舌燥,秦靜雅卻一言未發(fā)。 桃子放在手上?,咬過的地方都變了顏色。 粉嫩的桃子,缺口處發(fā)黑,正如秦靜雅現(xiàn)在的面色。 她將桃子放到桌上?,轉(zhuǎn)身看向段之愿:“你爸爸去世后的整整兩年,你?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段之愿輕輕點頭。 “為什么?”秦靜雅問她。 幾歲的事情了,段之愿也不知道為什么。 想來是因為,任誰都沒辦法接受自己的親人在眼前離世。 明?明上一秒他還在陪她說笑,給她推秋千,可下一秒,人就跳下湍急的河流。 等再?看見時,他已經(jīng)毫無聲息躺在擔(dān)架上?,再?也?醒不過來。 段之愿說:“應(yīng)該是難過吧,我?爸爸——” “你也知道是難過!”秦靜雅一拍桌子站起來,怒瞪著?眼睛:“你?因為誰難過?因為誰患上?心理疾病?一病就是這么多年!” 段之愿直愣愣地看著她,大腦一片空白。 她活著?的二十幾年里,秦靜雅一直是個溫柔的女人。 從?未見過她對誰發(fā)過脾氣,也?從未聽過她有對生活的一句抱怨。 段覃去世后,她的確消沉過一段時間。 可是很快就帶著段之愿四處求醫(yī),基本上?一天跑兩個醫(yī)院。 后來她上?了初中?以后,秦靜雅通過鄰居介紹,去咸城找了份工資高的工作。 即便?聚少?離多,段之愿每天和她通電話時,也?能感受到電話里秦靜雅的樂觀和喜悅。 生活苛待她,歲月鞭策她。 但秦靜雅仍舊人如其名,她活得安靜、優(yōu)雅。 她的衣服永遠干干凈凈,即便?是十多年前的老款,穿在她身上依舊整潔如新。 平日里遇見鄰居,她總會率先露出和藹的笑。 無論段之愿遇到什么挫折,傳到她那里都是小事。 可直到今天,得知段之愿的男朋友居然就是張昱樹時。 過去一切似乎都是幻境,像是錘子敲在了玻璃最脆弱的位置。 只需輕輕一下,滿屏裂痕,所有幻境歸為虛無。 秦靜雅就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倒的駱駝。 指尖用力點著段之愿。 “你好好想想吧!” 臥室門從?未像今天這樣關(guān)得如此用力。 嚇得段之愿渾身一抖,眼淚就簌簌掉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 原來未從陰影走出來的人,是mama。 或許在手里捧著段覃見義勇為獎?wù)聲r,她也?曾在內(nèi)心怨恨張昱樹一家人。 又或許,是時間將她的情緒逐漸演變成怨恨。 她是英雄的家屬,是偉大的mama。 兩個沉重的名頭落在頭頂,所以她必須要面朝陽光,必須勇往直前。 可所有人都忽略了,除了這些身份以為,她還是個有血有rou的人。 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整個家庭的主要勞動力。 所以即便她心如刀絞,也?得振作起來。 或者,段之愿猜想。 夜深人靜時,她是不是也會怨恨段覃。 她們都是有血有rou的活人。 當心里的陰暗面浮出時,全世界都應(yīng)該配合著她的消極情緒共同毀滅。 就像她小時候那樣,受了委屈就要用力敲打相框,哭著?怨爸爸不能出來幫忙。 段之愿一整晚都沒有睡,巨大的壓力席卷了她全部細胞和神經(jīng)。 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她實在忍不住了,電話打到張昱樹那端。 當他的聲音傳過來時,本來已經(jīng)止住眼淚的段之愿突然就小聲抽泣起來。 眼淚越來越多,取之不竭。 她斷斷續(xù)續(xù)給他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到最后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 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床頭柜上都是她用來擦鼻涕和眼淚的紙巾。 “愿愿,愿愿?!?/br> 他沉穩(wěn)的聲音徐徐傳進耳朵:“你?別哭,聽我?說?!?/br> “明?天我?會去你?家,我?來和你mama談這件事?!?/br> “可是……我?媽她,她應(yīng)該不想見到你?!?/br> “你?相信我?嗎?”張昱樹問她:“你相信我能處理好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