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欲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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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抬的視線里,世間萬物一片昏沉。 他努力想要看清季筠柔的臉,可她?唇峰鮮明的小嘴一啟一合,吐出了一句鋒利如刀的話:“溫硯白,我們離婚吧?!?/br> 傷口?的疼,不及此時(shí)心口的半分。 見季筠柔要走,溫硯白想要攥緊她?,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層層疊疊無法拂去的重影。 他沒能抓住她?的手?,身軀也因無力支撐而栽倒在地面。 那時(shí),他的鼻息間是青草地的泥土香,目光里是季筠柔決絕離開的背影和慌忙沖過來的蘇鏡…… 眼皮沉重地落下,溫硯白不受控制地墜入昏迷與夢(mèng)境。 夢(mèng)里,他似乎又回到了五歲時(shí)候的家。 那時(shí)候他有愛他的爸爸。 有音容尚在的mama,有即將出世的meimei,和另一個(gè)meimei。 “小白,爸爸和你季叔叔要出去工作了,你是家里現(xiàn)在唯一的男子漢,要保護(hù)好mama、秀姨和meimei們知道嗎?” 年輕的溫俊生蹲在年幼的溫硯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給他的小腦袋套上一頂紅軍帽,笑得眉目慈愛。 溫硯白雖然缺了顆牙,但笑容仍舊甜甜的:“知道!” 送走爸爸和季叔叔,溫硯白重新回了大院。 那時(shí),身懷六甲的mama和秀姨正在院子里的流蘇花下做針線活,依稀可以看出是給筠柔meimei和他的meimei做了小圍兜。 見他在地上玩爸爸自制的小汽車,溫雪蘭打?趣提醒:“小白,剛剛mama是不是交代過你,今天你要負(fù)責(zé)照看meimei。快進(jìn)屋去看看你的柔柔小媳婦兒?醒了沒有,省得壞人把她?抱走了?!?/br> 溫硯白想起了那粉雕玉琢的小奶團(tuán),眼眸一亮,乖巧點(diǎn)頭:“好?的mama!” 他拿著小汽車,踩著地上的黃土,快樂跑進(jìn)里間去看他的小媳婦。 只見那小奶娃正躺在竹編的搖籃里,已經(jīng)醒了。 本來她也能安安靜靜一個(gè)人對(duì)著空氣抓手?玩,直到見到他來?,她?立馬哭哭臉、直哼哼。 溫硯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自己的小媳婦哭。 他連忙回身去找哄她的撥浪鼓。 然而等他找到撥浪鼓再轉(zhuǎn)過身的時(shí)候,那原本朝他伸出rou嘟嘟雙手?,要他抱的小rourou卻不見了身影。 溫硯白只覺得心被挖空了一塊,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努力翻找著房間,想要找到季筠柔。 很快,破舊的瓦屋像是不堪歲月年久,在夢(mèng)境里快速坍塌。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自己已身處在一棟……那時(shí)候的他壓根無法想象的豪華別墅的花園里。 身著破舊襯衫的他,已是十五六歲的年紀(jì)。 他在管家的引領(lǐng)下,走在鶯飛草長(zhǎng)的長(zhǎng)廊上,目的是要去認(rèn)那害死他mama的溫俊生的親。 在他猶豫著是否要重新?逃跑的時(shí)候,花園里忽然有一串如鈴輕靈的笑聲傳來。 溫硯白茫然看去。 不遠(yuǎn)處的石桌前,明媚的陽光下,繁花盛開,蜂飛蝶舞。 有衣著高貴優(yōu)雅的少年正舉著一只玩偶逗弄小女孩,不讓她?拿到。 女孩追著跳著,甜膩膩地喊他“哥哥”,半是撒嬌半是嬌嗔。 那副美好?如畫的場(chǎng)景,不禁讓溫硯白羨艷,也讓他想起了自己家破人亡前,那只允許他哄睡的囡囡。 可是…… 他媽死了,他也流浪了十年。 他和季筠柔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了。 想必,她現(xiàn)在也該有那么大了吧。 溫硯白為那抹穿著碎花裙子的身影駐足許久。 后來?,他在看到女孩成?功拿到那只兔子玩偶時(shí),不禁為她勾起了多年未向上彎起的唇角。 下一秒,那女孩抱住少年的腰,仰頭夸贊:“擇陌哥對(duì)筠柔最好了!” 那一刻,所?有的美好在溫硯白面前撕爛。 第18章 玫瑰 從夢(mèng)鏡中清醒過來的男人, 雙目猩紅,帶著決然的狠。 他先是看了眼天花板,確定?自己已不?在夢(mèng)中?, 然后便不?顧自己還在輸液,摘掉針管、掀開被子下床去找人。 那時(shí), 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gè)目標(biāo),季筠柔。 而一旁的蘇鏡和醫(yī)生見到溫硯白的瘋狂舉動(dòng),連忙過來阻攔。 “先生, 你的傷口有些發(fā)炎,身體也還在高燒, 需要躺床上靜養(yǎng)?!?/br> “滾開!”溫硯白用力推開他們, 光腳就往她在的地?方追去。 她是他破得稀碎的童年里唯一還能觸手可及的幸福,是他想要緊緊攥在手里, 唯一想擁有的人。 她不?可以走。 他不?想被?留在那個(gè)沒人愛他的世界。 — 季筠柔正在自己的房間里收拾行?李。 一旁的溫鏡姝看著她動(dòng)作,也不?敢上前勸說,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道:“嫂子, 你是因?yàn)榇蟾缱蛱爝x了我, 生氣了,所以想跟他離婚嘛?” 季筠柔看出了她眼底nongnong的愧疚,努力揚(yáng)起一絲笑,而后走過去捏捏小姑娘的臉蛋:“雖然當(dāng)時(shí)我確實(shí)因?yàn)檫@個(gè)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吃醋, 但是呢, 如果讓我在你大哥和你之間做選擇, 我肯定?也選你。” 小姑娘聽了這話, 更想哭了。 “嫂子,我只想你和我大哥好好的?!睖冂R姝握住季筠柔的手, 聲音哽咽,“我只要你做我的嫂子。” 季筠柔嘆息:“我和你哥……已經(jīng)不單單是昨晚的選擇題。離婚的事,我考慮很久了,只不?過經(jīng)?過昨天的事,下定了決心而已。” “嫂子……” “小姝乖,就算嫂子不是你嫂子了,也可以是你jiejie啊,無論以后我們?cè)谀挠鲆?,以什么身份遇見,季筠柔都?huì)做小姝最好的jiejie?!闭f著,她給小姑娘順了順發(fā),笑容像是明亮又溫柔的滿月。 這時(shí),一側(cè)的房門被推開。 屋內(nèi)的人齊齊看去。 只見溫硯白撐靠著門板,步履維艱地?走來,一雙黑沉沉的目光始終緊盯季筠柔:“離婚?想都別想?!?/br> 他又聲音冷冽地下令,“溫鏡姝,你出?去?!?/br> “我……大哥,你別和嫂子吵架?!睖冂R姝覺得現(xiàn)在的大哥有點(diǎn)兒?可怕。 溫硯白這才扭頭看她,再次警告:“我說了,出?去?!?/br> 溫鏡姝還是有些不愿意。 下一秒,溫硯白過去,將她單手拎起丟出了他和季筠柔的房間,然后利落地?關(guān)門落鎖。 只是做完這一切,他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而待在原地?的季筠柔故作鎮(zhèn)定?,她仰頭直視著朝自己走來的溫硯白,滿目皆是不?屈。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她,伸手似要輕撫她的臉頰,但季筠柔躲過了。 那布著青筋、骨骼分明的手僵在半空。 季筠柔轉(zhuǎn)身從行?李箱旁拿起一份文件遞給他:“既然你醒了,就把這份東西簽一下吧。近兩年時(shí)間的婚姻,光是溫瑞的分紅我都能拿到過億的現(xiàn)?金,但我只要云簪。我們沒有孩子,也沒有其?他利益糾葛,所以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應(yīng)該沒有修改的必要,如果你還有其?他……” 話沒說完,她便被?溫硯白大力扯了過去,高跟鞋在地?上沒站穩(wěn),所以她是跌進(jìn)他懷里的。 溫硯白靠在鐵床的圍欄上,一手掌著她的腰,一手鉗制她的手,完全禁錮了她的動(dòng)作。 “放開我!”季筠柔抬首,美?目怒睜,如看仇敵。 溫硯白自然沒聽她的,反而收緊了自己的手。 他的渾身都散發(fā)著冷厲淡漠的氣息,漆黑的眸色里,卻翻滾著熾烈的波瀾。 “你、是我的。”他只說了這句話。 季筠柔站直身體,目光從他的雙唇上移到他的眉眼,一字一頓,吐字清晰:“愛你的季筠柔是你的,但現(xiàn)?在……我不?愛了。” 溫硯白眼底有疼痛劃過,他用手捧著她的臉,目光似有繾綣:“……沒關(guān)系。” 接下來的話,他像是對(duì)她說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以后就由我來愛你。只要那樣的愛你能全盤接受?!?/br> 季筠柔蹙眉,滿是嘲諷:“溫硯白,你何必一副情深不許的模樣自欺欺人?如果昨天我死了,恐怕也是在你的計(jì)劃之中。你應(yīng)該沒想過我會(huì)活著,所以還得勞煩你現(xiàn)?在演這一場(chǎng)?!?/br> 溫硯白呼吸一滯,搖頭否認(rèn):“不是……” 季筠柔聲聲質(zhì)問,眼神堅(jiān)定?,只是眼淚不受控地滑下臉龐:“是嗎?那麻煩你告訴我,為什么一個(gè)說不?會(huì)愛的人,竟然說要愛我了?我對(duì)你來說到底還有什么可笑的價(jià)值,值得你如此欺騙自己?” 溫硯白伸手幫她擦眼淚,低喚一聲:“囡囡……” “別這么叫我!”季筠柔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領(lǐng),眼中?有濃烈的恨意,聲音也近乎崩潰。 “溫硯白,我想你只有一句話沒有騙我?!?/br> “愛對(duì)你來說確實(shí)是奢侈品。你這樣的怪物,壓根就不?配有人愛,你也不?配用你的愛去獲得幸福!” 溫硯白對(duì)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無可辯駁。 但他不想再聽她說傷人的話,于是直接低下頭吻住她。 季筠柔掙扎著想要脫身,卻激得男人更加摟緊了她的腰,幾乎讓她黏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大手還扣在她的腦后,強(qiáng)迫她全然接受他放肆的熱吻。 季筠柔去咬他,哪怕用力咬破了他的唇,他也只是蹙了眉,沒有放開她,也沒有停止攫取。 濃烈的血腥味在他們的口齒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