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巷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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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鶴憋了一口氣,一本正經(jīng)指責(zé)道:“你這倒霉蛋還沒點良心,要不是本來就有舊傷,我也不會摔,那舊傷要不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略趺磥淼???/br> “……” 十五分鐘后,快要下班的校醫(yī)幾乎是垂死病中驚坐起接了陸長鶴這一單。 本來還以為能悠閑著等下班,沒想到還有人臨到放學(xué)前還能折騰進(jìn)醫(yī)務(wù)室。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能搞成這樣?”校醫(yī)一臉探究意味,手上還在給陸長鶴的膝蓋做消毒處理。 沈離欲開口解釋:“他爬——” “跑步被人撞了下,摔了?!标戦L鶴及時打斷,他要面子得很,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丟臉這件事,他要保證沒有第三個人能知道。 校醫(yī)禁不住笑:“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大晚上還跑步,下回可小心點,之前就有傷過吧?好在這次只是皮外傷,外加牽動了一下舊傷,沒什么大事,近期避免一下劇烈運動,養(yǎng)幾天就好了。” 沈離坐在鄰床無話可說,忍了一會兒,終于是坐不住站起了身,“我要回去了,有些習(xí)題沒做完,我們來醫(yī)務(wù)室也沒有提前跟老師交代,你需要人的話,我一會兒幫你把陳陽叫過來?!?/br> 其實差那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怎么樣,但沈離就是不太想待在這里,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招惹上來,沈離只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他沒有挽留,看著她打完招呼背身頭也不轉(zhuǎn)地走出去,她每次刻意的疏離都寫在臉上,而他在較勁的也從來不是她這個人,而是這份讓他感到不舒服的疏離。 但仔細(xì)想想,陸長鶴自己也想不出一個必須要較勁的理由。 陳陽的動作就快多了,沈離前腳走了沒一會兒,陸長鶴剛好包扎完之后,他后腳就剛好趕到。 抱著陸長鶴就是一頓夸張的哭喪,不知道的以為誰在醫(yī)務(wù)室嘎掉了,他打從心底覺得,假是有點假,真情卻比某個轉(zhuǎn)頭就走的人真多了。 “差不多得了,扶我回去。”陸長鶴一把推開他,故作嫌棄地拍了拍他剛剛蹭上來那塊兒地方。 陳陽老母親cao碎了心,“你下回有什么事打個電話給我不就好了,看你這給摔的,后墻本來就那么高,啊雖然對你的身高來講可能友好一點,但是——” “等會兒?!标戦L鶴一下抓住了重點,“你說什么?什么后墻?” 陳陽恍惚了:“難道你不是爬墻摔了嗎?沈離是這樣跟我說的啊?!?/br> “……” “媽的?!?/br> 沈離這個大漏勺。 “那倒霉蛋怎么什么都說?!标戦L鶴恨的咬牙切齒,上一次那么生氣還是開著愛車兜風(fēng),半路因為那個倒霉蛋站馬路中央發(fā)呆,一下給他車干報廢了不說人也差點干沒,他氣得無法用言語表述。 不過當(dāng)時腦袋撞暈,下車的時候就有點神志不清,又看見了馬路中央那個罪魁禍?zhǔn)?,?dāng)時一下情緒上來,兇狠得要命。 現(xiàn)在呢,對著沈離那張隨時都能哭出來一副我見猶憐的臉,假裝兇著逗逗還行,但還跟那會兒一樣真兇狠起來,很難想象,他覺得會搞得很像他在欺負(fù)小孩兒,還是有點難辦的。 憋屈了一會兒,陸長鶴嘗試自我安慰,開始覺得,他可以努力一下不讓第四個人知道。 安慰過后,他又冷不丁瞪了陳陽一眼,警告道:“這事爛在肚子里,再有人知道我要你狗命。” “這個……”陳陽支支吾吾的,說不全一句話。 陸長鶴懶得思考他怎么回事,腦筋一拐,話鋒一轉(zhuǎn):“還有件事,那個倒霉蛋……是不早戀了。” 陳陽聽懵了:“誰???沈離?不能吧?!?/br> 他一副早已知曉的模樣,“這不是剛好被我撞見了?!?/br> 比起懵逼,陳陽更激動于八卦:“什么情況?和誰啊?” 陸長鶴瞥了一眼后面在忙的校醫(yī),抓著陳陽的肩膀站起身,引著他朝外邊走,一直到門口,才湊近他耳朵邊上:“就那個跟我們在食堂吃飯的,長得很像窩窩頭的男生。” 第10章 春風(fēng)渡 很新穎的稱呼。 陳陽哽塞了一會兒,仔細(xì)一想好像真有那么點像,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想跑偏了,認(rèn)真問他:“閣下何以見得?沈離平時好像就是個學(xué)習(xí)機器,我都沒見她還有比學(xué)習(xí)更上心的事了?!?/br> “你耳背啊,我不是說了回來撞見她跟窩窩頭了。”陸長鶴努力回想了剛才的場面,如臨其境地描述起來,“夜黑風(fēng)高,孤男寡女,還專挑那么暗的地方?!?/br> 陳陽滿眼震驚:“他們親上了?” “沒有。” “那他們抱上了?” “沒有?!?/br> “牽手了?” “也沒有?!?/br> “……”陳陽就差把無語兩個字寫在腦門上,“陸哥,你談過戀愛沒?” 陸長鶴陷入了沉思,回想一通,他好像確實沒有很真切去談過一次戀愛。 羅森總會帶他去各種酒會場合,也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是很欣賞美麗的事物,包括女人,但不至于真心去想和她們深入交往。 他可以為了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對他來說不過是和花錢看風(fēng)景一個意思,羅森有時候也會嫌他這樣太無趣,在他酒醉時故意給他塞過一個姑娘。 記得當(dāng)時是在ktv的包廂里,燈紅酒綠下,他領(lǐng)子半敞,思緒已經(jīng)混亂地云里霧里,模糊間還能感覺到一股濃厚的香水味貼的很近,有什么東西在他身上蹭來摸去,一直摸到他腰間的車鑰匙,那是他哥哥剛送他的帕加尼huayra。 一下跟打了雞血似的清醒過來,抓賊一樣抓住那個女人摸在他車鑰匙上的手,一句“你打我車主意?”完美凝固了整個包廂的氣氛,把人家姑娘難堪得頭也不回逃出包廂。 “關(guān)你屁事。”陸長鶴停止思考,談戀愛他確實沒有什么實踐經(jīng)驗,但他堅決認(rèn)為,他只是不想談,并不是他不會談,不擅長談,整天被拉到煙花柳巷里混,出去說不會談戀愛,說出來都鬧笑話。 他絕不允許這種掉面子的事情發(fā)生。 “……”陳陽放棄追問,想起某件還沒來得及敘述的事情,喉嚨不禁上下滾動一遭,難以啟齒道,“不過……沈離跟沒跟窩窩頭談戀愛我不知道,但陸哥你這件事情……恐怕不止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什么事?”陸長鶴猛的一下嚴(yán)肅,“爬墻?” 陳陽皮笑rou不笑緩解尷尬,“沈離跟我說的時候,班主任也在旁邊,整個教室都安靜了,沒人聽不見,最后班主任殺雞儆猴,覺得你不上課就算了,還爬那么高的墻,不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眼里,實在太過惡劣,讓你等會兒去辦公室接受批評教育,明天再交一份檢討上去?!?/br> “……” 一瞬間,猶如晴天霹靂。 還是五雷轟頂那種。 “媽的?!?/br> “個死倒霉蛋?!奔贝俚暮粑y以平復(fù),眼睛里閃爍著無法遏制的怒火,陸長鶴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這下也沒必要努力不讓第幾個人知道了,一鬧全知道了。 老師那邊他反倒不那么放在心上,因為他心思從沒在學(xué)習(xí)上,三天兩頭曠課是常事,一個學(xué)期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個月是在學(xué)校度過的,最開始那段時間學(xué)校有反應(yīng)過家里,但礙于陸家本身就是股東,而且他們自家兒子自甘墮落,也放任不管,學(xué)校也放棄他了,當(dāng)他可有可無。 從那以后,十六班的老師對待他也是一樣的方式,該說的會說,聽不聽全看他自己,曠課就更別說了,就當(dāng)班里沒這個人,也不會去聯(lián)系陸家,人家股東面子擺在那里,三番四次因為兒子丟了臉面未免難看,校董會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幾乎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要陸長鶴不是觸犯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小懲大誡就好,其余一律都不用通報陸家。 所以,他更氣的是面子掉了一地。 他憋悶得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還硬撐著自己一瘸一拐去了教師辦公室。 前一秒他還抱著無所謂,反正幾句話就沒了的心情進(jìn)去,一聽到“明天在全校人面前念檢討詞”,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不可能?!标戦L鶴態(tài)度堅決,“你把我剮了我也不能念那玩意兒?!?/br> 還是當(dāng)著全校人的人面前,他以后都得低頭走路不成。 事情果真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問題最大的地方,對于校方來說,不是他爬墻,也不是他曠課,而是他摔了。 之前嚴(yán)重的有人摔出腦震蕩,當(dāng)時鬧得沸沸揚揚,導(dǎo)致學(xué)校專門把墻拆了重修,修高了很多,基本上都沒人能爬的上去,誰想到還有陸長鶴這個糟心玩意兒,他還算幸運了,居然只是有點擦傷。 他這一摔,校長都要跟著心跳漏半拍,他在外邊被車撞死了都無所謂,但要是在學(xué)校出了事,且不說輿論問題,光是他背后的陸家就能壓死人。 “我跟校長反映之后,是他下達(dá)的命令,他說必須要讓你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卑嘀魅翁峒按?,還特別善解人意地補充了一句,“還給了你兩個選項?!?/br> 陸長鶴默默又坐了回去,“什么選項?” “要么寫份檢討明天早cao結(jié)束之后,在全校面前念稿自檢反省?!?/br> “……” “要么寫份檢討交給廣播室,讓播音員幫你念,連續(xù)播三天午休課間。” “……” 呵,不過是凌遲和一槍斃命的區(qū)別。 陸長鶴試圖鉆空子:“那我要是不寫呢?” 班主任假情假意笑了笑,仿佛早有預(yù)料,“那就更好辦了,我們這邊會找人生動形象地描寫一下你的故事,然后連續(xù)廣播一周的午休課間。” “……” 他才真真切切意識到,并不是老師們沒有辦法管,只是不想管一個爛人,但他要是真去觸及一些嚴(yán)重的底線,他們有的是辦法懲戒。 恰時后邊有人敲了兩下辦公室門,兩人視線一齊看過去,敞開的門扉處,女孩乖巧模樣站的筆直,懷里是雙臂環(huán)抱著的資料書。 陸長鶴心里的火一下就竄了上來,看她的眼神好似隔了血海深仇。 “沈離?過來有什么事嗎?”看見她,班主任的神色都放松許多,滿眼欣慰。 沈離只是匆匆掃了坐在旁邊的陸長鶴,隨后就開始避免和他目光交匯,她心里清楚的很,陸長鶴能出現(xiàn)在這里,和她脫離不了干系。 估計這會兒,姓陸的恨不得弄死她。 她深吸一口氣,掩蓋身心的不自然,“我來把資料書還給您,謝謝老師能給我參考學(xué)習(xí)?!?/br> “你愿意學(xué),我還高興呢,像你這么有天賦的孩子,待在我們十六班都屈才了,等開學(xué)考之后,能爬多高就爬多高去。”班主任聽她說話的樂開了花,哪有剛才訓(xùn)陸長鶴一點兒的氣勢,轉(zhuǎn)眼又看見那個吊兒郎當(dāng)坐著看戲似的人,實在不想再生氣,直接下逐客令,“陸同學(xué)還有什么疑問嗎?沒有的話就回去吧?!?/br> 陸長鶴突然被cue,反應(yīng)還沒那么快,體會一下這話好像是在趕他走,不對,就是在趕他走,“……行,那我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陸長鶴撐起身,那股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散漫氣兒一點沒少,慢悠悠從沈離旁邊路過,視線盯死了她,夾雜著絲絲危險的警告。 沈離也只是簡單跟班主任交涉兩句,聽了一些勵志加油打氣的話,就開口道別了。 一只腳才踏出辦公室,左側(cè)一道醒目的人影在余光里閃現(xiàn)出來。 那一刻沈離很想把腳再收回去。 但明顯靠著墻壁的那人也注意到了她。 “好學(xué)生受完夸獎出來了?” 他話里的傲慢與不屑,沈離最是熟悉了,因此比較無感,也沒有搭理他,旁若無人似的往另一邊教室的方向走。 誰想他馬上就緊跟上來,和她前進(jìn)的步子保持一致,明明還在隱隱作痛,還死要面子強撐著讓自己走路的姿勢跟常人無異,“沈同學(xué),你夠狠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