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巷 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墮落於情慾之中找到你、嬌氣美人誤當修羅場萬人迷[無限]、七零邊寨農(nóng)場人家、錦鯉娘子(種田文)、駙馬?揚了吧(重生)、帶父母快穿后躺贏了、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這個北宋有點怪、被讀心后我寵冠后宮、八十年代高嫁小保姆
沈離微瞇著眼,看上去不精神,話倒是聽全了,無聲笑笑,“你怎么不覺得你們是有緣分呢,陳陽這個人,好像也不錯吧?!?/br> “喂?你這話是胳膊肘往外拐?。克屈c不錯了?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個優(yōu)點?!?/br> 可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種感覺吧,沈離倒是看得一半清楚,她提起陳陽,話里的在意都要溢出屏幕,“我的意思是,你對他的感覺,會不會——” “不會!”劉茵茵果斷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們怎么可能,從高中就是死對頭,我們在一起只能吵架,這是一對正常戀人具備的特質(zhì)嗎?” “說不準,你會發(fā)現(xiàn)他的優(yōu)點呢?!?/br> “不會!永遠不會!” 劉茵茵過于堅決,沈離也不跟她犟嘴了,索性順了她,“好好好,那算起來,他也是你在男生宿舍唯一的人脈,他找對象靠你,你也可以靠他呀?!?/br> “哼?!眲⒁鹨鹄湫Σ恍?,“都已經(jīng)和他認識了,那都能是什么好人,我還看不上呢。” “……” 沈離緘默一陣,眸子越來越沉,略帶諷刺輕笑一聲,“確實,不是什么好人?!?/br> “啊……”劉茵茵后知后覺自己講了什么話,尷尬著忙找話題,“不說這個,你在洛杉磯怎么樣,學(xué)校還算適應(yīng)嗎?” “嗯,都還行?!?/br> “那你一定要注意休息,我也不打擾啦,以后常通話?!?/br> 沈離笑容維持到視頻掛斷,然后無力地將手機蓋在枕旁。 腦子里亂亂的,不知道該想什么,眼睛半闔,安靜了好一會兒,又沉沉睡過去。 入學(xué)一段時間后,沈離搬離了住所,選擇申請住校,這樣一來會方便不少,也會省下一些費用支出。 正式進入大學(xué)生活后,并沒有多輕松,她的專業(yè)給她帶來壓力更是成倍,各種專攻書籍一個書桌都堆不下。 沈離的日子過得越來越乏味,她不大愛跟人說話,自閉這一點更嚴重了,花了很長時間才跟舍友稍有熟悉,不過也不會經(jīng)常和她們外出活動。 秋末近冬,洛杉磯的天氣越是寒涼,沈離少長了個心眼,臨到這時候才開始買冬衣,網(wǎng)購的幾件厚外套卡在運輸路上一個周不止,申訴了好幾回,挨了不少凍才收到衣服。 大一大二這段期間,可以有的娛樂活動還是很多,會組織各種形式的聚會,或者娛樂晚會。 沈離拒絕過很多次,但總澆人熱情難免不好,答應(yīng)去參加了一場歡慶圣誕的晚會。 或許膚白貌美這點長在了許多美國人的審美點上,沈離常有被性格開放的男生們搭訕的時候,更有甚者趁這次晚會要拉她一塊兒去文藝表演。 沈離難為情地掙脫男生的拉扯,禮貌笑笑拒絕了他的熱情,“實在抱歉,我真不擅長?!?/br> 旁人都開始調(diào)侃她不懂風(fēng)情了。 熬了很久到晚會結(jié)束,沈離沒跟著其他人再去什么地方玩玩,在學(xué)校附近的街市走了走。 洛杉磯的氣候是較為溫和的,但今年的雪嚇得格外早。 正是雪夜,街上人不大多,寒風(fēng)瑟瑟,漫天白雪紛飛。 沈離裹緊了毛絨大衣,風(fēng)霜還是一陣一陣涼進來,凍紅的臉蛋埋了一半進圍巾里,露出一點點紅潤的鼻頭又瑟縮回去。 歡慶的日子,霓虹燈光閃爍,街道五彩絢爛,目不暇接。 沈離看了眼剛收到信息的手機,是幾個舍友猜測她已經(jīng)回去了,說她們沒帶鑰匙,讓晚上留個門。 她應(yīng)了個好,走進一家拉面店,一身風(fēng)雪融進一股熱氣里。 靠進店門口的地方,店家擺了幾棵圣誕樹,樹上掛了各種閃亮的元素,還有些個小玩偶的掛件,沈離視線追逐到其中一只調(diào)皮小狗的掛件,看呆了許久。 店家見她不動,喊了聲歡迎光臨,她才終于反應(yīng)回神,尋了一處靠邊的位置上坐著。 出神看向玻璃窗外的漫天雪景,這個冬天風(fēng)雪很大,地上的積雪也是成堆,天地間望過去,盡是白茫茫一片。 一對夫妻路過,女人懷里抱著樣似四五歲的孩童,孩童哭鬧,像是被訓(xùn)斥了兩聲不成,女人索性將孩子放進雪堆里,裝模作樣往孩子身上堆雪,父親在一邊笑的合不攏嘴。 孩童終于被嚇到,哭著要mama抱,被抱回懷里時安分極了,一行三人,逐漸消失在雪夜里。 沈離看得入迷,早些時候,她也滿心憧憬這樣的場景來著。 點好的豚骨拉面擺在桌前,涼了大半也無從察覺,沈離冷得打了幾個顫,哈著氣才肯收回視線,轉(zhuǎn)而去看前桌的幾人談笑風(fēng)生。 半熱半涼的坨面,入口濃膩,味道淡了很多,不大好吃,也不算難吃,就著一碗拉面就算過了個圣誕節(jié)。 出國之后,沈離沒有再過過生日,只是會被拉去慶祝舍友的生日,也有人問過她生日是哪天。 她只謊說家里沒有過生日的習(xí)慣,自己也不大在乎那種儀式。 不過還會收到來自國內(nèi)的劉茵茵寄過來的禮物,但跨國運費簡直天價,寄來寄去也很麻煩最后更多的就是發(fā)個紅包祝福。 還有柳雁也會給她寄禮物,并且每年都沒落下過,總會提前把東西寄過來,確保她在生日前后兩天就能收到。 東西還都是雙份的,最開始送不同的珠寶首飾,被沈離提過一次讓她不用破費,她也不大喜歡這些昂貴飾品。 然后柳雁就開始送各種書籍資料,還會另外附帶一份手工制品,比如小飾品做的掛件,或者小兔玉雕什么的,雖然看上去也不便宜,但至少不是那么地奢華浪費,還能當個小擺件,看著養(yǎng)眼。 日子越發(fā)乏善可陳,枯燥著過去,后來學(xué)業(yè)繁忙,沈離和國內(nèi)通話的時候也越來越少。 一直以來表現(xiàn)優(yōu)異,她拿了不少獎學(xué)金,逢年過節(jié)都會給柳雁轉(zhuǎn)去部分備注問候。 有年恰逢迎新,柳雁給她打了視頻通話。 彼時她還在電腦前精修學(xué)術(shù)報告,忙得頭大,視頻打過來的時候還是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切換頁面接通。 電腦屏幕里是柳雁看上去精神氣很足的一張臉,旁邊還塞進來一個很可愛的小糯米團子,看上去才五六歲,指著屏幕,稚嫩的童聲問柳雁,“姨姨,這個漂亮jiejie是誰呀?” “這個呀,叫jiejie就好啦。”柳雁巧妙地忽略過身份,教人稱呼。 小可愛也叫的很甜,朗朗上口:“jiejie過年好~” “過年好呀~”沈離笑著打了招呼,問道,“這是誰家的小孩兒?。俊?/br> 柳雁摸了摸小孩的腦袋,“親戚家的,過年來這兒吃個飯?!?/br> “哦——真可愛?!鄙螂x越看越喜歡,大眼睛小鼻子,還總往屏幕上湊。 倒是給柳雁惹得哭笑不得,“童童乖,去跟你長鶴哥哥玩會兒好不好?” “……”沈離笑意凝固,那兩個脫口而出的字如同魔咒,在腦中揮之不去。 小孩嘟嘟嘴巴,不樂道:“不好,長鶴哥哥不陪我玩?!?/br> 柳雁繼續(xù)哄他:“你就跟他說,是姨姨叫的?!?/br> “好。”小孩終于應(yīng)了,蹦蹦噠噠向遠處跑走,跑出了屏幕。 遠遠能聽到隱約的叫喚,“長鶴哥哥!姨姨叫你陪我玩小游戲!” 小孩子不停扒拉著靠在沙發(fā)上休息的青年,扯著他寬敞的風(fēng)衣袖子,眼巴巴看著他。 “我不帶小孩兒,你帶他玩不行?” 一道沉穩(wěn)略低的嗓音揚著傳來,透過屏幕傳導(dǎo)時,已經(jīng)不大清楚的,但每個字還是能讓人聽明白。 十八歲時應(yīng)當是過了變聲期的,如今幾年過去,倒也多了幾分滄桑,幾分沉重,完全聽不出當年那個自信傲嬌的味道。 “……”沈離啞然不知說什么好,靜靜看著屏幕里的交流。 柳雁不高興瞥向他,“我這邊打電話呢?!?/br> “跟誰電話這時候打?” 那人這話一問出來,沈離先慌了,不等柳雁有所回復(fù),她先出來了結(jié)了這個尷尬場面,“那個……柳姨,我先掛了吧,你們玩,剛好我這邊也有事要忙?!?/br> “啊……那行,忙著吧,注意休息昂?!?/br> 通話掛了好一會兒,沈離心跳還在砰砰,像急于沖破出來似的。 她還是會慌亂,但那種不甘又不解的憤怒倒是被磨平不少,她確實不再對那個人抱有期待,也不想因為那個人而慌張。 趨于平淡后又好像無事發(fā)生一般,繼續(xù)著忙碌。 沈離以為躲避得很好,及時止損,不用過多面對,陸長鶴也不會知道她曾來過電話。 他們就這樣,挺好的。 不用過多的交集。 但事實上陸長鶴每年都會問的,今年亦然,只是一次次地確認她與自家還有那么一點牽系才安心,那或許也是他們僅存的牽系了。 柳雁走到沙發(fā)前,把一直纏著陸長鶴的小孩兒跑走,嘴里哄著:“來,童童,姨姨陪你玩吧?!?/br> “等會兒。”陸長鶴叫住她。 “怎么了?讓你陪人家玩會兒也不愿意?!?/br> “我不會帶小孩兒,別給他玩哭了?!标戦L鶴隨口吐槽,切換正題,面不改色問了句,“問問……沈離過年有回過電話嗎?” 柳雁微頓,剛抱著孩子起身又彎下腰去,壓低聲線,“你還惦記她呢?!?/br> 陸長鶴冷笑,“我不惦記她惦記陸豐?” 柳雁忙環(huán)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這話別讓你爸聽見了?!?/br> 陸長鶴卻往后一靠,靠得一副隨意瀟灑,“再過個兩年,我不僅要讓他聽見,我還要放個錄音帶在他床邊循環(huán)播放?!?/br> “你倒是出息,年年借我的名頭給她生日寄東西?!碑斈陱埧诓惶岬娜撕褪拢诹阕趽尵仁彝獗罎⒖捱^之后,她跟他就已經(jīng)能平定下來,甚至可以調(diào)侃起這事了,“別到時候啊,離離都不想回來了,她在外邊找個小男朋友什么的那也正常吧?!?/br> “……”陸長鶴話到嘴邊被哽回去。 是哦,她如今不僅不喜歡他,還恨他。 但他稍稍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簡單給了一句答案—— “那我就把她搶回來?!?/br> 卡在年初的時候,沈離和其他幾個研究小組的代表跟教授出了趟研討會,返程時航班因故延誤,幾個人在機場凍了幾小時。 沈離是最慘的那個,前兩天才發(fā)過燒,回洛杉磯后又病倒了,掛了兩天假。 窩在宿舍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裹成粽子似的上藥店買了感冒藥,藥店老板都調(diào)侃她怎么生病了還自己大冷天出來買藥。 她尷尬笑著,說她在這兒就一個人。 劉茵茵給她打過電話,聽她說病了,擔心好一陣,平常和她打電話,話里的含陳陽量都要超標,托她病了的福,劉茵茵只是各種叮囑個沒完。 柳雁那邊,沈離還沒吱聲,這些年生什么病她都自個兒扛過去,跟柳雁視頻的時候,精神面貌永遠保持很好,主要也是不想讓她擔心。 才好轉(zhuǎn)一點,就身殘志堅回到了課堂上。 之前跟她表白過的男同學(xué)聽說她生病了,還沒來得及關(guān)心又聽說人已經(jīng)病好回來上課了,剛想送出去的感冒藥變成了一大束玫瑰花,送到班級門口祝她康復(fù)愉快。 沈離沒有照收,沒有給人一點希望,誠懇拒絕一通,被人追到了宿舍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