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娘子(種田文)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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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行情咋樣?”何慧芳也沒等沈澤秋把氣喘勻了,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口。 安寧給沈澤秋倒了一大碗涼開水,遞給他,“慢些喝?!鄙驖汕镒吡撕苓h的路剛到家,身體的溫度高,若這時候喝下太多的涼水會傷胃,所以他喝一口,就喘幾口氣,不說話把何慧芳看得直跺腳。 “到底啥情況啊?”何慧芳拿著大蒲扇,在沈澤秋面前扇風(fēng)。 喝飽了水,擦干了汗,沈澤秋終于咧開嘴露出個大笑,聲音爽朗,“成了?!?/br> 安寧和何慧芳都驚喜的望著他,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畫眉村有個姑娘,說要過來做襦裙,明兒就來量尺寸!” 哎呦,何慧芳開心的差點蹦起來,她就說嘛,就安寧這手藝,準能開門紅。 安寧揉了揉沈澤秋的肩膀,兩個人都喜不自勝,不過說起沈澤秋今日的遭遇,那還真是夠曲折的,因為今兒啊,石角村那兄弟兩個降價了,厚的素色棉布,人家只賣二十文錢一米,明擺著是用低價來擠兌沈澤秋。 沈澤秋的進價可就到了二十文一米,沈澤秋放下水碗。一家三口邊吃晚飯,邊聽沈澤秋說起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來。 第16章 今早上沈澤秋特意擔著貨,翻過一座山,去了個路遠又難走的小村子。村莊前環(huán)繞繞一條小河,后頭是幾座連綿的小山包,因這些山從高處看像只畫眉鳥,而這個村寨安于其中,故得名畫眉村。 沈澤秋來這就是不想和石角村的兄弟倆遇見,可無巧不成書,雙胞胎兄弟中的大哥唐友良也擔著貨到了。同行是冤家,兩個人遠遠撞見后,一個去了村東,一個往村西。 沈澤秋一路吆喝,有幾個村民坐在橋邊樹下歇息,攔住問他價格,得知沈澤秋賣二十二文錢一米后咋舌不已。 “喲,你賣得咋這么貴?另一個后生仔才賣二十文一米哩?!?/br> “做生意要厚道嘛?!?/br> 沈澤秋坐在橋邊歇了歇腳,心里明白過味來,那雙胞胎兄弟不僅和自己搶生意,還想通過壓價把自己擠兌出這個行當,也不能說人家jian滑,畢竟做生意皆為利來,誰都不希望對手興旺。那幾個村民還在碎言碎語,大意是嫌棄沈澤秋是jian商,賣的忒貴。 他又挑著擔子在村里逛了逛,放在貨擔中的花樣本都沒機會掏出來,算了,再去其他村看看吧。沈澤秋那時候還在心里糾結(jié),他不敢也不能降價,要是他也拼命的壓價,按照進價出貨,賺不到錢,一家子吃喝的嚼谷從哪來? 火紅的太陽高懸,刺目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風(fēng)好像靜止了,大地?zé)釟怛v騰像個大蒸籠。簌簌的汗水從鬢角滑落到了沈澤秋的眼睛里,有些刺眼,他用手掌刮了把汗。 此時他已經(jīng)擔著貨走出了畫眉村,正到一棵大樹底下短暫的休息。沈澤秋拿出水囊灌了幾口涼水,心里有些亂。去一個石角村兄弟還沒到過的村寨,他或許能按照二十二文的價賣一些布出去,可等買布的村民知曉有人只賣二十文錢,自己就在他們面前失了信譽。 他失了信譽,往后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炎熱的天氣要把大地烤化了,沈澤秋覺得一味的逃避也不是個辦法,他抓了抓腦袋,掐了一截草桿在嘴里叼著,不知名的小蟲在草叢中蹦來跳去,沈澤秋盯著它們瞧了會子,精神放松一點后,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可以試試。 他吐出嘴里的草桿,挑起擔子轉(zhuǎn)身又回了畫眉村。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俺們家裁縫鋪子新開張,裁一套衣裳只要十文錢,比鎮(zhèn)上便宜一半,花樣子都畫出來咧,各位來瞅瞅看看了啊?!?/br> “鎮(zhèn)上新織的厚棉布,只要在俺家裁衣裳,只要十八文一米了?!?/br> “童叟無欺,大爺嬸子們都過來瞅瞅了啊。” 每個村子都有個熱鬧,村民們扎堆聊天嘮嗑的去處,畫眉村也不例外,村里小河邊的大樹下,用石頭砌了個高臺,此處陰涼開闊,不少人都在這兒坐著閑聊。 沈澤秋一過來吆喝,立刻引起了樹下村民們的注意。沈澤秋笑呵呵的走過去,把安寧畫的那本花樣本掏了出來,他把花樣本攤開在石頭上,翻開來給大伙兒看,有人驚訝的嘖嘖稱奇,“這畫得可好了,像真的一樣哩!” 花樣本對于村民們來說是個稀罕東西,鎮(zhèn)上裁縫鋪子里也有花樣本,但只是用筆粗劣的描繪出大致的款式,比起沈澤秋這本精細又細膩的花樣本,簡直粗糙的不能看。 “款式也新咧,和鎮(zhèn)上的不一樣。” “瞧這襦裙,這盤扣像不像只蝴蝶?” 村民們討論的很激烈,氣氛很火熱,沈澤秋用帨巾擦了把汗,心情一下就亮堂了??纱迕駛冇懻摎w討論,還是沒有人開口說要做上一套,倒是有幾個人掏錢買了沈澤秋的布,因為沒在沈澤秋這兒做衣裳,他收二十文錢一米,等于一分錢沒賺。 沈澤秋眼里的光暗淡下去,瞅著天色還早,想著干脆再跑一個村子。他歇了一會兒,啃了幾口從家?guī)У挠衩酌婕屣炞鑫顼埑?,喝了幾口涼水后正準備起身出村走人,不遠處來了個五十多歲的大嬸子。 “你是沈家村的后生?”大嬸子面善,笑著問。 沈澤秋點頭應(yīng)了,大嬸子笑起來,“俺家侄女就嫁到你們村咧?!?/br> 附近的村子通婚再平常不過了,互相攀扯這些就是為了拉近彼此的關(guān)系,沈澤秋回以笑容:“那可真巧,嬸子是要我捎啥東西回去?” 大嬸子搖搖頭,指了指沈澤秋的擔子:“沒,俺剛才聽見你說家里新開了裁縫鋪子?” 沈澤秋點點頭,拿出花樣本給這位大嬸子瞅,她看了看,眼睛一亮,說她家閨女想做,明兒就去沈家村量尺寸。 沈澤秋后來又去臨近的一個村子賣出去些針頭線腦,急著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安寧,這才早早的回來了。 今兒雖然才掙了十來文錢,但因為安寧的裁縫鋪子開門大吉,一家三口都很高興。吃過了晚飯,何慧芳還在想是畫眉村的哪戶人家要做衣裳,她不知認不認得。 忽然她“呀”了聲,問沈澤秋那個大嬸子嘴巴邊是不是有粒大黑痣,沈澤秋瞇瞇眼睛一想,點了頭。 “那就對上了,那大嬸大家都叫她趙大嬸子,她們家姑娘巧兒今年二十哩,還沒說上親,身形很肥,她的衣裳可不好做喲?!焙位鄯歼€聽說趙大嬸子家的姑娘為了說親去鎮(zhèn)上做過衣裳,做出來的太難看,被趙大嬸子抱怨了一頓,那裁縫沒忍住罵了句“人不好看穿啥都埋汰”,趙大嬸子跳著腳和人罵了一下午,差點打起來。 聽何慧芳把話說完后,沈澤秋不禁有些擔心,不過安寧倒是比較淡定,“沒事的,等人來了再說?!?/br> 夜晚來臨了,氣溫飛快的降下來,白天還暑氣騰騰,一到夜晚就有些秋風(fēng)寒的味道了。 “安寧,你冷不?”沈澤秋靠著安寧坐下來,木凳子放在堂屋的房檐下,正對朗月繁星。 沈澤秋常年累月在外奔波,最是廢鞋,安寧正在給他納鞋底呢。聞言她笑著搖了搖頭:“小時候我畏寒,就連夏日也要披一件薄衫,今年倒是好多了?!?/br> 或者說在遇見沈澤秋以后,就好多了,可她不好意思說出口,一針一線密密的扎在鞋底上,沈澤秋眼睛亮亮的,“安寧,教我認字兒吧?!?/br> “好……我想想,咱們先從數(shù)字學(xué)起吧?!?/br> 家里的紙墨已經(jīng)剩下不多了,安寧回屋拿了張黃麻紙,在上面寫了一到十共十個字兒。她一個一個的指給沈澤秋看,告訴他讀音和筆畫。 沈澤秋從灶房里找了幾塊燒黑的木炭,就著明晃晃的月光,一筆一劃的跟著寫起來。 “這是一?!彼诘厣蟿澚艘坏罊M線,“這是二……這是三。”沈澤秋寫到四的時候仰起頭,“為啥四就變了,咋不劃四條道道了?” 安寧翹起嘴角,笑出了聲,她用手撐著下巴,眼睛水汪汪的,“那寫到一百咋辦?劃一百道嗎?” “也對,造字兒的人真聰明?!鄙驖汕镉媚咎吭诘厣贤嵬崤づさ膶懴乱粋€四字,“我們家安寧也聰明?!?/br> 夜深了,蟋蟀在草叢里滋滋的叫著,偶有涼風(fēng)吹得樹葉簌簌發(fā)響。沈澤秋攬著安寧,一家人沉入香甜的夢中。 第二天沈澤秋照例出攤了,安寧和何慧芳收拾干凈了屋子,澆水的時候看見那株小絲瓜苗已經(jīng)很茂盛了,正想找個細竹竿給絲瓜苗搭個小架子,院門就被叩響了。 “是沈澤秋家里嗎?”門外趙大嬸子領(lǐng)著她的閨女巧兒真的到了。 “是哩,你們是來裁衣裳的吧?”何慧芳把人往院子里迎,安寧聞聲也出來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趙大嬸子身后的巧兒。 昨日趙大嬸子已經(jīng)選擇好了料子,是一塊綠底碎花的棉麻布。趙大嬸子家里比較富裕,前頭四個兒子才得巧兒一個閨女,寶貝的不行,可惜的是巧姐從生下來就比別人重,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到了說親的年紀,更是說了好幾次親都沒成兒。 巧姐也從原先的喜歡做衣裳,到厭惡做衣裳,反正她穿啥都不好看。 趙大嬸子喝了口水,把巧兒喊道安寧身邊,說想做件花樣子上那樣的對襟襦裙。安寧想了想,發(fā)現(xiàn)巧兒骨架比較大,手臂也粗,花樣子上寬松的對襟襦裙反而會把她襯得更魁梧,倒不如做半袖束腰襦裙更顯瘦。 “趙大嬸子,我倒有個想法,您聽聽看?!卑矊帨厝岬男α诵?,走到巧姐的身邊,“這塊綠色碎花的料子可以做件半袖的上襦,用藍色包邊,襦裳的領(lǐng)子開得下,會襯得脖子很修長?!?/br> “下身配顏色更淺的淡藍百褶裙,腰束用深色的暗紋料子,這樣又清新還顯得苗條呢?!?/br> 趙大嬸子和巧兒都聽得呆了,忍不住按照安寧說的款式想了想,是很不錯。這邊何慧芳也把上回安寧做的衣裳拿出來了,拿給她們娘倆看。 興致一直不太高的巧兒急忙扯了扯她娘的衣袖,“就按這位阿姐說的做吧?!?/br> 趙大嬸子心里也很滿意,就是,“昨兒我只要了綠花料子,這布不夠啊……” 旁邊的何慧芳笑著打斷了,“咱們賣布的人家,家里還能沒點囤貨嘞?” 說著去屋里捧出幾種料子,讓她們選,巧兒不假思索的按照安寧剛才說的配色,挑了塊湖藍色料子做百褶裙,又挑了一小塊織了暗紋的黑布做腰封,至于包邊的料子,安寧免費送了一小塊深藍色的零頭給她們。 一米湖藍色的布是薄料子,十五文錢,腰封的料子很貴,她們要了一尺收十文錢,加上裁剪的工錢十文錢,安寧一共收了三十五文錢,趙大嬸子爽快的同意了。 安寧拿出了自己用零頭布做好的軟尺,對巧兒招手,“我?guī)湍懔砍叽绨?。?/br> 這是她接手的第一樁生意呢,她的心情不禁有些微微激動。 第17章 上回用完了收起來的破門板,今日再次有了有武之地。巧兒往常做衣裳,裁縫都是按照舊衣裳的尺碼比對著直接裁剪,像安寧這樣用一把軟尺又量衣長又量腰圍的,還是第一次。 安寧湊近了瞧,發(fā)現(xiàn)巧兒除了體型高胖些,五官還算清秀,皮膚也比較的白,她笑著安慰她,“你放心吧,我會盡力裁的好看的?!?/br> “嗯?!鼻蓛撼吨伦约阂律严聰[,還是很緊張。 量好的尺寸后,安寧把料子平鋪在門板上,用尺子和和炭灰定好了點,接著舉起剪刀,干脆利落的把衣裳裁好了,她做的很快,上襦加百褶裙,不到一個時辰便都裁剪妥了。 趙大嬸子直夸安寧手腳麻利,是個爽利人。 十文錢一套的工錢包的是裁剪,并不幫忙縫制,但安寧還是耐心的和趙大嬸子還有巧兒囑咐了許多縫制的細節(jié)。 “鎖邊時針腳一定要細密,這樣衣裳以后才耐穿。” “縫制腰封的時候最好用倒針縫,這樣最結(jié)實最有形狀了……” 趙大嬸子也是個能干人,針線活算是附近村子里一頂一的高手,可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這活兒里竟然還有這么多的竅門,眼前這位新媳婦兒不僅模樣俊俏,懂的還不少呢。 她笑呵呵的應(yīng)了,拿上裁剪好的料子打了個小包袱,帶著巧兒道了聲謝后迫不及待的回畫眉村去了,她真想趕快把衣裳做好,然后給巧兒穿上,看看究竟好看不?是何模樣。 做完了第一單生意,安寧和何慧芳都松了口氣。簡單的吃過晌午飯后,安寧和何慧芳一起做起了糖水糍粑。 這是種夏季里解暑的吃食,糖水中加了薄荷,吃起來冰冰涼涼,沈澤秋在外頭賣貨,歇腳的時候吃上一塊,肯定很舒坦。 正好家里還剩下一斤糯米粉,何慧芳去取來,讓安寧用溫水慢慢的和糯米粉,自己取來一個大瓷碗,把半塊紅糖掰碎了,用臼捶慢慢的碾碎。家里沒有種薄荷,是早上問沈家二嫂要來的,已經(jīng)洗干凈了葉子,攤在灶房里頭晾干了水分。 這碾薄荷葉就像碾蒜似的,要把薄荷葉碾的稀碎,接著拿一塊薄紗布,把碎葉裹起來,雙手緊握,用力的榨出薄荷汁滴在搗碎的紅糖上。 另一邊安寧已經(jīng)麻利的和好糯米粉,揪成了一個個均等大小的小團子,灶房里頭太悶熱,何慧芳和安寧便一塊把桌子抬到了大樹底下,一左一右的,邊吹著涼風(fēng)邊做起了糖水糍粑。 安寧拿起一個小糯米團子,放在手掌心搓成個柿餅的形狀,另外一只手舀起一勺加了薄荷汁的黃糖放在中央,左右一包封好了口子,再放到印花模具里過一遭。 “咚咚咚?!彼e起模具敲了敲,手里就出現(xiàn)一塊帶著荷葉形狀的糍粑了。 一斤糯米粉一共做了十來個糖水糍粑,做好以后放在蒸鍋里蒸熟了,放涼了才好吃呢。夏日炎炎食物容易餿,大家都是用小籮筐把吃食裝好,懸掛在井里的,何慧芳和安寧兩個配合,把糖水糍粑放到了深井里。眼看日頭就快要落山了,等沈澤秋回來,剛好可以一塊兒嘗嘗鮮。 沈澤秋今日的生意還算不賴,沒有遇上那對雙胞胎兄弟,包本賣了幾米厚棉布,遇上個婦人說自家男人怕熱,要了兩米夏日的薄布做衣裳,加上有人要了幾卷線,一些針等零碎物件,沈澤秋拿回了今日凈掙了十六文錢,還有兩個換回來的雞蛋。 何慧芳樂呵呵的把錢收好,把雞蛋擦了擦大頭朝下在竹簍里頭放好了。她數(shù)了數(shù)蛋,有沈澤秋換的,也有家里兩只雞生的,加起來快有二十個咧,雞蛋要趁著新鮮吃,久了就變味了,出來她說明兒要上鎮(zhèn)上一趟,把這些蛋給賣掉。 這邊安寧剛好把下午做的糖水糍粑拿出來,一家三口一人一個,輕輕咬破一個小口子,吸一口里頭甜滋滋又清涼的糖水,加上糯米皮軟糯香甜,別提多享受了。 “娘,我瞅著后院地方還挺寬敞的,明兒咱一起上鎮(zhèn)上去,買幾只小雞仔、鴨仔啥的養(yǎng)起來吧。”雞鴨生的蛋可以賣錢,rou逢年節(jié)可以吃,也算給家里添些收入。 何慧芳想了想,覺得這主意妥當,旁邊的沈澤秋吃了一口糖水糍粑,抬頭插話道:‘娘,安寧,后日我們仨一塊去吧,我正好想去鎮(zhèn)上和布坊老板談一下價。’ 進價總是比那兄弟兩高,平價平出總不是個事兒。 第二天又有人上門裁衣裳了,就是隔壁李家村的村民,圖個便宜,就裁了件坎肩。到了后天是個下雨天,仨人去鎮(zhèn)上的計劃自然擱置了,沈澤秋也沒法出攤,他干脆在家尋了些木頭竹子,提前在后院做好了關(guān)雞鴨的籠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