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揚了吧(重生)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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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跪地的人,每一張臉她都記得,但她能殺得盡嗎? 現(xiàn)在的他們,是已經(jīng)歸服了季青珣還是尚未?自己又能否策反? 殺季青珣容易,此刻出去,讓知情進來將他一刀殺了就是,但他死了對公主府的影響有多大,暫未可知。 那些部將附庸會損失多少,又會不會投到太子陣營,她還有能和太子相爭之力嗎?這些沒有弄清楚之前,她就不能殺季青珣。 他已在公主府樹大根深,此刻還不能打草驚蛇,該徐徐圖之。 思及此,李持月閉上了眼睛,慢慢平復著自己的殺心。 “阿蘿是做了什么噩夢?”季青珣見她面色仍舊不好,問道。 “只是……夢到太子登位,還將我公主府屠殺殆盡了?!崩畛衷乱е?,眼底恨意有如實質(zhì)。 原來是這樣,季青珣展眉,不過一個夢罷了,她竟氣到衣裳都顧不上穿了,還真是小孩子脾性。 他放下梳子,將她擁在懷里:“有我在,公主無論怎樣都會平平安安的?!?/br> 仿佛被一只臭蟲黏上,李持月渾身都不自在,更是差點被這句話引得發(fā)笑,她似想到什么,說道: “可是,爭這皇位真的太累……我總怕自己會走到孤家寡人的那一天,十一郎,你才智過人,心性堅毅,你來當這個皇帝,我做你的皇后好不好?” 李持月拋出這個機會,就想看看季青珣的野心還能不能藏住。 季青珣既沒有大驚也沒有大喜,而是松了手臂,認真打量起鏡中人。 公主之前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李持月是女皇的第三個孩子,唯一的女兒。 那位女皇帝宏圖大略,將公主帶在身邊養(yǎng)到了十歲許,耳濡目染下,李持月雖驕縱成性但野心更大,天生覺得她也有繼承皇位的本事。 季青珣受薦初到公主府之際,女皇剛剛薨逝。 李持月立府時不過十二歲,那些許攪弄風云的本事已經(jīng)初見端倪,但季青珣的出現(xiàn)很快就壓制住了她。 季青珣費了五年的力氣,讓她信任倚重自己,他處處想得比她周到,一次次給她驚喜,讓公主府勢力日昌。 有了季青珣,阿蘿何必還要動自己的腦子呢,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到兩情相悅這一步于他是意外之喜。 那么驕縱的阿蘿,只在他面前時才會有些嬌憨,陷在情愛里的女人不聰明,由得他借公主府的勢力,編織自己吞噬明都的大網(wǎng)。 季青珣熟知她性情,不認為她會放棄皇位。 難道是公主發(fā)現(xiàn)了什么,在試探他,還是一時戲言? 第3章 李持月被他盯著,心知是自己著急了,只能將頭歪在他肩上,假作神傷。 季青珣眸色凜然沉下,說道:“阿蘿,我從未對那位置有過半分遐想,這是李氏的王朝,你是嫡公主,那位置合該是你的,我此生宏愿不過助你坐擁太平河山,再與你相守一生…… 今日這話在內(nèi)幃也不該說的,你要懂事,切忌禍從口出?!?/br> “你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季青珣生性多疑,凡有一點悖于常日的事情發(fā)生,都能讓他警惕。 李持月見詐不出來,已暗悔自己沖動了。 她假作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令狐楚尚且不能擁立我登位,那其他人呢?你也相信一個公主能做皇帝嗎?” 美人眼神楚楚,微低螓首,似是被打擊頗深。 聽見這話,季青珣稍稍放下心來。 令狐楚,正是前幾日季青珣捉出了一位太子李牧瀾埋在李持月身邊的細作。 這人也曾是公主自幼的玩伴,卻在被抓到李持月面前時,狂言女子稱帝始終于大統(tǒng)有悖,便是女帝也不過牝雞司晨罷了,國朝將來更應交到李牧瀾手上。 公主雖嘴上不言,心里該是難受的,這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想通此節(jié),季青珣便有了成算,笑道:“當初誰信誓旦旦地說,先帝一介女子能登位,你又有何不可,怎么,當初說這話這么張狂,現(xiàn)在一個令狐楚就讓你遲疑了?” “我只是……胡思亂想而已?!?/br> 季青珣認真看著鏡中人:“阿蘿,你永遠可以信我,若我成了那令狐楚之輩,必死于亂箭穿身,九世不得成人?!?/br> 李持月對著鏡子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怎么會成為令狐楚之輩呢,他比令狐楚還能裝。 為什么有人如此精于偽裝,就算她用一條命看透了此人,此刻在他臉上也找不到一點虛偽的蛛絲馬跡。 亂箭穿身怎么夠呢? 李持月慢慢搭上他的手,如從前一樣滿是依賴:“我信你。” “阿蘿……”季青珣的手臂交鎖在她腰前,把人越擁越緊,他的吻散落于李持月的頸側,似飲血啖rou為生的妖魔。 李持月再是疾惡,也只能默然隨他,今日的反常已經(jīng)太多,她不能再挑戰(zhàn)季青珣的疑心了。 他柔聲問:“今日我要去一趟豐德寺,你可要一同去?” “不了,我還有點累,你自己去吧?!?/br> 話音剛落,報時的鐘鼓就響了。 由太昊宮鳴鳳門樓上的第一面鼓敲響起,傳遞到各坊各市,緊密的鼓聲和山寺的鐘聲相和,這座明都逐漸從睡夢中醒來。 日光已是熹微,從碧色紗窗透進來,像燒制上乘的青白秘色瓷,為那冰肌瑩徹的美人鋪陳上一圈柔光,不可方物。 季青珣眼眸俱是暖色,這時的阿蘿,還有床上的阿蘿,不能再讓第二個人看到了。 “等我回來,給阿蘿帶寺里的青梅釀?!奔厩喃扅c了點李持月的鼻子,終于起身去穿自己的衣裳了。 門被打開又關上,李持月端坐著,看窗前頎長的影子走了過去,只走到再聽不見腳步聲了。 終于安靜了,她下意識地摸上肚子。 平坦、輕盈,那個孩子并沒有跟著她,也再不會跟著了,李持月不知是喜是悲,因為那幾個月的習慣,她還有一絲行動累贅的錯覺。 一人在曠室里久久無言,忽然,她將頭頂?shù)幕ㄖΠl(fā)冠猛地扯下來,狠狠地砸向了銅鏡。 鏡碎臺傾,李持月喘著氣,將身上的衣裳全撕扯了。 “秋祝!” 一個身著公主府侍女服制的明麗女子快步走了進來。 “公主……”見到那狼藉的妝臺,秋祝嚇了一跳,取出外裳圍住李持月,又去查看她的手,“公主這是怎么了,可有傷著?” 她和春信自小是女皇指派給公主的,是以即便公主身邊奴仆萬千,換了一茬又一茬,她們兩個也不動如山。 再世為人,聽到秋祝的聲音,李持月恍惚了一下。 旋即抽出手,捧住她的臉看了一會兒。 記憶閃過四顆年輕的頭顱滾落在雪地里的樣子,她想說話又有一瞬的哽咽。 秋祝不知道公主怎么了,但那深切的哀傷讓她莫名揪心,便是女皇薨逝時,公主也不曾這般,“公主怎么了,是和郎君吵架了嗎?”秋祝放輕了聲音。 “不是?!崩畛衷?lián)u搖頭,離開繡凳,抱住了她,兩個人一塊兒蹲著。 秋祝被公主這一下鬧得有些迷糊,但還是抱住了她,輕輕地拍,“公主,有什么事,秋祝都在呢?!?/br> “秋祝,待會出去有人問,就說是你不慎滑倒,砸壞的鏡子,知道嗎?” 秋祝默然一陣,所以公主這是在找自己兜底嗎?她當然點頭。 不過秋祝她不明白,為什么公主只是砸壞了區(qū)區(qū)一面鏡子而已,就算價值萬金往日也不會放在眼里,為何要瞞著不讓人知道呢?還傷心成這樣。 李持月終于穩(wěn)住了情緒,拉著秋祝一塊兒坐下。 她說道:“本宮私下已經(jīng)知道,季青珣這些年在暗中控制公主府的勢力,沾手朝堂,如今府內(nèi)只怕到處都是他的耳目,秋祝,本宮現(xiàn)在只能信你、春信、知情和解意四人。” 秋祝聰明且是她的貼身侍女,單獨喊進來也不會被人懷疑,又不會像春信一樣單純,容易露餡,所以李持月才和她挑明,讓她提高警惕的同時,也能幫自己做點事情。 前世,因她而死的身邊人,李持月一個個都記得清楚,可一下全叫進來未免太醒目了,季青珣多疑,她必須步步小心。 公主這一段話太過突然,秋祝睜大一雙眼睛,尚來不及吃透她的話。 秋祝陪伴了公主這么多年,自然知道公主有多喜歡府中這位季郎君。 從女皇過世,公主獨自出宮立府,季郎君就來了,陪著公主熬過了思親的孤寂,到公主的兩位兄長先后即位,季郎君盡心為公主謀劃到了如今,深得信任。 何況他還是公主情竇初開之時的相許之人, 公主半個月前才不顧他白衣身份,與他踏過了規(guī)矩,便是認定了此人為駙馬,連對抗宗□□的勇氣都有了。 公主掏心掏肺至此,季郎君這五年竟都只是逢場作戲? 他怎么敢! 怪不得公主今日會砸東西,還這么難過。 幾個呼吸之后秋祝理明白了,義憤填膺地問:“那季郎君如此狼子野心,公主要除掉他嗎?” 李持月?lián)u頭:“就算他死了,手下的人還未死,本宮不能直接殺了他?!?/br> “那公主要秋祝做什么?”她被獨自喊進來,公主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李持月欣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秋祝,你去將鄭嬤嬤入府以來,提拔進府的奴婢名單擬出來交予本宮?!?/br> 秋祝這便明白了,鄭嬤嬤也是季郎君的人,她點點頭。 “把這衣服扔了,備水沐浴?!?/br> “是?!鼻镒M肆顺鋈?。 — 世人皆知,繁華明都的最繁華處,不是太昊宮,而是持月公主的府邸。 對著氣象宏偉的金烏大街敞開著面闊三間的大門,整座公主府占了明都繡春坊的一大半面積,其中高樓臺榭不可盡數(shù),金銀沉香糊壁,文柏檀香為欄,假山園池若蓬萊仙府,府內(nèi)連馬球場蹴鞠場都有,處處必得窮極壯麗,才是鎮(zhèn)國公主府的排場。 此時,在瑤池仙境般的庭院中央,是云蒸霞蔚的應夢湖,巨大的水車將湖水運到了湖心亭的屋頂,屋檐上飛流四注,在四檐落為雨簾,又落回應夢湖中。 人在亭中坐,艷陽高照亦可得遇雨天,盛夏不啻高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