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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揚了吧(重生) 第8節(jié)

    “公主先前生氣忘了說了,那名窺伺的侍女叫璃兒,你可處置了不曾?”

    鄭嬤嬤朝身后看了一眼,才說:“老奴雖不知是哪個,但這陣子提拔的人俱已換了,還請公主放心,這一回都是知根知底的,若再出岔子,老奴以死謝罪?!?/br>
    “好了好了,處置了就行,你說這么多我記不住的?!贝盒耪f完轉(zhuǎn)身回了主院去。

    原來真的只是生氣才忘了嗎?

    季青珣負(fù)在背后的手握了又松,確實是她的性子。

    走進(jìn)主院,卻不見阿蘿如舊日坐在廳中等他,幾個侍女正在收拾碗碟,顯然是主人已用了晚膳。

    秋祝見季青珣,說道:“公主剛用完晚膳,現(xiàn)下不知往哪兒去了?!?/br>
    至此,季青珣終于皺起了眉。

    往常阿蘿都是風(fēng)雨不改地等他一起用飯,今日是怎么了?低頭看看青梅釀,他出了主院。

    公主府堪比一座行宮,想要在其中找一個人非得走斷腿不可,對季青珣來說卻易如反掌,很快就有人告知了他公主的去向。

    李持月此時正在花園中給澆水。

    已是花木森然蓊郁的時節(jié),繁花帶露,綠屏添雅,多情藤蔓披拂滋長,天下婀娜珍奇盡聚于此。

    四角的琉璃宮燈被點亮,精致錯落,燈影花影仙氣翩躚,人在其中走,恍惚如見畫中仙。

    李持月立在徑道之上,長柄水瓢一一澆過那些嬌弱的花兒,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

    幾個貼身的仆從都立在遠(yuǎn)處,只有知情站得最近,在涼風(fēng)拂起前將手上的披風(fēng)披到公主身上去,提著水桶亦步亦趨地跟著。

    季青珣望著園中二人,淺碧色的眸子涼若幽潭。

    “澆這么多水,也不怕淹壞了莖苗?!?/br>
    剛聽到這句話,就被人從背后環(huán)抱住了,李持月回頭,就見一張玉面貼了上來,不是季青珣還有誰。

    她輕掙了一下,語氣桀驁:“淹壞了就再換,就是這一整個園子都被淹了又有什么要緊?!?/br>
    “是是,一座園子怎抵得過阿蘿開心?!奔厩喃懴掳洼p蹭李持月的發(fā),視線看向的卻是知情。

    那雙碧幽幽的眼神好像在說:我與公主要說點體己話,快滾。

    知情準(zhǔn)備無視的時候,李持月卻將水瓢丟進(jìn)桶中:“知情,再換一桶來?!?/br>
    他只能暫離了。

    李持月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似未看到季青珣,徑直走進(jìn)了中心的八角小亭中,靠著圍欄欣賞月色花影。

    “不是在氣鄭嬤嬤嗎,怎么連我也不理?”

    還是沒人應(yīng)聲,季青珣將青梅釀放在石桌上,又道:“分明我從未夸過那廚娘半句,你也冤枉我?!?/br>
    季青珣夸贊廚娘的話確實是李持月編的,反正當(dāng)時鄭嬤嬤也未在一旁,她想怎么編就怎么編,鄭嬤嬤還能多余問他這一句不成。

    李持月似后知后覺,抬手慢慢地掩住了嘴:“對啊,是我自己編的,可編著編著我就生氣了,以為你真說過這樣的話?!?/br>
    或許是太過離譜,季青珣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過一會兒才忍不住失笑:“真是吃醋吃迷糊了?”

    四下正是無人,季青珣無視了李持月的那一點反抗,將她按坐在腿上,李持月恨其死而不能,根本不想碰他。

    “先莫動,十一郎給阿蘿賠罪……”

    他抱著他的女人,音質(zhì)低柔悅耳,優(yōu)雅華貴。

    季青珣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放在那云綢縫珠的間色裙上,青梅釀的清冽氣味就糾纏了上來,吻點點滴滴落在雪嫩的頸間,手也動情描摹著這嬌人兒的身線。

    花好月圓,夜曇在靜謐中緩緩盛開,幽香自來,置身于此,多情良人本就不該輕易辜負(fù)如此美景。

    但李持月無情,她是真的惱了,“季青珣,放肆!”

    第6章

    “季青珣,放肆!”

    一聲斷喝在靜夜中分外清晰。

    季青珣吻在她頸側(cè)的動作一頓,看到李持月臉上那絲真切的惱怒。

    他舌尖輕抵了一下牙,松開了手,緩緩跪于李持月面前,“仆無狀,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降罪?!?/br>
    字字若冰珠,打在李持月心上。

    她忍住想擦脖子的沖動,胸中怒火未散,但視線一撞上季青珣那雙豺狼般的眼睛,身子僵住。

    李持月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現(xiàn)在絕不能讓他有任何起疑。

    這一整天里,李持月不單在想正事,也在想往后怎么拒絕季青珣的種種親密的舉止。

    從前只要兩個人獨自待在一起,多是這般親近,甚至李持月更喜歡賴在他身邊。

    要是這些依戀忽然都消失了,季青珣會怎么樣呢?

    不如你往后只做本宮的謀士。

    她能這樣說嗎?

    可昨晚才剛睡過,剛剛還在說什么吃不吃醋的事,這話說出來太突兀奇怪。

    眼前的季青珣,說著“降罪”,面上無半點謙卑知罪的意思,他能接受自己的說法嗎?

    索性就再另找一個可心的男寵,慢慢疏遠(yuǎn)他,季青珣夠聰明,會知道該怎么退回謀士的位置的。

    但無論如何,翻臉絕不是在現(xiàn)在。

    李持月咬了咬唇,眼下泛出一點眼淚,說道:“咱們的事說完了嗎,你就想這樣鬧過去。”

    忽聽她說話帶著哭腔,季青珣仰起頭看,眼中情緒化作茫然。

    李持月扭過身似在抽泣,恨恨道:“解意說得果然沒錯,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今日是放縱刁奴欺辱我,來日是不是就光明正大地往府里帶人了?”

    季青珣緩緩眨了眨眼睛,還在思索著公主今夜不同尋常的變化是何緣由。

    他胸有大略,何嘗知道這種小女兒的婉轉(zhuǎn)心思。

    不過鄭嬤嬤似乎在半個月前隱約提過,女兒家就是這樣,身子給了他,一顆心就全系在他身上了,對他雖言聽計從,但更會草木皆兵。

    阿蘿驕傲得很,和自己敦倫本就不合規(guī)矩,這一個月最是敏感不安的時候。

    阿蘿怕是被鄭嬤嬤無意地輕視刺激到了,心里多想,才會發(fā)散到他身上。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如今白衣身份如此,才讓她憂心外人的口舌。

    季青珣把自己說服,總算知道她今日這些小脾性是怎么來的了。

    他嘆了口氣:“這府里上下都是公主的,仆亦是,公主為何害怕?”

    “你還叫我公主?!崩畛衷滤茞懒?,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不重,被季青珣抓住腳踝,順勢起身坐到她身畔:“阿蘿,好阿蘿,是我的錯,你有不開心的,拿我打罵出氣就是,別氣壞了自己。”

    “本宮是公主,她自己辦事疏忽也就算了,連帶來的人都敢不敬本公主,要不是解意發(fā)現(xiàn),本宮何時才能發(fā)覺身邊藏了豺狼?”這句話是李持月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見她顯然氣狠了,季青珣揉著她的手心,“不是懲治過鄭嬤嬤了,怎的還氣?”

    “她是你的舊仆,你為她抱不平了?”李持月回頭瞭了一眼,微鼓著臉頰,眼睫上還沾著一顆淚珠。

    季青珣指腹抹去她的眼淚,說道:“做錯了事自然要罰,何況府中出了探子這樣大的事,說不得是哪府派來的暗探,幸而沒鬧出什么亂子,才十板子,你已是體恤我良多了。”

    “你知道就好!”

    李持月扭頭看向外邊,神色卻有幾分扭曲。

    可惡!她手指摳著圍欄。

    要是季青珣求情,她就能抓住機(jī)會指責(zé)他護(hù)著舊仆,鬧大脾氣把人趕出去,要是說這十板子打得輕了,她就敢直接把人打廢掉!

    什么叫體恤他良多!這讓自己怎么痛打落水狗!

    李持月閉上眼睛深呼吸。

    那邊季青珣已經(jīng)在說其他的事了,“今日去豐德寺帶的青梅釀,本想晚膳的時候與你喝,阿蘿都不等我?!?/br>
    “現(xiàn)在喝!”李持月拿過酒壺對嘴灌了下去,干脆把眼前的事混過去。

    季青珣見她心中當(dāng)真不快,心頭也無多少快活。

    明都最尊貴的公主能有多少煩擾,歸根結(jié)底,不還是她的郎君沒有和其他公主的駙馬一樣,有一個顯赫的出身。

    他抱緊了李持月,吻落在她額頭:“阿蘿,不用等太久,今年科舉我會下場,到咱們成親那日,絕不會讓你有任何委屈?!?/br>
    李持月只顧灌酒壓火。

    知情提回了水桶,卻遲遲未去公主身邊,只遠(yuǎn)遠(yuǎn)望著。

    月輝與燈火,皆映照著亭中的一對相擁的璧人,公主和季青珣有話要說,他只能立在此處。

    月上中天之時,季青珣才抱著李持月走出了亭子,往主院走去。那壺青梅釀已經(jīng)只剩了個空壺,滾落在地上。

    知情隔得遠(yuǎn)都能嗅到了李持月身上的青梅酒香,微微皺起眉頭。

    一路李持月裝醉使勁兒揮拳頭,都被他一一躲過了,反累得她撞痛了手肘。

    回到主院,秋祝和一眾奴婢就扶著公主到湯池沐浴去了,季青珣也去沐浴換衣了。

    等回來的時候,秋祝已經(jīng)幫公主換過了寢衣,扶著人往床榻而去,季青珣聽見幾聲難受的嘟囔,有些自責(zé),不該放任她將大半壺青梅釀都喝下去的。

    他從架子上取下帕子,在水盆里打濕了擰到半干,坐到了床邊去。

    秋祝見狀,想搶過這份活計:“還是我來吧?!奔厩喃憯[手說不用。

    看到他又過來了,李持月難受地嘟囔著:“昨夜之后還有些不適,你先回去吧。”

    季青珣只是淺笑,拿帕子擦她的臉:“知道了,我只是留在這兒照顧你。”

    那也不行,她裝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累了,還要和這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在季青珣解她衣帶的時候,李持月借著醉意往被子里拱,就是不讓他上手,像是在和他捉迷藏一般。

    掙動的時候,石榴紅的被子被白色的寢衣壓在身下,美人醉態(tài)如花。

    季青珣見她癡態(tài),本是在笑著,不知為何,眼前忽然晃現(xiàn)出一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