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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揚了吧(重生) 第100節(jié)

    科舉如今盡掌握在李持月手中,李牧瀾甚至因貢院出人命的事,丟了守衛(wèi)的機會,明面上更不能沾染會試了。

    他對此事也有擔心,早已考慮了許久,沉著聲道:“那就只能在會試之?前先下手為強,讓她沒法?再沾手會試?!?/br>
    他能丟了差事,李持月當?然?也可以。

    會試在來年一月,他們的時間?還寬裕。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宮人在外頭道:“殿下,太子妃求見。”

    李牧瀾并未生出不耐煩來,他也知道自己瑣事纏身,沒有心思去西殿,太子妃又一直惦記著子嗣的事,想搶先給東宮誕下一位皇太孫,如今尋過?來也正常。

    “讓她進來吧。”旋即又對兩?個心腹說道:“好了,你們回去想一想對策,先下去吧?!?/br>
    見書房門打開,太子妃面有欣然?之?色,殿下到底是?看重自己的。

    太子的兩?個心腹走出來,同她見了禮后就離去了。

    太子妃走到李牧瀾身邊,將湯盅放下,溫聲細語:“殿下一直在書房待著,怎也不記得用膳?先喝點湯暖胃吧?!?/br>
    琉璃燈下,宮裝美人螓首蛾眉嬌艷可人,李牧瀾娶她不單為了其家世?,這美人也甚得他心。

    他握住太子妃的手:“原就差不多?說完了,今晚是?要去尋你一道用膳,你倒是?先過?來了?!?/br>
    太子妃見他記掛著自己,心中甜蜜自不消說,將湯舀出來端給李牧瀾,夫妻二人又說了些體己話。

    等說得差不多?了,太子妃才?說起了正事:“妾身有一事要告訴殿下,殿下可知道昨日大理寺卿就跟陛下乞了骸骨,明日就要出了明都?”

    “這么?著急?”李牧瀾生了疑竇。

    “是?啊,誰想那李瑤兒也要跟著祖父母回老家去,但她請人托消息給妾身,說不愿回鄉(xiāng),想求殿下想想辦法?,留下她?!?/br>
    李瑤兒正是?大理寺卿的孫女,原是?要嫁入東宮的準側(cè)妃。

    對于這樁親事,皇帝原本?是?沒什么?意見的,但因李牧瀾在鄉(xiāng)試上動作太大,李持月又在家宴上添油加醋、煽風點火,說起大理寺卿怕是?為孫女兒嫁入東宮,才?有了在私妓案上幫太子開口的事,直言此乃結(jié)黨營私。

    皇帝一尋思,便將親事暫緩了。

    李牧瀾只竭力裝了一下可憐,也就“含恨”聽從了。

    反正他已經(jīng)利用完了大理寺卿,這時就算甩掉,只能說是?陛下不肯成好事,不是?他李牧瀾過?河拆橋。

    側(cè)妃之?位不單省了一個,自己也能在皇帝這兒落個受了委屈的形象,也不算壞事。

    只是?這一緩,明眼人都知道,這算是?沒著落了。

    皇帝既有了明言,李牧瀾也是?無?力回天,何況他本?就不太在意一個李瑤兒。

    此刻太子妃提起,他握住她的細腕,無?奈道:“阿爹都開口了,孤若是?忤逆父意,不單是?抗旨,更是?不孝?!?/br>
    不過?大理寺卿為何要強帶李瑤兒離開明都呢,還走得這么?急。

    太子妃面有難色,說道:“可是?李瑤兒說她已經(jīng)有身孕了?!?/br>
    李牧瀾脫口而出:“你說什么??”

    見太子是?這態(tài)度,太子妃放心了許多?,她本?就不愿意給李瑤兒帶這句話,不過?是?擔心太子以后知道,找她的不是?而已。

    “是?她求妾身帶話給殿下的,而且聽聞寺卿府上近日確實請了大夫,他們一家又這么?趕著離開明都,會不會是?真?的?”

    其他她更想問這孩子是?不是?李牧瀾的,卻不敢問。

    李瑤兒都讓她告訴殿下了,看來就是?板上釘釘了。

    自己不過?生了一個柔福公主,若是?李瑤兒真?的嫁入東宮生了一個太孫,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幸而圣人金口斷了這門親事,無?媒茍合,諒李瑤兒也不敢宣之?于口。

    李牧瀾已經(jīng)平復(fù)下來,低頭思考著對策。

    李瑤兒怎么?偏偏這時候有孕了,而且那還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但如今親事已經(jīng)沒了,他絕對不能認,也不能讓把這件事李瑤兒抖摟出去。

    李牧瀾斷然?道:“那孩子不知是?哪來的野種,幸而阿爹暫緩了這門親事,不然?東宮只怕要出一樁天大的丑事了,他們這么?急著回鄉(xiāng)怕是?也想將此事遮掩住。”

    竟然?不是?殿下的嗎?

    太子妃瞪大了眼睛,那李瑤兒為什么?讓她告訴殿下?

    李瑤兒敢這么?說,該是?二人早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才?對,那殿下為什么?就能篤定那一定不是?他的孩子?

    太子妃雖然?不想承認她夫君真?的碰了李瑤兒,但她到底有腦子。

    李牧瀾拍拍她的手:“好了,你先回去陪著柔福,我這兒還有點公事,待會過?去陪你用膳。”

    太子妃回過?神來,點頭說“好”,便端著湯盅出去了。

    她也不管那李瑤兒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李牧瀾的了,反正殿下如今不認,她怎么?著都進不了東宮了,她樂得裝糊涂。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李牧瀾思索片刻,寫了一封信,隨即招來了東宮暗衛(wèi)頭領(lǐng),說道:“將這封信給李瑤兒,過?幾日派人將歸寧的大理寺卿一行……在半道上都殺了吧?!?/br>
    他不能留一個不明不白的子嗣,還有幾張不好堵上的嘴。

    “是??!鳖^領(lǐng)領(lǐng)命走了。

    —

    鄉(xiāng)試結(jié)束一個月后,龍虎榜就張貼了出來。

    在李持月“糊名法?”的幫助下,季青珣有驚無?險,憑借真?才?實學順利過?了鄉(xiāng)試,還奪得了“解元”的名頭,乃是?京畿道的鄉(xiāng)試第一。

    那日李持月沉著臉從宮中家宴離開,也是?的因為看到了禮部送來的名冊上,位居第一的正是?季青珣。

    文章隨著龍虎榜貼了出來,人人傳頌,皆是?心服口服。

    解元又生得出奇俊美,在榜前偷看的女郎口口相傳,跟一陣風似的就成了明都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不過?太子也派了人散播消息,只說季青珣出身公主府,原是?持月的入幕之?賓,因為伺候得好,公主才?許了他良籍,準他參加鄉(xiāng)試的。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的懷春少女不肯相信,只說季郎君文如其人,必有高?潔不屈的德行,如此人物怎么?會做那種阿諛媚上之?事,必是?有人嫉妒抹黑。

    李持月在府里聽解意說起這些傳聞,喝的茶差點噴了出來。

    果然?長得好看點,都不用自己費力氣,別人就能幫著自圓其說啊。

    但比起他來,李持月更在乎學鈞書院的戰(zhàn)果。

    上官嶠點的那幾個都過?了,雖名次低了些,令人意外的是?,七縣竟然?過?了三個,可以說是?破天荒了。

    過?了鄉(xiāng)試,他們就是?舉人,往后地方上的官員因什么?緣故退了,是?能頂上去的。

    最妙的是?,他們都覺得是?給公主投了行卷,這才?能順利通過?科舉,李持月當?然?是?默默領(lǐng)了這個功勞,畢竟她也是?費了力氣的。

    鄉(xiāng)試結(jié)束之?后,對于落榜的考生,公主的二試在等著他們呢。

    上官嶠在張榜的第三日去了學鈞書院授課了。

    書院之?中處處喜氣洋洋的,學鈞書院今年過?鄉(xiāng)試的人數(shù)雖不過?一掌之?數(shù),但也算前所未有,院長連拜了好幾日的孔子像,又朝東北方的公主府拜了幾拜。

    這幾日鄉(xiāng)試得中的學子都沒有來書院,因為在家又是?辦宴又是?拜祠堂的,正熱鬧著呢。

    課上的學子們就無?精打采的,長路漫漫,來年又是?九日的苦熬,可就算熬過?,也不知幾時才?能同那幾個拔尖的學子一樣光耀門楣。

    上官嶠將他們的失落看在眼里,道:“今日我就先不講書上經(jīng)義了,只問問你們,覺得自己多?久能過?鄉(xiāng)試,又多?久能過?會試?”

    學子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王鄴,你說說看?!?/br>
    “老師,學生覺得自己怕是?……一輩子都不行。”

    “梁俞。”

    “老師,學生怕是?要不眠不休努力個五年吧,但是?會試是?想都不敢想的?!?/br>
    上官嶠一個個問下去,有沒有半分信心的,也有說自己要三年五載的,各有不同。

    一個考生說道:“這一年年考科舉的人是?越來越多?,可位置就這么?少,當?然?是?越來越難,開始考不上,后面就會跟更多?人去爭,

    書院里除了最聰明那幾個,其他人都是?讀幾年書,知道自己不行,就另謀生計去了。”

    他一席話,書院的學子們愁緒更重,幾乎不見了年輕人該有的意氣風發(fā)?的朝氣。

    上官嶠見問得差不多?了,道:“你們既落榜了,可對流外官有興趣?”

    “流外官?那不就是?衙門小吏嗎?”

    顯然?,有些學子是?看不上當?一個小吏的,他們就是?不讀書了,回家繼承祖產(chǎn)也比當?一個受人使喚的小吏好。

    但不是?人人都有祖產(chǎn)繼承,也不是?人人都是?家中獨子,全能占住。

    何況,上官嶠又說了一句:“老師既然?能給公主投行卷,自然?也能給你們找到公主的門路,做一個流外官,而且這個流外官也不同。”

    公主任命的流外官……那又有什么?不同呢?

    見學生們的興趣都被勾起來了,上官嶠說道:“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是?有別的出路的,流外官雖不比正經(jīng)科舉,但也算老師為你們尋的一條出路,況且是?由公主引薦任命的,比之?尋常襲替,晉升為流內(nèi)官的機會更大,公主不會放任自己的?!?/br>
    他這么?一說,大多?數(shù)的學子都心動了。

    有人舉手問:“那要怎么?才?能被公主看上呢?”

    “你們?nèi)粲行臓幰粻庍@個位置,老師這兒還有一場考試。”上官嶠總算說到了自己該說的事。

    又是?考試?那些文采不顯的學子的眼睛黯淡了下來,他們這一次怕是?還爭不過?。

    可也有還懷著希望的:“老師,這回怎么?選,還是?像上次投行卷一樣嗎?”

    上官嶠搖頭:“當?然?不是?,這次考試與文采無?關(guān)了。”

    眾人奇怪:“那考什么??”

    上官嶠卻笑而不答,只道:“若是?有意,后日老師就將你們帶到考場去?!敝?后,他依樣告知了其他課上的學子。

    一時間?,學鈞書院的學子奔走相告,他們一掃落榜的頹喪,開始對后日的考試越發(fā)?期待起來。

    一點希望也是?希望啊。

    李持月知道事情辦好了之?后,就忙著去明都縣廨和縣官見面去了,另外她早早就匯集了幾處有了空缺的職位,招呼了各部將位置暫且空下。

    本?就是?幾個無?足輕重的小職位,公主要推人自然?就給了,只是?那些世?襲小吏的就不能在位置上繼續(xù)尸位素餐了。

    至于季青珣那邊,他不再深居簡出,而是?如尋常舉子一般,與人交游往來,煮茶作詩,純?nèi)?一個風流瀟灑的模樣,在明都多?了許多?擁躉,人人打聽今日的季郎君又到哪兒去了。

    胡姬們只道,季郎君不能飲酒,當?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解意每每聽了話來學給李持月聽,她都沒多?大興致,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忙呢,且放季青珣快活這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