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讀心后我寵冠后宮 第86節(jié)
隨即又有數(shù)名官員站出來聲援他:“是啊,皇上,不光是科舉,便是以后的貢獻和績效考核也是個難題。” 徐勘不贊同:“蘇大人,此言差矣,這些怎就不能納入考核?匠人的熟練度,創(chuàng)造能力都可以作為考核標準。工部主管山澤、屯田、工匠、水利、諸司公廨紙筆墨等具體事項,正是你口中的這些下九流修筑了城墻保護城池安定,也是他們筑堤排水引渠讓農(nóng)民少受天災(zāi)之苦,保國庫田賦收入,也是他們制造兵器……這些都是為國盡忠有大用者如何等不得大雅之堂?” 唐詩好想給他鼓掌。 【徐大人說得極是。沒有工部,冬日的炭火,夏日的冰塊,哪里來?沒有工部你們這些各衙門的筆墨紙硯從……擱現(xiàn)代,工部這些好多都是非遺傳承人,走哪兒都要被稱一句“大師”,享受國家津貼的。】 【至于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考核標準就更扯淡了,那就制定啊。科舉考試也不是生來就有的,那也是先輩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瓜瓜,你說是不是?】 瓜瓜客觀地說:【封建社會也就數(shù)學(xué)形成了一門系統(tǒng)的學(xué)科。物理化學(xué)現(xiàn)在都還是神學(xué)、玄學(xué),生物學(xué)更是沒影,而且古代讀書的成本太高了,文盲太多,確實沒法套用現(xiàn)代的考試制度?!?/br> 不少官員松了口氣,瞧瞧,這無所不能的瓜瓜都說不行,那皇上總該消停了吧? 可惜他們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因為瓜瓜出了個主意:【其實這個可以借鑒建國初的八級工制度,或是采用現(xiàn)代的工程師等級制度,重新劃分一套考核標準,評定等級,制定晉升的標準?!?/br> 前面的沒聽懂,最后一句大家都明白了。 這其實也是個辦法。 但朝中官員很多還是沒法接受自己寒窗苦讀數(shù)十年,好不容易鯉魚躍龍門,光宗耀祖,最后卻跟這些下九流為伍。 說到底還是利益之爭。 天衡帝掠過底下大臣們的各色反應(yīng),贊許地說:“徐愛卿所言有理。周尚書,你怎么看?” 周尚書周泰一直穩(wěn)如泰山,被點名,他不急不徐地站了出來,拱手道:“皇上,茲事體大,依微臣之見,不若讓六部商議,擬出個章程,再行定奪?!?/br> 這話看似是順著天衡帝跟徐勘,但實際上還是用了“拖”字訣。 沒看徐勘跟譚元清兩個人意見都沒法統(tǒng)一嗎?更別提六部這么多官員湊一起了,這群人只怕是商討幾個月都達不成一致。 很多事情拖久了,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唐詩仔細盯著周泰看了幾眼,跟瓜瓜討論。 【哇塞,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官啊,果然有一手,這推脫的功夫比譚元清還高明幾分啊,哪怕皇帝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挑不出毛病。】 【瓜瓜,你說這周尚書如此老練狡猾,怎么就生了燕妃那么個炮仗一樣的女兒呢?我都有點懷疑燕妃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了。】 燕妃的智商顯然沒繼承到她老子的一半。 饒是淡定如周泰臉也隱隱有些扭曲,這不是往他身上潑臟水嗎?好在瓜瓜及時替他澄清了。 瓜瓜:【宿主,確認過了,親生的。你想想清北父母生出的娃照樣有年年倒數(shù)第一的,智商這種東西可不一定會遺傳。】 唐詩恍然:【明白了,燕妃就是那個學(xué)渣嘛。學(xué)神父母生出個學(xué)渣女兒,哎,周尚書肯定沒少頭痛吧!】 本來沒有頭痛過,本來覺得自家閨女漂亮可愛的周尚書忽然覺得自家是不是錯了?早知道當初就好好教育教育這閨女的,也省得在朝堂上被人嘲笑。 周尚書不愧是個老油條,就是沉得住氣。 哪怕被唐詩點明了心思,還吐槽了女兒,他依舊淡定得很,半句都沒再解釋的意思。 天衡帝看了他一眼,又將問題拋給了徐勘:“徐愛卿,你怎么看?” 徐勘知道這事阻力很大,早前幾天跟工部的官員商議了許久,如今又見皇帝站他這邊,底氣足了不少,拱手道:“皇上,微臣有個想法,既然譚大人、周大人、蘇大人等都認為這個考核標準不好定,不若交給工部來做,工部一定會擬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考核標準。” 他這話一出,殿內(nèi)不少大臣臉色大變,其中尤以吏部和禮部官員的臉色最難看。 官員的考試、考核、錄用分別是由這兩個部門評定核實的。要是真將這個事交給了工部,豈不是將他們的一部分權(quán)力給分了出去? 這下連禮部那些本來想裝鵪鶉的官員也忍不住了,一個個跳出來反對:“皇上,不可,這考試、考核、錄用都由工部負責(zé),那以后不成了工部的一言堂?” “是啊,皇上,此事萬萬不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 工部的官員,還有一部分支持科考改革的官員跳出來據(jù)理力爭。 朝堂上又吵成了一鍋粥。 唐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第一次的時候還覺得稀奇,現(xiàn)在見怪不怪,達官貴人又怎么樣還不是吃五谷雜糧的人,吵起架來跟市井小民沒什么兩樣。 她自動屏蔽了這些吵鬧聲,繼續(xù)看八卦,越看越有趣。 【哇塞,周尚書家這智商遺傳有點奇怪啊。不光是女兒,連兒子也沒繼承周尚書的學(xué)神智商,三個兒子竟沒一個高中的,甚至連秀才都只有一個,嘖嘖!】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周泰盡管覺得沒面子,可這也是事實。 他磨了磨牙,今天這幾個小兔崽子真是讓他丟死人了,女兒嫁人管不著就算了,三個兒子得好好管管,要是再考不中就將這些家伙的月銀全部扣光。 他就不信了,三個兒子總不可能一個成器的都沒有。 【咦,其實也不是沒有遺傳他的智商嘛,這個周二明顯是個聰明人,就是技能點好像點歪了,沒點到念書啊?!?/br> 【哈哈哈,要笑死我了。周尚書反對科舉增加科目,給工匠發(fā)明家們一個機會。可偏偏他這二兒子就是個天生的科學(xué)家發(fā)明家啊。難怪這么多年連秀才都沒考上呢,敢情一直陽奉陰違啊,表面上在家里在國子監(jiān)認真念書,實則偷偷搞小發(fā)明?!?/br> 【別說,他這些小發(fā)明還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這個捉魚機器人,魚吃了魚餌后,后面的部件發(fā)動,石頭落下,開口合起來,浮力減輕,機器人就飄到水面。這用了不少物理學(xué)上的知識啊?!?/br> 唐詩是真的很佩服周二的奇思妙想和動手能力。 可落到周泰耳朵里,這卻是兒子不務(wù)正業(yè)的象征。他覺得老臉都丟盡了,身上散發(fā)著一陣低氣壓。 譚元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周泰一世英名,只是兒女個個都不爭氣。還是想開點吧,他們這些官員哪個沒丟過臉呢,這次只不過是輪到吏部尚書了而已。 瓜瓜:【不止呢,宿主,你猜猜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唐詩對周二來了興趣:【瓜瓜別賣關(guān)子,他是不是又搞了什么有意思的小發(fā)明?哎,真想認識他啊。】 瓜瓜:【他想上天,仿照木鳥飛天的故事,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偷偷制造了一只翅膀長達兩米的木鳥,正準備在郊外的山坡上試試這只木鳥能不能飛起來呢。】 一只翅膀兩米,那兩只翅膀就是四米,這得是多大一只木鳥。 太笨重了,若只是想試試木鳥能不能飛上天空,實在用不著造這么大一只鳥,弄個幾十公分的翅膀就足夠了。 唐詩心里有種不大好的預(yù)感。 【他該不會是打算自己坐在飛鳥上吧?】 瓜瓜:【宿主你好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br> 唐詩慌了:【靠,科學(xué)狂人啊,他這是不要命了,要是從半空中摔下來,這不死也得斷胳膊斷腿吧!】 撲通! 周泰猛地跪在地上,臉色發(fā)白,捂住胸口急切地說:“皇上,皇上,微臣身體不適,請容微臣先行告退!” 人命關(guān)天,天衡帝很好說話:“準了,廣全,周尚書身體不適,賜轎送他出宮?!?/br> “多謝皇上?!敝芴└馃ü梢粯樱傲斯笆志鸵涣餆煹嘏芰顺鋈?。 第057章 周泰是真的夠穩(wěn)。 出了宮, 上了馬車,他還沒忘記做戲,將耳朵附在隨從身邊, 皺了皺眉, 然后驚駭?shù)卮髥枺骸笆裁矗磕莻€混賬東西,快, 快,讓車夫出城,以最快的速度出城!” 隨從愣了下,但反應(yīng)非常快,連忙掀開車簾吩咐車夫。 馬車火急火燎地出了城,直奔城外的山坡上。 遠遠的,周泰邊看到了那只木鳥。 木鳥極大, 翅膀展開數(shù)米,上面涂著紅色、黃色、綠色的油漆, 五彩繽紛, 宛如傳說中的神鳥鳳凰。 不過這會兒他完全沒心思欣賞這只木雕, 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個正在往木鳥身上爬的青色身影給吸引住了。 “住手, 停下來,老子讓你下來……” 這一刻,什么位高權(quán)重的吏部尚書,什么萬人之下的二品大員的架子,通通都不重要,他就是一個愛子心切的普通父親。 眼看馬車上坡吃力,周泰直接跳下了馬車, 一路狂奔上,風(fēng)將他的帽子刮得老遠, 因為跑得太急,他的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可他完全顧不得,眼睛里只有那個膽大妄為的兒子。 風(fēng)把他的聲音吹到了山坡上。 周二公子的小廝聽到這聲音,循聲望去看到了周泰,頓時嚇得差點摔到山坡下去:“二公子,不好了,老爺來了,老爺來了……” 剛爬上木鳥的周二臉色大變,對下面幾個隨從高聲喊道:“快,快,將飛鳥推下去,快點……” 再不快就來不及了。 說著他用力搖木鳥背部一左一右的兩根鐵棍。 他這只木鳥翅膀是仿了鳥兒,但驅(qū)動仿造的是船只,兩個兩棍一搖,一圈一圈轉(zhuǎn)起來,那木鳥的翅膀也跟著扇動。 小廝見翅膀動了起來,用力將木鳥往山坡下一推。 木鳥滑行了幾丈,漸漸脫離了地面。 周泰渾身狼狽地爬上山坡便看到一只木鳥振翅高飛,一下又一下,寬大的翅膀遮天蔽日,在青青的綠草上留下一團陰影。 太壯觀了! 他還真的飛了起來。 雖然木鳥始終只離地面一兩丈那么高,可這已經(jīng)很讓人震驚了。 木鳥飛出兩三百米遠,扇動的翅膀漸漸慢了下來,越來越慢,越來越低。 小廝們激動的歡呼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碰! 木鳥忽地直直墜在了地上。 這一聲仿佛重重敲擊在周泰的心上,他連忙跌跌撞撞地跑了下去,直接往木鳥墜落的地方奔去。 等他跑到飛鳥旁邊就看到周二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跪坐在地上,明明都疼得汗珠都冒出來了,但他卻嘴巴裂開,兩只眼睛燦若星辰,嘴里不停地歡呼:“我成功了,我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周泰驟然停下腳步,一眨不眨地看著兒子臉上前所未有的開心和得意。 這張臉仿佛與二十多年前,他金榜題名時的樣子重合了。 “二公子,二公子,你摔到哪里了?”小廝的聲音喚回了周泰的思緒。 他蹙眉上前,明明心里很著急,但卻板著臉兇巴巴地說:“活該,不要命了!摔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