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6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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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晚上很寧靜,偶爾有蟲鳴聲穿破空間投進來,蟲子敲著玻璃窗,撞不進來,只在他搖搖欲墜的世界之外。 他抬起胳膊遮擋自己的眼睛,“之之。” “之之在呢?!?/br> 鹿之綾沒那么多的愁緒,已經(jīng)開始玩起裙子領(lǐng)口的長帶子,放在手指上繞來繞去。 “我想逃走?!?/br> 他這么說,語氣依然平靜,“我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說完,他又嘲笑自己。 他能跑哪里去,他哪里都去不了。 “那走呀。”鹿之綾一下子從地板上坐起來,興致勃勃地看向他,“我們一起去玩?!?/br> “可我不知道去哪?!?/br> 薄棲說,胳膊被一只小手拿下來。 他睜開眼,一張可愛的小臉直懟他眼前,鹿之綾低頭看著他,眨眨眼睛,“之之帶你回家?!?/br> 她家和薄棲老公的家可遠了,爸爸是這么說的。 她家可開心了。 哦,她掉的門牙沒那么開心。 薄棲躺在地板上凝視著她的眼睛,看著看著笑了,“之之的家里太多人了,不缺我一個?!?/br> 一聽這話,鹿之綾有點著急,“缺缺缺!你是我老公,你長大也是要跟我回家的!” 20歲。 20歲他就得跟她回家。 他不跟她走,她可就沒老公了,不行不行。 薄棲臉上的笑意更深,逗她,“之之只是想要個老公,那是不是誰都行?” “mama和雪阿姨都說好了哦?!?/br> 鹿之綾還是奉大人話為真理的年紀(jì)。 大人說的話可是不會變的,都說定了,不能改。 “那等之之長大,把我忘了,想找別的老公怎么辦?” 薄棲又問。 這個問題有點超出她的思考能力,鹿之綾盤腿坐在地上,兩只小手托著臉,想來想去,想來想去,最后只能道,“那我忘掉的話,你提醒我呀?!?/br> “……” “你提醒我,我就會記得的。”鹿之綾認(rèn)真地說道。 薄棲躺在那里,抬起手輕輕敲在她的額頭,“你還真準(zhǔn)備把哥哥忘了?” 鹿之綾吐吐舌頭,抱住小腦袋道,“不忘,我不忘?!?/br> 別人的話,他不知道信不信。 她的話,他信,不用思考。 薄棲從地板上坐起來,身上的疲憊消了幾分,拉著她站起來,“很晚了,去睡覺?!?/br> “我還不困……” “小孩子要早點睡覺,我去給你拿牛奶。” 薄棲說道。 “好吧……” 鹿之綾被他推著往門外走,忽地道,“等下?!?/br> 薄棲停下來,就見鹿之綾彎下腰抱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書包,書包很沉,小團子一抱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他伸手去接,鹿之綾有些倔強地抱緊書包,小臉憋紅,哼哧哼哧地抱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拍拍,像是要拍掉灰塵。 薄棲看著她又朝自己走來。 這回,她的手拍到他身上,小臉鄭重其事的。 她把他的書包撿了,也把他撿了。 薄棲低頭看著她,站了很久。 房門沒有完全掩上,戚雪端著水果站在門外,正好將這一幕收在眼底,看著薄棲微紅的眼眶,她這盤水果有些送不進去。 她的兒子,需要的不是一盤水果。 …… 翌日。 神山的傭人們早早忙碌起來。 一夜沒睡的戚雪坐在床邊,低眸溫柔地看著床上仍然熟睡的鹿之綾,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然后起身。 她從衣柜里取出一個箱子,打開,里邊是一些舊衣服,有兩件還是大學(xué)時她第一次兼職賺錢給自己買的。 戚雪拿起其中的一件,是一條雪白的長裙。 似雪一般的白。 襯她的名字,她一眼就喜歡。 戚雪在浴室換上長裙,依然合身,只是長裙的款式太老,已經(jīng)跟不上時代,更不符合一個豪門太太該有的品味。 可看著鏡中的自己,戚雪隱隱透過長裙看到曾經(jīng)的自己…… 曾經(jīng)的她,志向并不是做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豪門夫人。 戚雪拿起口紅,一點點抹上自己的嘴唇。 “太太……” “太太早上好。” 戚雪往餐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傭人們都朝她低頭。 這個時間特別早,餐廳里只有把工作當(dāng)命玩的薄崢嶸,他坐在一張餐桌前,身上穿著漆黑的襯衫,領(lǐng)帶佩得一絲不茍,連一絲褶皺都不存在,整個人散著凜冽的上位人氣息。 傭人正在一盤盤上菜。 薄崢嶸一邊看著最新的報紙一邊喝水。 “太太?!?/br> 傭人們看向戚雪,聲音微微詫異。 薄崢嶸坐在那里,聽到動靜,握著水杯的手頓了頓,沒有轉(zhuǎn)頭,繼續(xù)盯著報紙。 戚雪在他對面坐下來,拿起餐刀切開面前的面包。 夫妻倆的冷戰(zhàn)持續(xù)得傭人們都忘掉究竟有多長時間。 大家都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能少呼吸就少呼吸,悶頭做事。 “聞達,備車?!?/br> 薄崢嶸冷冷地開口,起身。 戚雪低頭專注地切著盤子里的面包,聲音淡淡的,“我們離婚吧?!?/br> “砰?!?/br> 男人的手一顫,帶過桌沿的水杯。 水杯砸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水全灑在他的皮鞋上。 第827章 我活著一天,你都別想再和周勁發(fā)生點什么! 薄崢嶸低頭看向自己鞋上的水漬。 看了有那么幾秒鐘,他似才聽到戚雪的話,抬眼看向她,“你說什么?” 他的嗓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餐廳里瞬間仿佛連空氣都不流通了。 幾個傭人都驚呆地站在那里,動都不敢動。 話說出口,戚雪反而從容下來,她終于成功切開盤子上的面包,低頭咬了一口,內(nèi)里甜軟,表皮酥脆。 見她這樣,薄崢嶸忽地低笑一聲,抬手松了松被束緊的領(lǐng)口道,“都出去?!?/br> “……” 傭人們紛紛低頭離開,不敢多呆一秒。 餐廳里更加空空蕩蕩。 薄崢嶸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來,黑眸中浸染諷刺,“你這是在通知我么?” 戚雪放下手中的餐刀,直視他如刃的雙眼,“崢嶸,我們別再耗下去了,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 “怎么,周勁回來了?” 薄崢嶸嗤笑一聲。 “這是我最后一次解釋,當(dāng)初是周勁有問題,我才去接近的他,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反復(fù)的解釋讓戚雪近乎麻木,她道,“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現(xiàn)在是這樣,你看你是想和平離婚,還是想上法庭對峙,我都可以?!?/br> 戚雪公事化的語氣讓薄崢嶸的眼神愈發(fā)幽沉可怖。 “法庭對峙?戚雪,你靠什么來和我對峙?靠戚家,還是靠你那個在鹿家的好朋友?” 薄崢嶸冷冷地道。 離婚,戚雪能離出什么,能帶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