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yè)反派[快穿]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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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將折子抱出殿內(nèi),殿內(nèi)安靜下來,兩位宮人一頭一尾地正在輕輕打扇,殿外有數(shù)位御令處的人躲在暗處守衛(wèi)。 皇帝閉著眼睛,正在昏昏欲睡。 莫尹悄無聲息地站到榻邊,凝視了一會兒后向著兩位宮人輕擺了擺手,宮人們恭敬地一行禮,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盛夏時分,殿外亦是安靜,觀星殿里除了人以外,能發(fā)出噪聲的活物全被御令處的處理了,殿內(nèi)殿外幾乎便等同于死寂。 殿內(nèi)只剩下莫尹與皇帝二人,若是此時皇帝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莫尹便是頭號的嫌疑人。 莫尹雙手背在身后,目光從皇帝那張?zhí)摳〉哪樕蠏哌^。 皇帝總以為他身子虛弱,活不長了,覺得他無欲無求,只是心胸狹隘,容不下與嚴黨有關聯(lián)的任何人物。 其實皇帝想得也不算全錯。 他是容不下任何與他有仇之人。 莫尹伸出手,他的手蒼白而冰冷,手指輕輕擱在皇帝的咽喉上,所觸碰到的肌膚是熱的,下頭血液汩汩流動,皇帝很虛弱了,但他還活著。 手指猛一用力,幾乎是在瞬時,皇帝就醒了,他以為自己又是驚懼做夢,睜開眼卻覺呼吸有異,再看才發(fā)覺自己竟被面前之人掐住了脖子—— “陛下醒了。” 莫尹面色蒼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兩指如鉤般深深地嵌入皇帝的咽喉,皇帝想要掙扎喊叫,卻覺周身無力,四肢都像是醉了般仿若飄浮在空中,半點不能自主,皇帝驚駭無比,雙眼瞪著面前忠心的寵臣,如待宰羔羊一般驚懼卻又無力。 “我原本想讓陛下你在睡夢中安然離去,也算全了我們君臣之間一番情誼,”莫尹微微笑著,“可我想了又想,還是覺著你不配。” “陛下,流放途中,我一直在想我落到今日下場,到底是誰之過錯?” “是我在官場上不夠逢迎,無枝可依?” “是嚴齊一手遮天,結黨營私,害我性命?” “可我覺著又好像不止于此。” “陛下,你說,這到底是誰的過錯?” 莫尹盯著這個世界最高權力的代表,這個人在這個世界里被設定為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可他掐在他的手里,也不過就是個會喘氣的玩意。 這樣的玩意怎么配擁有至高的權力? 手指越來越用力,莫尹面上的神情卻是越來越閑適,笑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鮮有趣的場景。 皇帝眼珠微微爆起,雙眼中浮現(xiàn)出陰鷙狠辣之色,像是在說:這可是在宮中,你敢弒君?! 莫尹玩味地輕輕松開了一點手指上的力道,皇帝立刻艱難道:“御……令……” “陛下想喚御令處?不如讓微臣來代勞吧?!?/br> “來人——” 莫尹聲音輕輕一揚。 殿內(nèi)瞬間便多了十幾個人。 御令處諸人皆立在莫尹身側,“太師?!?/br> “去宣御醫(yī)?!?/br> 莫尹一面看著皇帝一面微笑道:“陛下突感不適,似是要不好了?!?/br> 皇帝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人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口中應答著“是,太師?!本瓦@么又退了出去,先帝子嗣艱難,皇帝生下來便是太子,尊貴無比,他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從未有人敢踐踏挑戰(zhàn)過他的權威,在他眼中,眾生皆螻蟻,唯他是天子…… 呼吸漸難,皇帝面色掙扎痛苦,舌頭從口中脫出,“嗬嗬”地發(fā)出艱難的掙扎聲。 “陛下,你看我……” 皇帝眼中已漸迷幻,在窒息般的痛苦中只看到一雙冰雪般的眼睛,冷冷的,鋒利又譏誚。 “……可堪探花之名否?” * 皇帝駕崩之時,傳言觀星殿內(nèi)唯有太師與皇帝二人,此傳聞不知從何處來,只是眾人皆知,而眾人皆不敢議論。 御令處成立之初,人數(shù)并不算多,這組織只對皇帝負責,誰也不知道人到底有多少,也并不知曉這些人到底職責如何。 有一回據(jù)說有個官員在自家宅院與妾室談笑間念了一句詩“杜宇聲聲,催人到曉,不如歸是?!币钊涨宄?,那人便被帶去了御令處。 “杜宇”是杜鵑的意思,樞密使字子規(guī),這杜宇不正是在暗示樞密使? “催人到曉,不如歸是”難道不是在隱射樞密使咳疾沉重,咒他早死? 此人沒有活到天明。 皇帝得知此事后,申斥了樞密使兩句——但也僅僅只是申斥而已。 也許是因為這人曾是嚴黨,這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無論如何,所有朝臣都受到了極大的震懾。 這就是御令處。 它不需要經(jīng)過任何審理就可以給人隨意定罪,把人弄死在里頭,也照樣毫發(fā)無傷。 而且這般私密的事原本可以一按到底,不叫任何人知曉,偏偏這件事的細節(jié)卻是眾人皆知口耳相傳,為什么?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它御令處就是如此這般囂張,你能奈它何? 此后,御令處的掌權人還一路平步青云,高升到了太師。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大盛幾代皇帝,朝臣中黨爭不斷,但也未有過如此一手遮天權勢滔天的臣子。 也許是他秀美的外表,也許是他病弱的身軀,也許是他的巧言令色,這些迷惑了天子,讓天子給了他太大太多的權柄,在這個人成為籠罩著大盛的陰影后,使得滿朝文武無一人有反抗之力。 而如今,皇帝駕崩,諸臣心中皆有疑慮,卻無一人敢置喙,他們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大盛那一位特殊的權臣。 寄到邊境的信封里夾了兩張信紙。 一張告訴了賀煊皇帝駕崩的信息,另一張則全在描述一個令賀煊感到極為陌生的莫尹,一個令朝中諸臣都感到膽寒恐懼的佞幸!甚至有弒君的嫌疑! “……朝中危矣,請將軍速回京師勤王?!?/br> 最后幾筆極為潦草,像是在緊急情況下寫就,興許將信送出去后,寫信之人就已遭遇了不測。 賀煊攥著信久久不動。 李遠還沉浸在皇帝駕崩的劇烈沖擊中,卻見賀煊吹了火折子,將另一張信紙點燃了。 “將軍,”李遠仍是震撼,“圣上正值壯年,怎會突然駕崩?” 賀煊默默不言,手中的信紙一直燒到手指尖才被他輕輕甩下,灰燼翩躚落地,悄然無蹤。 “圣上還未立太子,”李遠又道,“朝中豈不是要大亂了?” “閉嘴?!?/br> 李遠嘴下意識地閉緊了,但見賀煊臉色黑沉無比,不由后退了半步。 除了在戰(zhàn)場上,李遠還從未見過他們將軍身上如此煞氣沖天。 帳中一時寂靜,直到帳外又傳來報告之聲。 “進——” 賀煊大吼道。 來者又是捧了封信。 “將軍,家書。” “不看!” 親衛(wèi)抬頭,為難道:“老太師隨信附了句話?!?/br> 賀煊冷冷一瞥。 那親衛(wèi)艱難地吞咽了下唾沫,“老太師說將軍您若不看這封家書,以后便不要姓賀了?!?/br> 信件抖開。 這次賀青松終于不是在催促兒子趕緊回來成家了,相反的,賀青松這次措辭嚴厲,讓賀煊一定不要返回,無論是南鄉(xiāng)還是京師,強令賀煊務必留在邊境繼續(xù)戍邊。 邊境南蠻已只余下些零散部落,早已不成氣候,夷蘭有天然的瘴氣屏障,賀煊暫時還不能踏平夷蘭,不過夷蘭人被打怕了,不敢出屏障半步,這兩年朝貢也一直沒停過,邊境已經(jīng)很是風平浪靜。 這個時候,賀青松居然措辭那般激烈地叫他必須留在邊境。 如果說方才陳叢的那封信還讓賀煊心中半信半疑,他父親的這封信雖字字未提京師形勢,卻已讓賀煊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賀青松最怕什么?怕他卷入官場斗爭,死無全尸,所以寧愿他從軍,別著腦袋上戰(zhàn)場,也不肯他入朝為官。 如今京師的形勢一定是驚險到了極點…… 圣上膝下一共有三位皇子,最大的也只是總角之年。 皇帝暴斃,未立太子。 賀煊腦海中已浮現(xiàn)出了一行字——挾天子以令諸侯。 “點兵?!?/br> 李遠微微愣住。 賀煊目光酷烈地掃過他,“回京。” * “太師,陳叢的信已送到了。” “好?!?/br> “賀青松也向邊境寄了信?!?/br> 莫尹抬起眼,“哦?他說什么?” “叫大將軍千萬勿要還朝?!?/br> 莫尹笑了笑,輕咳了一聲,“老太師當年能全身而退,果然非凡人,倒是個識時務的,知道叫兒子別回來送死?!?/br> 周勇不敢說話。 “不過以賀煊的性子,多半不會聽勸,繼續(xù)留意他的動向。” “是?!?/br> “好了,你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