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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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已經(jīng)走到了亞度尼斯身邊,打量了幾眼后,他伸手擦去了亞度尼斯衣領(lǐng)上的雪粒,又抬起手往亞度尼斯的臉上一抹。 霜雪將亞度尼斯的眼睫染得發(fā)白,幾乎如白銀般閃閃發(fā)光。 顯然,亞度尼斯對自己的面部進(jìn)行了微調(diào),至少把他那雙泛著不詳紅光的瞳色改了,改成了比鮮血更柔和的紅色,像是嬰兒的臉頰一般,更偏向于粉色調(diào)。 更細(xì)致的東西康斯坦丁也說不出來——以及他其實也從來沒認(rèn)真看過亞度尼斯的長相,反倒是對亞度尼斯的本體比較熟。 熟知這玩意本性的康斯坦丁也不得不承認(rèn),要把微調(diào)之后的亞度尼斯認(rèn)成魔鬼……那真是需要超凡脫俗的聯(lián)想能力。再說,也不能就憑著亞度尼斯和他是同路人就覺得亞度尼斯是魔鬼?。?/br> 該往更糟的方向猜。 這人還是缺了點創(chuàng)造力,康斯坦丁暗想。 他們在古一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了待客大廳,學(xué)徒們?nèi)デ謇砗托迯?fù)被打斗損壞的痕跡了,有幾個學(xué)徒想跟過來,又被古一揮退。 康斯坦丁注意到了對方臉上不甘憤懣的神色。但他沒吭聲。 古一這么精的法師,哪怕對上亞度尼斯這種東西都不會讓自己吃虧??邓固苟〔恍艑Ψ讲恢雷约旱牡乇P里藏了二五仔。 問題在于,她為什么要對二五仔睜只眼閉只眼? “斯特蘭奇在外面敲門了。”亞度尼斯興奮地說,幾乎像個等待下課鈴響的學(xué)生一樣在椅子上扭動,“快看,快看。古一叫人把他領(lǐng)來了!” “……他也沒那么好。”康斯坦丁不爽地說。 “你還在玩這個?”亞度尼斯歪著頭,也不關(guān)注斯特蘭奇了。他把康斯坦丁攬到懷里,無視掉一旁看見鬼似的滿臉驚悚的王法師,“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親愛的。你和他完全是兩類人,只是恰好都有魔法天賦罷了?!?/br> 康斯坦丁冷笑:“我聽著你解釋呢?!?/br> 亞度尼斯哼哼了一會兒。 斯特蘭奇已經(jīng)站在了古一法師的面前,滿臉懷疑地聽著古一向他解釋魔法的原理。古一面帶微笑,繞著他轉(zhuǎn)圈,酷似對著一頭大肥豬挑肥煉瘦的廚師。 “按照古一的理論來好了,”亞度尼斯說,“你沒有‘谷底’?!?/br> “斯特蘭奇的角色是‘英雄’。所有英雄的故事都遵循同一套邏輯,首先,他們需要度過平凡的生活;緊接著,這種生活被某種事件打破;為了一切恢復(fù)如常,他們需要尋求力量,由此踏上英雄的旅途……到目前為止,這都是正在發(fā)生的事情?!?/br> 古一雙手翻轉(zhuǎn),在心口掐訣——這個前搖純粹是為了給斯特蘭奇反應(yīng)的時間——而后一記重掌,拍到斯特蘭奇的胸前。 斯特蘭奇的世界顛倒了。 宇宙,無垠的宇宙。冰冷而熾熱,寂靜而吵鬧。以光速繞行在恒星之間,旁觀黑洞制造出的皺痕,眺望大爆炸引動的高熱量與如根系般生長的射線。宇宙,精密而松散,擁擠而空曠,可以被推斷和實證卻永遠(yuǎn)無法被詮釋。 宇宙,龐大、復(fù)雜、怪誕,然而又無比地和諧與完美。宇宙,從時間的起源到空間的盡頭,元素的海潮沖刷著群星中游曳的生物,星星轉(zhuǎn)動,回以冰冷的凝視。天壁中懸掛著璀璨的寶石。宇宙,一座燈塔,一場合奏,一枕幻夢…… 斯特蘭奇猛地喘氣,仰摔向地面。 古一繞到他背后,手掌在他肩后輕拍,斯特蘭奇在這股巨力中劃水般撲騰手臂,踉踉蹌蹌地站直身體。 “現(xiàn)在,他過去的人生全部結(jié)束了?!眮喍饶崴怪更c著斯特蘭奇,“看到了嗎?他已成功跨過了那條界線。從此之后,他是英雄,在他抵達(dá)每一個英雄必將抵達(dá)的終點之前,他無法回頭,不會死亡。錯誤會被抹除,失敗會被修正,所有負(fù)面特質(zhì)都會在他的旅途中被剔除干凈,只留下英雄?!?/br> “而你不是英雄,康斯坦丁。”亞度尼斯對他說,“你是凡人?!?/br> “我就那么差?!” “只有凡人才會愛我?!眮喍饶崴箵崦哪橆a,“因此我只愛凡人?!?/br> 康斯坦丁和他以電影海報的姿態(tài)對視了幾秒,忽而機(jī)警地說:“說吧,你干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兒?!?/br> “你自己求我的。” “……我猜也是?!笨邓固苟≌f,“凡人,對吧?!?/br> 第112章 第四種羞恥(12) 再度回歸身體的斯特蘭奇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掀起自己的衣服,顫抖的雙手在胸膛上下反復(fù)撫摸揉捏。當(dāng)他終于能夠確定自己的身體確實是可以觸摸的實體后,他甚至有點想伸手摸一下就站在她面前的古一。 手伸到一半,他又猶猶豫豫地停住了。 古一法師……是男的還是女的來著? 從大師的外表實在很難看出它的性別,那并非是男女特征皆有的中性之感,更接近于一種男女特征皆缺的無性。雖然它的五官清晰,身材具體,但細(xì)看之下,法師的整體特征更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服裝店的塑料模特,穿什么樣的衣服就會被判斷成什么性別。 而古一法師穿著形制古怪、似乎是男女統(tǒng)一樣式的袍子。 斯特蘭奇不知道該不該觸摸對方,如果古一法師是女性……但話又說回來了,就算它真的是女性,又該用對待普通女性的禮儀來對待它嗎…… 還沒等斯特蘭奇想出個所以然,古一法師已經(jīng)主動走近一步,讓斯特蘭奇的手落到她的肩膀上。 “你回來了。”她微笑著說,“旅程感想如何?” 斯特蘭奇觸電般收回手,茫然地盯著手掌,又盯著古一,然后又盯著手掌,視線反復(fù)徘徊了好幾圈。他的神色在這一過程中變幻,仿佛一支旋轉(zhuǎn)的萬花筒。 “……那種感覺……非常真實。我……”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他的神色逐漸穩(wěn)定下來,像一份被包裝德無比精美、卻放在角落里落灰的禮物盒,終于被妥帖地拆開。破損的外殼被撕去和丟棄,珍貴的內(nèi)里裸露出來,他抬頭,直直地望進(jìn)古一法師的眼中。 他放下雙手。那雙手突然不怎么抖動了。就好像他的身體里已經(jīng)被注入全新的能源,又或者他實際上已經(jīng)更換掉了殘破的軀殼。 有那么一瞬間,斯特蘭奇完全遺忘了自己來到此處的目的。 古一的笑容更濃郁了。 “教我怎么做。”斯特蘭奇說。某種切實的堅忍從他的面色中浮現(xiàn)出來。 對此,康斯坦丁發(fā)表了精煉而準(zhǔn)確的評價。 “惡。”他嫌惡地說。 亞度尼斯對學(xué)習(xí)魔法這件事……其實毫無興致。他最開始想學(xué)也純粹是因為他認(rèn)為能通過學(xué)習(xí)魔法理解古一是怎樣保持自我和人性的,一旦了解到古一的方法不能用在自己身上,魔法立刻就失去了吸引力。 但看斯特蘭奇受苦還是很有意思。 法師的第一關(guān)都是磨練身體。道理很簡單也很通俗,身體是元素的容器、中轉(zhuǎn)器、放大器或者報酬等等——具體是什么要取決于魔法的派別——孱弱的身體用不了幾次就會損壞。 當(dāng)然也有不需要身體而使用精神或靈魂的魔法,目前來說地球上只有古一能用這招,斯特蘭奇短時間內(nèi)學(xué)不會。 這就是斯特蘭奇辛辛苦苦地在卡瑪泰姬繞圈跑步的原因。 王法師負(fù)責(zé)監(jiān)督他,斯特蘭奇一掉隊,他就立刻開個傳送門,人也不過去,就把手上的棍子一甩,魔法長鞭“啪”地抽到斯特蘭奇的背上,抽得斯特蘭奇原地蹦個三尺高,然后戴著寫滿痛苦的面具生無可戀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并同地繼續(xù)跑。 跑完步,休息片刻之后,就是閱讀魔法書。 這一關(guān)倒是沒把斯特蘭奇給難住,他的學(xué)習(xí)速度快得離譜——但除了古一和王法師外,圣所沒有人知道這點。斯特蘭奇讀了一周書,就被趕鴨子上架地攆到學(xué)徒中間,和那些學(xué)了數(shù)年甚至十?dāng)?shù)年的弟子們一起在半空掐手訣。 康斯坦丁倒是省略了鍛煉這一步。他也不先預(yù)習(xí)什么的,上來把書翻開,邊看就邊擺起了架勢。 亞度尼斯在一邊慢吞吞地點評:“我說不好,親愛的……” 半空中浮現(xiàn)出亮金色的光圈,一點橙紅在金光中若隱若現(xiàn)。無數(shù)線條如藤蔓般生長并糾纏著相連,奇異的符號在充滿幾何之美的圓、線、點之間分布,康斯坦丁理都沒有理亞度尼斯,只是全神貫注地念著口訣。忽然之間,線條全都斷了,金光像接觸不良的燈泡一樣忽閃幾下,徹底熄滅。 康斯坦丁把魔法書摔到一邊,震驚地抬頭:“這怎么可能?!” “……但我覺得,這一派的魔法和你本身的特性不怎么匹配?!眮喍饶崴孤掏痰卣f完了整句話。 “什么?怎么會?為什么?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第一次見到古一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們這一派魔法的理論比較……適合那種頭腦清醒、邏輯嚴(yán)密,信任直覺、敢于冒險,但同時又舍得抽身、不會癡迷于前期投入的人?!眮喍饶崴拐f,“這一派不適合你和我。” 康斯坦丁瞪著亞度尼斯。 “我們索求無度,親愛的。”亞度尼斯說。 “所以?!笨邓固苟≌f,“古一在拿我們開玩笑?” “你,不是我們。她在拿你開玩笑?!?/br> “他媽的?!笨邓固苟≌f,“我發(fā)誓我沒惹到過她?!?/br> “那可能是因為我?!眮喍饶崴钩姓J(rèn),“我想我還是怪煩人的。鑒于她不能對我怎么樣,你是個很好的出氣口?!?/br> “至尊法師就這德行?!”康斯坦丁強(qiáng)烈懷疑,“就靠這種性格的法師保護(hù)我們不受其他維度或者多元世界或者別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的侵害?等會兒,她也沒能把你攔在這個世界的外面啊——這個至尊法師太沒用了,換掉她!” 亞度尼斯說:“你以為斯特蘭奇是過來干什么的?” “……”康斯坦丁抹了抹臉,倔強(qiáng)地?fù)炱鹉Х〞г趹牙?,“但是我已?jīng)感覺到了,這里面記載的魔法我不是不能用。” “她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不是想奚落你?!眮喍饶崴拐f,“你還是能用的?!?/br> 康斯坦丁嘆了口氣。他抱怨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跟著你過來干什么的……” 布魯斯生龍活虎地從病床上爬起來,對著阿爾弗雷德大發(fā)雷霆: “亞度尼斯呢?!他去哪兒了?!該死!這次我絕對不原諒他!不,不不不,別跟我來這套阿福,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了!哥譚在這一個月里——” 他的神色漸漸染上了恐懼。他盯著阿爾弗雷德,表情說不上是絕望還是希望:“告訴我,阿卡姆那邊出什么事了?誰逃獄了?” “哥譚同您一起沉睡,布魯斯少爺?!卑柛ダ椎聫娜莸卣f,“老爺和夫人今天下午抵達(dá),您想好怎么告訴他們您病了一個月的事嗎?” 布魯斯不假思索:“不用告訴——” “我恐怕亞度尼斯老爺已經(jīng)通知過他們了?!卑柛ダ椎掳逯?。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布魯斯氣得在房間里打轉(zhuǎn),柔軟的絲質(zhì)睡袍被他走出了氣勢洶洶的架勢,披風(fēng)似的在他背后舞動,“他怎么能來這招???” “我都多大了!”布魯斯跳到床上,崩潰地張開雙臂,“他還告家長!有完沒完?。。?!我都沒跟爸媽告狀!他居然、他居然有臉?。?!” “恕我直言,亞度尼斯老爺做事并不需要通知什么人。他肯定比我們所有人都更年長,更何況,他從來沒隱瞞過老爺和夫人什么秘密,更沒有秘密身份?!卑柛ダ椎乱庥兴?。 “為什么他不管做了什么都能逃脫懲罰?!辈剪斔箵涞乖诖采?,將臉埋進(jìn)枕頭,聲音悶悶的,“為什么又是他保護(hù)我?而且什么都不讓我知道。” 阿爾弗雷德沉默了片刻。 “為什么您總想要長大呢,布魯斯少爺?!彼届o地說,“變老有何樂趣可言?” 布魯斯翻了個身,仰面望著天花板。 “我不知道,阿福,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總覺得……我的人生里少了什么,少了很多東西?!辈剪斔孤晕⑹?,“我說的不是記憶什么的,是更重要的……非常重要的……” “您也得到了很多,布魯斯少爺?!?/br> “……我猜我只能接受了。”布魯斯說。 他閉上眼睛,不知為何,又睜開眼鬼使神差地看向窗外。天空中懸掛著一輪明月,一隊飛鳥的影子印在月盤中,仿佛懸停了一瞬——就像它們馬上會從半空中掉下去似的。 布魯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好在那種懸停只是錯覺,鳥兒振翅飛出月盤,劃過天際。布魯斯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又扭回頭,閉上雙眼。 一雙模糊的藍(lán)眼睛,一段快樂的歡笑聲。影子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沒有去捕捉,而是放任它飛走。 他隱約猜到他的人生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并不是某種物品。他失去的是一個人嗎?但什么人、哪種人,會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在他的生命中占據(jù)如此重要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