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公園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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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唐既明沒有關燈,又弄得很用力,許渭塵的手腕上都是淤青,床和地上亂糟糟的,骨頭快被撞散,也沒有力氣罵唐既明。 最后許渭塵意識不太清晰,連唐既明什么時候幫他洗了澡,把房間弄干凈得都不知道。他睡了一會兒,沒有做夢,但沒睡太久。 醒來時房里只剩一盞壁燈,唐既明在摸他的頭發(fā),把他弄醒了。 許渭塵只想休息,煩得要命,想推開唐既明的手,手腕又被扣住。不久前被扣住手腕的記憶涌回來,許渭塵縮了縮手,沒抽出來,小聲地罵:“你今天發(fā)什么瘋?” “不能摸嗎?”唐既明無辜地說,好像把許渭塵吵醒不是他動手動腳的錯一樣。 許渭塵盡量對他耐心一些:“我要睡覺。” “許渭塵,你為什么睡得著?”沒想到唐既明裝作沒聽見,顧左右而言其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睡不著?!?/br> 許渭塵頭都暈了:“你剛才沒做那么久,我怎么會累得睡著?” 許渭塵兇巴巴的,唐既明也沒有要和他吵的意思,笑笑哄他:“對不起,不吵你了。你睡吧?!?/br> 唐既明不再摸許渭塵的頭發(fā),許渭塵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困,仿佛身體超過了疲憊的限值,睡意就消失了。 他閉了一會兒眼睛,又睜開,翻了翻身,始作俑者唐既明就又靠過來:“怎么了?” 許渭塵不理他,又嘗試了一會兒,仍然無法入睡,開始胡思亂想,想著想著,擔憂起來,叫唐既明的名字,問他:“我們怎么和mama說???” “照實說吧,”唐既明毫不在乎地說,“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了?!?/br> 許渭塵看到他這樣就來氣,轉身抬起頭,挑釁他:“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彪m然因為沒力氣,聲音有些微弱。 唐既明看著他,過了幾秒,說:“沒有嗎?”他都沒表現(xiàn)出失望,許渭塵就沒有用地心軟了,想馬上說“我開玩笑的”,不過唐既明先開了口,問他:“許渭塵,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的語氣過于鄭重,許渭塵都有些害羞,移開眼睛,“嗯”了一聲,說:“你不要說得好像在求婚?!?/br> “我也想求,”唐既明說,“但是今天沒有準備禮物?!彼f得稀松平常,又是很認真,好像真的想要和許渭塵求婚一樣。 許渭塵有些發(fā)怔,咬了嘴唇,唐既明就親親他。 像玩鬧一樣吻了一小會兒,許渭塵回過神,問唐既明:“那天在公園,你本來想怎么跟我表白?” 唐既明看著他,問:“你想現(xiàn)在聽嗎?” 許渭塵很討厭遺憾,也不喜歡錯過,說“不要”:“你重新帶我去一次,就像游戲讀檔一樣,我就可以洗清我的失誤?!?/br> “是失誤嗎?”唐既明很不明顯地笑了,“許渭塵,你現(xiàn)在很懂游戲了,玩到lakeshore讀了幾次?” “少看不起人,”許渭塵打他,被他抓到,“最多三十次而已。” 許渭塵的意思其實是過幾天等兩人都有空再去公園,但他還沒來得及表達清楚,唐既明不知哪來的行動力,很快就把衣服穿好,還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停在公司的那臺舊車開到許渭塵家樓下。 幸好是早晨五點多鐘,司機已經(jīng)醒了,許渭塵穿好衣服,靠在床上睡了一小會兒,就被唐既明叫醒,說司機到了。 蒙蒙亮的天空的顏色介于深藍與淺藍的交界,司機離開后,街上沒有一個人。 承載許渭塵和唐既明很多回憶的車里,圓圓的擴香器還在原來的位置,不過鮮切玫瑰的香味早已消失了。許渭塵打了個哈欠,看著車前,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公園。 公園停車場里空空蕩蕩。 唐既明停好車,對許渭塵說:“后備箱只有燈了?!?/br> 許渭塵說沒事,突然變得很清醒,應該很困的時間,卻好像今生都不想再入眠,只要待在唐既明身邊就不會想睡覺了。 他們下了車,湖風有些冷。唐既明打開后備箱,按亮了燈,有一個燈泡好像沒電了,一閃一閃的。 “哇,好多花,”許渭塵故意說,“送我的嗎?” 唐既明果然笑了,說:“許渭塵。” 許渭塵就沒有再說話了,安靜地看著唐既明,一動也不動。 唐既明看了許渭塵一小段時間,對他說:“許渭塵,我知道你有很多人追,現(xiàn)在不一定想談戀愛。我也想過,如果我說了,你沒法接受,可能以后不想見我了,我不說,你現(xiàn)在這么忙,我只能做一年見不了你幾次的炮友?!?/br> “最后還是決定說。我不能保證沒人和我一樣愛你,但是你也知道,我比你認識的所有人都懂怎么哄你,怎么照顧你,”他對許渭塵說,“所以如果覺得不是太不喜歡我,你愿意先把做你男朋友的機會給我嗎?” “如果不愿意你也可以當我今天沒有說過?!碧萍让髡f完補充:“這句是當時想好的,只是走說的流程,不用誤會?!?/br> 許渭塵被風吹著,看了唐既明一會兒,說“好”,評價他:“你這樣說得太可憐了,不答應都不行?!?/br> “我本來想,你談戀愛,應該也像你去畢業(yè)舞會一樣,”許渭塵又說,“等別人主動,如果別人不主動,就劃清界限,又很講原則呢。” 唐既明沒有因為許渭塵對他的揣測而有什么情緒,只是靜了幾秒,說:“不要侮辱我,我對你什么時候有過原則?!?/br> 第29章 自從工作起,許渭塵從來不給自己允諾什么休息日,他認為周末是留給不想升職的人的。然而生日過后,許渭塵周末休息的頻率越來越高。 周日早晨,從公園回家,許渭塵睡了整整一天,下午還錯過了母親打來的兩個電話。 唐既明看到了,卻不叫醒他,沒過多久,李文心的電話打到唐既明手機上:“既明,我們馬上就要登機了,不是說好晚上給我們接風么?怎么打許渭塵電話他不接?!?/br> 許渭塵模模糊糊聽見母親極為不滿地叫他名字,突然驚醒,才想起今天是母親退休旅行回來的日子。 由于兩位女士沒有玩夠,在當?shù)乩m(xù)住了兩次,改了兩趟航班,許渭塵已經(jīng)弄不清她們究竟打算什么時候回家了。 他緊張地坐起來,看著唐既明。 唐既明也有剎那的茫然,不過他的反應比許渭塵塊,立刻回答:“許渭塵可能在忙?阿姨,您別急,先登機吧,我聯(lián)系他,讓司機來接你們?!?/br> “既明,你有公司要管,都沒許渭塵忙,”許渭塵母親埋怨,“他每天不知在忙什么?!?/br> “許渭塵的工作和我的不一樣,”唐既明安撫,“我會找他的,您放心?!?/br> 見唐既明掛了電話,許渭塵嫉妒母親總是夸他不夸自己,陰陽怪氣地說:“現(xiàn)在我媽這么喜歡你,等知道我們睡好幾年了,不知道還覺不覺得你哪哪都好?!?/br> 唐既明笑了笑:“非要和阿姨說得這么清楚嗎,我怕嚇到她?!?/br> 許渭塵心眼沒他多,也還沒有任何規(guī)劃,聽唐既明的意思,好像已經(jīng)有了主意,單純地問:“那要怎么說,我們要今天坦白嗎,我媽會不會把我們從餐廳趕出去?” “今天先不說吧,好嗎?”唐既明詢問許渭塵,又說,“我是有計劃?!钡撬麤]細講,手指碰了碰許渭塵的下巴,又往下滑,碰到許渭塵的脖子,還有掛在許渭塵鎖骨上方的細鏈,突然態(tài)度很好地道了歉,說:“我也忘了她們今天回來的事,你可能得換件高領的上衣了?!?/br> “……”許渭塵去浴室照了鏡子,看見遍布身體,一直蔓延到頸側的吻痕,被唐既明氣得夠嗆。 他啞著嗓子將慢吞吞跟進來的唐既明一頓好罵,連問出柜計劃的詳細都記不得了。 幸好夜晚是冷的,穿多點也不算奇怪。 許渭塵從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的薄高領上衣,勉強地將自己遮到下巴,臭著臉跟唐既明一起出發(fā)去餐廳。 唐既明開回了那臺舊車,因為這幾天空氣好,他開了一點車窗,微涼的風吹在許渭塵的臉頰上。 或許是由于許渭塵還在不高興,車里安靜了太久,唐既明突然開口夸許渭塵穿這件衣服很好看。 許渭塵心里完全明白唐既明只是在沒話找話,想讓自己回應,許渭塵根本就不應該理他。 但是唐既明很少會像別人一樣夸許渭塵的外貌,許渭塵覺得自己會被他哄得有些高興,也是很正常的。他又在副駕板了幾分鐘臉,終于忍不住轉頭問唐既明:“真的好看嗎?” 唐既明看看他,“嗯”了一聲。許渭塵就抱怨:“你以前從來不夸我,害得我沒有信心。” “是我表現(xiàn)得不夠明顯嗎?”在暗暗的車廂里,唐既明的聲音很平穩(wěn),也很低沉和好聽,“安妮的建模我改了兩個多星期,最后還是不滿意?!?/br> 抵達餐廳后,又等了一刻鐘,兩位母親就到了。 她們精神都很好,曬黑了一些,還都剪了新的發(fā)型。 李文心沒有一上來就挑剔許渭塵下午不接電話,她滔滔不絕地說自己在這趟旅行中收獲的感悟,自稱比以前看得開了,準備開發(fā)一些新的人生愛好。 “對了,既明,”李文心忽然問,“你最近還住在公司嗎?” “最近沒有,”唐既明答,“住在外面了。” “喔,那就好,”她喜滋滋地說:“我們去徒步,遇見一個和你在一個行業(yè),很優(yōu)秀的女孩兒,阿姨特別想介紹你們認識,但她聽說你是個工作狂,睡覺都在公司,她不敢接觸?!?/br> 唐既明忽然看了看他母親,才對李文心說:“阿姨,我沒有興趣,您不用給我介紹了?!?/br> “認識認識嘛,做個朋友也好?!崩钗男牟凰佬牡貏?。 許渭塵有些失語,發(fā)現(xiàn)他母親的人生新愛好好像是做媒。好在林雅君開口阻止:“文心,算了,唐既明主意大得很,巴不得我們一句都別問,說不定早就盯上哪個別人家的心肝寶貝了。” 她的措辭鮮有的尖銳,說罷還面色不大好看地瞥了唐既明一眼。 許渭塵心驚rou跳,聽林雅君說話的語氣,懷疑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不過她對許渭塵說話還是溫柔和善,唯獨對唐既明的態(tài)度不怎么樣。 但唐既明的臉皮一如既往很厚,泰然自若地聊天,李文心順嘴問他搬到哪里,他竟說:“和許渭塵挺近的?!?/br> 許渭塵不敢說話,看見林雅君的臉色又變了變,只有李文心對這氛圍一無所知,天真地說“那太好了,離得近點,你們也能多個照應。既明,你多幫我去看看渭塵有沒有好好休息”,又聊起了前幾天露營時她發(fā)現(xiàn)的八卦。 飯后,唐既明讓司機送兩位母親回去,離席前,林雅君忽然叫住了唐既明,說:“我有話和你說?!?/br> 而后兩人先出了餐廳,許渭塵便和母親單獨坐著。 母親看著許渭塵,說他最近瘦了,臉變得更尖了,問他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關心他的日常作息。 許渭塵安撫她幾句,承諾會把自己照顧好,她靜了幾秒,忽而說:“我總是想,要是你爸爸還在,許渭塵肯定會更?;丶业??!?/br> “我和你也沒什么共同語言,”她傷心地說,“你長大之后,就不需要我了?!?/br> 許渭塵見她泫然欲泣,無措又心疼,立刻否認:“當然不是這樣。” “都得既明來接你,你才肯回來,”母親指控,“架子那么大,既明比你懂事多了?!?/br> 許渭塵心想母親也把唐既明想得太單純了,唐既明接送他,都是要從他身上把便宜占回去的。 然而現(xiàn)在不是在她面前說唐既明壞話的好時機,許渭塵只好咬緊牙關,夸了唐既明一句:“他確實對我挺好的,我以后一定多回家?!?/br> 這時候,唐既明和他母親回來了,林雅君的臉色仍不太好,唐既明則還是那幅溫柔體貼地模樣,將兩位母親送上了車。 兩人獨處的回家路上,許渭塵才有機會問:“阿姨是不是知道了?” 唐既明點點頭,簡單地說:“第一次這么生氣,罵我監(jiān)守自盜帶壞你,問是不是我強迫你的。” “你說什么?”許渭塵問他。 “我說我沒辦法,我忍不住,”唐既明說,“你看我可憐,就沒拒絕?!?/br> 唐既明的語速不快也不慢,像在陳述事實。許渭塵喝了幾杯酒,全身發(fā)熱,恍惚地覺得唐既明說得這么篤定,或許過去真的存在這樣一種發(fā)展的方式。 “我和她保證我不是玩玩,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他又對許渭塵說,“會一直對你好,她先放過我了?!?/br> 回家后,唐既明終于說了他的計劃,大概是打算先制造一些和許渭塵的緋聞,讓李文心看到,有些心理準備,而后他獨自去和李文心坦白。 許渭塵并不是很同意,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沒用,像個躲在唐既明后面的膽小鬼。但唐既明很堅持:“阿姨一碰到你的事就容易情緒激動,我單獨說更合適?!?/br> 他說這是最平穩(wěn)的坦白方式,許渭塵本來對待母親的怒氣也沒有什么技巧,只知道沉默,最終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但問到他打算制造什么緋聞,唐既明卻不愿透露,說給許渭塵一個驚喜。 許渭塵不太信任他,然而唐既明總是比他會轉移話題,親親許渭塵,馬上就扯到了別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