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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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好!”景垣跟她打招呼,把俞惜嚇了一跳。 “你瞎叫什么!”桓驥瞪他一眼,又轉(zhuǎn)過來回看俞惜。 “他是我營中的軍師,你叫他七兩即可,可以隨意差遣,不必給好臉色。” “螣之,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不必給我好臉色?我觀嫂子花容月貌,端方溫婉,豈是那等兇惡之人?!本霸{(diào)笑道。 “你不用叫我嫂子,我和桓驥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我姓俞,單名一個惜字,你對我直呼其名便好?!?/br> “小弟景垣見過俞姑娘?!?/br> 俞惜微笑著應(yīng)了他的招呼。 桓驥聽她撇清關(guān)系,心頭一陣失落,不過旋即打起熱情來。 “你睡了一路,可是餓了?馬車格子里有干糧和水,你先吃吧?!?/br> “一路有勞了?!?/br> “我們之間不必客氣?!?/br> 又行了一個下午,行至碼頭,已經(jīng)有船安排在這里等候他們。下了車,俞惜看見已經(jīng)有十幾個裝扮嚴(yán)整的侍衛(wèi)迎上來,拜見過桓驥后,擁著他們這一行人上船。 由陸路換水路,上船第二天,俞惜的月信不合時宜地來了。 她都已經(jīng)忘了有這件事,自從服過假死藥后,她的月信來得就不再準(zhǔn)了,有時一兩個月來一次,有時三四個月來一次,日期也并不準(zhǔn),這樣猝不及防的,她連準(zhǔn)備的機(jī)會都沒有。 他們是在趕路,俞惜行李里沒有草木灰,隨身換洗的衣裳也不夠,她躺在床上,感覺到血往一個地方流,連動都不敢動。 更不敢想床單衾被已經(jīng)被她完全弄臟了。 桓驥見俞惜今日起得晚,擔(dān)心她身子不舒服,特地把早飯送到她船艙里去。 他敲敲門,還沒人開,過了一陣子,才傳出來俞惜嗡里嗡氣的聲音叫他直接進(jìn)來。 桓驥把飯碗放下,就看見她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來一個腦袋的模樣,他看她臉色很不好,急著上前去幫她察看。 俞惜死死捂著被子,用了平生的勇氣才把這事說出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桓驥在一邊跟著干著急,他一個男子,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我需要草木灰,還有幾件干凈衣裳,還有床單也要換。” “好,船一停,我馬上叫人去辦——不,我親自去辦?!?/br> 桓驥說干就立刻動手,船行過一站在碼頭停下來,他下船把東西都置辦齊全回來了。 俞惜換過了衣服,換過床單,終于覺得能見人了。她現(xiàn)下身子不舒服,竟也跟著暈起船來,吃過的東西都吐出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她人坐在床上,半偎在桓驥懷里,由他一勺勺地喂著姜糖水。 熱水下肚,她才覺得整個人舒緩過來一些。 “麻煩你?!彼澏吨齑剑瑲馊粲谓z地謝他。 “這算什么,只要你好起來?!?/br> 桓驥當(dāng)然樂意得很,恨不得天天能這樣和她靠近。 一行人被護(hù)送著到了閬州。 靠岸下船,俞惜先提出來:“我想回去故居看看?!?/br> “好,我叫人陪著你,我有要事先回城中處理,晚些時候再來找你?!?/br> 俞惜應(yīng)了。進(jìn)了城,兩撥人分別,桓驥留給她隨身保護(hù)的侍衛(wèi)就自己去了軍營。 時隔七年,重來故地。這是俞惜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城中一草一木她都極熟悉,這才是她真正的家,真正歡笑過、悲傷過,付出過真感情的地方。 也許是近鄉(xiāng)情怯,到了這里,俞惜反不急了,吩咐車夫預(yù)先送行李去目的地,她自己下了車,在這城中漫無目的地走著,人事已非,江山還在。城中的樓閣人家,一條條街巷,她眼所見、耳所聞單地方,都能觸起往日記憶來。 在城中徘徊過一陣,俞惜去城外拜祭了父親單衣冠冢,在墳前燒過紙錢,又跪著痛哭了一場,遠(yuǎn)離上京,她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表達(dá)孝敬之情。一想到母親和弟弟還飄零無依,她便覺得難過。 天色近晚,俞惜起身回去,走至城門,卻見了一個極熟悉的身影,那人普通書生的打扮,白凈無須,神情帶些落魄頹喪,卻是唐朔。 唐朔也看見她,驚訝之余,忙向她迎過來。 “真的是你嗎?小姐,我此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小姐!” 俞惜確實沒想到在這里能再見到他,過往的種種已經(jīng)成了云煙,兩個人居然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站在這里相對。 俞惜聽他講自己的經(jīng)歷。 “黃粱一夢,信而有之。”唐朔感嘆道。 一看見俞惜,往日不能擺脫的記憶全都涌到唐朔眼前來,叫他又悔又恨。 那時候唐朔還只是閬州城里一個普通書生。俞惜的父親俞謖是本地的撫軍司馬,他是探花出身,才學(xué)人品在本地都具盛名,向他求教的學(xué)子絡(luò)繹不絕,唐朔也是其中之一。 兩家住得近,俞謖又欣賞他,因此來往得頗密切。有時候,探討學(xué)問過了時辰,俞謖會留他在府中用飯,唐朔便能時常見到他的夫人董氏,女兒俞惜還有小兒子俞芝。那時候,俞惜也不過八九歲,還完全是個孩子,瘦瘦的,像棵豆野樹,不過不怕人,常常作小子打扮,活潑好動,又說又笑的,俞謖也不惱。 俞謖的身體已經(jīng)很不好了,他有意給女兒找一個托付終身的人,唐朔入了他的眼。年輕的人,相貌清俊,人又聰明肯上進(jìn),家世不算絕好,但也算小康。和京中那群浮華子弟相比,這人儼然是一脈清流。 再者,俞父擔(dān)心自己撐不到回京的那天。 俞家是簪纓世家,俞父學(xué)問名望又好,對唐朔來說,這本是一門難得的好婚姻。唐母知道了,也贊不絕口,兩家默認(rèn)結(jié)了親,礙于俞惜年紀(jì)小并未正式定禮,不過往來更密切了。 俞父把唐朔當(dāng)成真正的女婿對待,傾其所學(xué)教授,唐母也把俞家當(dāng)成真正的親家,隔三岔五親自上門噓寒問暖,俞父生病,就派兒子到塌前侍候湯藥。 這樣持續(xù)了三五年,直到俞父病逝,俞家人跟隨靈柩回了上京。兩家的來往這樣才少了,不過每年會來往幾次書信問候。 又過了三年,唐朔上京趕考,考前到俞府拜會董氏。 俞惜的祖母本不情愿這門親事,后來見了唐朔,看他人才不錯,行動得體,就這樣承認(rèn)下來,把俞家郊外的別墅借給他讀書住宿。唐朔呢,倒也爭氣,在殿試上一舉奪魁,成了狀元,一時成了上京的風(fēng)云人物。 京城很大,很繁華,唐朔一個從小地方來到這里,漸漸開了眼。他的眼光高了,心思就活了,知道俞家是有錢有勢的,對這門親事也滿意,這時候,俞惜的二伯母找上門來,威逼利誘要唐朔改娶俞茵。 嫡親的堂姐妹,原來也分天差地別,俞惜是孤女,俞茵就不一樣,父親、舅舅權(quán)勢都炙手可熱,兩個人,娶哪一個都算違背婚約,不娶俞茵,卻會得罪俞家二房,前途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