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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帝君火葬場了 第25節(jié)

    得到指令,兩個天兵連忙趕進來,準備將梨霜帶走。

    銀川眸光驟厲,抬手擋在她面前:“本尊的人,誰敢動她!”

    明光中,男子似一堵墻嚴嚴實實地擋在前面,清雋的臉上似冰雪籠罩,陰寒攝魄。

    望著高大的身影、冷硬的面容,梨霜心頭怦然一跳,似潮水漫灌進去,飽脹酸澀,還夾著一絲甜意。

    她凝著他,瞳孔里的身影越發(fā)偉岸起來,深深地鐫刻到她心底。

    天兵們則打了個寒顫,彼此看了眼,嚇得氣都不敢出,站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見此情形,天帝氣的臉色漲紅,走過去,猛地揪住銀川的衣襟,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銀川,你當朕是擺設嗎?來人,把這個臭丫頭給朕拖下去,違者,殺無赦!”

    兩天兵身子一哆,急的滿臉冷汗,想上前卻又懼怕銀川。

    梨霜嘆了嘆,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柔聲道:“帝君,不過是三天雷刑,我受得住?!?/br>
    “閉嘴!”銀川橫了她一橫。

    梨霜脊背頓僵,訥訥縮回手。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天后趕了過來。

    她掃了眼眾人,驚訝道:“這是怎么了?”

    落梵忙迎上去,將經(jīng)過簡述了。聽完她的話,天后黛眉微蹙,走到天帝跟前,挽住他的胳膊:“三郎,不過是一個小仙,何必動這么大肝火?你消消氣,阿音陪你去御花園走走,可好?”

    望著她撒嬌的模樣,天帝眸光一軟,火氣熄了些,面上卻甩開她的手,冷聲道:“是朕想動肝火嗎?朕可是天帝,銀川這般目無尊尚,哪里將朕放在眼里!”

    天后瞥了眼銀川,滿臉無奈:“銀川的性子你還不知道?總算他這些年為天界立下汗馬功勞,你就消消氣,別跟他較真了。”說著,朝梨霜看了看,面上露出溫柔的笑意:“至于梨霜這丫頭,本宮還是挺喜歡的,你就看在我的面上,饒了她吧?”

    天后央求著,濃密的羽睫忽閃忽閃,頗帶了幾絲女兒家的模樣。

    天帝咽了口唾沫,無奈地嘆了嘆,在她額頭點了點:“你呀!就依你吧。”

    梨霜眸中一松,試探地問:“那司命大人...”

    天帝眉頭緊蹙:“朕饒了你已是天恩,你可別得寸進尺!”

    梨霜抿了抿唇,低下頭不敢出聲了。

    天后嘆了嘆,將天帝引出御殿,肅殺的氣氛總算消散,梨霜身子一軟,癱坐在那里,面上卻高興不起來。

    她此來本就是為了昊京,如今自個雖無虞了,可昊京扔在受苦...

    銀川瞥了眼她一眼,伸出右手。

    望著他修長如竹節(jié)的手,梨霜心頭一暖,手抬了抬,卻又忍住了。雖說銀川此舉對她觸動頗大,可她到底怒氣微笑,抿了抿唇,自己爬了起來。

    然后看也不看銀川,快步走了出去。

    銀川眉頭微蹙,跟著出去了,且走的比她更快。

    望著二人的身影,落梵拳頭一緊,眸底閃過銳色。

    殿外,銀川和梨霜一前一后,不近不遠,望著那個寒松般冷漠的身影,梨霜的心好似針在扎著,沒走一不便痛一分。

    明明方才根本不想再理他了,可此刻腳卻像灌了鉛似的,不聽指揮,只能尾隨著他亦步亦趨。

    良久,二人行至瑤池,水霧氤氳,荷香陣陣,如詩如畫地縈繞在兩人身側(cè)。

    走到回廊盡頭時,銀川終于停下腳步,他望著碧波蕩漾的池水,眼底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梨霜久久地看著他的背影,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心卻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墜入寒冷的冰湖,一寸寸地涼下去。

    七十年了,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嗎?

    也對,他素來高高在上,哪里會顧及她的心思。

    梨霜挑了挑唇,眸底露出自嘲之色,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便往另一個方向走??翱白吡藘刹?,身后傳來銀川的聲音,輕輕的,帶了絲沉悶。

    “梨霜?!?/br>
    作者有話說:

    女鵝你要支棱起來啊!昊京啊,滄凌啊,哪一個都好?。?/br>
    第24章 遲來的歉意

    (銀川你到底要干什么?。?/br>
    梨霜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等著他開口,可身后沉寂得如同死水。她眼眶驟酸,勾了勾唇,繼續(xù)前行,不料卻被銀川抓住。

    她呼吸一緊,轉(zhuǎn)頭望去,明亮的天光中,銀川薄唇緊抿,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他拿出絲帕,想擦去她額上殘留的血跡。

    梨霜卻冷冷撇開頭,銀川又將她的頭扳回來。她眉頭一蹙,狠狠咬在他虎口上,銀川眉頭微顫,卻沒有松手,細致地將血跡擦凈。

    感受著他的觸碰,梨霜心頭似被針扎似的,泛起綿密的痛意。她拳頭一攥,猛地推開他:“銀川,你到底要干什么?高高在上將我棄如敝履的是你,現(xiàn)下不依不撓又一句話不說的也是你!你當我是什么,你的玩物嗎?”

    她咄咄逼問,腕上的青筋隱隱凸起。

    銀川眸中一刺,半晌,發(fā)出沉悶的聲音:“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梨霜挑了挑唇,眼眶一紅,滿是凄涼與酸楚。

    “帝君說笑了,我救你是自愿的,不敢奢求你也同等待我?!?/br>
    銀川瞳孔微顫,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許久才放開她。

    見他在沒有別的話,梨霜的心像是被戳了個大窟窿,冷風嗖嗖倒灌。她深吸了口氣,強忍住眼淚,昂首挺胸往前走。

    銀川劍眉一蹙,薄唇越抿越緊。

    梨霜強撐往外走,雙腿卻似灌了鉛似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疼得錐心。片刻后,她終于走出了蓮池身子一軟,驟然跌坐在石階上。

    guntang的淚沖破眼眶,一滴滴落在地上,蘊開淡淡的水痕。

    他除了那三個字,就沒有別的話了嗎?哪怕是一句解釋呢...

    梨霜跪坐在那里,整個人像是墜入了無盡的冰淵,從頭到腳涼到極點。她笑著,臉上淚痕斑駁,卻比西荒的風雪更凄涼。

    忽然,她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襲翠綠的長裙,長裙的主人彎下腰,拿帕子擦拭著她的淚痕,惋嘆道:“別哭了,都成小花貓了?!?/br>
    她舉目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青鳶擔憂的面容,她有些喘氣,似是匆忙趕過來的。

    梨霜凝了凝,強自笑道:“才不是呢!我就算哭,也是漂亮的小仙女好嗎?”

    聽她這樣說,青鳶忍不住噗嗤一笑,梨霜也跟著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忍不住掉下淚來。

    青鳶嘆了嘆,將她摟在懷里,無聲地安撫著。

    良久,梨霜才漸漸止住哭泣:“青鳶,謝謝你?!?/br>
    “嗐,說謝就見外了?!鼻帏S擺擺手,大咧咧將她牽起來,手挽手往回走。

    二人一路走一路說著彼此的近況,得知梨霜雖被西荒妖王禁錮在身側(cè),但并未被冒犯,她才松了口氣。

    “如此看來,那滄凌倒還算個人物,沒有乘人之危,還有司命大人,那可真是有情有義,為了你竟不惜擅動乾坤鏡,甚至因此被罰去下界歷劫,這可比帝君那沒良心的好多了!”

    聞言,梨霜眸光一黯,垂著眼皮默然不語。

    瞥見她的神情,青鳶連忙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故意繞開話題:“按你所說,那西荒妖王竟為了你甘愿拋卻性命,對你倒很癡心,你就沒有心動?”

    梨霜凝了凝,眼前浮現(xiàn)出滄凌為她扔掉三叉戟,被北溟毒打的情形,心底似被石頭壓住了,沉悶不已。

    “他對我很好,可是...”

    青鳶聳聳肩,無奈道:“都說情關難過,看來果真如此!司命大人是這樣,西荒妖王也是這樣,你若是喜歡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這輩子必定快活無憂,什么都不缺。只可惜月老那個老糊涂,這真是命數(shù)啊...”

    梨霜勾了勾唇,眼底似煙云繚繞,滿是酸楚與無奈。

    是啊,若她喜歡的不是帝君,她一定很幸福吧,可惜給出的去的心,又如何收得回...

    她嘆了嘆,望向青鳶,卻發(fā)現(xiàn)她清減了不少,雖然故作輕松,可眉宇間籠著淡淡的憂愁。

    她心頭一緊,忽地停下腳步,踟躕了片刻,道:“是因為...三太子嗎?”

    青鳶脊背驟僵,面上卻滿不在乎:“好端端的,提他干嘛?”

    梨霜握住她的手,鄭重道:“你這個樣子,一定是有事情,你若信得過我,就告訴我,即便我不能幫你分擔,也好過你一人悶在心里?!?/br>
    凝著她澄澈的眼眸,青鳶鼻尖一酸,哽咽道:“他有未婚妻了...”

    “嗯?”

    青鳶繼續(xù)道:“自我在含光殿偷了他的糕點,他就總是有意無意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在你入天鏡閣時,我和他的關系就很近了。你被西荒妖王抓走那一年,我被帝君指派到東海送禮,卻出了意外,是三太子救得我,還因此受了重傷?!?/br>
    “自那以后,我心里便認定了他,可他雖然待我極好,卻始終沒捅破那層窗戶紙。我想著只要彼此心心相印,也不想逼他,可前些日子,我才知道他竟然有未婚妻!我一氣之下,和他一刀兩斷了。”

    她深吸了口氣,眼眶逐漸紅了。

    望著她蘊滿淚水的眼眸,梨霜心里滿不是滋味,嘆了嘆,道:“他既有未婚妻,就不該來招惹你,好在你發(fā)現(xiàn)的早,若生米煮成熟飯了,到了那時你又如何自處?”

    青鳶眼眶一酸,淚水幾欲奪眶而出,她卻吸了吸鼻子,強把淚壓下去:“是啊,總算及時止損了,不過天界男兒千千萬,憑我青鳶的模樣,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倒是你啊,明晃晃的兩個大活人,哪個都比帝君好,你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梨霜滯了滯,強自笑了笑:“曉得了?!?/br>
    青鳶刮了刮她的鼻子,兩人相視一笑,繼續(xù)往前走,言笑晏晏,仿佛方才的傷痛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走了幾步,梨霜下意識回過頭,朝蓮池的方向看了看,眸底似掠過一絲黯然。

    和青鳶分別之后,梨霜并未回天鏡閣,而是去司命府找到白露,詢問昊京的下落。

    白露瞥了眼書桌上的命薄,眸光黯然:“大人的命薄已經(jīng)寫好,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梨霜一怔,下意識拿起來:“這是昊京的?”

    “嗯,且都是大人自己寫的?!?/br>
    梨霜連忙打開翻看,越看眉頭越緊。歷劫的神仙不乏有凄苦的,可昊京每世都家破人亡,凄涼慘死,甚至自始至終沒有半點姻緣。

    孤零零來,孤零零去,這哪里是歷劫,簡直是把他自己置身在煉獄里!

    她眼眶陡酸,攥著命薄的手驟然縮緊:“他在哪?”

    白露嘆了嘆,轉(zhuǎn)眸望向東方:“他在東海之濱的即墨城,是方家庶子,叫做方池?!?/br>
    “多謝?!?/br>
    梨霜眸光一沉,放下命薄,立即出了天宮,直奔即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