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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轉(zhuǎn)而又道,“我瞧你母親一人在房中,安靜得很,你可去陪陪她?” 謝菱低頭笑了笑: “母親總嫌我吵鬧。既是四姐與六姐歸寧,我?guī)鸵棠锎螯c去,可好?” “那些繁瑣家事,小娘子嬌貴得緊,哪里做得來?”陳氏笑起來。 謝菱心道:七jiejie才是嬌貴的小娘子,自己哪里是呢?她只道: “萬事也沒有天生便會的,想來是姨娘嫌菱兒愚鈍?!?/br> “八娘子是要折我的壽呢!我是盼著你來,又怕你母親怪我?!标愂系馈?/br> “不打緊的,菱兒念著姨娘的好?!敝x菱一雙水靈的眼睛只看著她。 陳氏瞧她很是懂事,輕撫她的發(fā)髻,道: “小娘子好學(xué)也是好的,家中瑣事,總歸是要會。日后到了夫家,父母有光,便勞小娘子貴體了!” 謝菱俯身作一萬福,便同陳氏去了。 ☆、第七章 相見歡3 而七娘一行三人卻在街市玩得不亦樂乎。 街上吃的、玩的早擺滿了。行人悠閑自在,娘子郎君們打扮皆細(xì)心裝扮,或是往廟會去,或是隨意入家酒肆飯莊。 大些的酒家皆養(yǎng)了歌舞藝人,早晨起便曲笛笙簫,終日不絕。更有雜耍藝人,花樣頗多,孩童最是喜歡。 三人一路上吃這買那,才用過酒糟丸子,又想著芙蓉糕兒。剛轉(zhuǎn)過街,又買了瑪瑙珠花、珊瑚臂釧、碧玉絳兒、魯班鎖兒。 還未至相國寺,王紹玉手上已提得滿滿。這會子氣喘吁吁,早后悔沒帶個丫環(huán)小廝。 五郎也有些看不過,向七娘笑道: “你收斂著些!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偏在街上丟人!” 七娘不以為意,只道: “市井之物自有它宜趣之處,家中與宮里亦是沒有的。” “這話我贊同!”紹玉提著東西向七娘道,“七娘你看,那個糖人瞇著眼指著人樂,也有趣得緊,我買給你可好?” 七娘順著他的眼神瞧去,拍手道: “果真有趣!我要我要!” 紹玉忙買了給她,七娘接過,拿糖人對著紹玉,笑道: “三郎!看!他指著你笑呢!” 三人皆笑起來。五郎看著紹玉,取笑道: “你愿意幫她拿物件,怪不得那糖人笑你,你這左提右提的模樣,可笑可笑!” 紹玉倒不在意,只笑道: “我瞧著七娘這架勢,哪里還到得相國寺?不若往潘樓街去,揀些精致物件,差人送回府里,晚些時候去聽卞大娘子的新曲,罷了邀她同觀花燈去?前些日子卞二娘子病下,想來如今也好了,一并瞧她去!” 五郎拍手叫好,早盼著了!七娘卻上下打量自己,只道: “上回是郎君裝扮去的,如今‘謝郎’乍作了‘謝娘’,是怎個意思?日后出門,怕是招搖了!” “這也不妨,只在前頭簇錦坊買一身現(xiàn)成的便是?!苯B玉道,“他家原也給宮里制衣的,衣料花樣皆是時興樣子,想來也入得你謝家娘子的眼?!?/br> “三郎穿衣向來講究,你說好,我自是信得過。不似五哥,只在見卞大娘子之時,才穿得人模人樣!” 七娘語罷,同紹玉皆笑得前仰后合。 “也就是年節(jié)下,你們也敢取笑我了!”五郎說著便向紹玉捶去。 紹玉腰間一躲,忙跑開。五郎也緊追不放,只見二人追打嬉戲,如在自家一般,行人見著好笑。 恰遇見幾個認(rèn)得的小郎君,喚了幾聲,還玩笑一通,二人方才止住。 正此時,卻見七娘已從簇錦坊出來。她玉帶束發(fā),一襲梅花綾月光袍子并皂靴,便乍作了俊俏小郎君模樣。 只是手里捧著精致銅爐,越發(fā)顯出嬌貴氣來。 那幾個相熟的小郎君見著,乍然一驚,汴梁城中何時出了這樣的人物? 一人打量著謝蓼,只笑道: “哪里來個粉面小郎君?” 只見他著天水碧浮花暗綾直裰,白玉線絳兒束腰,織銀金箔雪鍛帶束發(fā),簪一枝新生海棠花。 恰見著,便是一副常問跡花街柳巷的浪蕩子模樣。 紹玉忙將七娘護在身后。五郎只道: “我家遠(yuǎn)房兄弟罷了!” 其他幾位小郎君也都瞧著她。 七娘只躲在紹玉身后,她雖是愛鬧,卻也少見男子,見著那浪蕩做派,多少有些畏懼。 “小郎君躲著作甚?”那人道,“既是潤郎的兄弟,也叫咱們認(rèn)識認(rèn)識!” 說著便要伸手拉七娘。紹玉一把打下他的手,厲聲道: “收起你那些做派!” 那人一時不知所措,卻也不在意,只笑道: “王兄弟這是作甚?又不是小娘子,何至于這般護著?” 五郎見著不妥,只陪笑作揖道: “鄉(xiāng)下孩子,沒見過世面,世兄見笑了!” 那人這方收了手,瞧了七娘幾眼,又繞有興味地看了看紹玉。 他遂負(fù)手笑道: “想來是不熟識的緣故,日后多聚著玩笑,也就不拘謹(jǐn)了。” 那人說罷便領(lǐng)著一行人告辭,路過七娘身旁時,還故意頓了頓。 七娘又往紹玉身后躲了些,狠狠低著頭。那人笑笑,唱著曲兒便去了。 七娘只竊竊地偷瞧,心中還有些怕。 待那群人走遠(yuǎn),七娘方從紹玉身后出來,卻還拉著他的袖子。 她問向五郎: “那是甚么人?這般無禮!” 五郎搖搖頭: “他是魯國公的孫兒,趙廷蘭。你若去問卞大娘子的姐妹,沒有不知他趙郎的。說來,他與咱家宗姬嫂嫂還沾著親呢!” “憑他是誰?敢對七娘動手動腳!”紹玉一聲冷哼。 五郎看著七娘,只道: “也怨不得人家!七娘一副小郎君打扮,人家自和她稱兄道弟!” “呸!”七娘瞥了五郎一眼,“誰是他兄弟!魯國公府也不比從前了,我瞧著,便是后人浮浪無能,白敗了家底!” “這會子神氣!方才誰躲在三郎身后,大氣也不敢喘?”五郎學(xué)著七娘的樣子,躲在紹玉身后。 七娘也被這模樣逗樂了,只道: “五哥只管欺負(fù)我,我同卞大娘子告狀去!” 又是一番玩笑,這才到了墜花樓。 墜花樓是汴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妓館,平日里便是歌舞升平,座無虛席的景象,更別道今日上元節(jié)了。 此處早已滿客,熱鬧得緊,卻見卞二娘子卞蒼在門邊。 只見她著青緞襖子,菱花暗紋裙;學(xué)著前朝女兒模樣,在眉間貼了金箔花鈿,頗覺俏麗。 她在門邊托腮坐著,三人心下好奇。 五郎惦著腳,悄聲過去,湊到她耳邊: “你盼著誰?” 卞蒼猛的一驚,直往五郎身上捶: “冤家!平白地嚇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