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34節(jié)
“我爹在家中?”唐宵頓時(shí)頭皮緊了。 唐大人是中北郡軍指揮所的布政使,正三品,平日里不在郡城,都是在與西牧國界處cao練兵的,一年到頭也就過年回來一次,或是老母大壽。 這不年不節(jié)又不是祖母壽誕,他爹怎么會回來?唐宵是心里嘀咕,但不敢不去,想到什么,喊小廝:“把那果子送我祖母和母親那兒?!?/br> 秦鈺是兩腿走過去買,這果子味道肯定不錯。唐宵心想。 小廝不進(jìn)內(nèi)宅,先是跑去送到中門外,交給正院婆子手,說是少爺盡盡孝心的。 唐宵拔腿先去前頭父親書房,反正他爹在家,總是要罵罵他,遲早的事,拖久了,怕一頓變兩頓罵。 唐家不如秦家有底蘊(yùn),是氏族大家,多出文人。唐家祖輩是跟著大盛高祖打天下贏的功績,之后子弟一直是矜矜業(yè)業(yè),只跟武沾邊,不碰文官的事。 兩家上,唐家是外來的,祖籍是南方一個(gè)村里的,不過落在北雁郡城已經(jīng)有百年了,可跟著秦家?guī)装倌陙淼氖献灞?,那就是有些‘新貴’味道了。 唐宵硬著頭皮挨了他老子一頓罵。 “……你跟秦家那小子走遠(yuǎn)些,別整天一道玩?!?/br> 唐宵就差跳腳了,可面對他父親,只能是低頭垂腦的說:“沒一道玩,我和他打小不對付?!?/br> “你騙騙外人,還騙你老子了?整日巴巴湊上去。”唐大人說了句兒子,又說:“算了?!?/br> 今上如今十四歲了,想親政,是四處拉攏世家女子結(jié)親。這該是太后的主意,可攝政王哪里會這般輕易放手—— 盛都的權(quán)謀不關(guān)他們家的事,守好中北就好。 “父親,您這算了,是說我和秦鈺能一道玩,不計(jì)較了,還是……”唐宵話還沒問完,就挨他老子瞪了。 意思他沒出息。 唐宵:“有您和大哥在,我出息啥?!?/br> 唐大人被噎的不成,本是脫口而出的不成器,最后也咽了回去,他這小兒子,小時(shí)候很是聰穎,也是成器,可惜了…… 秦家也怕,所以留著秦鈺在祖籍,不許去盛都,秦家已經(jīng)樹大招風(fēng),出了位惠妃娘娘,還有進(jìn)翰林的長子。宵兒和秦家那小子,也算是同病相憐。 唐大人慣例訓(xùn)誡完兒子,之后就是一家人團(tuán)聚飯了。 唐宵祖母疼在身邊的孫兒,可要是兒子回來訓(xùn)孫兒,祖母也不會護(hù)著——除非是唐大人要打唐宵,不過這事早了,那是唐宵七八歲的時(shí)候,屁股都被打開花了。 唐夫人也是如此。 吃飯時(shí),祖母說:“今個(gè)飯擺的略晚了一些?!?/br> 唐大人便說:“是兒子耽誤了些功夫?!?/br> “我爹許久沒回來,想我想的緊,跟我聊了許多,祖母放心吧,孫兒好好地呢?!碧葡鼪]臉沒皮逗祖母開心。 唐祖母一下笑開了,樂呵呵的。唐大人見狀,就忍了這孩子滿口胡說八道,誰想他了? 吃過飯,唐宵見母親用的少,關(guān)心問了句,唐夫人是輕輕擺擺手,意思在你祖母這兒,別說這些,擾你祖母掛心。 唐祖母已經(jīng)聽見了,偏頭看兒媳婦,唐大人解釋:“母親不必?fù)?dān)憂,頌嫻一到天熱,便飯量減半?!?/br> “是啊?!碧品蛉诵Φ?,“一些小事?!?/br> 唐祖母點(diǎn)點(diǎn)頭,“食的少些,那就多加些點(diǎn)心,這才五月底,要是到了七八月暑天時(shí),你那身體得清減多少?” 正好底下人送來茶、點(diǎn)心,還有一道果子。 唐宵一看,端著盤子親自伺候祖母母親用,兩位長輩被此舉逗得樂呵,唐夫人笑盈盈的,給兒子顏面,拿著叉子取了一塊。 “這個(gè)沒見過,什么果子?”唐夫人問。 唐祖母一瞧,她年歲高,早年圣上登基,她還去過京里,吃過宮宴,卻也沒見過這樣的果子,“紅艷艷的倒是喜慶?!?/br> “回老夫人、夫人,這果子老奴可不知道叫什么?是小少爺有孝心,今日帶回來的?!?/br> 唐宵說:“說是叫草莓,今個(gè)在瓦舍外碰見的——” 話還沒說完,唐大人聽到‘瓦舍’倆字就皺眉頭,打斷說:“又跑去那亂七八糟的地方?!?/br> “爹,人家是正經(jīng)去看戲看雜技?!?/br> 唐祖母是護(hù)著孫兒說兒子,“你不在家,他小孩子家家跑出去看戲,回來給我說了解悶,這是孝心。” 唐大人頓時(shí)不知道說什么了,難不成還要夸兒子去瓦舍去的好嗎,只能岔開不提,插了一口那紅果子送嘴里,唐夫人見相公不氣,也吃了一口。 頓時(shí):“這果子第一次見,味道倒是好極。” “是不錯?!碧拼笕艘部淞司?。 唐祖母一嘗,很是喜歡,笑呵呵說:“看吧,孫兒瞧見什么稀罕的都記掛著家里,好孩子。” 主要是夸唐宵。不過這果子味道也確實(shí)是好,第一次嘗。 唐祖母年歲大,如今吃飯喜歡軟的、甜點(diǎn)的,吃東西都是清淡口的,嘴里是沒滋沒味,要是吃口味重了,晌午吃下,一下午都不舒服,一直飲茶要如廁,要么或是上火,身上病痛。 如今吃這個(gè)果子,口齒生津,酸酸甜甜的,正適宜。 唐祖母都這般覺得了,更別提晚飯只吃了小半碗的唐夫人,吃了些果子,胃口倒是開了,不過婆母這兒都收拾了,不能在這兒再用飯,只是回到自己院子,難得讓小廚房動了一動,做了宵夜。 唐大人與夫人鶼鰈情深,略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這日早早歇著,第二日又喊了兒子來,說:“你昨個(gè)買的果子不錯,你祖母和阿娘都喜歡吃……” “爹,我知道,昨日我也發(fā)現(xiàn)了,只是那果子您不知道,是從北方一個(gè)叫桃花鄉(xiāng)的地方運(yùn)過來的,花了十日,九車的果子最后只落了個(gè)十來盤,秦鈺買了大頭七八盤,剩下的我包了?!?/br> 唐大人一聽,便蹙眉,嫌吃這個(gè)果子太浪費(fèi)了,九車貨得十來盤,過于奢靡,便擺手說:“不用了。” 唐宵本來想吹一下自己眼明手快,識貨的人,搶了剩下的,在父親這兒表表功,結(jié)果父親怎么不用他買了?后來出了府,一想就明白,唐家勤儉,他父親是武將,說句大逆不道的,那就是糙慣了,吃什么都一樣。 不過祖母和母親喜歡,他再去問問。 唐宵沒出府,先是派了小廝去打聽昨日北方果子商住在哪里,一直到晌午過去,唐宵才乘車出門,往那客棧去。 昨日花了銀錢打點(diǎn),客棧小二送熱水很快,岑越和齊少扉都洗了個(gè)痛快澡——沒用泡澡桶,不過這家客棧有‘澡堂子’,是拿手瓢淋浴洗,也很方便。 倆人互相給彼此當(dāng)花灑,洗過澡,換了衣裳,是和衣早早睡。 舟車勞頓十天,如今終于‘賣’完貨了,得了空閑,岑越睡前就和阿扉說,明日不急著起床,多賴一會床—— 齊少扉可高興了,大眼睛亮晶晶的喊越越。 “這些日子辛苦阿扉了,日夜顛倒的?!?/br> “我才不辛苦,越越辛苦,阿扉愛和越越出門?!饼R少扉怕說累,越越以后不帶他了,當(dāng)即是牛皮糖一般,撒嬌說可愛出門了,出門好,不累云云。 岑越:……你眼皮子都困得快合上了。 “好好,以后都帶你,咱們明日逛一逛,見見郡城的繁華?!?/br> 兩人是說完就睡,第二天也沒人擾,岑越跟趙立、王勇說了,在郡城留兩日不急著回,他包食宿的,這兩日,其他人愛去哪里去哪里。 因?yàn)椴皇撬南聦?,岑越也沒多說什么,不過這些車夫走南闖北,應(yīng)該是有分寸的,不會喝酒賭錢亂來。 早上也沒在客棧吃早飯,換了新衣,兩人上了街,昨日說了西市熱鬧,貨行商鋪多,今日便逛西市,西市顧名思義就在西邊,他們住的客棧離著不遠(yuǎn)——因?yàn)橥呱嵩跂|西交接處,所以客棧也在這邊。 郡城主干街道寬大,有車輛同行,安安靜靜沒有商賈小攤販買賣,橫平豎直的街道將整個(gè)城市劃分起來,快到西市門時(shí),就聽到熱熱鬧鬧叫賣吆喝聲。 一進(jìn)西市門,更是熱鬧,岑越切身體會到了府縣和郡城的區(qū)別,這里真的有種在電視里看古裝劇熱鬧京城的感覺,他們二人身著長衫,也算新衣,走在西市街道也是平平無奇。 府縣里穿長衫的人有,與短打一半一半,但此時(shí)這里多是錦衣長衫,或是絲綢,短打的也是布衣,都是鋪?zhàn)永锏幕镉?jì)。 “越越那是什么?”齊少扉指著一處。 岑越一看,眼睛也瞪圓了,這好像外來有色人,正在做飛餅——反正轉(zhuǎn)著餅在天上飛,不然大崽也不會第一時(shí)間發(fā)現(xiàn)。 小孩子都喜歡有趣的。 “走,買餅吃?!?/br> 齊少扉高興壞了,牽著越越的手,這里人多可不能走丟了。岑越拉著阿扉的手,到了餅鋪,那薄薄的餅貼在泥路里,岑越問多錢一張,有什么口味。 老板是高鼻深眼窩,cao著有口音的大盛官話,說:“羊油酥的、芝麻的、孜然的、羊rou的,你們要什么?十五文一張?!?/br> 好家伙十五文。 北雁郡城物價(jià)果然貴。 岑越說要一張孜然的,他以為老板報(bào)了各種口味,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就只有一種口,那就是羊油抹餅皮,卷,撒孜然料,沾一點(diǎn)羊rou糜,飛餅扯開,貼烤。 “……” 薄薄的就跟家里做的薄鍋盔一樣。 齊少扉后來拿到了一半,他和越越分一只餅吃,后來就小聲念說:“越越做過的?!?/br> “是,不過這個(gè)羊rou餡,你嘗嘗?!贬揭Я丝?,薄脆不說,里頭是咸香帶著淡淡的孜然羊rou味,半點(diǎn)膻味都沒有,特別香。 老板說:“羊湯,送你們的,要不要?不要錢。” 不要錢,那要!岑越拉著阿扉坐下,這家鋪?zhàn)娱T口就有桌椅凳子,老板送了兩碗湯,跟他們說:“你們一張餅,本來一湯,送你們一碗。” 岑越是忙道謝。 北雁郡城的鋪?zhàn)永习迦艘餐玫摹?/br> 羊湯煮的奶白,上面著一些蔥花香菜,碗不大,兩人配著餅吃,大熱天的喝了湯,出一身薄薄的汗,半張餅一碗湯吃了個(gè)半飽,之后又去逛別的吃食了。 各式各樣什么都有,甜的咸的辣的,倆人吃飽了肚子,還去鋪?zhàn)庸淞斯?,糕點(diǎn)鋪?zhàn)樱路剂鲜罪?,什么都看,除了吃食,什么都沒買。 即便如此,一早上倆個(gè)人快花了一百文了。 岑越打聽到北雁郡城最出名的醫(yī)堂,在南市,要是過去有些距離,不過可以租車過去,岑越想的租車是包車,人家店鋪伙計(jì)忙擺手說不是的,車上掛黃色旗子木牌的就是租車,招了手有位置,你們過去的話,一人二三十文是差不多。 “……”有點(diǎn)像公交車了。 郡城物價(jià)真貴。 到了主街道打車過去,到南市門口停下,車夫給說了第幾巷子走多久,岑越道過謝,帶著阿扉進(jìn)了南市門。 這邊是住宅區(qū)很是安靜。 但到了醫(yī)堂那條街,老遠(yuǎn)就看到排隊(duì)的,如此又排上了。幸好倆人早上吃飽了,到了他們時(shí)已經(jīng)晌午之后了,藥堂的大夫聽聞病情后,是把脈看外傷——外傷早都好了,又看了藥方,聽說是針灸。 “……都不錯,四平八穩(wěn)的?!彼幪么蠓蛘f了句。 岑越聽估計(jì)是保守派,沒什么大問題。 大夫琢磨了許久,也沒研究出什么新的更好的辦法,最后給他們藥方添了一味藥引——蛇皮晾干磨粉做藥引。 齊少扉聽了嚇著,連連說不要。 大夫聞言有些不愉,岑越安撫拍了拍阿扉肩膀,同大夫道過謝,客氣后結(jié)了診費(fèi),也沒買蛇皮粉。 “你如此慣著他,又何必帶他來看病?!贝蠓虻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