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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39節(jié)

    眾人想到此處,不寒而栗,再看季太傅沒了以往的尊重。

    有人想說些什么,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但看圣上不在意,信賴季太傅,再看季太傅哭的老淚縱橫一副受苦模樣,最終不知說些什么。也有人蹙著眉,求救似得看向溫大人。

    “溫大人,這位齊少扉才華可定一甲,現(xiàn)如今……什么章程?”

    溫如生也是為難,“齊少扉的卷子本官看了,狀元之才,只是——”他看向圣上,“圣上與季太傅有言在先,金口已開,還望圣上定奪?!?/br>
    圣上定奪,那便是糊涂官司了。

    “攝政王——”

    “此次恩科,為圣上親政選才,本王定奪了,豈不是不想放權(quán)?”攝政王說到此,懶得管了,“圣上,臣告退了?!?/br>
    皇帝一聽,叔父要走當(dāng)即高興說:“好,叔父慢走,你放心吧,朕會(huì)好好定奪的。”

    叔父真要讓他親政了。

    可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攝政王一走,皇帝更是無所顧忌,高高在上先是看溫如生——溫如生便低頭裝死,圣上想打他板子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可沒想著做戲,還把自己搭進(jìn)去再挨一頓打。

    “那便依昨日朕答應(yīng)季太傅那般,先叫齊什么進(jìn)來問問,他要是還告太傅女婿,那就不給他狀元了,要是不告了,乖乖聽話,朕就繞了他?!?/br>
    “圣上。”

    其他考官面上隱忍,跪地幾欲說話求情。圣上拍著龍椅扶手,“你們沒聽見嗎?是不是要挨板子?”

    倒是季廣恩這會(huì)裝模作樣,說:“圣上,臣昨日進(jìn)宮求情,并非是想仗勢欺人,只是當(dāng)年的事,確實(shí)是有內(nèi)情,臣不想因誤會(huì)讓大盛失去一位棟梁之材,自然,齊進(jìn)士也是如此,若是能就此罷手,解除誤會(huì)冰釋前嫌,與大盛才是佳事?!?/br>
    “知道了知道了,你昨日都說了,朕聽懂了,又不是小孩子?!笔ド舷燃咎狄煌ㄔ捳f好幾遍,“不就是齊少扉不告你女婿,那便給他官做,給他狀元,不聽話了,那——行吧,朕不罰他?!?/br>
    “就是不給他官做,不給他狀元?!?/br>
    說來說去就是這個(gè)意思啊。季太傅可真是煩。圣上瞇了瞇眼,這次就繞過季太傅,看他在朕小時(shí)候給朕講故事,給朕帶糖果子吃,給朕送蟈蟈哄著朕,此次便罷了。

    季廣恩:……

    其他考官,面色如寒,這如何不是懲罰,如何不是仗勢欺人呢。

    “祥寶,叫齊少扉進(jìn)來?!笔ド习l(fā)了話。

    祥寶太監(jiān)便去傳話。偏殿中,喊了齊進(jìn)士,“圣上召見?!?/br>
    偏殿眾進(jìn)士都怔住了,想著先前禮部以及宮里公公沒說過特意召見這環(huán)節(jié),后一想,肯定是榜首卷子驚艷圣上,圣上特意召見的。

    齊少扉在眾人艷羨目光下,并未想的太好,心中有些了然,抖了衣袍,正衣襟,出去了。

    “齊進(jìn)士?!毕閷毺O(jiān)領(lǐng)路走的慢,低了聲:“圣上已然知曉,長文九年齊進(jìn)士書童被害一事,圣上信重季大人,你此去——”

    他猜便是此事。齊少扉了然,想著這位公公人還挺好的,給他提個(gè)醒,讓他莫要意氣用事,該服軟就服軟。

    “莫要同季大人女婿冰釋前嫌?!?/br>
    齊少扉:?不是服軟嗎?

    他看向太監(jiān)。

    祥寶不能細(xì)說,只道:“齊舉人信咱家一遭,此次雖是失了狀元之位,但放心性命無憂,待他日事成……自有齊進(jìn)士的好處?!?/br>
    齊少扉很快從錯(cuò)愕中回過神來,分析祥寶公公剛才所言,是圣上的意思,還是其他人的。

    剛祥寶公公來時(shí),他聽門外太監(jiān)稱:大總管。

    此人便是圣上身邊的親信大太監(jiān)的??纱藭r(shí)這般傳話,若是圣意如此——不像,祥寶公公說圣上信重季大人,又說了信咱家一遭。

    前后矛盾的。

    圣上偏季廣恩的,而祥寶公公傳這翻話背后便不是圣意,是其他人……

    攝政王嗎?想借此事,扳倒季廣恩……

    盛都確實(shí)是水深,錯(cuò)根復(fù)雜,而圣上要親政,如今看更像是笑話,怕是之后水要因此攪渾了,更或是掀出巨浪。

    “齊進(jìn)士,切記?!毕閷氉詈竺嫔淞藥追值馈?/br>
    齊少扉在這位大總管眼底看到殺意,面色平平不動(dòng)如山,并未說什么話——正殿到了。

    祥寶又成了骨頭軟無害的總管太監(jiān),低眉順眼畢恭畢敬的進(jìn)了大殿,給圣上請(qǐng)安回話,“圣上,齊進(jìn)士到了?!?/br>
    正殿內(nèi),圣上高坐龍椅寶座,見來人迫不及待,像是玩一般,招招手,“齊少扉你走近些,朕看不清?!?/br>
    “是?!饼R少扉再走近——現(xiàn)在宮里太監(jiān)教禮儀,見了圣上不可太近,不可直視龍顏,自然最重要一點(diǎn),這些禮儀,在圣上要求時(shí),便聽圣上的。

    齊少扉撩衣袍,下跪見禮。

    圣上并未喊平身,說:“此人模樣還不錯(cuò),瞧著不像是心眼小的?!?/br>
    考官們一聽略是安心幾分,想來圣上還是明斷是非的。

    “不過太后也說了,不能以貌取人,沒準(zhǔn)是藏jian的?!笔ド嫌X得自己很厲害,識(shí)人這事,他都學(xué)著了。

    “長文多少年來著?”

    祥寶恭敬道:“圣上,長文九年——”

    “你說吧,你替朕問他。”圣上不想記這些東西,反正叔父沒在,便從懷里掏出了木珠子手串。

    祥寶一見,先是從懷里掏出砂紙。圣上高興,夸了祥寶,“你現(xiàn)在不錯(cuò)?!?/br>
    “圣上教的好。”祥寶笑了聲,見圣上低頭玩手串,便說了長文九年的事,將季太傅昨日跟圣上說的再問了一遍。

    齊少扉跪在殿中,聽著顛倒黑白,冠冕堂皇的大義要挾,他本是不欲做官,喜歡田間鄉(xiāng)里,更是舍不得讓越越的麥田心血付之東流,此時(shí)聽聞,觀之圣上種種所為,為偏殿中想一展抱負(fù)的進(jìn)士心寒。

    圣上非明君。

    祥寶說完了,季廣恩聽聞,此時(shí)是做了和事佬姿態(tài),和藹一笑,勸說齊少扉就此作罷,“善之同我說了,當(dāng)初的事情,非他故意所為,他為此后悔不已……”

    “季大人可知楊淙在假山洞內(nèi)說的是什么嗎?”齊少扉突然問。

    季廣恩愣了下,心里幾分慌,面上還是淡定,“自然,他一五一十說了,只是有幾分羨慕你神童之名,君子坦蕩蕩,嫉妒之心人之常情?!?/br>
    齊少扉不提洞內(nèi)楊淙言論,而是另起了話題,說:“我家書童墨玉是護(hù)主,楊淙先推的我,我跌落時(shí),書童墨玉拉著我,后面有人推了他一把,我們雙雙從高處跌落,他一死,我重傷?!?/br>
    “長文九年秋,之后近十年,我癡傻如稚童。”

    “季大人可知?”

    季廣恩自是不知這一環(huán),他看齊少扉卷子文采一流,神色常人,女婿善之也未說過此事,想必是不知,以為只是高處跌落養(yǎng)傷幾年而后備考,卻不知還有其中緣故。

    “祖父與母親因我病傷,先后離世,抱憾終身,那時(shí)我懵懵懂懂如四五歲孩童,身為人子,未能盡最后一程孝心……”

    齊少扉神色哀傷,“季大人可知?”

    “身為人子,我豈能就此與楊淙握手言和,將當(dāng)年故意為之的事情,蒙混過去,只為換取功名利祿?!?/br>
    “那我便枉為人子?!?/br>
    殿中幾位考官聽得皆是心中悲憤,齊少扉寥寥數(shù)語,已經(jīng)能想來當(dāng)年齊家如何慘痛,現(xiàn)如今緩過來了,卻不敵季太傅強(qiáng)權(quán)逼壓,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可惜,可惜了齊少扉一身才華。

    季廣恩聽到此,心里便知不好,此子太能言善道了,若是再想‘和解’,那便是季家不對(duì)——

    “當(dāng)年事也不能由你說法。”

    齊少扉背脊筆直,跪在殿中,不卑不亢道:“那便請(qǐng)季大人派人捉拿我,與楊淙對(duì)簿公堂?!?/br>
    “真相與否,可攤開了審一審。”

    季廣恩氣得抖著胡子,此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jìn),他是真想如愿——

    “可憐啊?!睖厝缟藭r(shí)出聲,說:“季大人是想動(dòng)刑了?恩科榜首進(jìn)士,年關(guān)在即,送進(jìn)大牢,不是旁的緣故,只因季大人的好女婿?”

    “季大人可真是高風(fēng)亮節(jié)啊。”

    “可憐齊少扉,他的兒子尚且不足兩歲,可憐喏,今年過年,孩子是看不上他爹了,沒準(zhǔn)啊年還沒過完,他爹先枉死在獄中也不得而知?!?/br>
    溫如生一番話夾槍帶棒,陰陽怪氣,意有所指。

    季廣恩氣得胸悶,抖著胡子說:“溫如生你這番話什么意思?老夫難不成會(huì)在獄中做什么手腳害齊少扉不成?”

    “本官可沒這般說,太傅別動(dòng)怒,只是想,如今殿中太傅好神氣,各位大人都看著,尚且如此硬逼著人家原諒你家女婿,要是真下獄,沒人瞧著,齊少扉死了,豈不是第一個(gè)懷疑太傅頭上?我也是替太傅你著想的?!睖厝缟眯牡?。

    季廣恩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卻半個(gè)字也辨不出來,確實(shí)如這狗賊所說,不能下獄,若是下獄齊少扉死在獄中,攝政王一黨怕是要以此做文章了,若是耽誤了圣上親政便不好了。

    圣上在上頭玩珠子,聽底下來來回回斗嘴,倒是覺得好玩有意思,看熱鬧的一般,等到了這會(huì),還拍了拍手,“你們?cè)趺床焕^續(xù)了?太傅你說啊。”

    “臣不知,還請(qǐng)圣上定奪?!奔緩V恩終于在兩難中,把此事踢回去了。

    圣上撇了撇嘴嫌無聊,他正聽得熱鬧著呢,便說:“溫如生你說?!?/br>
    “臣以為,今日是恩科殿試,那便先殿試定成績,至于齊進(jìn)士與季大人女婿的恩怨,回頭他們二人想吵想鬧對(duì)簿公堂,由著他們二人了,沒得臣一個(gè)外人,莽撞開口說話?!睖厝缟傄獌?nèi)涵罵一罵季廣恩的。

    這老匹夫又不是你在長文九年害死了人,這會(huì)大殿說的跟親眼目睹他家女婿失手一般,說的信誓旦旦,誰信?

    長文帝一聽,拿眼神打溫如生的板子,這人可真是壞朕興趣。

    “朕答應(yīng)過太傅了,要替他做主撐腰的。齊少扉說了那么多,既是不同意和好,那就——不給他狀元不讓他當(dāng)官。”

    其他考官蹙眉跪地,“圣上,齊少扉有狀元之才的?!?/br>
    “請(qǐng)圣上三思?!?/br>
    長文帝道:“朕已經(jīng)思了許多遍了,不思了,真是無趣,你們定吧?!狈凑矝]人管他了,便喊祥寶,“朕餓了,要用膳了?!?/br>
    都到了晌午用膳時(shí)候了。

    祥寶太監(jiān)便喊圣上起駕——

    眾人跪地相送,等圣上一走,溫如生起來了,說:“齊少扉你也起吧,既是都在這里了,也別回去,托季太傅的晦氣,狀元你是得不了了?!?/br>
    “溫如生,你休要滿口胡言?!?/br>
    “本官哪里說錯(cuò)了?季太傅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你一個(gè)副考官,在本官跟前耍威風(fēng)來了?”溫如生這會(huì)也不怕,圣上都走了,季廣恩背后無人撐腰,還不夾著尾巴做人?

    不過季廣恩越是張狂跳的越高,自是越好。

    溫如生笑瞇瞇的看向其他考官,這幾位聽‘戲’入了神,皆是將自己比劃代入了齊少扉身份,好啊。

    “圣上既是下了口諭,本官也不能不聽,不過憐惜齊進(jìn)士遭遇,這般吧——”

    “齊少扉才學(xué)品貌皆上乘,定個(gè)探花,諸位覺得如何?”

    其他考官皆是拱手道:“全憑溫大人做主?!?/br>
    可惜,這位探花郎,做不得官,是大盛開國這么多年以來第一位沒官階的探花郎,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