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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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十個小時的行程,雖然只開了兩個小時就被竹影搶了方向盤,但卿月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一直昏昏沉沉的。凌晨兩點(diǎn)的夜茶餐廳人滿為患,兩人坐在相對清凈的二樓露臺用餐。 卿月沒什么胃口,由著竹影哄她吃了些點(diǎn)心后便倚靠在其肩膀上小憩。 “是不是不舒服?”竹影牽著她的手輕聲問道。 卿月?lián)u搖頭,用臉輕輕在他外套上蹭著?!爸皇呛芟胨X……你在身邊,覺得很安心?!?/br> “再吃點(diǎn),你吃得太少了?!敝裼皧A起一只蝦餃,用手托著,微微側(cè)頭示意她。“吃完回酒店好好休息,日出明日也能看,好嗎?” 兩年前她帶他來云霧時,也是這個時節(jié),梔子花漫山遍野地開,茶樹新抽的芽尖翠嫩欲滴,曳曳待采。 答應(yīng)帶他看的日出,一拖再拖,遲逾兩年,世事難料,哪怕一天卿月也不愿再等了。 “竹影,今日去吧。我們可以開車上山,我知道哪里可以停車,再走一小段臺階就可以到山頂?!鼻湓峦熘氖?,語氣很是期盼?!吧巾斢型ぷ樱覀兛梢哉f說話,休息會然后等太陽出來?!?/br> 竹影頷首不語。 卿月輕輕搖晃著他的手臂小聲喚:“竹影……竹影……” 拗不過她撒嬌,吃完飯便由卿月指路,兩人驅(qū)車上山。車窗半開著,山風(fēng)懷抱著馥郁清甜的梔子花香將人環(huán)繞。 停好車,卿月看著逶迤的山階靠在竹影背上耍賴:“竹影背我上去好不好?” 竹影沒說話,只是將雙肩包背在胸前,長發(fā)挽起,彎腰屈膝雙手向后伸去。 良久不見身后的人動作,竹影側(cè)頭看去,月色蕩漾,樹影綽綽,落在卿月的臉上顯得好不真實(shí)。 “月月……怎么了?” 卿月?lián)u頭,上前趴在他的背上,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頸。月光輕柔,不足以照亮全部的石階,包上掛著夜燈,燈光隨著走動一晃一晃地落在臺階上。 “我是不是胖了?重不重?”卿月將臉埋在他耳邊,輕聲問。 竹影低聲地笑著應(yīng)和:“是比之前重了一些,沉甸甸的。” 卿月晃了晃腳,氣鼓鼓地開口:“我自己走,放我下來。” “太重要了,舍不得放下來?!敝裼皩⑺贤辛送校啪徚四_步?!拔铱傁胫c(diǎn)吧,再慢點(diǎn)吧,等月光將我們的影子拉長,時間也會慢慢再漫漫?!?/br> 竹影的聲音伴隨著山間清怡的晚風(fēng)悠悠蕩蕩地將卿月包裹,她不再鬧著亂動,乖乖把臉貼在竹影的肩窩處聽他繼續(xù)說。 “我以為自己可以安于一隅地去愛你,可是月月,我好貪心啊。我總貪婪地去想,在一起久了,月月會不會多愛我一點(diǎn)呢?會不會哪怕只是因?yàn)榱?xí)慣,而離不開我呢?會因?yàn)槲叶械介_心快樂嗎?會嗎?” “無為其所不為,無欲其所不欲。”深山的夜里濕度高溫度卻低,竹影輕輕嘆了一口氣,寒氣在他鼻息間如云吐霧地吞吸著。“可是月月……我做不到?!?/br> 感覺到脖頸處一片濕熱,他不知道是卿月的吐息還是眼淚,他不敢停下來去看,只怕一眼他也會簌簌落下淚來。 卿月望著他耳垂上的小痣,心緒如同四海潮生般洶涌,可她沒有動,只是安靜地靠在他的背上,等待著眼睛潮濕一遍又一遍。 更深露重,到山頂時,兩人頭發(fā)上都凝了霧氣。擔(dān)心她著涼,竹影拿出小毛毯給她披上,又將其抱在懷里用紙巾細(xì)細(xì)擦拭她眉梢鬢角的水氣。 “你以前老怪我把你當(dāng)小孩,如今卻是你把我當(dāng)小孩。”卿月將手探進(jìn)他的外套中環(huán)住,輕輕在他后腰摩挲著。 竹影低眸看她,清夜無塵,月色如銀。夜晚的云霧山,塵滓盡散,遠(yuǎn)離浮世喧囂。她眼中一池秋水盈盈若現(xiàn),蠱惑他低頭吻她。 他的鼻尖輕蹭著卿月的鼻尖,喃喃道:“真希望天不會亮,我們就一直……一直這么在一起吧。” 放在以前,卿月可能會被他這個可愛的小想法逗樂,然后在他懷里一邊笑一邊說:“真是傻瓜?!?/br> 可今天,卿月偎在他懷中任憑彼此的愛意在深夜瘋長,連綿的山脈在月色下酣眠。 “郎有情妾有意,如此美景真是不枉我今天親自來??!”男人的嗤笑聲伴隨著慢半拍的鼓掌聲打擾了相依的兩人。 卿月抬頭借著月光朝不遠(yuǎn)處看去,瞬地眉頭緊蹙。 晏濘。 “好久不見,二嫂?!标虧糇炖锝乐谙闾?,手中拿著一根50公分左右的防身棍,輕輕在大腿上敲著。 竹影站起身,將卿月?lián)踉谏砗?,目光四處掃了一遍,想要尋找可以甩開晏濘的小道。 晏濘看清楚了竹影的臉,笑得更加燦爛:“媽的,你倆還真是情深意篤啊。兩年多了還沒睡膩呢?我哥是不是不行?。啃枰阍谕饷嬲乙笆??哈哈哈哈哈。” 卿月抿緊嘴唇,她很想破口大罵這個瘋子,可是此刻在這里激怒晏濘,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噢對了,二嫂不是懷孕了嗎?”晏濘挑眉,往前挪了兩步,盯著竹影嗤嗤地笑起來。“她肚子里懷的不會是你的種吧?” 竹影眸子一顫,喉頭滑動沒有開口。 卿月揪著竹影衣服的手因?yàn)榘l(fā)緊而指節(jié)泛白,她咬牙忍著,不讓情緒浮在臉上。晏濘就是個瘋子,他喜歡看到獵物害怕慌張的表情,你越激動,他越上癮。 晏濘看著卿月,她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仿佛絲毫不在意他這個人,他說的話對她毫無影響。他狠狠將嘴中的口香糖吐在一旁,沖兩人開口:“忘了告訴二嫂,此行我還帶了一位朋友。想來二嫂不陌生,應(yīng)是位……故人?!?/br> 晏濘微微側(cè)身望向身后的樹叢。 竹影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個男人緩緩從黑暗的樹叢中走出。黑色的夾克和機(jī)車褲,若不是他叼著的香煙閃著若隱若現(xiàn)的紅光,竹影大概都發(fā)覺不了他的存在。 香煙被扔下地上,男人的美式作戰(zhàn)靴在草地上輕碾打圈,嘴中吐出最后一口白霧:“小娃娃,好久不見?!?/br> 竹影蹙眉,他感覺到身后的卿月呼吸變得急促,喉嚨里發(fā)出恐懼的嘶嘶聲。他轉(zhuǎn)頭看去,原本柔和的月華如今灑在卿月臉上卻是異樣的慘白。她仿佛是看見厲鬼一般渾身發(fā)抖,嘴唇毫無血色,嚇得竹影忙伸手摟住她。 卿月一動不動看著不遠(yuǎn)處的男人,她知道是他,哪怕容貌變換,她知道,他的眼睛,那雙如同獵隼一般可怖的瞳眸。 陸福生。 她不會忘! 那個雨夜,他將她壓在身下,扼住她的脖頸逼她看著他的眼睛接受他的凌辱。 那雙眼睛在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注視著她的恐懼,聆聽她的哭泣。 “跑……”卿月靠在竹影懷里,聲音細(xì)若蚊蚋,她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喊道?!爸裼啊炫堋?/br> 潮濕陰冷的樹林,腳下的枯樹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沒有燈,僅僅靠著樹影間隙泄下的月光很難看清前路。卿月好幾次險些載倒,她大口喘息著,寒氣刺得她肺生疼。 “嫂嫂跑什么?許久不見,我可盼著與嫂嫂坐談敘舊呢!”晏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手電筒的燈光在身后搖晃。 靜謐又詭異的月色下,男人的笑聲和喘息聲在身后窮追不舍。前方是個小陡坡,竹影抱起卿月縱身一個小躍落地。 樹林叢密,抱著卿月他跑不快,只能盡量繞彎道,往更加隱秘的樹叢中跑去。 “竹影……放我下來吧,這樣跑不快的……”卿月揪著竹影的衣服,聲音顫抖得如同風(fēng)吹枯葉,簌簌而落。 寂寂空山,冷月高懸。 晏濘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追,似乎很享受兩人被嚇得慌不擇路的模樣。 穿出樹林,是崎嶇的山路。沒有辦法繼續(xù)繞路,竹影只能把卿月放下。兩人順著小路往山下跑,已經(jīng)能瞧見不遠(yuǎn)處茶農(nóng)家里里亮起的燈光了。 竹影張嘴想要大喊,下一秒就隨著一聲悶響栽倒在地上。 卿月拉著他的手,被連帶著摔倒在他身上。 血液濃重的鐵銹氣息讓趴在竹影身上的卿月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怔怔地看著竹影肩膀處開始大面積暈紅。 “媽的,裝了消音還這么響?”晏濘邊揉耳朵邊從小土坡上跳下來。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蹙眉警告:“在這開槍,離茶農(nóng)的住處太近了。” 晏濘掏出濕巾邊擦拭槍身邊無所謂地回答:“山里人懂什么,指不定以為是誰家鍋?zhàn)诱四亍!?/br> “刺啦”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晏濘隨聲望去。卿月正將自己的披肩扯成長條,繞過江竹影的肩頸腋下緊緊扎住。 穿透傷造成的創(chuàng)口太大,這樣簡單的包扎難以止血,卿月胡亂地抹了抹臉,將手掌按壓在傷處。 “嫂嫂真不愧是醫(yī)生,都這樣了還能臨危不亂地給人包扎止血呢。”晏濘晃晃悠悠地踱步到卿月跟前,用槍管在卿月臉上輕輕敲了敲?!岸┻@么好的興致,夜晚出游怎么不帶我一個呢?” 槍管的溫度燙得卿月一驚,她雙手交迭按在竹影的傷處,低低地喘著氣。竹影臉色慘白,疼痛和失血已讓他開始神智不清。 眼前畫面漸漸與多年前重合,卿月竟前所未有地冷靜起來,她抬眸望著一臉玩味的晏濘:“他需要止血,需要去醫(yī)院?!?/br> “哦?”晏濘挑眉,笑聲粗礪又詭異。“嫂嫂是在求我?guī)兔???/br> 卿月沒有說話,她感覺自己的手掌被竹影傷口處不斷滲出的血液浸濕,溫?zé)岬难簠s令她感到刺骨的冰冷。 “別讓人死在這,難收拾。”陸福生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幾人。 卿月不敢抬頭去看那個男人,身子開始無法抑制地發(fā)抖,無論怎么努力克制,她臉上的表情還是將她的恐懼公之于眾。 “死了就死了,一個戲子罷了。這山里多雨,一場雨就什么都沒了?!标虧羿托σ宦暎瑢P男蕾p著卿月臉上的表情,他伸手抬起卿月的下巴?!翱磥砩┥┍容^怕他啊?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看嫂嫂這副模樣?!?/br> 陸福生有些不耐煩,擔(dān)心剛剛的槍聲會引來山里的農(nóng)戶:“晏總,如果您打算繼續(xù)在這浪費(fèi)時間,恕我難以奉陪了。天快亮了,把人帶下山,您想怎么處置都好?!?/br> 晏濘站直身子,不悅地抬腳踢了踢一旁的竹影:“死了?扔山里喂野狗算了?!?/br> “暫時死不了,沒傷到要害。只看您想不想留他的命了,下山后……”陸福生突然匿聲,身子一緊四處打量起來?!坝腥藖砹恕瓔尩?,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