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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白月光失憶后成為頂流了在線閱讀 - 第264章

第264章

    宋子慕穿著墨黑色的長袍,衣袂在黑夜中被風(fēng)吹動。他的眼睛笑彎起來,細(xì)看卻沒什么笑意。

    “這不是為了來年的科考一鳴驚人,讓您老長臉嘛。”

    宋明義往書房走,示意宋子慕跟上。

    “你要參加科考?”

    “是?!彼巫幽胶敛华q豫,“兒子入朝為官,也好為父親多一份助力。”

    宋明義皺了皺眉,有些不習(xí)慣宋子慕如此正經(jīng)的模樣。

    江湖與廟堂永遠(yuǎn)是兩個極端。

    先前宋子慕一心闖蕩江湖,對入仕的排斥宋府上下無人不知,如今竟主動提出入朝為官……

    一夜之間,怎么會有如此大的轉(zhuǎn)變?

    “父親之前說得對,我是獨子,自然應(yīng)該承擔(dān)起自己的責(zé)任?!?/br>
    宋明義默了默,沒有接下話茬,換了個話題,“你整日抱著你的劍,如何抽得出時間準(zhǔn)備科考?”

    宋子慕本想說以后都不練劍了,但掌心摸到劈晝劍的劍柄時,又變了口風(fēng)。

    “父親,您瞧好了吧,劍之一道我是天才,旁的亦不會輸給別人……到時候給您考個狀元郎回來?!?/br>
    宋明義爽朗一笑。

    “好小子,我就等著你的狀元了!”

    宋明義壓下心底那點疑慮,只覺得是宋子慕終于褪去孩童心性,成熟穩(wěn)重起來。

    其實,宋明義從不希望宋子慕拋棄劍道去追求功名。

    若他真的不支持宋子慕修習(xí)劍道,大可直接禁止,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力求尋找兩道之間的均衡。

    ——既不讓宋子慕拋棄他的追求,也不愧對宋家的列祖列宗。

    *

    洛都近來發(fā)生兩件大事。

    一是前些日子的品酒會上,皇帝遇刺,四皇子殿下主動請纓,緝拿兇手。

    許多人都等著看鐘慎的好戲,誰料他很快便找出兇手,把事情辦得極為漂亮。

    先前鐘慎已經(jīng)做過許多事——剿匪,賑災(zāi),安撫流民。

    這些事都沒能讓他在皇帝心中有什么地位,如今皇帝終于正眼看他。

    皇帝的身體常年服用“延年益壽”的丹藥,早已被侵蝕得骨瘦如柴。

    微微凹陷的眼睛漫不經(jīng)心盯著鐘慎,透露出些許玩味。

    這個兒子,是一條蟄伏多年的蛇,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的毒性。

    但,養(yǎng)一條可控的蛇在身邊,總比養(yǎng)一群溫馴的豬要有趣得多。

    皇帝自負(fù)地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鐘慎一個被冷落了十幾年的皇子,翻不出什么風(fēng)浪。

    殊不知,當(dāng)他產(chǎn)生這個念頭時,毒蛇已經(jīng)纏住了他的脖頸。

    皇帝讓鐘慎入朝為仕,鐘慎跪在地上謝恩,旋即抬起頭看向皇帝。

    那一眼,恭謹(jǐn)之下藏著狠辣,感激之下滿是冰冷。

    沒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洛都的第二件大事,便是宋府那個混世魔王參加科舉考試了。

    有人開盤賭宋子慕能不能中舉,能中舉的賠率已經(jīng)到達(dá)了驚人的一賠十。

    宋子慕的狐朋狗友替他不忿,隨即將錢全投給了“不能中舉”。

    宋子慕:“……”

    狐朋狗友義正辭嚴(yán):“友情是一碼事,錢又是另一回事了?!?/br>
    宋子慕重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這么毫不遮掩的“自私”了。

    他嘴角抽了抽,拿了沓銀票壓自己“能中”。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馬上就要傾家蕩產(chǎn)了?!?/br>
    狐朋狗友表示不信。

    “得了吧你,宋子慕,旁人不知,我們還不知道嗎?你整日和我們賞山賞水,踏青喝酒,有學(xué)過一丁點東西嗎?你要是能考上,我改日就喊你聲爹?!?/br>
    見他們心硬如鐵,宋子慕也不再勸。

    前些時候,他和自己父親說要“中狀元”,這并不是空口之談。

    其實他現(xiàn)在來參加科考,完全是在欺負(fù)人。

    上輩子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沒點真本事在身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宋子慕壓完自己“能中”,也不多留,擺擺手就準(zhǔn)備回宋府溫習(xí)。

    做是一回事,理論又是另一回事了,多年沒拿圣賢書了,得回去好好看看。

    狐朋狗友見宋子慕走了,零零散散也約著去酒樓喝酒了。

    只是他們心中生出許多疑竇。

    ——幾天不見,這宋子慕怎的氣質(zhì)如此沉穩(wěn)了?和他們談笑時,也像是在裝似的,全然沒有先前半點放松自在了。

    *

    從鄉(xiāng)試到會試,宋子慕的成績?nèi)己玫贸鏊腥祟A(yù)料。

    所有人都覺得宋小公子是“洗心革面”,每日埋頭苦讀了。

    實際上只有宋明義知道,宋子慕依舊每天往外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春末夏初,年歲更迭,宋子慕今年十七。

    一身質(zhì)感極佳的玄色衣袍襯得他皮膚白皙,劈晝劍依然懸掛在腰側(cè),只是許久未出鞘過了。

    火紅的鳳凰木隨風(fēng)飄曳,宋子慕坐在粗壯的樹枝上,安靜地等待什么。

    今天是上輩子他與鐘慎初遇的日子。

    說是夏季,實際山上地闊,鳳凰木樹蔭蔽日,山風(fēng)吹來,滿身涼爽。

    等了許久也不見來人,日頭漸漸西沉。

    宋子慕的表情逐漸冷了下來,望著沉下的落日,不再等待。

    他輕松地從樹上一躍而下,走到坐騎邊,準(zhǔn)備翻身上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