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3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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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頭公象在情緒的影響下甚至開始“轉(zhuǎn)移目標”,每走過一頭母象都要抬抬象鼻,逐個分辨它們有沒有進入可以孕育后代的發(fā)情期。 在某個時刻,安瀾腳下一絆,踉蹌著就往外翻。 不幸的是,這時阿達尼亞已經(jīng)帶著她走到了水塘邊緣的泥灘上,這一翻下去大概率會直接栽進濕泥地里,光靠自己的力量無論如何都沒法把半個身體拔起來。 母象們意識到了危險,迅速朝著這個方向靠攏,可也正是因為靠近想要施以援手的母象數(shù)量太多,導(dǎo)致這片本來就軟爛的泥地更加像一個只進不出的陷阱,好幾次象腿踩踏、象牙掘動都不是在把她往外帶,而是在把她往更深的地方按,沒過多久,原本只是栽進去半個身體的安瀾眼看著都要被整個按進泥地里了。 幫助來自于一個意想不到的對象。 始終在不遠處觀察象群的長牙公象緩慢地跺了過來,直接下到了水塘里。塘水可以完全沒過一些亞成年大象的頭頂,卻只能堪堪觸及它的耳廓。借助高度優(yōu)勢,大公象把它那夸張到不可思議的象牙深深地刺入了泥地當(dāng)中,旋即繃緊背上的肌rou,碩大的腦袋高高抬起,直到象牙和安瀾劃動的后腿磕到一起。 作為一頭巨獸,這個觸碰出奇的輕柔。 但在那個時刻,安瀾來不及思索很多,只顧著用后腿拼命踩踏。大公象很配合地站直身體,明明是可以傷害同類和掠食者的象牙,卻變成了可以救命的階梯,讓她像踩著堅實的土地那樣平穩(wěn)地上升,直到把被泥水浸濕的腦袋探出了泥潭之外。 新鮮空氣從未有一秒鐘像現(xiàn)在這么好聞過。 這天最后,當(dāng)了一次外援的大公象在母象們審視的目光中走回了樹林深處。 第二天早上,它再次折返,比起前面的無數(shù)次接近,這一次顯得更有決心、更有目的性,族長卡拉和其他成年母象也感受到了這股堅定之意,因此只是警惕地看著它緩緩走動,沒有再加以阻攔。年輕的、美麗的萊斯特在此之前一直對公象們抱有抗拒態(tài)度,畏懼著它們的暴躁和蠻不講理,但在經(jīng)歷過泥潭事件之后,它似乎也放松了些許,至少可以和求愛者保持正常的交流了。 安瀾隱隱約約覺得自己頭上忽然被套了個紅娘光環(huán)。 事實也的確相差不遠——這天晚些時候,大公象驅(qū)逐了所有還在附近徘徊的年輕公象,隨后和萊斯特會合了到一起。兩頭巨獸搭著鼻子,說著些隆隆作響的“悄悄話”,一個不斷踩著后腿,一個輕微搖晃著象牙。大公象走得很慢,好像對自己能造成的破壞有著清楚的認知。在相伴著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它人立起來—— 一個力量忽然從后面拽了她一下。 安瀾正在做一些“嚴謹?shù)目茖W(xué)觀察”,因此便往邊上避了避。誰知那個力量并沒有放棄,而是再次拉拽了一下,直到把她整個拉回來,眼睛對著眼睛,鼻子牽上鼻子。 一抬頭,她就看到了外婆沉靜的目光。 安瀾:“……” 說真的,非常真,那個瞬間她真的思考了一下象群里是不是也有未成年保護。 總之,大約是認為這種好奇心無甚幫助,也可能是認為跟著成年公象移動沒有好結(jié)果,卡拉強勢地把她牽到了象群中間,直到今天負責(zé)看護小象的大jiejie夏洛特迎上來為止?,F(xiàn)年三十三歲的夏洛特甚至比部分姨媽都要年長,因此它毫不猶豫地“發(fā)號施令”,喚回了正在研究草原野兔洞xue的阿達尼亞,告訴它是給小象哺乳的時候了。 好吧,安瀾嘆了口氣……沒有熱鬧可以看了。 在這次危機后不久,公象們按照天性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卡拉家族又恢復(fù)到了以往的生活狀態(tài)當(dāng)中。 飽經(jīng)“磨難”的安瀾得到了兩個“禮物”——萊斯特懷孕了,幾乎可以肯定會有一頭比她年紀更小,既可以當(dāng)玩伴,又可以當(dāng)玩具的幼崽在二十多個月之后出生;以及,被懷孕母象提醒了的工作人員終于捎來了她的名字。 瑪格麗特。 一個讀起來就顯輕快的姓名。 安瀾認為那可能是兩腳獸在對她稍微有點淺的膚色“指指點點”,當(dāng)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她目前還是家族中最小的、最珍貴的成員,所以才給起了個名字叫做“珍珠”??傮w而言,這是個小女孩的名字,任何讀到這個名字的大象愛好者應(yīng)當(dāng)都會希望她能像珍珠一樣被看護著慢慢長大。 當(dāng)然不會有人寄以什么厚望—— 她既不是家族落難時應(yīng)運而生的存在,又不是卡拉大女兒阿梅利亞的后代,甚至也不是什么離開后會給家族造成重大打擊的成員。放在紀錄片里,她一定是那個會有許多鏡頭,但到最后也只是被感慨幾句“真是太可愛了”的逗趣個體??紤]到阿達尼亞的性格,和她作為最小成員的事實,人們期待著的不過是一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童年,以及一段自由自在、無病無災(zāi)的漫長生命。 但是命運有它自己的選擇。 即使是最不可能擔(dān)起重任的成員,有時也要面對風(fēng)暴,并帶著族人乘風(fēng)破浪、勇往直前。 第402章 大公象在那之后又陪伴了象群兩周。 盡管公象群不再在卡拉家族附近上演全武行,但它們的活動軌跡仍然和母象們有著相當(dāng)程度的重疊,一些消遣活動也總是引起小象們的注意力。 比如說,在本沒有水塘的地方挖掘地下水。 有著那樣壯觀的長牙,公象們做起這事來可以說是駕輕就熟,隨隨便便就可以開辟出直徑一到兩米左右的小型飲水處,不僅打發(fā)了時間,還能造福后來的其他野生動物。 比如說,搖果子吃。 水源地附近零散長著幾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因為降水充足、氣候溫暖,枝條上已經(jīng)掛滿了青色的果實,無事可做的公象們常常到這里來覓食,有時用象鼻搖,有時用腦袋撞,敲得樹干砰砰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里在打樁。 這些果子個頭并不算大,口味卻層次分明。現(xiàn)搖下來的果子有著白色的果rou,汁水豐沛,帶著一絲絲甜味,時間一長就會因為高溫和潮濕發(fā)酵,染上一股濃郁的酒味。 安瀾曾因好奇吃過一兩顆,吃完就告別了繼續(xù)嘗試的念頭。不過公象們并不介意這股酒味,也難說它們原本就有“小醉一場”的打算,每次過去采食都會把樹蔭地“打掃”得干干凈凈,讓那些等著撿漏的長尾黑顎猴氣得抓耳撓腮、上躥下跳。 除了掘地和撞樹之外,公象們還會卷木頭消遣。 卡拉家族不止一次撞見過雄性同類舉著樹干踱來踱去的場景,快有一人合抱粗細的木頭對它們而言仿佛絲毫沒有重量,有些愣頭青還會邊走邊耀武揚威地搖晃頭顱,威脅著無形的敵人,連河馬看了都得無語地沉進水里去。 小象們倒是覺得這個姿態(tài)很酷。 眾所周知,幼崽最經(jīng)常做的事就是模仿,蓋因它們需要從模仿中習(xí)得技能、磨礪技巧,于是乎,拋石子的風(fēng)波還沒過去,卷木頭的風(fēng)波已經(jīng)來到,一時間,棲息地里到處都是小象卷著細樹枝玩負重、玩拔河的身影。 埃托奧是所有小象里玩得最瘋的一個。 安瀾每天都能看到它舉著一根小樹枝在長輩們腿間繞來繞去,時而把那小玩意像利劍一樣揮舞來揮舞去,時而在泥地上涂抹些史前壁畫看了都得甘拜下風(fēng)的神叨圖案,偶爾還會因為距離計算錯誤而把自己卡在某兩個長輩的后腿中間,活像只叼著欄桿被門框擋住的狗狗。 那么一丁點觸碰感對母象來說連癢癢都算不上,也就只有時刻關(guān)注著孩子的阿涅克亞會過來解救它。偏偏埃托奧還以為母親是在和它玩耍,眼看象鼻伸過來,就很無賴地把重心往后一靠,轉(zhuǎn)站著玩為躺著玩,直到因為位置不對、重心不穩(wěn)而東倒西歪,“啪嘰”一聲摔個狗啃泥。 阿涅克亞垂眸一看,也只好無奈地扇扇耳朵。 撞到它是一回事,撞到阿倫西亞又是另一回事——后者每次被撞到時都會不耐煩地揮舞象鼻,實在不行還會祭出“連坐”制度。 某次埃托奧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跑去戳二姨媽的鼻子,而且還搗蛋地戳了好幾下,那天除了安瀾因為年紀小躲過一劫,所有站得較近的小象,包括斷奶小象,都沒逃過一頓正義的敲打。 就在小象們鬼哭狼嚎,母象們頭疼不已,公象們到處消遣的時候,也有一些非洲象根本無心參與這些活動,只是慢下腳步,品嘗著傷病的苦澀。 那頭受傷公象的狀態(tài)變得越來越差了。 因為腳上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存在感的痛苦,它的脾氣逐漸走高,動不動就會大發(fā)雷霆,甚至?xí)湍切┮豢淳驮谄撤秶獾耐愝^勁。大公象躲閃了幾次,沒有躲過,最后也只能接受沖突。 面對這種情況,卡拉開始拒絕踏上前往水塘的路線,取而代之地,它帶著家族成員步行更長距離,走到附近唯一的一片沼澤地,在那里取用富含營養(yǎng)物質(zhì)的水生植物,一邊教導(dǎo)小象涉水和游泳的生存技巧。 安瀾心里總是始終記掛著那頭公象。 近兩周來她也不是沒看到過工作人員,熟悉的汽車引擎聲響起了至少有五次,可是前兩次人們并沒有看清它被灌木叢擋住的傷腿,后三次他們就是想救助也有心無力,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她也能理解這種躊躇—— 在象群的包圍中擊暈?zāi)愁^大象幾乎是不可能的。 大象是少有的能夠進行邏輯思考的動物,通過觀察和交流,它們甚至可以總結(jié)出陌生事物的潛在規(guī)律,并在這些事物下次出現(xiàn)時及時采取措施。不止有一個媒體報道過象群切斷電路、掀開圍網(wǎng)并逃出私人保護區(qū)的新聞。 假如大象把專車、制服和工作人員的氣味與“傷害”聯(lián)系到一起,將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安全隱患,要知道,即使他們還什么都沒有做,猖獗的偷獵行為已經(jīng)使部分大象對人類和汽車出現(xiàn)了過激反應(yīng),每年都有志愿者遭到襲擊、不幸喪生。 醫(yī)療專車上的四個工作人員為此愁眉不展。 換了普通動物,或許還能采取謹慎的驅(qū)逐行動,讓受傷者在奔跑中落單,但這是非洲象,開車驅(qū)逐非洲象簡直是嫌自己命長的cao作。萬般無奈之下,他們只能一邊等待機會,一邊調(diào)動直升機。 好在命運似乎還沒有對這頭公象合上眼簾。 那天安瀾就站在棲息地附近,看著直升機從頭頂轟鳴著經(jīng)過,螺旋槳將風(fēng)擊亂,把那隱秘傳播著的象之歌都打得粉碎。成年母象在這隆隆聲響里不安地來回走動,卡拉——不愿意靠近水塘,但也不愿意放任異常狀況出現(xiàn)的卡拉,當(dāng)即決定帶著幾名家庭成員前去噪音傳來的地方查看。 安瀾冒險追上了這個小分隊。 正是這次接近,讓她后來被長輩們貼上了“看似乖巧其實也很調(diào)皮”的標簽,母親阿達尼亞連續(xù)好幾天都滿臉烏云;但也正是這次接近,讓她獲取了一個對家族存續(xù)至關(guān)重要的信息—— 當(dāng)象群走到時,公象正在掙扎著擺脫麻醉劑的影響,而完成了任務(wù)的醫(yī)療小組則在快速離開,不愿意在這個大象平原上多停留哪怕半分鐘。 奇怪的是:即使拯救了一條生命,他們看起來也并不高興,反而神色凝重,一邊走一邊爭執(zhí)著什么,有一位工作人員甚至懊喪地捂住了眼睛。 不斷發(fā)育的聽力讓安瀾捕捉到了只言片語。 “……威脅大象生存的不是象牙貿(mào)易?什么樣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呢?……對,環(huán)境惡化是原因,對,人象沖突是原因,但這些就可以抹掉象牙貿(mào)易的問題嗎?倒不如說這完全是不同的問題……” 有人大聲說道。 “……保護工作缺乏資金支持,所以要變賣官方保存的象牙。去他的庫存,去他的高昂保管成本,去他的放寬貿(mào)易管制……難道那些人不知道口子一旦打開,黑的白的都會跟著來嗎?!” “人們要生活?!绷硪粋€工作人員說,盡管他聽起來也相當(dāng)?shù)吐?,“你知道他們會做什么……如果必要,他們可能會削減撥給保護區(qū)的款項?!?/br> “計劃是好的,但計劃會執(zhí)行成什么樣呢?”第三個工作人員說,“一旦象牙貿(mào)易合法化,必然會為某些人渣和貪腐分子大開方便之門,這次他們甚至還會躲藏在法律的裙裾底下。” 人們沉默了一會兒。 少頃,第一個聲音又爆發(fā)出來。 “……他們還計劃出售部分動物的合法獵殺權(quán)?!彼f,“第一批可能會有超過五百頭大象,條件是劃定區(qū)域,限定時間,部分地帶限定武器。” “沒門,狩獵許可證?!”捂著眼睛的工作人員大吼道,“別告訴我他們計劃在這里發(fā),我會親自去把他們掐死在臥室里的!” 又是一陣沉默。 “……可能是在北邊?!庇腥瞬淮_信地說。 工作人員吵吵嚷嚷地上了車,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對法規(guī)修改形勢不明朗的擔(dān)憂和憤慨,但無論他們受到的沖擊有多大,都不可能比聽了個大概的安瀾受到的沖擊更加沉重。 她幾乎是立刻意識到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在保護區(qū)不斷劃定、野生動物保護力度不斷上升和對盜獵分子打擊力度不斷增強這幾個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非洲部分區(qū)域的非洲象數(shù)量迅猛增加,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可避免的人象沖突。 對政府部門而言,允許象牙貿(mào)易會是一條相當(dāng)不錯的資金來源,而允許獵殺也會是一條相當(dāng)節(jié)約成本的解決出路。 這個政策能否得到議會通過、得到國際社會的認可并最終得到無偏差實行暫且不論,安瀾可以確定的是,類似的聲音一旦出現(xiàn)就意味著某種態(tài)度達到了臨界點。 或許不是全球,或許不是全境,或許只是在部分區(qū)域通過;或許不是今年,或許不是明年,甚至或許不是最近幾年……但相關(guān)議案一定會年復(fù)一年地被提起,絕不會輕易銷聲匿跡。 動物無法和手握熱武器的人類抗衡。 對那些足夠聰明的動物來說,時間長了,它們的確可以總結(jié)出哪些區(qū)域危險、哪些區(qū)域安全的規(guī)律,但在此之前,需要有大量的性命去填——更何況,只需要一紙公文就能變更狩獵區(qū)。 “我們只能祈禱風(fēng)暴來得晚一些。” 汽車發(fā)動前,安瀾聽到有工作人員說。 可她知道,祈禱是不夠的。 如果卡拉家族想要最大程度地避免減員,就必須由一個可以在規(guī)律被總結(jié)出來之前更早得到關(guān)鍵信息的個體來帶領(lǐng),由一個可以和人類抗爭的思路來調(diào)度。 換句話說—— 為了保護這個家族,她必須要取得話語權(quán)。 第403章 安瀾想要取得話語權(quán),可這又談何容易。 阿達尼亞不過是卡拉的小女兒,即使有什么不幸發(fā)生在這位大家長身上,接過它權(quán)柄的也會是年紀最長、受教時間也最長的阿梅利亞,除非這個家族本身被某些外部或內(nèi)部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