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3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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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 解開這種夾子對大象來說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象鼻的確靈活,卻沒有那么高的精細度,如果強行拉扯,小家伙可能會直接斷腿,從此成為一頭不得不跛行的大象,這還得是在運氣好,沒有因為傷口感染或者失血而死去的狀況下。 看來必須得向營地求援了。 謹慎起見,安瀾先是朝母親靠了兩步才提出自己的建議,但她多留了一個心眼,并沒有用吼叫的方式,而是直接開始嗡鳴,不僅僅說給卡拉家族聽,也說給遠在樹林里等待的二代象群聽。 她知道,哪怕其他成員無法理解,也不確定此時應(yīng)該采取怎樣的行動,至少有一個人會懂—— 他會明白她在授意什么。 第436章 象之歌(42) 這天早上,基普加各夫婦起得很早。 洗漱完畢,威爾對著鏡子絮絮叨叨了半天自己又多長了幾根白頭發(fā),正在挑選上裝的露皮塔不得不狠狠地翻了幾個白眼,咬緊牙關(guān),以免發(fā)出什么“不友善”的評論—— 只是玩笑。 她當然知道丈夫想用東拉西扯緩解緊張:幾年過去,他們在接收更多孤兒小象上所做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如果今天會面順利,達拉加營地將會獲得合法放歸數(shù)額的進一步許可。 因為進度一直卡著,這幾年在境外救助下來的小象基本都被送往了瓦哈里,謝天謝地他們不用再給日子過得有些“緊巴”的初代象群增加象口。 收拾停當,夫妻倆裝好文件,習(xí)慣性地去圈舍查了一遍幾頭土著小象的身體狀況,然后又去監(jiān)控室看了一眼,想確定一下二代象群現(xiàn)在的位置。 ……就是這一眼,看出了大問題。 “是我的錯覺還是象群分散了?” 露皮塔困惑地湊近屏幕。 在和卡拉象群關(guān)系惡化之后,達拉加為所有二代象群成員安裝了定位項圈,這一舉動當時被部分研究員認為是“步子邁得太大”,“可能導(dǎo)致兩個象群間關(guān)系的冷淡化”,但在今天看來卻顯得很有遠見——孩子們成長得太快了,稍不留神,它們就會去到人類跟不上的地方。 隨著年齡增長,它們可以應(yīng)對濕地里的大部分危機,其中一些甚至都不再能被稱為是“危機”了,但在少部分情況下,它們?nèi)匀恍枰祟惖膸椭?/br> 現(xiàn)在,“少部分情況”這個詞就在高亮跳動。 在基普加各夫婦的注視下,代表頭象的圓點始終沒有回到象群當中,還有四個小點卻在以一個rou眼可見的速度朝著遠離象群的方向移動。 “這是……營地的方向?!?/br> 片刻之后,威爾說。 露皮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一側(cè),達拉加營地因為象群的異?;顒佣萑肓吮鸟R亂,而另一側(cè),在事發(fā)地,頭象安瀾的處境也變得艱難了起來。 在她用嗡鳴聲向卡拉象群傳達“人類”這個概念的第一時間,無數(shù)道視線都匯聚到了她身上,沉重且guntang,有的滿懷憂慮,有的直接沖向了拒絕。 卡拉還沒表態(tài),阿梅利亞已經(jīng)下意識地扇動耳朵,噴了個不贊成的鼻息,阿涅克亞更是發(fā)出了怒意盎然的咆哮聲,但它們都知道自己不能動搖母親的決定,因此仍然保持著等待的姿態(tài)。 安瀾……說實話能夠理解。 野象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最濃重的絕望,又在數(shù)年前遭再度遭到了打擊,想要讓它們接受人類,至少是部分人類,顯然是個非常艱巨的任務(wù),也許需要花上數(shù)年乃至數(shù)十年才能有所進展。 不過今天,這顯然不是一個需要她擔心的問題。 在沉吟過后,卡拉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直到它大多數(shù)象群成員反應(yīng)過來,跟上了它們的頭象,在距離坑洞約二十米左右的地方重新匯聚成一個散發(fā)著濃重擔憂氣息的灰色云團。 只有兩頭母象拒絕離開。 安妮特仍然在拼命呼喚新生兒的“名字”,希望它能奇跡般地從坑洞里站起來;比它更著急的只有它接近成年的大女兒安婭,后者甚至又往前走了幾步,好像恨不得用鼻子把小象拽上來。 這也不奇怪——在大象世界里,jiejie是母親以外最順理成章的看護者,新生兒在它的照料下掉入陷阱,安婭肯定認為自己難辭其咎。 隨著時間推移,安妮特和安婭被絕望擊倒,動作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激進,最后簡直形同撕扯。它們用盡了拖拽和牽拉的辦法,卻始終沒法把新生兒弄出來,反而加劇了它的痛苦,讓它不停地掙扎、尖叫,如同一場災(zāi)難,卡拉不得不再次上前,把這兩頭母象從坑洞邊隔擋開來。 一時間,“救援工作”陷入了僵局。 安瀾從未有那么希望自己還是頭斑鬣狗過,至少那時她可以不停頓地做一次全速奔跑,而不是在這里心急如焚地等待著,勸說自己別太指望諾亞那邊的進度,畢竟非洲象不以擅長長跑聞名。 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她捕捉到了遠處草原上引擎的轟鳴聲,隨之而來的還有“搬救兵小分隊”用大象電臺傳回的“人類目擊信號”。 幾分鐘后,一輛越野車出現(xiàn)在了地平線上,飛一般地朝著這片稀樹林靠攏,直到接近“安全觀察距離”時,車速才迅速減慢,最后歸零。 副駕駛座上的人抓著望遠鏡貼近了擋風(fēng)玻璃。 安瀾立刻認出了他—— 剛剛升任領(lǐng)班不久的保育員理查德。 三個月前,領(lǐng)班阿斯瑪在協(xié)助護林員做陷阱排查時遭到了花豹的襲擊,盡管她憑借經(jīng)驗護住了要害,車上坐著的向?qū)б脖M量提供了幫助,但他畢竟不敢對著糾纏在一起的人和野獸直接開槍,當花豹最后被象群驚退時,她已經(jīng)嚴重受傷。 看著這個面色沉肅的保育員,安瀾才恍惚發(fā)覺時間竟然已經(jīng)給過去了那么久,曾經(jīng)在軟放歸區(qū)里被阿倫西亞嚇得臉色慘白的年輕人,現(xiàn)在竟成了最杰出的一批,成了夠膽勇闖野象群的保護者。 卡拉象群有二十多名成員,哪怕它們都在頭象的要求下暫時離開了坑洞,二代象群也在不遠處,必要時可以勉強起到點阻擋作用,但在這種情況下過來施救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點勇氣。 保育員們都知道沒有麻醉的機會—— 原本象群就因為新生兒受傷受困而進入了慌亂狀態(tài),再有成員因為麻醉針倒下,只會讓它們更加狂暴,更加不受控,做出不理智的襲擊行為,除非人們能一次性把所有成員放倒。 緩慢地,四個人下了車。 安瀾是提出這個計劃的人,但隨著緊張情緒在場中不斷地彌漫開,就連她也忍不住心如擂鼓,看向了可以唯一能夠左右局勢的存在。 卡拉。 當然是卡拉。 仿佛從未被任何事為難過的老族長選擇在這個時候改變了自己的站姿,慈愛的、和藹的、安撫的情緒從它身上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威嚴、更加說一不二、更加有壓迫感的東西。 當它環(huán)顧四周時,沒有一頭成年非洲象敢于挑戰(zhàn)首領(lǐng)的權(quán)威,阿涅克亞、安妮特和安婭承受了最高的壓力,它們一個懊惱地低吼著,一個沮喪地咆哮著,一個情不自禁地嗚咽著,因情緒激動而不斷溢出的分泌物像眼淚一樣掛下了面龐。 不愿意離開女兒,安妮特還想做最后一次嘗試。 它像一個明知不可能戰(zhàn)勝來敵的斗士那樣,悶頭前沖了數(shù)步,旋即舉起長鼻,警告性地壓低了那對繼承自母親和它母親的象牙,希望能把全部威脅都抵擋在外,保護新生兒的安全。 這一進攻行為當然是徒勞的。 龐大無匹的、有著數(shù)十年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卡拉甚至沒有移動,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著沖擊降臨,說不清它是怎樣做的,人們只能看到那對長可及地的森白象牙在半空一架、一晃,安妮特就被甩到一旁,暈頭轉(zhuǎn)向地搖晃腦袋。 然后,更多大象服從了頭象的命令。 又驚又怒的阿梅利亞親自擋住了自己的女兒,阿達尼亞迅速跟上,擋住了不太高興的阿涅克亞,夏洛特則擋住了安婭,二十多頭大象連成一堵灰色的城墻,把失控的母象逼向了樹林深處。 在最后一個隱入樹林之前,卡拉回頭望了一眼。 它的眼睛里閃爍著某種非常接近理解、接近信任、接近托付,但是又有些超脫年齡的俏皮的東西,足以讓對這個局面有所預(yù)料的安瀾都啞口無言、血液翻涌。 她看著向?qū)Я膭儆跓o地架好了武器,看著保育員們謹慎地靠近,看他們在坑洞邊探身,仔細觀察捕獸夾的類型,然后為分工展開了激烈的探討。 她看著理查德返回越野車,帶著道具折返,給了小象一針麻醉,然后下到坑洞當中,卡住環(huán)扣,解開鎖口,又用線鋸拉斷了關(guān)死的一段,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捕獸夾取了出來。 她看著保育員們利用推板和滑輪把新生兒艱難地移到了地面上,評估傷勢,認為最好還是送回營地靜養(yǎng),于是又在簡單處理的同時撥出電話,要求同事帶著鐵籠,開著更適合的車輛前來。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安瀾的注意力卻已經(jīng)不在救助者身上,蓋因她眼前始終回放著卡拉離去前的那個眼神,回放著它今早的行為模式,回放著數(shù)年前它對二代象群異常親近的時光。 終于,她明白了當年那個謎題真正的答案—— 卡拉并不是被阿倫西亞的離去刺激到,想要為象群納入新血;也不是因為即將放開繁衍“管制”,想抓緊新生兒誕生前的最后時間和兩個血脈后裔親近,把尚未傳授完的東西盡可能地傳達。 不,不是那樣。 卡拉是整個卡扎保護區(qū)里最具閱歷的頭象之一。 在它開始帶著象群躲避人類之前,也曾有過因為長牙血統(tǒng)被人類額外看護的時光,有過感情甚篤的工作人員,它一定明白,想要在人類活動越來越頻繁的環(huán)境里保護新生兒,離不開人類的協(xié)助。 怪道今天一整天都在順著安瀾的心意活動呢。 恐怕卡拉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完全斬斷和人類重新建立起來的聯(lián)系,她和她帶領(lǐng)的二代象群就是雙方在蜜月期時的增味料,在矛盾期時的粘合劑,在破冰期時的小金錘,是一座雙方都需要的橋梁。 所以她根本就無需擔心卡拉會因為家族恢復(fù)繁衍就拒絕對二代象群施以援手。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第437章 理查德在同事的幫助下把小象運回了營地。 不敢挑戰(zhàn)卡拉象群的接受度,保育員們沒有把這頭可憐的小象運往救助中心,而是在單獨的圈舍里治療它,一天七次送去溫熱的配方奶。 因為傷口很深,愈合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隨著旱季尾聲的將近,被遷徙本能和護崽天性拉扯著的卡拉象群一天比一天焦躁,直到某一天,它們忽然平靜下來,不再試圖攻擊圍網(wǎng),而是在水源地與營地間找到了一個新的往返節(jié)奏。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皆大歡喜的好事:小象在慢慢康復(fù),野象群開始信任生活在達拉加的人類,二代象群也從這場緊急救援中受益,以一個更平等的姿態(tài)獲得了野象群的友誼——如果二代象群沒有在小象痊愈后跟著跑了的話。 整整三個月,三、個、月,留在營地里做后勤工作的阿斯瑪都沒見過二代象群一次,而其他保育員不得不把“圈舍輪班表”草草涂成了“出車輪班表”,好像他們活在什么公路電影的片場一樣。 在頻繁的追蹤工作中,雨季走到了中期,河水在三角洲里奔騰,把蔫黃的草地都浸得幽綠,獵物群因這豐美的草場大量繁衍、規(guī)??涨埃孤邮痴邆儌€個都披上了油光水滑的皮毛。 這天下午,當班保育員坐在越野車上,觀察著越來越意氣風(fēng)發(fā)的二代象群,三點左右,天空忽然暗沉下來,近乎黑色的雨云從遠處壓近,雷蛇游曳其中,好像隨時都會突破云層、擊中大地。 不知為何,理查德隱隱感覺不安。 他能嗅到一股逐漸加重的潮土油的氣味,原先還在輕輕吹拂的野風(fēng)驟然加急,呼嘯著涌入車體。后座堆著兩個網(wǎng)兜——自最嚴格的禁塑令頒布后,就連鎮(zhèn)上的小超市都用上了這種繩兜——系繩被不斷掀起,拍打坐墊,發(fā)出劈啪的響聲。 “暴風(fēng)雨要來了?!?/br> 向?qū)犉饋硪灿行n心忡忡。 是的,暴風(fēng)雨要來了,而且來得很快。 就在三人討論要不要折返的時候,雷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狂風(fēng)推動雨云在草場上空飛速移動,只不過片刻功夫,天地相接之處就變得模糊不清。這道灰白色的雨簾不像“簾幕”,而像是一團又一團兜不住的水汽,是剛剛被侍者打開的裝點有干冰的菜肴,是瘋狂下涌的暴流。 理查德靠近擋風(fēng)玻璃,前方有一大群鳥兒在低空盤旋,又因為云層中閃過的炫目白光,飛了一個相當突兀的折角。車窗側(cè)面,一群羚羊在草場上快速移動。樹林里的大象似乎也在忌憚著不斷下壓的雷云,沒幾分鐘就聚攏在了一起。 面對這種天象,任何生靈都會顯得渺小。 向?qū)О哑噯悠饋恚瑴蕚渫亻_。還沒開出多遠,第一滴雨水拍打在前擋風(fēng)玻璃上,發(fā)出了高速公路上撞到小石子時才會有的聲響。緊接著,雨水如同瀑布一般倒灌下來。 這種程度的降雨還不如說是在從天上往下倒水,就連最高檔位的雨刷器都毫無作用,不消幾秒,土路上就積出了無數(shù)水洼,又過半分鐘,道路兩側(cè)甚至出現(xiàn)了小型的瀑布。 “這不是好兆頭?!崩钹卣f。 理查德不能同意得更多——這會兒他都覺得自己不是在非洲草原,而是在什么末日颶風(fēng)的核心圈,要不然怎樣解釋那噼里啪啦的能把車門都敲得震動起來的雨點,怎么解釋糊滿窗戶的樹葉和樹枝,怎么解釋變得漆黑的天色。 更猛烈的雷聲在頭上炸響,除了閃電劃過時,車里什么都看不清,理查德摸了好幾次才摸到手套箱開關(guān),掏出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