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3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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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野外,就連經(jīng)驗最豐富的專家也難免陷入低谷,被壞蟲子咬了,被樹葉割了,被土里揚起的病毒感染……齊達自己年輕時就沒少遭罪,因此也沒把新人暫時派不上用場這件事看得太重。 他從包里翻到藥片,掰出一些,先告訴讓對方好好休養(yǎng),要是不能在日上三竿時恢復精力就只能回到鎮(zhèn)上去,最后可能分不到半枚普拉,又安排哈里斯留下照看,聽消息收拾營地。 就像這樣,剩下三人踏上了行程。 早上發(fā)生的意外有些掃興,但只要一想到今天可能收獲頗豐,他們的心里又會被期待填滿。 沿著水網(wǎng)劃到小樹林附近時,齊達似乎遠遠地看到了一些古怪的光點,但沒等他仔細確認,那光點就消失不見。下了船的賽思科也隨之吵鬧起來,原來是他和姆夸阿桑找到了一些腳印,他們認為這是昨天那頭年輕公象行動時留下的痕跡。 “運氣好的話,我們能在前面找到它。”賽思科不無雀躍地說,“我敢說這次我一定能把象腿切得更干凈,不會像上次那樣多留了點骨頭茬子?!?/br> “那我敢說這次一定打中眼睛?!蹦房浒⑸惾?。 直到這時,齊達也好,賽思科也好,姆夸阿桑也好,包括留在營地里的其他兩名隊員也好,沒人覺得他們剛來的好運氣會這么快用完。 然而,命運似乎要和他們開個玩笑。 或者說,任何事都不可能隨隨便便完成,哪怕是近在眼前的財富,也往往暗藏天塹,需要降下懸崖,再爬上高山,繞過彎才能得到。 盡管早已把兩頭公象視為囊中之物,這天一直尋找到下午,三人卻還在像無頭蒼蠅那樣打轉,找不到什么順當?shù)某鍪謾C會。 對于庫烏,他們是沒辦法出手。 從早到晚都有人在附近穿梭,好不容易志愿者離開,齊達發(fā)誓自己都找到了合適的角度,下一秒鐘卻又有闊佬游客坐著直升機在濕地上空飛越,螺旋槳的轟鳴聲把大公象驚得虎軀一震,轉眼就跑遠了——這一意外讓賽思科破口大罵。 至于那頭年輕公象,他們是根本沒處出手。 在碰巧找到了足跡之后,賽思科就想順路摸一摸它的動向,沒想到這家伙的行進路線違反了一切獵手的直覺,既沒有往庫烏常去的采食地走,也沒有往遠離前沿營地或接近最近母象群的方向走,而是在大大小小的河道里來回轉圈。 五分鐘前剛在河流一側看到了下水的腳印,五分鐘后卻又在另一側發(fā)現(xiàn)了同樣是下水的腳印,簡直好像在來回淌水,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更離奇的是:在一些地段,腳印還被掩蓋了。 齊達沒說,賽思科和姆夸阿桑也沒心情說,但這毫無疑問像是先前那些不速之客又在陰魂不散。 “我們得去弄條狗來?!辟愃伎圃谔柨炻渖綍r開了個玩笑——本來該是個玩笑。只不過他臉色陰沉,硬是沒人敢接這句玩笑話罷了。 很顯然,“有rou在前卻不能吃”的感受讓他惱火,被不知到底有什么目的的家伙纏上更讓他沮喪。 事實上,齊達自己也有些心不在焉。 等待已經(jīng)是無奈之舉,讓等待變得物有所值的是任務完成后會得到的鈔票和積累的名望,但如果有人捷足先登……對團隊會是項很大的打擊。 回到營地的時候,賽思科走了兩步,就忍不住踢遠了被丟在一旁的羚羊頭骨,唾沫橫飛:“我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到底是怎么來的,是來干什么的!你們看到那些刮痕了,誰見過到處擦腳印還給大象擦腳印的無聊家伙啊,難道是鬼嗎?!” “別瞎說……”腦袋不太清醒的羅杰咕噥。 新人病了,抓不住重點,本意約莫是不想聽到不吉利的話,但正好撞上槍口上,立刻為自己招來了一連串的咆哮和瞪視。 今天一無所獲的沮喪,以及攪局者可能再次出現(xiàn)、隊伍卻已經(jīng)失去了前段時間那樣強勁的后援的煩憂,像雷云一樣壓在了這個臨時營地上空。 事后想來,爭吵本是可以避免的,但齊達在這個傍晚也被情緒困擾,失去了正確判斷的理性,亦或者是他潛意識認為志愿者只不過是烏合之眾,條子遠在奇夫島活動,線人那里也沒有任何信號傳來,因此放任了爭吵,沒有做出制止的舉動。 這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只要將目標殺死,完成指名,等錢打到每一個人賬上,大家瞬間就會忘記今天發(fā)生過什么。都是三教九流之輩,難道指望他們其樂融融? 因此,齊達只是擦著槍,模擬著次日的行動,盤算著要不要給線人打一通電話,看能不能從隊伍內部絆住那些志愿者——只要給三個小時,不,兩個小時,就足夠他們完成工作。 這樣轉動思維、消磨時光,直到太陽沉到地平線附近,一股突如其來的心慌打亂了他的呼吸節(jié)奏,緊接著,這股心慌莫名地發(fā)展成了心悸。 那是一種心驚rou跳的錯覺,一種不詳?shù)念A感。 就好像游人前一秒還在自在地浮潛,沉浸于絢麗多彩的珊瑚礁美景之中,下一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水流裹挾,離錨船越來越遠,而淺藍瓦綠的水波和彩色礁石也被深不見底的海底斷崖取代。 總有因預感選擇留在營地,從而躲過使整個登山隊覆滅之劫難的登山者;總有因預感選擇留在原地,從而避開陷阱的戰(zhàn)士。 齊達自認為是和登山者無異的“征服者”,是濕地戰(zhàn)場的老行家,常常向新人吹噓“老手的直覺”,上次更是憑借這種直覺找到了不速之客留下的痕跡,于是這一次,他也坐不住地站了起來。 “姆夸阿桑?!彼嬖V隊員,“你去河邊看看?!?/br> 賽思科的抱怨被打斷,投來了狐疑的一眼。 無論如何,不能違抗上級命令的姆夸阿桑都行動了起來,抱著武器走向營地外圍。隨著太陽慢慢落下,樹木的影子越拉越長,又漸漸被黑暗吞噬,齊達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然后—— “呯!” 仿佛是決定性地,他聽到了一聲響。 屬于小隊常配備的霰彈槍的槍響。 它橫跨水原,劈斷巨木,奔入了無邊的深林。 “見鬼!”賽思科渾身一震,大叫一聲,迅速抄起了放在邊上的武器。齊達自己也抓緊了槍,警惕地看著外頭的搖搖曳曳、影影幢幢。 大口徑霰彈槍給他們帶來了任何武器都不能比擬的安全感,野獸扛不住幾槍,至于同行和條子……在這片大陸上鮮少有束手就擒、和平談判可言,只有最愚笨的菜鳥才會選擇放下武器。 這里是幽綠的、潮濕的迷宮! 只要能搶先開槍,就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麻煩。 齊達和賽思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但當更多槍聲響起,當他們開始到處尋找掩體,一邊警惕著可能到來的敵人,一邊想著該怎么支援同伴的時候,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可怕的叫喊。 與此同時,無數(shù)大燈驟然亮起,光柱把夜黑照得宛若白晝,交叉著擦過帳篷頂端,又逼入營地深處,攪得人頭暈目眩、眼角刺痛。 這也太不專業(yè)了——齊達先是想到。 對面來的人肯定很多——立刻,他又想到。 “快跑!”他頃刻間拋掉了對槍的念頭,朝著槍聲響起的地方胡亂扣動扳機,爭取逃脫的機會。 子彈穿梭,撞到樹干上,石子間,泥地里; 子彈穿梭,撞到鍋架上,帆布間,箱籠里。 羅杰跌跌撞撞地從帳篷里跑出,抱著槍,但他沒跑多遠就跪在地上大吐特吐,好像要把腸子都吐出來,不幸的是,渾渾噩噩的腦袋沒提醒他自己出現(xiàn)在了一個糟糕的時間,一個糟糕的地點。 “呯!” 又是一聲槍響。 齊達心如擂鼓,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新人一聲不吭地倒伏在地,被擊碎的骨頭飛了數(shù)米之高。 在這個瞬間,獵人變成了獵物。 “我投降!我投降!” 有人尖叫著——他相信那是賽思科的聲音。 是了,沒錯,人太多了,跑不出去……對抗是不切實際的幻想,雖然被逮到會有不小的麻煩,說不定還會被上線挑刺,被取消帶隊、接任務的權利,但只要人還活著,總歸會得到保釋。那些大人物可不想讓自己被供出來。況且混了這么多年,總還有點門路在。 齊達強迫自己保持平靜,想跟著老搭檔一起丟掉武器、抱頭投降。 在護林員接二連三地穿過樹林、踏入營地時,他剛剛松開抓著霰彈槍的手,咬緊牙關往下蹲,發(fā)誓記住這些人的臉,等自己被保釋出去后一定要給他們找點樂子。而這一決心在看到巴斯陀那張有點過于熟悉的老臉時達到了極致,又沉沉地墜入了深淵。 他的心還在狂跳。 那種古怪的預感……還沒有消失! 在千分之一秒間,齊達瘋狂轉動目光,想找到危險的來源。 然后,他看到了,看到了漸漸靠近的護林員中一個仍然端著槍的黑影。 天色太暗了,他根本看不清對方是誰,但他不需要看清,也再沒辦法看清,因為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又一聲槍響。 大地……在旋轉。 天空……掛著星星的天空在迫近。 人群一陣嘩然,似乎有人在激動地質問,有人在恨恨地抗辯,有人在嚴厲地斥責。 篝火劈啪作響,在煙氣和紅苗之間,那些聲音都迅速遠去,只剩下陡然出現(xiàn)了的,閃爍著的,馬默雷納的渾濁了的眼睛,歪斜了的嘴,戰(zhàn)戰(zhàn)兢兢、哆哆嗦嗦、半截入土的模樣,和他毫無道理的、毫無意義的話。 要小心被纏上啊,他說,做點善事,捐點小錢…… 不是的,齊達想回答,這是壞運氣,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大象顯靈,沒有什么報應,只有一些避不開的病,有一些該死的不按規(guī)矩行事的條子在這里公報私仇,做不做善事,你的末路也近在眼前。 但他說不出話來。 他仰躺在地,腦袋側歪。 面前是燃燒的篝火,是漸漸隱去的猙獰的臉,是被一腳踢飛了的羚羊的頭骨。 那骨頭上還掛著些沒剔干凈的暗紅色的殘rou,掛著羅杰白色的腦花,掛著最后倒下的賽思科的血……兩只眼睛要不是早被剜出,這會兒說不定已經(jīng)長了蛆,但現(xiàn)在只剩下空洞,剩下沉默。 齊達在那空洞與沉默的注視下尖叫,哀求,掙扎,咽氣。 他皮開rou綻、骨碎筋折地死去。 就像動物一樣。 第456章 象之歌(62) 安瀾漫不經(jīng)心地嚼著草葉。 她已經(jīng)等了很久,等得有些著急。 即使在真正走到這一步之前經(jīng)歷了那么多次的討論、模擬,即使事情一直在朝最理想的方向發(fā)展,但只要一刻沒有塵埃落定,結局仍然是盒子里的貓咪,是無法被斷言的未知數(shù)。 回想他們制定的計劃,足可以用“瘋狂”形容。 因為安瀾自己肩負著帶領族群的任務,所以只能派諾亞去查探盜獵者的營地;又因為白天目標太明顯,容易被傷害,所以只能讓他星夜兼程,掩蓋足跡,趕在天亮之前涉河而返。 當時他們誰都沒法保證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野生動物尚且有難以預測的一面,人類,而且還是多名性格不同的人類的集合,會以何種方式行動,是絕不可能被百分百預設的。 果不其然,計劃剛開始沒多久,安瀾就通過大象電臺聽說了營地被廢棄的壞消息。 她的第一反應是嘲諷“心里有鬼的人果然風聲鶴唳”,但她也清楚這種“嚇退”只是暫時的,倒不如說倘若這伙人就此離開、失去蹤影,反而會讓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她有些失望。 “好在”他們根本沒法克服內心的貪婪,最終還是選在野外落了腳,這才使計劃得以改頭換面地進行下去,取得階段性成功……來到交卷時刻。 今夜,一切都將走到終點。 無數(shù)次追蹤,長時間的蟄伏,諾亞與其他公象在開闊地狹路相逢時險些引來的禍事,和保育員交涉無果時的煩憂,不知道能否信任護林員小隊、倘若有誰說漏嘴將來或許會被針對報復的風險……所有的承受與克服,都是為了這個時分。 蟲鳴聲似乎不那么響亮,遠處的獅子也不再咆哮,停在她背上的牛背鷺一動不動,就連換腳的動靜也無,奧卡萬戈寂靜了,仿佛知道有什么事正在發(fā)生,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