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shè) 第82節(jié)
說的有道理,于是妙果前沖兩步,右手橫刀,鋒利的刀氣朝著沈鈺安而去。 沈鈺安腳下轉(zhuǎn)了半步,避開鋒芒,桃木劍貼著刀身,他手腕翻轉(zhuǎn)之間,妙果的刀竟然脫手了。 “嗡”地一聲插進了泥土里。 “說了用盡全力,這就是你的全力?” 將刀從地上拔起來,他遞還給她,再次強調(diào):“不必有顧慮,再脫手一次,今晚也別回去,順便將明日的刀一并練完?!?/br> “……好?!泵罟嶂?,再次欺身貼近,不過在他擋刀之時,長刀瞬間變成短刃,她的短刀貼著師兄的腰擦過去。 沈鈺安寬袖長袍,卻不影響他身若流云幻影,妙果不僅砍不到他,反倒被他毫不留情地用桃木劍抽了幾下。 “這幾下我本可以取你性命,但只是打幾下,叫你長個記性。” 抽在肩膀,手臂和后臀,疼痛綿長滋長。 妙果被打痛了,又打不著人,心里悶悶憋了口氣,就不管不顧地攻擊師兄,什么法子都用上,藤蔓捆他,符咒劈他,火燒木刺都用上攔路,她本人提著刀窮追不舍。 即便如此,沈鈺安仍然毫發(fā)無傷,足尖點在樹枝上,他甚至從樹上摘了個果子,丟下來給妙果:“累了可以歇歇?!?/br> 妙果的回應是,接了果子后助跑借力,蹬在粗壯的樹干上,揮刀砍斷了他站立的那根樹枝。 “你還真是……” 沈鈺安控制自己平穩(wěn)落地,腳下立刻又被神出鬼沒的藤蔓纏住。 “真的生氣了?”他停下來,任由妙果將自己纏了個結(jié)實。 因為活動出汗,妙果的皮膚紅紅的,雙目雪亮有神,看起來終于不再是快要傷心致死的小可憐了。 “……”妙果并不回話,她平復呼吸,將長刀插在地上,兩步跑過來,帶起一陣風,狠狠一口咬住沈鈺安的唇。 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開。 師兄被她牢牢綁住,終于不是摸也摸不著的了。 第86章 86.生魂指路 紅毛狐貍發(fā)現(xiàn)妙果最近很是不尋常,它同蛇蠻講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我怎么覺得最近妙果性子變得強勢不少?她今日居然拒絕了我吃山雞的訴求!” 蛇蠻想了想,覺得這是很明顯的,光看沈仙君嘴上始終好不了的傷口就知道了。 “你那是無理訴求,山下沒幾只山雞了,”蛇蠻將它抱在手里揉搓,掉了好大一撮狐貍毛,“你瞧,吃得太補了,你都掉毛了。” 紅毛狐貍震驚地捧著自己的尾巴:“不可能,不到換毛期啊!” “那是什么原因,你又去人間莊子里偷吃咸菜了?”混得這么熟了,蛇蠻還是很不理解為什么它愛吃咸菜,“你真是我見過最獨特的狐貍,敢于挑戰(zhàn)生命的極限。” 紅毛狐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暇回答她的問題。 妙果和沈鈺安一起練刀回來,她兜著一捧果子,在水里洗干凈了,沈鈺安就問她中午吃什么。 在山中行走,遠離人煙,他就豎起高馬尾,衣服也換成了窄袖修身的,與妙果站在一起,也差不了幾歲的樣子。 “我是不是該練習辟谷了,”妙果捏著自己臉上的rou,自我感覺最近豐腴不少,“也省得麻煩師兄下廚?!?/br> 是的,自從三姐去往輪回后,妙果的一日三餐都是沈鈺安負責動手,蛇蠻和紅毛狐貍最開始手忙腳亂地幫忙指揮,做出來的東西一言難盡。 于是沈鈺安手里的修行殘卷換成了美食烹飪書籍,成效卓然,比兩個不是人的瞎指揮成品有進步。 沈鈺安彎腰下來也捏她的臉,忍笑道:“也不急,其實還不錯,不止臉上長rou的?!?/br> 妙果:“……” 青天白日,說什么呢。 她跳到師兄背上啃他肩膀,沈鈺安縱容她,撈住她的雙腿,就這么背著她往回走。妙果不輕不重咬了他一會兒,兩條腿晃晃悠悠,掏出一個果子啃得“咔嚓、咔嚓”響。 水中藍色與紅色交疊的人影漸漸模糊消失,蛇蠻躺在大石頭上,打了個哈欠。 “有伴侶真好啊,傷痛不會那么難捱,修行的樂趣也多了不少?!彼袊@著。 紅毛狐貍瞇著眼,趴下舔了舔爪子。 “嗯,真好?!?/br> 在靈境又待了一陣子,京中作亂的魔修仿佛銷聲匿跡了,妙果的日子風平浪靜。 只是沈鈺安那里依然聯(lián)系不上河伯,魚鱗那邊傳來的景象始終是渾濁幽暗的水流。 “不知道師父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了?!泵罟槐景俨輬D,背上面的各種草藥和功效。 沈鈺安枕著她的腿閉目養(yǎng)神,聽她背書,手里摩挲著河伯留給他的魚鱗。 “說不準,他一向什么都不說,瞞著我很多東西,出來找辦法也是,一定要假裝是離家出走,嘴硬的老人家?!彼f著,感覺自己手臂上一重。 睜開一只眼瞧,一只松鼠蹲在他的手臂上,雙手捧著個圓圓的松果,正舉著小爪子朝妙果獻殷勤。 “……嗯,當我死了?” 妙果收下松果,給了它一朵桔梗,將它送走了。 沈鈺安就在旁邊瞧著,心里占有欲作怪,捏住妙果的手,嘴上道:“那里來的這么多討厭的小東西,一點不知羞,你明明是我的伴侶?!?/br> “它又不會將我搶走?!泵罟麨榱撕逅?,給他鬢發(fā)間插了一朵白山茶。 沈鈺安勉強被哄好了。 路過這里的紅毛狐貍簡直被這倆膩歪死了。 它坐在樹下凸起的樹根上,尾巴尖到處敲敲。 “我說,姓沈的小子,你莫非是個三歲稚兒不成?” 沈鈺安當做聽不見,心情好,也懶得同它爭辯。 妙果把紅毛狐貍捉進懷里,捋捋它的胡須,揉揉它的耳朵親了一下:“狐貍,你怎么又掉毛了呀?” “忽略這個問題!”紅毛狐貍從她手臂里掙扎出來,貼在一起的夫妻倆已經(jīng)落了一身毛。 沈鈺安緩緩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毛發(fā),又用清潔術(shù)反復清洗。 備受嫌棄也許就是這樣。 紅毛狐貍賊賊地笑,舔了舔妙果的頭發(fā),下巴貼在她頭頂上。 突發(fā)奇想道:“咱們要不然回去呢?我好久沒吃河里的魚,還怪想念的?!?/br> “溪澗里也有魚,怎么不見你捉?”沈鈺安看它不爽,礙著妙果喜歡它,沒有將它也攆走。 “不一樣啊,河里的魚肥。” 有什么不一樣,不過是狐貍不擅長捉魚,蛇蠻又不幫它。 “既然這樣,你不如直接說想念師父了,畢竟他喜歡給你喂魚?!?/br> 紅毛狐貍矜持點頭:“也可以這么理解吧?!?/br> 送到嘴邊的魚誰不愛吃啊。 只要想一想就要流口水了。 “那咱們先回一趟京城,不是說老師那里有一半妖魂?之前忙于各種事,都沒來得及查探?!?/br> 沈鈺安做下決定,妙果沒有異議,他們向蛇蠻告別,再次啟動陣法回到京城桂花巷。 離開了有一段時間,家中到處落灰,沈鈺安布下清潔術(shù),妙果提著籃子去采買,紅毛狐貍跟著她。 “我不能一起去嗎?”他跟了兩步被攔住,有些失落地低著頭。 妙果輕言細語講道理:“師兄,我覺得狐貍說的對,你有些過于粘人啦,我很快回來的。” 沈鈺安:“……”粘人?他已經(jīng)非??酥屏恕?/br> 總之他被一個人丟在家里,勉強被允許分出一縷神識粘著妙果。 小爐子燒水烹茶,桌上鋪著陣法圖紙,很久也沒人去動它,一室寂靜,屋檐下晃蕩的風鈴也沒有沈鈺安寂寥。 “你小子,這副模樣是做什么?” 孟太傅走進來,看見自己的弟子一個人孤零零坐著,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沈鈺安聞聲望去,輕輕動了動指尖。 青天白日,他老人家生魂離體到處飄,還沒去找,他自己飄來了。 “老師,您睡前喝安神湯了?” 孟太傅經(jīng)他提醒,才恍惚發(fā)現(xiàn)不對,他不是在午歇么?難道是做夢了。 “是,老年人覺少,你曉得的,”他擺擺手,自己走過來在沈鈺安對面坐下了,只當自己在做夢,“鈺安吶,我許是快不行了,近些日子老是夢見你師娘呢?!?/br> 沈鈺安抬手繪下一道聚靈符,摁在腳下方寸之地,保住孟太傅不小心跑出來的生魂不會散去。 “怎么說。” 孟太傅雙手搭在腿上,臉上是個高興的笑:“夢見我們年輕時候,那時候我還沒考上功名呢。河里漲水,村里的年輕男子都跟著去修筑河堤,你師娘給我送飯,大白飯里塞著rou和雞蛋,做的很香。” 沈鈺安道:“您想吃rou了?太醫(yī)囑咐您忌食葷腥?!?/br> “……我的重點是rou嗎,”孟太傅佯怒,“笨小子!我是說,你師娘做的飯好吃,別人都做不出來那個味道?!?/br> “原來如此,您繼續(xù)。”說完了他好將人送回身體里,生魂離體太久了,rou身容易斷了呼吸。 “你師娘站在河岸邊上,提著籃子跟我招手,就喊‘孟頤’,”孟太傅露出很懷念的神情,感嘆道,“好多年沒人這么喊我了,她喊我,我肯定是要去她身邊的啊,我就淌著水過去,你猜怎么著?我看見淺水灘里的水草纏住一條魚?!?/br> 魚? 沈鈺安有種預感,他也許知道為什么孟太傅會生魂離體了。 “那是一條金紅色的魚啊,我沒見過河里有這么漂亮的魚,本來想抓給你師娘看看,但是它尾鰭折斷一半,看著怪可憐,我就給它解開水草,放它走了?!?/br> “它在水面上浮著,繞著圈游動,瞧著像在感謝我,嘿,我沒見過這么有靈性的魚呢……我最近總是夢見你師娘,夢見這條魚,你說她們是不是在叫我???我是活的太久了,也沒什么意思,要是你師娘掛念我,我想著,我想著是不是……” 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香爐,沈鈺安點燃香放進爐中。 孟太傅沒在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恍惚不可聞。 “老師,回去吧?!币宦暻逦闹噶钕逻_,正在房中休息的老人突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