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 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吾之兄長,苗疆大巫、腹黑太子偽裝日常、娘娘出身賤奴,上位手段很毒、開局給漢武帝直播世界地圖、我在全時空直播打喪尸、奪妻(小媽文學 1v1h)、奪嬌(強制)、晚至、夏天永在(1v1)、淮夢舊曾諳(NP古言)
知?知?解開系馬的繩子,把她的寶貝小馬駒牽了出來,熟練地跨了上去:“去河邊的山丘上走走?!?/br> 河邊氣候溫潤,常年都有野生的馬草生長?,順道還能?放放馬,也省的她一捆捆地割馬草回來。 “一起??!?/br> 不等知?知?拒絕,蕭弗抓住馬的籠頭,輕身一躍,就坐在了她的身后。 知?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方才她說要出門他就起身,不是為了離去,卻是為了方便蹭她的馬! 身后的人握住她的手,一揚鞭,理直氣壯道:“可記得欠我的銀錢尚未還清?允你借馬抵債?!?/br> 第65章 忍愛 江天一直等?在院門?外, 看到兩人騎馬出來,拎著劍追了兩步,被蕭弗一個眼神趕了回去。 因這動靜, 知知也回頭瞧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隔壁的凌宅門口, 正拴著兩匹高?頭駿馬。 蕭弗注意到懷中的女子不滿地哼了一聲, 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是在哼什么—— 他今早原是想去拜訪嚴凌山的,吩咐江天備了馬。 果然就聽她小?聲嘀咕道:“自己明明就有, 還要借別人的?!?/br> 蕭弗低笑了一聲:“我究竟為了什么,難道知知還不清楚?” 借馬是假, 共騎是真。 她當然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 知知越發(fā)氣哼哼地道:“無恥!” 蕭弗只笑?笑?, 沒再故意逗她,怕兔子當真急眼了跳下馬去。 兩人這么打馬傍著河走,穿過屋宅集聚的縣鎮(zhèn),向著云邊一抹黯黯的山色進發(fā)。 只是這山遠看著還好?, 待近了看,卻因是冬天,表皮上的草木都不見新翠,便分外瘦嶙嶙的。加之個頭也矮, 遠夠不到云腳, 至多只能算是百尺高的蒼蒼小山。 倒是山下的草地銜連著水灘,焦黃暗綠的草色之間也有幾株常青的野草,知知把手墊在腦后, 躺在草茵上,聽著動蕩的水聲, 漸漸放開了心防。 對著坐在岸邊的男人道:“殿下,我想我爹娘了?!?/br> “嗯,我知道。” 蕭弗沒抬頭,他坐在水邊,一手拿了截長木棍,一手則拿著塊棱角削尖的石頭,不知在干嘛。 只能聽到木石摩擦時發(fā)出的咻咻的微聲。 知知就這么四腳朝天地平躺著,也懶得起來去看他,嘟囔了聲:“你?才不知道?!?/br> 蕭弗聽得出她話里有怨,想必是在怨他害她和親人分別,于是并未反駁。 平心而?論,如果此番不是她寧可遠走他鄉(xiāng)也要離開,忽然就從他的世界消失,讓他嘗到了失去她的滋味,也看懂了她放棄他的決然,他或許還要更久才能完全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 反之,若那時她只躲回沈家,他根本意識不到這些,的確會?把她抓回王府,簡單干脆。 所以她沒跑錯,也沒怨錯。 知知躺著躺著,卻忽而感受到了地面的些許鼓動。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慌忙坐起身?來:“殿下,你?有沒有聽到?” 蕭弗顯然聽到了,卻只坐在原處,淡淡道:“過來牽好馬。” 附近一大片都是草地,要幾十步開外的山地上才有樹,沒地方系韁,方才江邊飲馬之后,就由?著馬兒自個兒拖著韁繩在一旁悠閑吃草了。 知知沒弄懂他的意思,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和草梗:“牽馬做什么,要回去了么?” 可就在這時候,山上的樹木忽然動搖得厲害,起初只是風吹過才有一點窣窣的動靜,現(xiàn)在卻搖顫不止。 幾個黑衣蒙面的男子,手里豎著大砍刀,齊齊從山上跳下來,很?快把二人圍住。 刀口都磨得锃亮,銀錚錚的寒光在晴陽下晃眼又駭人。 這是……山匪? 有時候牲畜對殺氣比人更敏銳,馬兒受了驚,蹚著淺灘的渾水就撒開蹄子,瞬時逃得不見馬影。 知知一步步后退,草尖擦過雪白的細踝,一陣發(fā)癢,也不敢低頭去拉褲腳管。 偏偏身?后蕭弗好似半點不知二人的處境,只意味深長地看了馬兒跑走的方向一眼,問道:“這總不怪我?” 他可是早就叫她牽好馬了,是她自己磨磨蹭蹭,動作太慢。 知知急的都快哭了,雖然她前臂上還有一把袖弩,可對付這么多人,哪里射的過來,更別說她的準頭還不算多好?。 她只覺渾身?血液都快凝固了,顫抖著回頭看他:“什么時候了,凌公子還管馬!” 這一回頭,卻看見了蕭弗手中的木棍,頂上已?經(jīng)被打磨得又尖又細。 知知驚訝道:“原來凌公子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 持刀的匪徒見二人還有閑情交談,彼此給了個眼神,齊刷刷沖鋒而?來,刀指二人。 知知只能看見,慣來垂袖高?臺、巋然坐觀的男子一瞬竟也矯若飛鴻,足點霜草,飛身?而?起,很快與黑衣人纏斗搏殺在一處。 他以木為劍,以一敵眾; 又以身?為盾,沒讓任何人靠近她分毫。 可這些黑衣人人手雖不多,出刀卻很?迅猛,還懂得變陣夾擊,顯然訓練有素,并不是尋常烏合的賊匪可比。 眼見同伴倒下了幾個,強攻不得,其中一個黑衣人便和同伴交換了目光,而?后伺機從側邊突襲,竟是繞開了蕭弗砍向知知。 蕭弗只能轉身?應對,這一下卻是把后背露給了敵人。 他身后的黑衣人抓住機會,高?高?縱躍,就要一刀劈下:“蕭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這是黑衣人頭一遭開口。 更像是喜于功成的紕漏。 蕭弗聽聲辨得其位,本可以閃身?避開,心念電轉之間,卻是沒動。 可就在刃口將要挨上他的衣衫之時,一支短箭正中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痛嚎了一聲,從半空中后仰著摔下,發(fā)出重重的砰響。 鮮血噴濺了一地,弱草染上殷紅,地上的人撲騰幾下,就咽了氣一般再不動彈了。只是眼睛死死地睜著不肯閉合,似乎是不甘于功敗垂成。 他本是這行?人的主心骨,剩下的幾個黑衣人大多也早負了傷,見狀更是沒了士氣,被蕭弗幾下就收拾了個干凈,一半逃了,一半則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出了這檔子事,自然沒法再賞景了,等?回去的時候,蕭弗和知知只能徒步往回走。 小?姑娘哭得頭昏腦漲,一下接一下地用袖子抹著淚,面上黑糊糊的米粉遇了水,也被泡化了,臉上顏色精彩萬分。 但蕭弗一點也不想取笑?她,只覺得心腑都被牽痛。 還在半路時他就覺察到了有人尾隨,等?他們現(xiàn)身?的時候,他也就差不多能確定,這些人是奔著他來的。 這是一場針對攝政王的刺殺。 可他如今在京中眾人的眼里,應當還在閉門?臥床養(yǎng)傷。他沒有故意放出消息,但有心人并不難打聽到。 此人卻非但能勘破疑障,派人追到了吳州,還潛伏了多日。 當真是……附骨之疽。 知知腦子里還是路過黑衣人時看到的那副樣子,那人死不瞑目,眼珠子都快凸出了。 她抽噎著偏頭看蕭弗,牙關都打著顫:“我……是不是殺了人?” 殿下解決那些人太快,大多時候都占盡上風,她甚至都來不及產(chǎn)生太多死里逃生?的虛脫之感,只是反復記起自己慌亂中射出的一箭。 和在顧嬸家的院子里那次不一樣,這次不是傷人,是殺人了。 其實早在殿下和那些人打斗時她就已蓄起了勢,時刻準備好?和他一起抵御敵賊,以至于見他入險,那一箭沒有任何的猶豫。 也沒給自己任何膽怯的余地。 蕭弗輕著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未必死透了,再說,你?救了我?!?/br> 知知看著他那只修長冷白的手,不由?就想起了就是這只手在他們走之前,往地上癱著的那幾個黑衣人手上一人砍了一刀。 那時他渾身的戾氣。 雖然此時手上不見血污,可知知還是極為嫌棄地躲了一躲,一邊問道:“他們是沖你來的?” 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她后來特意喊了他凌公子,可那為首的黑衣人還是準確叫出了他的名字。 蕭弗把心里的推忖告訴了她。 聽著聽著,走了這么些路,知知慢慢也冷靜下來了。 蕭弗便帶她到路邊的河岸,讓她洗了把臉。 兩人這才進了城。 蕭弗又主動斥資買了匹新的馬,兩人共騎,仿佛與來時一般無二,只是知知整個人都歪著頭靠在身?后之人襟前,她冷靜是冷靜了,遇險的后勁卻也上來了,滿腔的惶惶悸悸,手腳都既虛又軟。 反正她救了他,那他給她做一回椅子的靠背也沒什么吧? 如今臉上的米粉都洗去了,知知后仰著一張刷白的小?臉,心里頭止不住悶窒,連聲音也是虛弱的:“大年初一就遇到這種事?!?/br> 蕭弗享受著她的貼近,心情也有些復雜。 就像黑衣人出現(xiàn)時,他明知若是二人一同涉險、出生?入死,會?讓她更為迅速地接受他,卻也從沒想過用這種教她擔驚受怕的方法來算計她。 可眼下她這樣奄奄不振地倒在他懷里,他一面心疼,一面又可恥地竊喜。 當真是卑劣。 蕭弗自鄙了兩句,就收起心緒,寬慰懷里的女子:“嗯,別再想了,就算真的殺人,一切后果,包括因緣業(yè)報,且都計在我頭上?!?/br> “別的便罷了,因緣果報哪能說轉移就轉移?”知知大不認可。 “如何不能……夫代妻受,天經(jīng)地義。”蕭弗道。 知知沒力?氣同他爭吵,只能呸呸呸了幾聲表達對所謂“夫代妻受”的抗議。 這樣孩子氣的行徑看得蕭弗又不覺無聲在笑?。 卑劣就卑劣吧,若卑劣些就能換得與她廝守,他既不懼罵名,也不畏業(yè)果。 回到住處,蕭弗沒進門?,就吩咐江天去尋縣令,再通知州牧一聲,去處理?此事,至于幕后的人,也不會?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