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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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蘅半晌不語,捏著賬冊的動作不由用力,許久,才低低地呵了聲:“我這樣的人……” 像是自嘲。 平夏心底泛起一陣心疼:“郡主莫要妄自菲薄??v然……但郡主仙姿玉貌,又善解人意,如何不能同人結(jié)成良緣了?” “仙姿玉貌……”洛之蘅喃喃重復,抬手撫上自己的臉,從眉眼,慢慢摩挲至下頜。銅鏡光潔如新,她亦目光清明,可這幅容貌,怎么也映不到腦海中。 她連自己長大后是何模樣都不曉得。 又如何敢妄求一份真摯的感情? “郡主……”平夏忍住心酸。 洛之蘅卻毫不在意地笑笑:“無妨,都這么多年了?!?/br> 她早就習慣了。 * 明月高懸,南境王府的明燈和月光交相輝映,即便不提燈籠,也能輕而易舉地視物。 青石板鋪就的小徑上,洛之蘅踽踽獨行。 興許是這兩日波折太多,又興許是睡前看的那本賬冊太瑣碎。她就寢之后久久未曾睡熟,在榻上翻來覆去半晌,心頭一陣氣悶,索性披了薄衫,拒絕了平夏和半雪的跟隨,獨自出來走走。 寧川的夜晚人聲寥寥,卻并不寧靜。茂密的草叢中不時傳來窸窣響動,此起彼伏,卻并不鬧人。 洛之蘅沿著小徑漫無目的地走動,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偏不少。 月上中天,夜風徐徐。路兩側(cè)的群芳腰肢款款,花叢中一架秋千靜立。 洛之蘅微微失神,鬼使神差地走近,摩挲著花藤,輕輕坐在秋千椅上。 她踮踮腳,秋千順勢小幅度地蕩起。 太子遠遠便瞧見她,瘦弱的人影罩在夜色里,顯得尤為孤零零。 他想了想,朝著她走去。 太子問:“這么晚了,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洛之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乍然聽到聲響,不由得驚了下,轉(zhuǎn)瞬反應過來:“……阿兄?” 她循聲望去,“屋里悶得慌,便出來走走。一不留神就到了這里?!?/br> 她看見太子衣裝齊整,又問:“阿兄這是剛回來?” “……今日事瑣,耽擱了時辰?!?/br> 周遭人聲靜謐,即便是厚重的夜幕仿佛也藏不住異樣。 洛之蘅敏銳地察覺到太子說話時語調(diào)似是有些不自然,抬眼再看時卻見他神情如常,眉眼間俱是一如往昔的矜貴,她便當是夜色昏暗,自己會錯了意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問過今日動向,問過今日膳食,林林總總地敘著瑣碎事,昨日席間的那樁事不可避免地被提及。 洛之蘅斟酌著道:“昨日阿爹是情急之下失了章法,才拿內(nèi)宅瑣事煩擾于你,阿兄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未置可否,只是問:“你是……不想議婚嫁之事?” “談不上想不想?!?/br> 太子一頓,“怎么?” 洛之蘅微微仰頭,玩笑似的說:“我還小?!?/br> 這話一聽便是托辭,太子并不放在心上,卻也明白了洛之蘅眼下不愿坦言的意思。 沉默一陣,太子似是不經(jīng)意地道:“叔伯大約是有些著急?!?/br> “阿爹打從我及笄后便開始著急我的婚嫁之事?!甭逯恳姽植还值?。 “但聽聞叔伯推拒了不少提親?!?/br> “是?!甭逯啃α讼?,“阿爹自己也很矛盾,他舍不得我嫁人,卻又想為我尋一個忠實可靠的夫婿。當初雖拒了提親,但阿爹私下卻一一探過了那些男子的品性?!?/br> 太子了然道:“叔伯是擔心你?!?/br> 洛之蘅慢慢“嗯”了聲,傾訴道:“阿爹成婚晚,又因為連年征戰(zhàn),不肯讓我阿娘獨自受孕育之苦,遲遲未能得子。一直到邊境穩(wěn)定下來,才有了我。后來……”她頓了下,“我沒有兄弟姐妹,阿爹總擔心他百年之后無人照應我,所以替我擇選夫婿時就格外在意,生怕我受了欺負。” “招贅便沒了這層顧慮。” “我倒不覺得。”洛之蘅冷靜道,“倘若所遇非人,不論是出嫁還是招贅,都無甚區(qū)別的?!?/br> 太子若有所思。 洛之蘅穩(wěn)住晃動的秋千,“時辰不早了——” 她想說該回去歇息了,話到一半,太子打斷道:“我今日讀了一冊話本。” 見他大有傾訴分享的架勢,洛之蘅復又蕩起秋千,禮尚往來地詢問:“是什么話本?” “偶然瞧見的風月話本?!碧影胍兄锴Ъ埽粫r伸手推著秋千,輕聲道,“說是富家公子傾慕一位姑娘,但公子家境復雜,族中人為奪家產(chǎn)各顯神通,公子卻在這時將姑娘娶進了門。我以為這個情節(jié)不好?!?/br> “為何?”洛之蘅好奇問。 太子不經(jīng)意地瞥她一眼,慢吞吞道:“我覺得,公子若真的心儀姑娘,應當待一切塵埃落定,再迎姑娘進門,而不是讓姑娘一進門便處于險象環(huán)生的境地。” 洛之蘅偏頭想了想,不贊同道:“我覺得阿兄不能這樣想?!?/br> 太子心頭微緊,語調(diào)卻盡量坦然:“我想得不對?” 洛之蘅條分縷析道:“阿兄這種想法過于自專,只念著自己的顧慮,卻不問問姑娘愿不愿意同那位公子同擔風雨。誠然阿兄以為這是為了那位姑娘好,但為何不問問那位姑娘可需要這樣自以為是的好意?倘若姑娘愿意,那阿兄以為的險象環(huán)生,于那位姑娘而言也是人間勝地。 “況且,時局瞬息萬變。那位公子眼下的困境只是族中子弟爭奪家產(chǎn),但爭家產(chǎn)之事早晚會塵埃落定,那以后呢?萬一以后再遇了旁的困境,那位公子是不是又該想著情形危險,眼下不是迎娶姑娘的好時機? “情愛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倘若那位公子像阿兄這般,又是無端揣測姑娘家的心意,又是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焉能抱得美人歸?” 末了,洛之蘅感慨道:“只要兩心相許,時時都是好時機?!?/br> 太子沉默許久,“……你說得對?!?/br> * 燭影深深,太子將洛之蘅送回寢居,獨自回了房。 冬凌早先便回了王府,一直到月上中天才等來姍姍歸遲的太子,不由問道:“殿下今日去了何處,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碧臃笱艿溃屏搜凼帐按查降亩?,頓了頓道,“不用忙了,你回去歇著吧?!?/br> 冬凌納罕,卻也依言退下。 室內(nèi)再度歸于沉寂。 太子單手支著額角,腦海中紛繁復雜,漫無邊際地想了許多。 他今日繞著寧川轉(zhuǎn)了好大一圈。 從大營到山谷,從云間寺到寧川城內(nèi)…… 明明他來南境不足數(shù)月,但處處都是洛之蘅的影子。 街市之內(nèi)相攜同游; 山谷小徑縱馬奔忙; 云間寺中不知歲月…… 他當洛之蘅是多年未見的故友,是教導騎術(shù)的慧徒…… 可也在不知不覺間,他不曾明晰的心意就這么日積月累地破土而出。 他當然能夠一如既往地自欺欺人,可就連冬凌和小五都清如明鏡,這層本就不堪一擊的虛假屏障又能維持多久? 有些東西壓不及,藏不住。 誠如洛之蘅所言,瞻前顧后終將一無所得。 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破開夜幕映入房內(nèi),太子閉了閉眼,起身走到書案后,鋪開信紙,執(zhí)筆鄭重書寫。 * 幾日后,盛京將軍府。 仆從急急跑進演武場,氣喘吁吁地稟道:“將軍,南境來的急信,太子請您速閱?!?/br> 正在練槍的將軍停下動作,擦著汗道:“拿過來?!?/br> 信封輕薄,崔老將軍狐疑著取出展開,瞧見紙上的兩行字: 滿園群芳盡國色,何人如我意中人。[2] 崔老將軍抖著信紙笑罵:“臭小子!” 第49章 太子往盛京送信的事除了經(jīng)手的冬凌外無人得知。 趙明彰對太子使了一手激將法,雖然事發(fā)時鎮(zhèn)定自若,到底心虛,沒敢如往常一樣在太子跟前晃悠。幾日過去,琢磨著太子大約忘了這樁事,才試探著回到膳廳和太子同桌用了頓晚膳。 南境王白日里忙于政務,趁著用膳,便同太子說起為洛之蘅招婿的瑣事。 太子似是想開了,很有見地地為南境王出謀劃策。 洛之蘅目光中仍流露出排斥之意,但似乎勸不住南境王,習以為常地垂著眼,認真用膳,由著兩人自說自話。 趙明彰心中不禁微微遺憾。 兄長和小郡主相貌登對,性情相投,任誰一瞧,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眷侶。 他自幼和太子一道長大,只覺得太子同任何人都隔著一層,就算是見到皇伯伯,也隱隱透著幾分防備和警惕。唯有對崔老將軍親近些,但這種親近是親眷之間的孺慕之情,遠沒有和小郡主一起時的松弛快意。 東宮太子地位尊崇,但也是眾矢之的。 若沒有見過兄長和小郡主相處也就罷了,見過之后,他自然希望兄長能夠與知心人相伴一生。 趙明彰不由在心底長嘆,因著摸不準太子消氣與否,也不搭腔,兀自低調(diào)地用著膳。 太子和南境王的對話無可避免地傳入耳中。 南境王興致勃勃:“此子是今歲的探花郎,相貌端正,才學俱佳,也算是能配得上我們蘅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