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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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一直做出對的選擇,也沒有人能始終保持理智?!甭逯慷ǘㄍ?,“不愿手足分離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倘若告訴小五真相,就不僅僅是手足分離這么簡單。南越亂象未平,王位不是好坐的。阿兄不愿小五涉險,想讓他富貴逍遙一生,又怎能算是卑鄙?” “阿兄不是圣人,沒必要這般苛責自己?!甭逯柯曇魣远ǎ爸灰前⑿謶{著本心選擇的路,我無條件支持?!?/br> 太子對上她溫柔而又沉靜的眼神,怔怔失神。 他已經(jīng)體會到很多次被洛之蘅全心全意信賴的感覺,但再度經(jīng)歷時,依然覺得胸腔滿漲。 好似百聽不厭。 太子輕輕勾了下唇角,緊繃許久的心緒終于緩緩平靜下來,久違地感受到如釋重負。 “小五到了可以歷練的年紀,前段時日,我給他安排了差事,他卻拒絕了?!?/br> 洛之蘅不解:“為何?” 太子沒什么起伏地復述:“他說自己學識不足,暫時難當大任,想再多學幾年。” 洛之蘅下意識道:“但平川戰(zhàn)事時,他在寧川分明做得很好……” 幫忙調度糧草,巡視城池,有條不紊,沒出過絲毫疏漏,阿爹私底下對他的表現(xiàn)贊不絕口。 太子緩緩道:“皇叔生前,頗得先皇偏寵?!?/br> 洛之蘅霎時了然。 能不能當上太子,要看是否為皇后嫡子;可能不能坐得穩(wěn)太子之位,除了才干之外,皇帝的態(tài)度也不可或缺。 惠王與皇帝一母同胞,二人年歲相仿,若惠王果真得先帝偏寵,時任太子的皇帝即便本人沒有太多想法,身邊也總會有人說三道四。 再親密的兄弟情誼也經(jīng)不起日積月累的考驗。 有此芥蒂在先,皇帝對趙明彰必然做不到一視同仁。如此,趙明彰選擇收斂鋒芒,不惹皇帝忌憚,也就見怪不怪了。 “遠赴南越去往陌生之地固然讓人擔心不舍,”太子頓了下,“但才干抱負無法施展,被迫放任自己泯于常人,何嘗不遺憾可惜?” 洛之蘅深以為然,笑問:“所以,阿兄打算怎么選?” “我怎么選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五會選擇哪一條路?!碧硬患膊恍斓氐溃拔視堰@樁事告訴他,至于是要去南越大展身手,還是留在盛京等待以后,全賴他自己權衡?!?/br> 洛之蘅毫不意外,笑問:“那阿兄可要換衣去見小五?” “不急?!碧訑[了擺手,目光中浮上冷意,“在見小五之前,要先清理門戶。” 洛之蘅:“?” 半個時辰后,太子和洛之蘅十分“巧合”地碰上了從衙署出來的二皇子。 “二皇兄,”太子笑得很是和善,“下棋嗎?” 第86章 二皇子倍感莫名其妙,不等他出言婉拒,太子已經(jīng)不由分說地比了個“請”的姿勢,聲音溫和卻不失強勢:“東宮內(nèi)已經(jīng)備好了棋局茶點,只等著二皇兄賞光?!鳖D了下,似笑非笑地問,“孤這番準備,應當不會白費吧?” 二皇子一噎,只好無奈應下。 太子吩咐冬凌將洛之蘅送回南境王府,才帶著二皇子往東宮去。 路上。 二皇子奇怪地問:“三弟今日怎的這般有興致,竟想起找我下棋了?” “新尋來的棋譜,聽聞內(nèi)容精妙,想起二皇兄頗善對弈,特來相邀品鑒?!碧拥嗡宦┑鼗貞?。 二皇子將信將疑:“只是品鑒棋譜?” “當然不止。”太子一哂,意有所指地道,“還有些事頗為不解,想向皇兄討教一二?!?/br> 二皇子有心再問,太子卻已然話音一轉,拉著他敘起了旁的話。 這一敘,一直到東宮,二皇子都沒有機會再試探。 初夏時節(jié),東宮園內(nèi)姹紫嫣紅,池中碧綠荷葉交相掩映,芙蕖盛開,隨微風舒展著腰肢。 蓮池旁的水榭中,太子與二皇子相對而坐,棋盤上黑白交錯,棋子密密麻麻地布于其上。 太子指間黑子落于棋盤,似有若無地瞥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兄瞧著似有些心神不屬?!?/br> “是有些?!倍首犹谷怀姓J,苦笑道,“大皇兄吩咐了我今日去見他,眼下就快要到時辰了,這局棋——” 他為難地嘆了聲,沒再說下去。 這局棋行至一半,棋面膠著,若要結束,恐怕半個時辰也不止。 “皇兄這一手,真是駕輕就熟?!碧佑芍耘宸?,低聲道,“我曾經(jīng)居然毫無所覺。” 二皇子面露茫然,像是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 “匿影藏形,算計于人后,示弱于人前……”太子緩緩出聲,棋子卻直搗黃龍,他一舉吃下白子,繼而抬眼看他,“大皇兄知道,他的旗號被你這般利用嗎?” 二皇子極為慌亂,小心翼翼地問:“三弟是不是誤會——” 解釋的話還沒說完,陽起適時出現(xiàn),稟報道:“殿下,照您的吩咐,大理寺已將林疏言收押,梁大人已經(jīng)開始審訊?!?/br> 二皇子登時頓住。 南境王府。 見到林歲宜的瞬間,洛之蘅登時明白了太子為何會讓她先行歸家。 “大理寺的人押走了小弟,母親六神無主,讓我來向你求求情,說雖然他一時失手害得格爾察命隕,但終歸年幼無知,問能不能請?zhí)娱_恩,不要讓他遭牢獄之苦?!?/br> “我知道太子不是那等無的放矢之人。危急時防衛(wèi)傷了格爾察,根本不值得太子大動干戈?!绷謿q宜頓了下,單刀直入地問,“阿蘅,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究竟做了什么糊涂事。” 洛之蘅沉默了下:“去歲在南境時,我和太子遇到了場刺殺?!?/br> “竟有此事?林家這小公子著實膽大妄為!”二皇子義憤填膺地出聲,滿懷愧疚地望向太子,“你在南境碰上這種事,我卻現(xiàn)在才知,實在是我這做兄長的失職……” 太子執(zhí)起黑子,琢磨著二皇子的棋路,狀似無意地笑了下:“皇兄當真不知?” “?!钡囊宦暣囗懀谧釉谄灞P上落定。 二皇子循著聲音垂眼,黑子原本處處勢弱,看上去勉力支撐才沒有呈現(xiàn)出敗局,而隨著太子這一手釜底抽薪,局勢陡然間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黑子勝勢頓顯。 “原來如此?!倍首拥偷托α寺?,由衷道,“三弟聞一知二,果然穎悟絕倫?!?/br> 太子并不居功,分外謙虛:“是二皇兄教得好?!?/br> 二人相視,不約而同地露出知己知彼的笑容。 這一瞬,二皇子斂去眼神中的故作無知,一改先前怯懦示弱的姿態(tài),終于卸下所有偽裝,露出獠牙。 “當時那場刺殺,我們策劃得天衣無縫,你是怎么懷疑到林疏言身上的?” “當時確實沒有想到會是林小公子所為。然而此次他在阿爹眼前忽然對格爾察下死手,又牽扯進‘南越王子’之中,太過巧合,讓阿兄不得不生了疑心。”洛之蘅解釋道,“雖然那次刺殺行動縝密,但也并非毫無疏漏。刺客使用的乃是軍械,為寧川府衙所有,調配給下轄巡檢司使用。阿兄心知這樁事和盛京脫不了干系,不愿阿爹牽扯其中,便不了了之。但是阿爹心疼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放過幕后之人,還是讓巡檢司呈報了兵器流向,發(fā)現(xiàn)唯一兵器有異樣的巡檢司,隸屬萬陽縣。懷疑到林小公子后,阿爹便將此事告知了殿下,而我那時恰巧聽聞,林小公子被下放到了萬陽縣歷練。” 林歲宜也跟著回憶起舊事,語氣復雜:“當時是因著他在群芳宴糾纏你之事,兄長有意送他回祖地反省,但母親不愿,哭鬧起來。兄長無法,只好妥協(xié),順著母親的心意將他下放到萬陽縣,以作懲處,原來,他竟謀劃了刺殺之事……” 一批不合格的兵械罷了,上面無人在意,堂堂刺史之子有需要,調動些許,底下的官員懼于刺史威懾,又怎會不給林疏言行個方便? “但太子當時白龍魚服,小弟又是怎么認出他身份的?”林歲宜不禁疑惑。 洛之蘅道:“這就要問二皇子了?!?/br> “不錯?!倍首油纯斐姓J,“我雖不知你當時去了南境王府,但你去了南境之事滿朝皆知。于是在你離京前,便傳信給了林疏言,叫他留心關注,伺機行動。沒想到,偏就這么巧,你正去了寧川?!?/br> 他望著太子,似笑非笑道:“人丁單薄的南境王府,忽然來了位故人家的公子,又姓崔,又被南境王府奉為上賓,你說,林疏言哪能認不出你?” 太子摩挲著棋子,露出了然的神情:“二皇兄深謀遠慮,孤受寵若驚。” “儲君之尊,當?shù)萌绱??!逼寰謩儇撘讯ǎ首臃炊鴽]了顧慮,隨意地落下白子,虛心求教,“我和林疏言明面上并無交集,你又是如何懷疑到我身上的?” “你先前和我提起過,”洛之蘅不由生出些許慚愧,“林小公子曾在盛京求學。” 林歲宜隱約記起,確實有過這回事。 洛之蘅又續(xù)道:“那段時日,宮中為二皇子議親,正是祭酒之女,二皇子往太學去得頗勤?!?/br> 林歲宜不免訝異:“僅憑他們兩個可能遇見過,就能斷定二皇子就是主謀之人?” “當然不止于此?!碧与S之落子,語氣淡淡道,“大皇嫂自戕時,我去大皇兄府上,他曾說,他以為我被驅逐到南境是被皇帝厭棄,翻身無望,所以心慈手軟,放我一馬?!?/br> 二皇子譏諷一笑:“你也信?” “我為何不信?”太子眼神淡淡,“大皇兄有意謀奪太子之位,滿朝心知肚明。這么些年,他給我使絆子,算計我,從來光明磊落,在這樁事上說謊,又不會得了我的感激,何必多此一舉?” “而且,”洛之蘅頓了下,補充道,“當時我去見大皇子妃時,她提醒我‘歲寒難惜芳,酣春不憐人’。” 林歲宜露出茫然的神情:“這句話,有何深意嗎?” “大皇子妃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回去后,我和殿下參詳了多時,想起一首詩,‘勞勞胡燕怨酣春’1,說的正是二月。”洛之蘅提醒道,“恰合了二皇子的序齒。” “大皇嫂還真是恩將仇報啊……”二皇子低喃。 “你暗中唆使大皇嫂自戕,想要從中謀利之時,難道沒有預料到此等境況嗎?”太子抬眼望她,露出諷刺的笑容,“若不然,當初你又何必匆匆趕往大皇兄府上一探虛實?甚至連帶著二皇嫂做遮掩都來不及?!?/br> 二皇子一臉受教,旋即又頗感冤枉:“大皇嫂西歸,大皇兄立刻就能得到林家之女做續(xù)弦,偌大的林家為助力,得益之人明明是大皇兄。我可占不到分毫便宜?!?/br> “將林家推向大皇兄,有林疏言這個心腹在,林家和大皇兄的一舉一動都能為你掌握。你費勁心機扶持起大皇兄與孤分庭抗禮,然后坐山觀虎,求的不就是漁翁之利?”太子輕描淡寫地瞥他一眼,“二皇兄,你的手段,可真是毫無新意?!?/br> 林歲宜聽完原委,不禁又氣又怒:“他跟著二皇子行諸般放肆之舉,將全家都蒙在鼓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興許是,”洛之蘅遲疑著道,“不滿現(xiàn)狀。” “尋到一個林疏言,當真是分外不易?!倍首油飮@道,“明明是嫡子,合該承繼家族大權,偏偏上面有一個事事出挑的兄長,族中傾盡心力培養(yǎng),寄予厚望,就連最為疼寵他的父親,也只容他游玩取樂,分毫不許他動搖兄長的地位。你說,他這樣有野心的人,能不心懷怨懟嗎?” 太子諷刺道:“所以二皇兄才和他惺惺相惜。” 二皇子不以為意地笑笑:“是啊,我當時一見到他,就看出了他的‘不甘心’。只不過是稍加試探,許諾待成大事,便予他高官厚祿,錦繡前程,他便巴巴地上了鉤,甘愿為我驅策。這些年,他不動聲色地鼓動林大人靠向大皇兄,甚至不惜犧牲疼惜他的jiejie。這般全心全意地為我,著實是叫我感懷?!?/br> “如此感懷,還是叫他緊張之時貿(mào)然接觸格爾察?!碧诱Z出譏諷。 “實在是,無人可用啊……”二皇子感嘆道,“你有一個好未婚妻,又得了一個好岳丈,可不是誰,都有你這般好運?!?/br> 太子神色自若。 到這個地步,所有的算計早已被他所知。 二皇子毫無顧忌地承認道:“格爾察那個蠢貨,掌權這么多年都握不住一個區(qū)區(qū)南越,事敗了偏偏還要垂死掙扎,跑來盛京投奔我,我兩手空空,又能給他什么助力?我們原本都安排妥當了,待格爾察一到京畿,便設法伏殺,送給你的岳丈一個大禮。誰知就在這時,你們兩個反倒先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br> “炮制出一個‘南越王子’來吸引格爾察上鉤,多好的計策,你們能做,我為何不能?”二皇子目露狂熱,“總歸格爾察要死,為何不死得有用一些?于是我讓林疏言物色了一個上好的人選,特意利用他對長樂郡主不甘之事惹惱了林坤,林坤果然中計,不敢讓他在城里搗亂。于是林疏言便能如愿以償?shù)噩F(xiàn)身,接觸上格爾察,告訴他你們的計謀。那個蠢貨自然惱怒萬分,兩人一拍即合,林疏言便利用他的惱怒,套出了南越王女的過往、畫像、還有那半塊玉佩?!?/br> 說著,二皇子一頓,看了眼波瀾不驚的太子,才繼續(xù)道:“還算那個蠢貨有點腦子,反應過來,若有了名正言順的南越繼承人可供我利用,他沒了用武之地性命難保,臨了反悔,不肯放林疏言離開,最后還妄想著利用林疏言和你岳丈談判。那個蠢貨一心求活路,若是被生擒了,難保他不會供出我們。我們不想死,所以,只能是他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