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94節(jié)
被喊名字的人轉(zhuǎn)過頭,“怎么了?” 賀津行想了想,最終感慨賀津行你也有今天, 暗自嘆了口氣還是沒能問出口朋友圈的事, 話到了嘴邊變成:“騎一下試試嗎?” “哦,”茍安后退了兩步, 搖搖頭, “我沒騎過馬。” “可以騎?!辟R津行走過來, 隨意摸了下馬, “你擰它耳朵都不咬你,它不會摔你下來?!?/br> 賀津行取來了馬鞍裝上,茍安稀里糊涂被放到了馬背上,但是抱著馬脖子一動不敢動。 “放松,別抱它脖子,韁繩放在那不是擺設?!币贿呎f著,男人繞到正面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算了,這樣也行,要照一張嗎?” 茍安還沉浸在騎在馬上的恐懼里,感覺到它每一絲呼吸她好像都能感覺到,現(xiàn)在這匹黑馬跺一下腳都能嚇死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男人在說什么—— “不、不用了吧,”茍安說,“不重要。” “重要。” “???” 賀津行停頓了下,已經(jīng)舉起手機對準了馬背上的人,飛快按下一張照片,又順手把手機收進了口袋。 “這是這匹馬第一次搭女生,值得紀念……跟你本人沒多少關系?!?/br> 茍安真的信了。 想了下別人的寵物,別人照張相無可厚非,她只是剛好作為條件之一坐在馬上而已,什么都不代表。 “一直用‘這匹馬’代替,它都沒有名字的嗎?” “……” 賀津行沉默了下,最后以沉默應對了這個問題。 “為什么不說話,難道是前女友取的名字所以不能直視嗎?” “沒有那種東西?!?/br> “名字還是前女友?” “前女友?!?/br> “騙人?!?/br> 茍安說著腦袋已經(jīng)挪到了馬腦袋后面藏好,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臉上的表情是不是足夠得體。 冷靜了一會兒,面前的人沒說話,她又伸出腦袋提出想看看照片,賀津行也不讓,壓著放手機的口袋,茍安也不敢去搶,更不敢問他這種從下往上拍的角度會不會拍到她很丑的雙下巴—— 「丑照存在賀津行的手機里」,光這個命題想想都叫人窒息。 …… 一個小時后。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茍安主動伸手去摸了一把賀淵騎著的那匹馬的臉。 “所以喂梨子真的可以喂出感情嗎?”周雨彤震驚地問,“還是馬廄里出現(xiàn)了心軟的神?” …… 下午還有個行程是藍莓園。 距離集合的地方有一些距離,但是開車又太離譜,好在茍安現(xiàn)在對馬這個東西不那么抗拒,眾人提出騎馬去的決定時,她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反而是眼睛亮了亮,又伸手摸了一下距離自己最近的賀淵的馬。 那匹馬性格就跟主人一樣好,被摸了立刻伸腦袋過來,又要貼貼。 茍安笑著多摸了兩下,賀淵這時候提出:“那我?guī)iejie一起過去吧,第一次騎馬自己騎肯定不行?!?/br> “騎馬行不行呀,安安裙子里穿了安全褲吧?”唐辛酒說,“我還是幫你叫個接駁車來?!?/br> 這時候茍安的擰巴勁兒又犯病了,回頭看了眼身后杵著的保鏢先生,“叫接駁車可以,但是是送他先回去,我要騎馬?!?/br> 夜朗一動不動,臉上明擺著寫著抗拒,茍安皺眉—— 記憶中,原著里的惡毒女配后期去哪都喜歡帶著保鏢,那時候她喜歡他喜歡的要命,大概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無聊的坐在一旁一起看一場并不感興趣的比賽,也算是約會。 換句話說,她很習慣夜朗幽靈似的跟在他后面。 自從在船上的桌球戰(zhàn)爭之后,她很少再刁難他或者是做別的什么,不是因為她忘記了,只是突然想明白,刁難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很沒意思。 反正他也不是她喜歡的那個夜朗。 這會兒見夜朗不情愿離開,她還有一些耐心和他講道理:“你看看誰身后還跟著個保鏢了,我和他們在一起能出什么事,就算從馬上摔下來——反正你又不會騎馬,在這也無濟于事。” 【蕉蕉:你長大了,原著的女配天天帶著保鏢亂晃,天天被好友們吐槽“你看看誰身后還跟著個保鏢”,現(xiàn)在這話倒是被你自己講出來?!?/br> 茍安沒覺得欣慰,只覺得心酸。 她轉(zhuǎn)過頭對周雨彤說:“還是你帶我?!?/br> ——這些人里,除了賀淵,就她從小接觸馬術,技術最好。 周雨彤翻身下馬,想要扶茍安上去,但是她也不夠高,力量也不夠,指導了幾次也弄不明白。 好不容易掛上去,周雨彤那匹性格溫順的小棕馬大概沒馱過兩個人,踉蹌地跺了跺腳,嚇了眾人一跳—— 茍安趕緊從馬背上下來,下來時候沒站穩(wěn)后退幾步,正好撞到伸手要接她的夜朗身上,他手扣住了她的腰,幫她站穩(wěn)。 “——在做什么?!?/br> 這時候不遠處帶笑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眾人回過頭,就看見賀津行牽著自己那匹黑色的馬笑吟吟地站在不遠處。 馬的主人是笑著,那匹馬倒像是會主人腹語術的神奇物種,一張馬臉幾乎要開口說話的冷艷高貴,掃視一圈烏泱泱的各品種馬,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撇開頭。 沒人眾人反應過來,牽著馬的人已經(jīng)松開了手里的韁繩——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沒素質(zhì)行為,總之那匹黑馬在被送開的一瞬間就湊到了茍安跟前,沖著湊過來的賀淵的馬噴了口唾沫星子,又扭頭拱走了周雨彤的小棕馬,橫在茍安身邊。 賀津行也到了,下一秒她就聽見男人輕飄飄地說了聲“要騎馬嗎,騎我的啊”,然后夜朗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被不動聲色地揮開,取而代之腰搭上一雙大手,在她頭發(fā)豎起來之前,雙腳已經(jīng)離地。 下一秒就是腳碰到了馬鐙,條件反射地踩在上面,翻身就趴在了馬背上。 茍安:“?” 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是在搞什么。 茍安已經(jīng)像是遭土匪似的突然被扔上了橫空出現(xiàn)的男人那匹傳說中(實際上好像確實是)性格極差的馬背上。 最開始就被拒絕的賀淵坐在馬背上歪了歪頭,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意外。 夜朗低頭看了看自己瞬間空出的那只手,臉上剩余的是片刻的迷茫。 全程只有周雨彤來得及發(fā)出“鵝”地一聲窒息聲,代表了整個團隊發(fā)言。 賀津行翻身上了馬,穩(wěn)穩(wěn)坐在茍安身后,懶洋洋的聲音就在她耳后響起:“愣什么,韁繩遞給我。” 茍安微微側(cè)頭,就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木質(zhì)香后調(diào)鉆入鼻中,記憶中還會混雜的煙草味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木質(zhì)香更為凸出。 她迅速把頭擰了回去。 根本不敢看眾人是什么表情,就聽見周雨彤干巴著聲音喊了一嗓子“看電影呢還看,走啊”,馬蹄聲陸續(xù)噠噠響起。 身后人氣息籠罩上來本就讓人窒息,這鴉雀無聲的團體和單獨的馬蹄聲,現(xiàn)在隨便哪件事好像都能要了她的命…… 茍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伸出手推了推身后的人,“干什么,下去。” 其實是想說“放我下去”。 只是無論怎么說好像都算不識抬舉,原本都做好了準備換來一頓陰陽怪氣或者干脆掉個友好度,沒想到身后的人好脾氣得很,勒停了馬,“行?!?/br> 茍安等他扔自己下馬,沒想到他自己直接翻身下去了—— 只是下馬前借力扶了一把她的腰,還飛快地報復性用勁掐了一把。 茍安疼得彎腰弓成蝦米時,兩人的動作又引來已經(jīng)強行不看他們走在前面的人們注意。 回過頭看著茍安坐在賀津行那匹出了名暴躁的黑馬背上,按理說比馬更難搞的主人正牽著韁繩在前面用兩條腿引路。 周雨彤晃了下,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 而罪魁禍首不顧身后人濃重的后悔氣息,還好像心情不錯地沖著晚輩們揮揮手:“她不讓我一起?!?/br> 茍安:“……” 眾人:“……” 賀津行:“你們先走,不用等也沒關系?!?/br> 眾人:“……” 先走? 現(xiàn)在就想靠邊停馬掏出手機現(xiàn)場拉群瘋狂八卦。 …… 過去幾十年害怕的東西今日突然得以接近,這對于茍安來說就像是打開了什么全新的封印,點開了新的技能樹。 當她在晚餐的桌子上,抱著茍聿的胳膊說“爸爸我也想養(yǎng)一匹馬他們都有”的時候,(撇掉最后去藍莓園路上的離譜事件)這一天對于她來說可以算的上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卻不知道賀家因為她的事陷入了一場雞飛狗跳。 起因還是賀淵今天發(fā)的那一組朋友圈照片,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這和官宣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賀津行前腳剛送走侯與寧,一回到套房,就被賀老爺子叫到了莊園的會議室,一進房先看見老爺子舉著一壺茶在澆灌茶寵,儼然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模樣。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昨天半夜下飛機坐了兩個小時車從機場到莊園,今天起來馬不停蹄見了侯與寧,爸,哪怕我年輕也不能被你們當陀螺似的每天待機24小時吧?” “見到侯小姐了?” “見了,人家有喜歡的人,麻煩你們以后不要再亂點鴛鴦譜。” 賀津行勾過距離自己最近的椅子,不怎么守規(guī)矩地坐下了,只是臉上神色不太好,像是確實對這件事有點不高興。 “這個事也是你自己先在媒體上胡說八道引起的,你現(xiàn)在又在埋怨誰?”賀老爺子哼了聲。 賀津行現(xiàn)在是真的累了,指尖輕扣了下桌面,打了個呵欠,示意老爺子有話快說,別繞圈子。 面對這個小兒子放浪不羈的模樣,賀老爺子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當年他母親去世,和家里一言不合離家出走,三年了,自己在美國自生自滅還混出一點名堂……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哪怕賀津行不回國就在那邊另起爐灶,如今的造化也不一定就比他回來之前的賀家差到哪去。 沒人知道他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就好像半月前,他前腳剛露出一點要動春心的模樣,后腳就被那些踴躍爭取的人嚇到了國外去。 賀老爺子知道這時候催他也催不動,只好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行,你自己不談戀愛愿意單著誰也管不動你,但是你晚輩的事你能cao心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