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視角 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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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九州的揣測直接開辟了一個新的思路。 確實,同一條邏輯鏈里出現兩個長相氣質格外出眾的女性,可能性不高。但如果這兩個女人本就認識,或者她們有親緣關系…… 人的長相和基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除了基因突變,外貌是非常穩(wěn)定的一種遺傳因素。 蕭矜予正想著,忽然,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他接通電話。 “蕭矜予,最近有空嗎?”趙狠粗獷焦急的聲音從音孔里傳了出來。 蕭矜予放下筷子:“有空。怎么了,是找到什么線索了?還是王阿姨又想起什么事了。” 趙狠:“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不好意思,你的事目前我們還沒什么頭緒。我找你是想請你幫忙……最近中都市發(fā)生了幾起惡性案件,你知道嗎?” *** 進入二月,位于長江中下游的中都市終于有了一絲料峭的春意。 蕭矜予走出地鐵站,穿過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又走了一公里,便來到中都市用戶委員會。 清除小隊總部與用戶委員會建立在一起。 遠遠的就能看見一個高壯的黑皮漢子,緊張地在門口來回踱步??匆娛採嬗瑁蟛阶呱锨?,開口便道:“就在一個小時前,第八位兇手突然暴斃身亡。蕭矜予,我們需要你的幫助?!?/br> “第八位?”蕭矜予眉頭一皺,他道:“我知道的,只有三起兇殺案?” 趙狠嘆了口氣:“那是對外界的說法!這種惡性案件警方不可能向大眾公布所有信息,甚至還會可以封鎖隱瞞。比如一開始在同一天發(fā)生了兩起兇殺案時,我們還沒完全肯定和邏輯鏈有關。只是非常巧合,這兩個兇手都是人贓并獲,而且她們是同一所學校的同班同學。直到第三起、第四起……委員會非??隙?,這絕對是一起邏輯鏈事件?!?/br> 兩人一邊走,趙狠一邊仔細講起過去一周內,發(fā)生在中都的連環(huán)殺人案。 就在一周前,也就是扎心者邏輯風暴剛平息的第二天,突然,兩家派出所同時接到報警電話,到現場抓獲了兩名犯罪嫌疑人。 “嫌疑人一號叫余思晴,是中都市第四中學的學生。因為長相漂亮,她在學校頗有名氣。被發(fā)現時她正和男朋友在街邊小旅館開房,她在性行為中途突然用剪刀刺穿了男友的心臟。旅館老板破門而入的時候,發(fā)現她正在啃食男友的面部?!?/br> 蕭矜予面色一變:“啃食面部?這個一號嫌疑人我知道,新聞報道過。但是沒有提到她啃食面部這個信息?!?/br> 趙狠解釋道:“吃人是一種很兇殘的犯罪行為,在案件偵破前警方一般不會披露這種細節(jié),防止有模仿犯出現?!苯又?,他說起第二個兇手:“嫌疑人二號叫陳筱清,她是余思晴的同學。但和余思晴不同,她在學校也算是一個風云人物,只是她是被全校霸凌的那種‘風云人物’?!?/br> 趙狠簡單地說道:“第四中學是中都一所比較差的學校,本身小混混就挺多的,學校風氣不是很好。而陳筱清被霸凌主要是因為,她的母親是個殺人犯。” 說到這個,趙狠也有些難以理解。 處于叛逆期的青少年的心思真的很難猜。 “陳筱清的mama在她小時候就和她父親離了婚,五年前帶著她改嫁,和她的繼父又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她沒想到,新老公是個爛酒鬼,一喝酒就會家暴她。三年前她mama在反抗家暴時一時失手,殺了她爸爸。因為是意外殺人且能算正當防衛(wèi),所以只判了一年就放出來了。但上周警察去他們學校進行了解才知道,學校里的人都叫陳筱清是‘殺人犯的女兒’,再加上她性格內向、長相平凡,家庭條件不好,平時穿著又比較邋遢,所以一直有霸凌現象?!?/br> 想起被關在清除小隊看守室里的那個沉默少女,趙狠無奈道:“硬是要說的話,其實陳筱清才是一號嫌疑人。她殺害自己母親和弟弟的時間,比余思晴早一天。只是被發(fā)現的時候晚了些。而警察闖進她家后,看到的就是已經被她燉煮到不成人形的母親、弟弟的尸塊……”頓了頓,他看向蕭矜予:“同樣,她也吃了兩人的尸體?!?/br> 蕭矜予猛地停下腳步:“你剛才說,她殺了自己的mama和弟弟,而不是那些霸凌她的人?” 趙狠點頭:“對,她殺的是自己的親人。這一點在新聞里也是有所隱瞞的?!?/br> “她母親和弟弟,對她不好?重男輕女,家庭暴力?” “根據附近鄰居的描述,陳母確實有點重男輕女,更喜歡她的弟弟。平時也比較輕視她,知道她在學校里似乎受到霸凌后,也沒去管。但算不上家庭暴力。有暴力傾向的是她已死的繼父?!?/br> 蕭矜予慢慢皺起眉頭:“她有說,殺害親人的動機是什么嗎?” “沒有。”趙狠轉口便道,“她非常不配合我們的訊問,幾乎處于一種時而沉默又時而癲狂的狀態(tài)。八名兇手里,她是唯一一個極其不配合的?!?/br> 蕭矜予抓住關鍵詞:“你的意思是其他兇手都很配合?” “對。余思晴在被關進看守室后,警察審問她為什么要殺害自己的男友,她的答案是——‘我真的好愛他,好愛好愛他。我好想和他融為一體,從此再也不分離?!?/br> “另外六個兇手呢?” 趙狠苦笑道:“這正是這條神秘邏輯鏈的可怕之處。其他兇手給出的殺人動機都是,我很愛我的爸媽,我很愛我的老婆,我很喜歡我的閨蜜、兄弟…… “只有陳筱清,她什么都不說。 “但也只有她,一直活到了現在?!?/br> 聲音停住,趙狠站在看守室前,指了指房間角落里的干癟少女。 順著黑皮壯漢手指的方向看去,蕭矜予還未定睛,視線便倏地和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睛對上。 像地獄最深處的淤泥,反襯不出一點光的顏色。瘦到脫相的少女眼也不眨地死死盯著他,不帶一絲感情,仿佛看的不是一個活物。 “她就是陳筱清?!?/br> 第130章 幽冷陰暗的房間十分狹窄,左右不過三米長寬,放了張床、一把椅子,除此以外就是馬桶。 干癟黑瘦的女孩就坐在房間唯一一張塑料小椅上,頭發(fā)因為太久沒洗粘成幾條,擋住了大半眼睛。但陰冷刺骨的眼神卻直勾勾地鉆出鐵欄,就這么陰森森地盯著蕭矜予,一聲不吭。 這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身上。 蕭矜予靜靜地觀察對方,不由想到。 趙狠早已習慣陳筱清的沉默寡言。這個女孩一點都不像個十四歲的孩子,隊里經驗不豐富的新隊員來審問她,有時都會被她嚇著。她就像一條吐信子的蛇,警惕地盯著每個靠近自己的人,驚惶卻不膽怯,一旦被侵犯就會以更鋒利的毒牙予以反擊。 趙狠:“一周了,每天都會有隊員拿檢測儀過來,對她進行邏輯因子的檢測,一天三次。但從來沒在她身上發(fā)現過任何邏輯因子的痕跡?!?/br> 定定地又看了女孩一秒,蕭矜予收回視線:“我來試試?!?/br> 右手劃過眼皮,蕭矜予開啟第四視角,審視看守室里的少女。 過了一會兒,趙狠緊張地問:“怎么樣,有收獲嗎?” 蕭矜予搖了搖頭。 趙狠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你的邏輯鏈比最精密的邏輯因子檢測儀都頂用,可我們用檢測儀觀察了這么久都沒用,估計她身上是真的無法檢測到邏輯因子?!?/br> 趙狠沒再多說,他按下一個按鈕。 突然,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只見關著陳筱清的看守室外側,一堵厚厚的黑色鐵墻落了下來,將房間里的犯人和外界徹底隔開。 趙狠解釋道:“這堵貼墻厚30厘米,中間是空心的,裝的是泥土。一般我們清除小隊關押的犯人都會是用戶,所以墻壁、大門都得用生命之息堵上,盡可能地壓制用戶的邏輯鏈。不過這個陳筱清不僅身上沒邏輯因子的痕跡,她還不是個用戶?!?/br> 在趙狠的帶領下,兩人向清除小隊的內部走去。 蕭矜予問道:“你們以為她會是個用戶?” 趙狠:“對!一開始我們并沒有想過這件事,只以為是個單純的邏輯鏈事件,她和余思晴等幾位兇手一樣,既是殺人犯,也是被卷入邏輯鏈的受害者。但她一直活著……”咳嗽一聲,他解釋道:“我不是想咒陳筱清死,而是其他七個人都死了,就她一直還活著,這怎么看怎么不對勁。這時隊長就提出一種可能——陳筱清會不會在邏輯鏈事件中覺醒了邏輯鏈,成為了用戶。所以其他人都死了,就她還能活著?!?/br> 蕭矜予思考道:“檢測一個人是否是用戶,應該很簡單吧。我當初齊思敏就是拿一個黑色手機模樣的儀器對著我檢測了一下,才確認我沒有覺醒邏輯鏈的?!?/br> 趙狠:“正常來說確實只要檢查一下,就知道對方是否是用戶。但問題是,萬一就有差錯呢。比如你,蕭矜予,當時齊思敏給你做檢查的時候你也沒覺醒啊,你是過了幾個小時才覺醒的。” 眼前瞬間閃過地鐵站休息室里,一粒彩色光點想要觸碰自己并穿越大腦、卻被自己無形躲開的畫面。 青年面不改色:“確實,因為當時我還沒覺醒,所以才沒檢測出來?!?/br> 趙狠:“就是嘛,所以檢測儀也可能是會出現誤差的,或者這女孩確實有邏輯鏈,只是暫時沒完全覺醒罷了?!?/br> 蕭矜予皺起眉頭:“但是已經過去一周了。整整一周,她還是沒覺醒?!鳖D了頓,他問道:“長腦app上有出現新的中都用戶嗎?” “也沒有?!?/br> 這下事情就很明晰了。 陳筱清不是用戶。 檢測儀可以出錯,但004絕不可能出錯。 連審判之矛都無法躲藏地被它檢測到,并記錄于長腦app之上。陳筱清的邏輯鏈就是再特殊、再詭異,也不可能躲過004對整片華夏大地的俯視。 趙狠:“特意在這個時間點請你過來,其實是為了讓你看看兇手的身體里……有沒有可能看見邏輯因子?!?/br> 蕭矜予的腳步倏地停住。 此時他抬起頭,這才發(fā)現自己已經被趙狠帶到清除小隊總部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 這是間在走廊最深處的房間。 單獨一扇黑色的鐵門,門上沒做任何標識,看不出具體是間做什么用的房間。從這房間往清除小隊總部的方向看去,附近的幾扇門全部用厚厚的鐵鏈鎖上。鏈條早已生了銹,成斑駁的黃褐色。 蕭矜予神色平靜,他看著黑皮漢子:“確實,邏輯因子可能藏在rou眼一下子無法看見的地方。比如之前教宗寶冠的邏輯因子,它一直藏在受害者的脖子內部。不把脖子分開,根本看不見。剛才你說,第八位兇手一個小時前暴斃了,所以你們是已經猜到他身上如果有邏輯因子,而且這個邏輯因子在什么部位了嗎?” 誰料趙狠搖搖頭:“研究所做了多次實驗,還是沒能推測出邏輯因子最有可能藏身的部位?!?/br> 蕭矜予一愣:“那意思是?” 趙狠有些難以啟齒,但他畢竟是個身經百戰(zhàn)的老用戶。他沉沉地深吸一口氣,道:“其實只要把他全部‘解’開,每一個部分都仔細看看……應該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一定知道邏輯因子藏在什么位置?!?/br> 蕭矜予雙眸倏地睜大,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趙狠猶豫道:“所以,蕭矜予,你做好準備了嗎。這種細致的工作,邏輯因子檢測儀無法探測,也不能確認邏輯因子到底藏在哪個rou塊里。只有你能看見。當然,你要是不愿意,畢竟房間里頭可能有些血腥……附近的這幾個房間都是我們清除小隊做一些‘臟活’時用的。只用一次,用過就會鎖起來。” 他嘆了口氣:“第八位受害者也是巧,他是一個孤兒,也沒什么親屬朋友。他殺了并生吃自己唯一的兒子后,他的身后事就歸國家處理了。因此,我們也能私下對他的尸體進行‘解剖’。” 趙狠說到“解剖”兩個字時有些停頓,或許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根本不是解剖,而是一場細碎的分尸。 …… 蕭矜予:“沒事,進去吧?!?/br> 趙狠:“好?!?/br> “咔噠”一聲,門被人推開。 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如同夏日里狂熱的蒸汽,撲面而來。 *** “首先確定的是,在第八位兇手王鶴棋的身體里,我沒看見任何邏輯因子。”明亮寬敞的房間里,蕭矜予斬釘截鐵道:“我仔細地觀察了他的尸體三遍,確定沒找到一粒邏輯因子。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的案件不屬于邏輯鏈事件。這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的尸體解剖得還是不夠細致,不知道在哪里還藏著哪怕一粒小小的邏輯因子。 “第二,他畢竟已經死了一個小時,或許在他死后,那粒邏輯因子已經消散了?!?/br> 幾位穿著白色研究服、戴著厚厚口罩的研究員一邊點頭,一邊記錄蕭矜予的話。 連第四視角都看不見的邏輯因子,那它有99%的可能,就是不復存在。 離開那間尸山血海般的房間,蕭矜予和趙狠來到他的辦公室。趙狠撓了撓頭,給青年遞去一杯水。蕭矜予卻擺了擺手:“沒事。我也是個用戶?!?/br> 見青年似乎并沒有惡心之類的特殊反應,趙狠松了口氣:“其實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可能也看不到邏輯因子。哎,這次的案件要不是太反人類,幾乎將‘我是邏輯鏈事件’寫在臉上,我們都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場邏輯鏈事件了?!?/br> 蕭矜予:“還有什么新聞沒有報道的信息能透露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