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聞過，就是就是，就是這味道，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樣。”

    “警察同志你們千萬要小心啊，他家那個女的殺過人的哦?！?/br>
    三個警察自然不敢放松警惕。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jīng)敲了數(shù)次門，沒人應(yīng)答。屋里沒開燈，窗簾也拉緊了。

    “警察！開門！最后再說一次，開門，配合我們工作！”

    依舊沒人應(yīng)答。

    “破門！”

    轟然一聲巨響，老門砸在地上，激起一陣飛灰。

    臭味更濃烈了，門一破開，所有的味道都藏不住了。老道的老警察一聞就臉色大變，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和尸臭味讓跟過來辦事的實習(xí)警察當(dāng)場吐了出來。

    老警察帶著人，直直沖向房間深處唯一亮著燈的廚房。

    “砰——”

    “不許動！舉起雙手！”

    黑黑瘦瘦的女生坐在破爛的餐桌前，她緩緩抬起頭，一雙漆黑細小的眼睛透過油膩的厚劉海，看著闖進門的兩個警察。

    老警察沉默的目光靜靜地逡巡過她黏答答的紅色雙手，地上早已發(fā)黑的血跡，最終落在她面前那兩個不銹鋼的大盆上。

    望著盆里剁碎的rou塊，老警察沙啞著開了口：“陳筱清？”

    她雙眼無神，保持靜默。

    “你的弟弟呢?！?/br>
    她指了指左邊的大盆。

    警察默了默：“你的mama呢?！?/br>
    她指了指左邊和右邊的兩個大盆。

    老警察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現(xiàn)在以故意殺人罪逮捕你，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過了一會兒。

    老警察：“你為什么不說話?！?/br>
    她張開嘴，吐出一顆血管遒結(jié)的眼球。

    ***

    中都市清除小隊總部。

    距離扎心者的邏輯風(fēng)暴爆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

    直到昨天，所有幸存者都進行了一次全面的體檢。官方以全民體檢為由，為西山地區(qū)的所有居民進行體檢，最終確定扎心者的崩潰沒有再造成更嚴(yán)重的后續(xù)影響。

    趙狠扭了扭脖子：“真的麻煩。可算能歇歇了。就是那個高頻怨種至今還沒醒?！?/br>
    一個小隊員問：“趙哥，新用戶真是扎心者的侄子？”

    “要不然呢，那可是嫡親的侄子，有血緣關(guān)系的?！?/br>
    “真奇怪啊，他那么久不找親人，臨到自己要崩潰了，找侄子干嘛。”

    “我哪曉得?！壁w狠剛想開口，忽然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啊隊長，我在總部……嗯？吳興區(qū)永交派出所找我們尋求幫助，懷疑發(fā)生了和邏輯鏈有關(guān)的殺人案件？隊長你等一下，李部長也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接一下。

    “李部長，有什么事嗎？什么，安霞區(qū)橋東派出所也要我們派人過去，懷疑發(fā)生了邏輯鏈?zhǔn)录?/br>
    “你問為什么說‘也’？是這樣的，剛才王隊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永交派出所也找我們過去。放心，我這就安排人過去！”

    掛斷電話，趙狠撓了撓頭，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天空陰沉，烏黑籠罩。

    第129章

    第三者邏輯鏈的主人一共留下了兩條線索——

    《魚缸里的金魚》；

    黑衣女人。

    第一條線索。

    在這幅畫的任何角落都找不到任何指紋等信息。畫的內(nèi)容也沒有太過特別之處，連三級用戶“插畫師”使用邏輯鏈對其進行檢測，也未能得到有用的線索。

    第二條線索，黑衣女人。

    毫無疑問，在小區(qū)附近的攝像頭、監(jiān)控中，并沒有找到一位黑裙黑發(fā)的女人。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這位高級用戶巧妙地躲過了所有攝像頭。如同來時一般詭譎無蹤，她消失在茫茫人海。

    根據(jù)王阿姨描述繪制而成的那幅背影素描照，蕭矜予已經(jīng)仔細研究了數(shù)遍。

    一條長及腳踝的黑色長裙，沒有任何標(biāo)志性的元素。純黑色的長發(fā)及腰，王阿姨無數(shù)遍地向畫像師重復(fù)：“她的頭發(fā)很順很有光澤，像絲綢一樣?！?/br>
    但畫面最無法表現(xiàn)出的，就是這個女人的氣質(zhì)。

    光是一個背影，就能讓王阿姨斬釘截鐵地說：“這是一個美人，大美人?！?/br>
    這樣的描述蕭矜予曾經(jīng)在一個地方也聽過，而且湊巧的是，他聽聞的那個同樣氣質(zhì)超絕的大美人，也和第三者邏輯鏈有關(guān)。

    她就是『赫本小姐?！?/br>
    拎著剛買的蔬菜，青年走進電梯。

    宿九州的家是一梯一戶，屬于中都市的高檔小區(qū)。

    蕭矜予原本居住的老舊住宅樓因為第三者邏輯鏈的出沒，已經(jīng)被清除小隊暫時封鎖。雖然目前只發(fā)現(xiàn)王阿姨身上出現(xiàn)了第三者邏輯鏈的反應(yīng)，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那棟樓的其他居民有沒有被意外卷入這條邏輯鏈里。

    官方通過長腦app發(fā)布消息，禁止任何用戶靠近事故小區(qū)附近，防止有漏網(wǎng)之魚的受害者，與路過的用戶發(fā)生視覺接觸后，出現(xiàn)第三者邏輯鏈的突然爆發(fā)。

    蕭矜予熟練地按下電梯鍵。

    過去一周時間里，他和宿九州、用戶委員會都仔細調(diào)查了赫本小姐的過去。然而之前沒有查到的東西，現(xiàn)在也不會出現(xiàn)新的線索。

    赫本小姐依舊是個謎，就像新出現(xiàn)的黑裙女人。

    ……

    她真的是赫本小姐嗎？

    赫本小姐……又真的是mama嗎。

    ……

    青年神色平靜地走出電梯間，他輸入密碼，開門。

    宿九州并不在家。

    昨天首都發(fā)現(xiàn)了一件新的污染物，雖然威脅等級不高，最多排名50位左右，但是和污染物001能進行某種奇異的交流。首都邏輯研究所非常重視，宿九州得到消息后也迅速趕往首都。

    污染物001是整個華夏、甚至全球范圍內(nèi)已知最危險的污染物，宿九州離開中都后，蕭矜予悄悄問過004。便宜兒子立刻義憤填膺，氣沖沖地向蕭矜予表述了自己和這位001唯一一次的接觸。

    【叫001的大概都是變態(tài)。】

    【爸爸，那個001也欺負你可愛的兒子嚶嚶……】

    【爸爸下次幫我打它(#`o′)！】

    蕭矜予：“……”

    這個001他打不過，那個001他能打過的概率，可能也不是很高……

    空曠寬敞的客廳里第一次沒有了另一個人的身影，蕭矜予在玄關(guān)站了半秒，才換鞋進屋。

    做好簡單的晚餐后，他先回復(fù)了一下教授和學(xué)姐的消息，確認這學(xué)期的學(xué)分已經(jīng)全部修完，下周起不用再上課。接著他回到聊天框，看了看緊貼在下面一欄的人名。

    【蕭矜予：污染物001怎么樣了?！?/br>
    似乎在忙，過了五分鐘對面才回復(fù)。

    【宿九州：ok?！?/br>
    【宿九州：吃飯了？】

    蕭矜予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瞳孔里反襯著熒幕的光亮。幾秒后，他打字道：【審判之矛有崩潰過么。】

    【宿九州：一次?！?/br>
    『什么時候回來……』

    輸入框的文字打到一半，青年倏地愣住。他看著閃爍的字，目光在“回來”兩個字上停留半忖。

    數(shù)秒后，宿九州收到青年簡短的回復(fù)。

    【蕭矜予：好?！?/br>
    男人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笑了下。

    【宿九州：大概明天就回中都?！?/br>
    【蕭矜予：好的?！?/br>
    【宿九州：首都用戶委員會也對當(dāng)前掌控的全首都居民資料，以及用戶資料進行了搜索。沒有發(fā)現(xiàn)疑似第三者邏輯鏈的用戶，也沒有哪位長相格外出眾的女性用戶。】

    蕭矜予立即正了神色，他坐直身體，忍不住把這幾天來的思慮說出口。

    【你覺得她和赫本小姐，會是同一個人嗎？】

    【我從來不做任何假設(shè)性的猜測?！?/br>
    【……】

    蕭矜予：【只是一種可能性?！?/br>
    宿九州：【那偷偷告訴你^_^，五成可能?！?/br>
    【？另外五成呢?！?/br>
    【你的mama不是也有一個堂姐么。有沒有一種可能……赫本小姐也有一位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