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船長,也會有更煩人的上司
請欣賞由偉大的人外畫師@葉子椰砸?guī)淼目股撤柕陌肷硐瘢?/br> —————————————————— 塔克里人到了矮星期后,一個星循環(huán)所需的睡眠時間會急劇下降。據(jù)調(diào)查統(tǒng)計,矮星期的塔克里人在30奈時里平均休眠時間普遍不足6奈時,而正常來說,塔克里人的平均休眠時間應(yīng)該在10-12奈時才滿足健康標準。 或許這是塔克里人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身體本能地想要保持清醒,看看這個宇宙更久一點也說不定。不過對于依舊身居要職的矮星期塔克里人來說,這不過是讓他看那些愚蠢的文書報告的時間更久罷了。 對征服號船長發(fā)來的匯合要求里冷漠刻薄的命令式措辭翻了個白眼,費佐上聲骨嗡嗡震著煩悶的雜音。而對方要求書里關(guān)于“匯報新種族外星人情況”這條也提醒了他,讓這個船長忍不住切換到了實時記錄著宋律的情況界面。她明顯高于常值的心跳血壓已經(jīng)維持了近30奈分,加上她艙室里多出的生物信號和大幅動作偵測提醒,都給了他充分的理由去打開她艙室里的緊急監(jiān)控畫面,然后對里面混亂的畫面挑高了眉板。 這個名為“宋律”的女性人類非常年輕,且因為種族文化方面的原因在性活動知識方面比較匱乏,倒不是說她不會做,但是費佐能看出她在基礎(chǔ)做法之外并不怎么會別的娛樂性cao作。這大概也是為什么她現(xiàn)在看上去異常手足無措的原因——雖然對面只有兩個人,但其中一方是奧諾人就代表她要同時cao作的桿子有3根。 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讓費佐想起了當年自己代替陣亡的地質(zhì)專家對著說明書第一次cao作維克型鉆探機的樣子,不由在輕笑的同時心生些許同情和憐憫。 作為新手,要同時面對兩個關(guān)注點都在自己身上的搭檔已經(jīng)難度很高,更何況她要應(yīng)付的對象情況都如此棘手—— 占據(jù)著她左側(cè)的奎斯在那一段禁閉時間過后,顯然對宋律充滿迫切的需求,事實上,費佐很吃驚他居然忍到30奈分前才有了開門記錄。他以為這個新星期的塔克里人會在問診時間結(jié)束后就立即找宋律敘舊,但奎斯似乎出人意料地富有耐心——至少在事前的等待這方面是這樣的。 從奎斯下聲骨不斷發(fā)出的咕嚕聲快速又壓抑,他覆蓋在手套下的指爪急切地尋找著安慰和關(guān)注,而每當對方放在他身上的手有松開的意思時,他就會發(fā)出更迅速急切的咕嚕哀鳴,抓住她的左手不讓她撤離,哪怕那位體能數(shù)據(jù)不佳的外星平民看上去只是想稍微換一個省力點的姿勢而已。 另一邊,跪立在宋律右側(cè)的沙法爾雖然因為進入了繁育期中期階段而有些理智不清,但從他扶著宋律的頭給她充分支撐的行為來看,或許醫(yī)療官的培訓(xùn)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哦,不對,他似乎只是想給看上去疲憊的活動伴侶喂一些奧諾奶而已。 畢竟它確實有提神快速補充能量等等效果,對于活動時間甚至可能持續(xù)數(shù)日的奧諾人來說,為疲憊的伴侶提供營養(yǎng)補充劑是一種本能行為,同時也會從其中獲得哺育伴侶的滿足感——或許比費佐當時喂宋律奶糕時感覺到的滿足感更強。 然而宋律所在的文化里似乎對直接從外星人那里獲取營養(yǎng)補充液有些說法,本來有些迷茫的宋律那耷拉下垂的眼皮在奧諾人把中間的哺乳袋送到她嘴邊時陡然瞪大。她驚恐地張嘴想說什么,卻被仰頭發(fā)出顫抖嘶鳴的奧諾年輕人不由分說地把她的腦袋壓進了懷里。 雖然看不到宋律的臉,但她在沙法爾身側(cè)慌亂擺動、不知道該抱緊還是推開的雙手也給了費佐足夠的線索去構(gòu)想這位主要靠面部肌rou表示情緒的外星人她現(xiàn)在的表情,然后忍俊不禁地發(fā)出低沉的咕咕聲。 可被驚慌失措的宋律甩開的奎斯笑不出來。他的喉音依舊可憐,然而他的上聲骨奏出的哨音已經(jīng)帶上了對霸占了宋律全部的奧諾人的不滿和呵斥。 “我只是在為她補充必要的營養(yǎng)和體力。”奧諾人常常多人協(xié)同進行性活動的習(xí)俗給了沙法爾更多的余力去關(guān)照活動中青澀的第叁方,“沒有獨占她的意思?!?/br> 被他這番話襯托得像是不會分享的幼稚塔克里小鬼,奎斯尷尬地呼嚕了兩下,欲蓋彌彰地給宋律按了按肩膀:“我也沒有……我只是想說她看起來確實有點累,想稍微暫停一下?!?/br> “如果你想的話,我還有兩個哺乳袋……” “不用了,都給宋律吧,她今天肯定累壞了?!?/br> 話是這么說,但兩個年輕人似乎也沒打算就這么放過“累壞”的宋律,哪怕在她被奧諾奶的甜蜜淹沒的時候,他們也不忘用自己的標記液涂抹在這個人類的皮膚上,留下暫時的標記。 正當費佐有些不確定宋律是否過于勉強,自己又是否該內(nèi)線告誡制止這倆年輕人過火的索求時——畢竟今天早些時候他已經(jīng)把她推到了極限,以至于他甚至一度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把宋律嚇到再也不敢接觸塔克里人了——從白鱗奧諾人懷里抬頭的外星人閃閃發(fā)光的眼神定住了他的手。 一掃之前的猶豫被動,她這回主動地吻上了面前沙法爾,紅色的嘴唇輕輕抿住他那根藍色的信子。當然,她也沒有忘記身后的奎斯。人類一只手有五根靈活的手指,撓著把腦袋壓在他頸窩里的奎斯腦后軟皮的宋律把它們都用上了。 費佐知道奧諾奶中有提神成分,事實上,一些戰(zhàn)場激素的原料之一就是奧諾奶提取物,直接攝取大量奧諾奶確實會對某些缺乏特殊分解酶的種族造成短暫的神經(jīng)影響。他們過去把這戲謔地稱作“醉奶”——當然,現(xiàn)在不能這么叫,這會引發(fā)一些涉及人身歧視的爭論。 但他也知道,無論醉奶醉得多嚴重,都不能偽裝出她嚴重那份熱情和好奇。 是的,好奇。他能看出她對他們最重的感情是好奇和探究,甚至超過了喜愛。她認真地描摹臨刻著他們的每一片鱗片和骨板,每一縷肌rou組織的走向和輪廓,指腹緩慢揉捻以感受記錄不同種族的桅桿上的紋路棱脊的區(qū)別,著迷又嚴肅的表情就像一個外星生物學(xué)家。 費佐緊緊盯著投影屏幕里對著沙法爾瞇眼彎腰的宋律,據(jù)他所知,她有視力方面的問題,只能看清近距離的東西,他不確定她是想看清楚那根淡藍色的桅桿模樣,亦或者是…… 然后,就像很多科學(xué)家那樣,她伸出她的鈍舌,小心而謹慎地對那一根空置的cao作桿進行了“舌尖實驗”,不僅僅探索著它的質(zhì)地、光澤、粘性,也探索著自己行為會對這些外星人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這是讓一直旁觀的塔克提斯船長忍耐的界線崩潰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解開密封鏈、拆開腔內(nèi)的縛箍,放出一直被束縛在腔內(nèi)的另一根桿子——以太退行癥和它帶來的羞愧和恥辱已經(jīng)讓他很久都沒這么干過了。但是看著宋律毫無芥蒂地接受了奧諾族的雙桿結(jié)構(gòu)后,費佐也不由自主地期待著她能像這樣坦率地接受自己,接納他因為種族滅絕罪帶來的天罰或者說詛咒。 靠著吞噬監(jiān)控畫面中宋律的動作獲得攀升的食糧,費佐成功在他們的第一輪后解決了自己過激的情緒問題??粗@然沒打算這么歇下的幾個年輕人,他無奈地搖搖頭,最后確認了一下宋律的狀態(tài):她在醉奶后顯得格外積極主動,精力十足,全然沒有一絲不樂意或者勉強的意思,這才放心地關(guān)上了監(jiān)控。 簡單收拾好自己后,心情大好的塔克提斯船長打開了回信界面,趁著這股勁還沒消失,給征服號的船長、陰郁乖僻的塔克里引路者——瓦卡阿德·厄哈斯回了一份報告信。 【“……綜合看來,這位名為‘宋律’的女性人類對于外界環(huán)境有著較強的韌性,適應(yīng)能力強,愛好和平且極富同情心。然而強大的同理心讓她平時情緒較為敏感脆弱,可基于她習(xí)慣性忍耐壓抑自己的性格,她并不會主動說出不適之處,所以需要格外關(guān)注,避免對其造成生理或心理上的傷害。 此外,雖然來自一個有著‘性羞恥’的文化區(qū)并在與仙女座文明初次接觸時有了不幸的遭遇,但宋律依舊對仙女座文明的族群保持著和平寬容的態(tài)度,且對跨種族性接觸抱以較為開放的觀念。我衷心希望在將來的文化交流中,我們能讓她和她的種族繼續(xù)保持這份友好。 費佐·塔克提斯】 打下結(jié)語的費佐活動了一下左肩略有些僵硬的義體鏈接,慢慢撐起身子打算在這午夜時分里淺瞇幾奈時,新郵件的提醒卻打斷了他的休息計劃,迫使他無奈地點開了這封來自同樣這個點還沒睡的塔克里引路者的回信。 他這次的回信非常簡短,只有“發(fā)送新物種外星人的影像文件”這一句。然而當費佐正準備強壓對他傲慢的措辭涌起的不滿和煩躁,將宋律的醫(yī)療影像記錄發(fā)給這位引路者時,另一封補充郵件令他指爪停頓—— 【“發(fā)送她和其他種族進行性活動的記錄影像,對象為塔克里族男性優(yōu)先。 瓦卡阿德·厄哈斯”】 復(fù)雜罕見的情緒沖上了這位矮星期塔克里人的兩顆心臟。他瞇起金眸,看著這封一如既往地充斥著居高臨下的命令式措辭的郵件——相比起他的兄弟,瓦卡阿德總是擅長用最簡短的語句惹怒最多的人,費佐覺得這或許是一種天賦。他甚至認真考慮了一下是否要把這幾封郵件轉(zhuǎn)發(fā)給目前船上的二把手,也就是莫伊娜醫(yī)療官,讓她代替自己回復(fù)瓦卡阿德這個cao作,但塔克提斯的身份和矮星期的年齡還是讓費佐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惡作劇,只是假裝沒收到后面的兩封郵件,關(guān)閉了投影屏幕,伸著懶腰躺在了床上。 經(jīng)過了一晚的“鏖戰(zhàn)”,飛船隨時間改變的生態(tài)燈光系統(tǒng)也沒能叫醒酣睡的宋律,直到被按響的門鈴驚醒——確切來說,是被陡然暴起把她護在懷里的奎斯大動作嚇醒。 她愣愣地看著把自己圈在他結(jié)實的手臂肌rou和胸骨之間的塔克里小隊長。后者俯壓在她上方,沒有抱住宋律的右爪哪怕被手套覆蓋,也已嵌入了她頭頂?shù)拇矇|里,緊貼著她的胸骨振動著向門口發(fā)出低沉恫嚇的嗚嗚聲。 而比起他那口不加掩飾地呲開顯露、威懾著門后對象的危險利齒,宋律更在意奎斯嵌在面板里的金色眼瞳——那里面黑色的瞳孔已經(jīng)縮成了一條豎線,緊張又驚恐地瞪著閉合的艙門,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一群士兵或赫羅斯破門而入把他緝拿在地、拖走處刑。 “奎-奎斯……?”宋律試探著開口把上方塔克里人的視線引下來,小心地抽出手臂,沿著他臉部堅硬的骨板一路摸到振動的骨笛,又滑到他后頸沒有被骨板覆蓋的軟皮里舒緩地揉壓,“沒事的沒事的,這里是你爸爸的飛船,很安全,沒有壞人,也沒人會來抓你,如果真的有,我也會攔著的,好不好?” 全身緊繃的塔克里人在她的安撫下慢慢放松,威懾的諧音也轉(zhuǎn)換成了委屈哽咽的呼嚕,隨著他把堅硬的腦殼埋進宋律沒有標記的一側(cè)頸窩,他呼嚕的振諧也將她完全包裹,讓宋律心疼地加快了順殼速度。 而被剛醒來驚恐癥犯了的奎斯首先踢下床的沙法爾也總算確認了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結(jié)束了裝死行為——他聽莫伊娜醫(yī)療官說過戰(zhàn)時有不少非塔克里的醫(yī)務(wù)人員沒有死在敵人手下,反而被那些剛恢復(fù)了行動能力腦子卻不清醒的塔克里士兵在應(yīng)激反應(yīng)中打死的,這讓他很長一段時間見到船上的塔克里人都想繞著走。 他先發(fā)出無敵意的嘶聲提醒床上的塔克里人自己的存在,在得到對方友善的諧音回應(yīng)后,才謹慎地撐起身子巴在床邊,查看被塔克里人抱在懷中的宋律情況。后者顯然沒想到這里還有個外星人,格外尷尬,趕忙掙脫奎斯爬到床邊,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也留下來了,因為你不是就住對門很近嘛,所以我以為只有奎斯留宿……你還好嗎,沙法爾?” 沙法爾心說奎斯住得更近你咋不覺得他沒留宿,但嘴上還是對她吐著信子道:“我比較習(xí)慣留下,因為在過去,奧諾人在劇烈運動后很容易失溫,一起挨著睡比較暖和。不過如果我有打擾的話,我可以離開的。” 宋律心善,尤其在一個美麗的蛇人可憐巴巴地用瞪大的紅眼望著她、跪坐在床邊說出這么可憐的話時尤其心善,不由脫口而出:“沒有打擾沒有打擾!我身體很暖和的你啥時候來取暖都行?!鳖D了頓,好像覺得這話有點缺乏男女之間的距離感,她又趕忙拉著奎斯一塊下水,“是吧,奎斯?” 莫名被cue的奎斯眨巴眨巴眼,實誠地說:“但塔克里人是變溫生物,用我的話,保溫效果或許不是很好?!?/br> “……” “啊,那我下次會記得把室內(nèi)溫度調(diào)高點的!” 再次響起的門鈴打斷了他們即將關(guān)于“下次”安排展開的討論。沙法爾轉(zhuǎn)頭看向艙門:“我覺得那應(yīng)該是來做例行檢查的莫伊娜醫(yī)療官,或許我們應(yīng)該給她開……” 他話沒說完,宋律就從床上一躍而起,一邊手忙腳亂地把他們散落的衣物撿起來,一邊催促他們趕緊去隔壁房間避難。而等她把所有衣服丟進臟衣收集口,回頭看見還站在鏈接門邊欲言又止的倆外星人,頓時急得吱哇亂叫,硬是不由分說地把他們進了相隔一門的奎斯房間。 不明白為什么宋律會那么著急、但想告訴她自己剛搬過來所以暫時沒有備用衣物的奎斯和剛想說至少給自己留條褲子的沙法爾面面相覷,然后又默契地從彼此沒衣服穿的身體上移開視線,或假裝欣賞艙頂設(shè)計或假裝審視地板材質(zhì),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給對方基本的禮貌。 “所以,咳,醫(yī)生你是做什么的?”尷尬的奎斯沒話找話。 “……我是做醫(yī)生的?!鄙撤柾nD了一下,也尷尬地回問,“你呢?” “我當兵的?!?/br> “噢,好巧,塔克提斯船長也當兵呢?!?/br> “是的,他是我父親。” “對,我知道他是你父親?!?/br> “……” “……” 房間再次陷入無言的沉默??箾]怎么和奧諾族有過交際往來,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讓對方感到歧視冒犯影響塔克提斯家的聲譽;沙法爾也對這位來自大氏族還有點暴力嫌疑的塔克里人心存畏戒,不敢多說。一時氣氛似乎比先前沒開口時還尷尬。 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的奎斯感覺自己聲骨都要僵硬了,只能硬著上聲骨繼續(xù)找話題:“你和宋律怎么認識的?” “我是她醫(yī)生?!鄙撤栆哺杏X自己信子僵硬得都不知道怎么抖了,“你呢?” “我是士兵,巡邏的時候遇到她的?!?/br> “啊,對,我在你的報告里看到了?!?/br> “好巧,我也看過你的報告?!?/br> “真是個巧合啊?!?/br> 把詞都說完接不下去的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通往宋律房間的鏈接門,思考著現(xiàn)在過去更尷尬還是留在這里更尷尬。 “呃……不好意思,你的房間里有什么浴袍之類的能借我一下嗎?”沙法爾終于忍不住開口。 奎斯有些赧然:“噢,抱歉,我房間是臨時隔出來的,衣柜沒有劃分在我這邊。我計劃本是今天打報告申請衣柜和必要的衣物?!?/br> “那在衣物被送過來之前,如果你需要洗澡更衣的話,是準備直接打印嗎?” “不,打印組件也沒有分到我這邊,所以……”八指交叉,奎斯小聲說,“我原本打算如果出現(xiàn)這個情況就去宋律那邊借衣服毛巾或者打印組件的?!?/br> 博覽各族電影的沙法爾陡然反應(yīng)過來:“啊,你是不是想致敬模仿老版《列維塔》第19部里的劇情?就是列維塔助手伊薩想和列維塔坦白感情、成為長期伴侶,所以故意在洗完澡之后說自己房間的熱水系統(tǒng)壞了……” “對,對!大概就像那樣——你也看過老版的《列維塔》?”奎斯上聲骨吹出了驚喜的笛音。 “你開玩笑吧?這可是《列維塔》系列中最經(jīng)典出名的劇情之一!”白鱗奧諾人開心地吐著信子和總算找到共同話題的新星期塔克里人笑道,“戒備的列維塔開門看見的不是敵人而是渾身是水伊薩的那個鏡頭真的太有沖擊感了?!?/br> “是吧?我……我沒想到你會看過老版的《列維塔》,畢竟大部分人都只看過重啟版本——你想在我申請備用衣物的報告被通過之前一起看看舊版本的《列維塔》嗎?” “當然!”開心地在奎斯沙發(fā)床上坐下,沙法爾說,“老實說,雖然我對塔克里男性沒有什么偏好,但我覺得任何一個對塔克里男性有興趣的人看到一個渾身是水卻唯獨把面紋畫得那么鮮明好看的塔克里男人光光地站在自己門口求助,應(yīng)該都會心動吧?!?/br> “你是說我們一會可以對宋律也試試這個?”在幕墻上播放起《列維塔》舊系列的奎斯有些猶豫,“但這招會不會太老套了?我覺得現(xiàn)在連矮星期的塔克里人都不會用這招了吧?” 前一天晚上剛對宋律用了這招的矮星期塔克里船長突然感覺背脊一涼,義體酸痛。他放下手里的諾卡卵泡夾心堡,揉了揉肩膀,又端起并不是很新鮮的沃梅汁,剛喝了一口,就見房門被強行超馳權(quán)限打開,大步走進一個氣勢洶洶的莫伊娜醫(yī)療官。 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對此早有預(yù)料的費佐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抬手示意緊張卻不敢阻攔擁有全船第二高軍銜的貝里斯醫(yī)療官的守衛(wèi)離開,交叉手指,好整以暇地對強壓觸肢舞動幅度的莫伊娜問道:“是的,莫伊娜醫(yī)療官,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協(xié)助你的嗎?是與宋律有關(guān)嗎?” “是的,這確實和宋律有關(guān),你也確實可以幫忙?!?/br> “那我該如何協(xié)助你呢?”費佐明知故問。 “我們需要改變航線,盡快前往科萊尼主星——宋律快要死了!” 塔克提斯船長本以為會聽到她對自己的指控,比如宋律流血的原因是他欺騙對方導(dǎo)致的負面情緒所引起的身體反應(yīng),所以現(xiàn)在要他認罪伏法、退職自裁,但他著實沒想到事情會那么嚴重,以至于沉默了數(shù)奈秒才再度開口:“我記得你昨日的醫(yī)療報告里并沒有提及她身體出現(xiàn)了什么特殊問題,我以為她的流血只是她們種族的一種定期生理現(xiàn)象?是昨晚沙法爾給她直接提供的奧諾奶或者奧諾人遺傳因子有問題嗎?” “不,不是的,宋律對奧諾奶或者奧諾人的遺傳基因沒有任何過敏或中毒反應(yīng)?!币皇治孀☆~頭,莫伊娜說,“我也知道我的醫(yī)療報道里提到了什么,而它們也沒有錯。宋律目前的身體沒有特殊情況。問題在于:她剛剛告訴我,她們種族的女性一般50歲左右就結(jié)束這種周期性的流血現(xiàn)象——也就是說,她們在正常條件下,會在50歲結(jié)束適孕期?!?/br> “啊?!毖杆俜磻?yīng)過來的費佐輕輕嘆了一聲,垂下了眼簾,盯著面前杯子里深紫色的液體,“她們種族的平均壽命是多少?” “80年,換算為我們的時間制大概是77.9個恒星周期。”在遠離塔克提斯將軍的椅子上坐下,莫伊娜的觸手罕見地在這個塔克里將軍面前露出了悲傷脆弱的墨綠色,“為什么她的壽命會如此短暫,明明擁有著如此強大的以太呼應(yīng)力,壽命卻和多數(shù)無法使用奏旋的種族相似甚至更為短暫,難道這就是代價嗎?難道萊特爾不愿讓她的光輝閃耀得更久一些嗎?” 費佐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她現(xiàn)在多少歲?” “22歲,雖然對于她們種族來說是年輕的,但是……” “也就是說她的壽命大概還剩下56個恒星循環(huán)。”費佐忽然自嘲地哼笑了一聲,“或許她會走在我前面,我可以和她結(jié)伴至終。” “這不好笑!”莫伊娜厲聲呵斥。 “你說得對,這不好笑。請原諒我不合時宜的幽默?!鄙下暪亲喑銮敢獾牡鸵?,塔克提斯船長撐著扶手起身,向得到內(nèi)線指令走出隔間的隨船修克斯開拓-001號說,“給征服號和探索號的船長均發(fā)送會議通知,我要在30奈分內(nèi)和他們進行緊急會議。開拓號要提前結(jié)束奈克斯叁位一體聯(lián)合星艦的試航,并在1個月循環(huán)內(nèi)返回科萊尼主星,以盡快獲得仙女座聯(lián)合安理會的支持和資源找到她的母星,讓她與家人重聚。” “你確定我們需要會議告知這個決定給征服號的船長?”哪怕是莫伊娜,在聽到“征服號”和“船長”這兩個詞要連在一起理解時,觸手也奏出了犯愁的諧音,“不能文書告知嗎?” “厄哈斯船長是這次聯(lián)合星艦計劃的總指揮官,同時也是塔克里的引路者,這么重要的計劃變更必然要正面匯報并取得他的同意?!?/br> “祝你好運?!?/br> “事實上,你也要參會?!?/br> “什么?!為什么?!” “我需要你以首席醫(yī)療官的身份向厄哈斯船長匯報說明此次航線變更的必要性,確保他同意此次航線變更申請。畢竟,沒人比你更了解宋律的身體情況?!北呈侄⒌乃颂崴勾L面板堅硬,語氣平穩(wěn),諧音肅穆,完全看不出一點想拉人下水的私心,以至于本來懷疑他的莫伊娜都開始反過來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對塔克里人太有偏見了。 而另一邊,得到莫伊娜不情愿但無奈的參會同意的費佐略一頷首,心底則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一定要和厄哈斯開會,那費佐希望能有個可以讓他也不爽的人在自己這邊。 “等等,”進入備戰(zhàn)塔克里人審問狀態(tài)的莫伊娜在快速回憶復(fù)盤一切與宋律相關(guān)的信息時,忽然注意到了之前被自己忽視的一點,“之前你問我宋律是不是因為直接攝入奧諾人的奶液和遺傳基因所以起了負面反應(yīng)?!?/br> 費佐穿上船長制服的動作一頓:“我有嗎?” “是的,你有。奧諾奶就算了,畢竟沙法爾在繁殖期而且和宋律關(guān)系很好,你會猜到他給宋律提供了乳液也很正常。但為什么你會知道她還攝入了沙法爾的遺傳基因?”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她的主治醫(yī)生,而她是個糟糕的撒謊者,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包括口攝入了部分沙法爾乳液和遺傳因子的事?!?/br> ——但她沒有告訴她奎斯也參與了。費佐的下聲骨咕咕一震,然后在貝里斯醫(yī)療官的追問里沉聲道:“我……” “塔克提斯船長,莫伊娜首席醫(yī)療官,厄哈斯船長和卡沃什船長已經(jīng)在線上等待了?!边m時地開啟發(fā)聲器的隨船修克斯——開拓001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為自己船長解了圍,讓仍然滿腹狐疑的莫伊娜暫且放過了抬手示意她先請的費佐,率先走進了船長室的小型會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