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而你,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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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不是那種臨危膽怯的人。但此刻,不知是懷疑舒玉失蹤和車野的關(guān)系,,還是何梁的姿態(tài)太具有威脅性,她在某個瞬間產(chǎn)生了一絲瀕近窒息的錯覺。 “我—不—知—道——” 唐元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灼熱的氣息蔓延在兩人靠近的間隙。唐元說完后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何梁頸上隨著呼吸而起伏的青筋。 “如果…你覺得跟我在這里耗著,就能找到舒玉的話。那我也不知道說什么?!?/br> “真的和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嗎?” “沒、有?!?/br> “可是?!?,何梁眉峰往上挑,意指她的手腕,“你在發(fā)抖?!?/br> “難道不是你離我太近了嗎?”唐元立即將不聽話的右手握緊,努力將語氣壓得生冷。 “一個人心虛的時候,身體是會起反應(yīng)的?!?/br> 何梁的聲音自唐元上方傳來,而下一秒?yún)s及時退開,拉開了和唐元的距離。 “如果剛才的行為讓你不爽,我向你道歉,唐元?!焙瘟簯B(tài)度柔和起來,“但如果你有辦法知道舒玉的下落,請告訴我,謝謝?!?/br> 又是沉默的兩三分鐘。黑暗里,唐元掏出手機(jī),撥通了車野的微信電話。 高一的時候,車野不知從哪個同學(xué)那兒弄到了她微信,本來,她是拒絕了好幾次的,但實在抵不過他死纏爛打,才勉強(qiáng)通過他的好友請求。不過,是處于僅聊天狀態(tài)。 電話鈴只響了一兩秒,就馬上被接通。 “元姐?”心心念念的人主動找上門了,車野全身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背景音還有點吵鬧。 “舒玉在哪里。”唐元可沒有心情和他多扯,直接開門見山。 “這么急干嘛?來酒吧這兒喝一杯咋樣,我騎車來接你?!?/br> “少說廢話,我要見她人,現(xiàn)在?!?/br> “這么拽?沒關(guān)系,越拽我越喜歡?!避囈肮α撕靡魂?,才繼續(xù)說,“放心吧,一切都如你意了,我可給了那妞一頓下馬威,估計她現(xiàn)在還在藝術(shù)樓男廁那兒昏迷不醒呢,為了你啊,我……” 器材室太過安靜,話筒里的聲音幾乎都能被聽得清清楚楚。 唐元在聽到“昏迷”兩個字后就開始全身眩暈,立刻按了掛斷鍵。也是在此刻,她忽然感覺手腕一緊,完全被人捏住。 “還說跟你沒有關(guān)系!” 何梁剛才還算克制的眼神變得洶涌,“呵,這么快掛斷干嘛?心虛了?” 手臂骨頭仿佛快被捏碎,皮下的血液似乎也完全被掌控,連正常流通都困難。唐元緊閉唇,上下牙槽咬得作痛。 “沒……” 又聽得“砰”的一聲,何梁打開器材室的門,拽著唐元往外走,語氣狠烈,“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做的好事吧?!?/br> 唐元根本沒有說‘不’的機(jī)會,只能踉踉蹌蹌緊隨其后。何梁走得又快,力氣又大,唐元只能被迫加快腳下步伐跟著他。步履不穩(wěn),也只能用另一只手狼狽扶住一旁的欄桿。 藝術(shù)大樓因為有常年有練習(xí)拉琴、唱歌的學(xué)生,聲音有些大,被建在學(xué)校最偏的北角。平常除了上課,幾乎沒什么人來,是以也成了一個供學(xué)生偷偷談戀愛、打架斗毆的絕佳之地。 兩人找遍了所有男廁,終于在頂樓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 舒玉渾身濕透了,正昏迷著,靠在廁所墻壁上,其他人,早已不知去向。但水泥地上交織凌亂的腳印,預(yù)示著不久前這里曾有一場混亂。 看到此景,何梁幾乎像只暴躁的獅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唐元吞之入口了。 不過,殘存的理智猶在,何梁當(dāng)即就脫了校服裹在舒玉身上,立刻將她抱了出來。 藝術(shù)樓下的空地。 何梁抱著舒玉坐在樹池臺上,一邊拍她臉,一邊急切地叫她名字。舒玉頭發(fā)也是濕的,昏睡時還眉頭緊蹙,全身縮成一小團(tuán),仿佛夢里也是剛才所遇的恐怖場景。 唐元就站在一旁,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也沒有想過要離開。唐元心情復(fù)雜起來了,看到舒玉柔弱無助的模樣,竟莫名有些內(nèi)疚。自從舒玉到她們家后,她從來沒給過她一點好臉色。上次在教室里對她破口大罵后,舒玉每次見到她都打哆嗦,每次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咳”。 伴隨著細(xì)碎的咳嗽聲,舒玉慢慢睜開雙眼。她一邊咳,還一邊往外面吐了好幾口水。何梁趕緊給她拍背,幫她順了好幾口氣。 看到是何梁,舒玉一下子放松下來,但隨即又滿含委屈,帶著哭腔開口。 “哥哥……” 此話一出,唐元瞳仁放大,大腦一陣混沌。 “我在,別怕?!?/br> 何梁的對答竟也那么自然! 還沒待唐元反應(yīng)過來,舒玉就一眼看到了她,眼神竟是懼色,握緊何梁的衣角,顫巍巍開口:“我再也不敢了,姐……” 唐元被這軟軟的語氣一震。她是多么惡貫滿盈嗎? “他們對你做了什么?!?/br> “他們潑我水……” 何梁頓時血沖上頭,朝唐元投以一個凌厲的眼神。 “我沒有……”唐元頓時變得慌亂。 “你以為,這一個多月來,你對她什么態(tài)度我不清楚?本來,我一直告訴她,要理解你,要隱忍。而你卻……” 何梁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她,“我就知道,我媽嫁到你們家,不會有什么好事發(fā)生?!?/br> 唐元驀地被點醒,瞬間理清了這兩人的關(guān)系。 “原來,是一家子吸血蟲啊……”唐元開始發(fā)笑,“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br> “你說什么?” “你們,不都是靠我們家嗎?”唐元倏地想起了舒玉能在附中讀書的原因。舒玉能來,難怪何梁也能出現(xiàn)在這里。 唐元高傲地抬頭,“不要告訴我,你也是靠我爸才進(jìn)了附中的?!?/br> 何梁的眼色閃過一絲不自在。但唐元沒有錯過這個反應(yīng),挑眉笑。 “不知感恩的窮狗?!?/br> 這句話仿佛戳中何梁要害,直逼唐元到空地的池塘邊。他仿佛在極度地克制自己,手握成拳,指甲也因用力而泛白。 “怎么,破防了嗎窮狗!” 瞬間,何梁猛地湊近她,隱忍許久,緩緩開口,“沒錯,我沒有錢?!彼~頭幾乎快抵住她的,嗓音暗啞。 “而你,沒有心?!?/br> “哥哥,我好累?!?/br> 直到舒玉虛弱的聲音再次傳來,二人才回神。 何梁應(yīng)了一生‘好’,去不遠(yuǎn)處的車棚里取出一輛黑色帶燙金字母的捷安特。在他將舒玉放到自行車前杠上面后,還不忘回頭警告唐元。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 哼哼,何狗你現(xiàn)在這么對你老婆,等著以后被狠狠真香打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