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烈火燃盡,不見春芳。
林織羽垂下眼睛,用指尖火點了兩只燭,分別放在了兩個墓碑面前。 寧昭同微微頷首,抽了薛懷靜一下:“開始吧?!?/br> 薛懷靜這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識時務(wù),看這小賤人是來真的,而且薛家一群人都沒有阻止的意思,跪起來就開始念念有詞。寧昭同不準(zhǔn)備聽他們說什么,但看薛懷靜竟然想去吹那支蠟燭,一鞭子抽得薛懷靜差點跳起來:“你這個小賤人?。。。 ?/br> “已經(jīng)讓人去拿椅子了,”寧昭同懶得解釋,“不要緊,你們想耗就耗。” 看他們倆態(tài)度那么不恭順,薛懷安唯一一點不忍也散了,正好薛辭搬了椅子過來,便拄著拐杖坐下。寧昭同那邊不用管,薛預(yù)澤這臭小子伺候得周周道道的,甚至還端了茶案來,正在低頭認(rèn)認(rèn)真真地泡茶。 “啪!” 薛明望是真不老實,寧昭同加了一點力道,褲子都給他抽裂了。一股涼氣竄進襠里,薛明望惱羞成怒地跳起來,結(jié)果被一鞭子抽在臉上,嚇得趴在了解春芳的墓碑上。 薛預(yù)澤一把把他拽下來,怒道:“別碰我媽!” 臉上傷口火辣辣的疼,薛明望養(yǎng)尊處優(yōu)那么多年,哪兒受過這罪:“薛預(yù)澤、你……” “寶釵,”寧昭同開口阻止,“回來坐著吧?!?/br> 薛明望狼狽地從墓碑的臺階上下來,捂著自己的膝蓋,望著那支幽幽燃著的燭,想一腳踢開又有點慫。片刻后又是鞭聲破空,背上挨了一鞭子,他猛地顫了一下,安安分分地跪在了解春芳的墓前:“春芳,我錯了……” ……就一支蠟燭的時間,忍忍就過了。 可跪了大概半個小時,背脊都被抽麻了,這蠟燭好像一點都沒有下去。 天上陰沉沉的,應(yīng)該很快就會下雨,薛明望咬著牙,心說等雨把蠟燭澆停了他就有理由起身了。 結(jié)果雨是下來了,燭火依然幽微不絕。 薛懷靜瞪大了眼睛,大罵一聲要站起來:“你這個小賤人是不是存心害我!這蠟燭、啊!” 寧昭同一鞭子把她抽回去,林織羽幽幽開口:“以鮫人膏為燭,能安魂也。不懼水風(fēng),長明不滅。” 薛明望要絕望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狼狽過,被一場細(xì)雨淋得滿身泥濘,褲子還被鞭子抽得破破爛爛的。薛懷靜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只覺得渾身上下哪里都疼,臉上和肚子上都rou都一抖一抖的,恨不得就這么暈過去…… 可女人的面孔隱在淅淅瀝瀝的暮色里,冷峻而濃郁,像是司生死的神明。 薛懷靜和薛明望瑟縮著埋下頭,繼續(xù)念念有詞,心說這女人總不可能弄死他們。 但等夜深了,寒氣浸得骨頭都疼,薛明望終于絕望地大哭起來。 他胡亂地叫著,一會兒叫著爸媽一會兒叫著春芳對不起,家里人神色沉沉地看他在泥地里掙扎,沒有半分同情。 鞭子一如既往準(zhǔn)時落在身上,疼得薛明望都快哭岔氣了。薛懷靜早就躺在地上裝死,家里的醫(yī)生看過,說指征還算正常,至今也沒有人把她扶起來。 薛辭握住母親冰冷的手,看著旁邊傘下神態(tài)淡淡的女人,只覺得今天有點太冷了,風(fēng)一吹連心頭都發(fā)涼。 不多時,薛明望也消停了,寧昭同喝了杯熱茶,起身:“我要去上個廁所,你繼續(xù)抽?!?/br> 薛預(yù)澤接過她的鞭子,目送她打著傘離開,感受著鞭柄處她余留的體溫,晦暗的目光看向?qū)γ鎮(zhèn)阆碌难寻病?/br> 薛懷安也在看他。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孫子,即便他時常忤逆,即便他至今還怨自己沒有看顧好解春芳。 這個孩子不像他,他比自己重情得多,雖然從來不是對著他們這群血脈至親——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哪怕是他親手教養(yǎng)的薛辭也是比不上的。 可感情就像鏡子,破鏡重圓永遠是個笑話。 裂痕橫在其中,一碰就是隱痛。 想到那個眉眼溫順的女人,薛懷安心里也有些空,生出幾分難言的后悔。 他從前是沒有悔意的。 解春芳不過是解家一個旁支庶女,琴棋書畫拿不出手,見識也短淺,除了一個好聽的名聲和一手過得去的廚藝,根本沒辦法承擔(dān)起薛明望夫人這個身份。甚至,她把薛明望唯一的兒子養(yǎng)成這個軟弱德性,他當(dāng)年還一直對她有些不滿。 因為這些原因,當(dāng)年薛明望在外面找女人,在人前不給解春芳面子,他全都沒有置喙過。 可沒想到這個一團和氣的女人,病到只剩一口氣了,反倒真正狠了一把。一場大火燒完了大半個家,除了兒子房間里那盞每日都由她點亮的安神蠟燭,什么也沒給活人留下。 那時候薛預(yù)澤在海淀上學(xué),急匆匆回到家里,只看見一片煙霧繚繞的廢墟,以及小房間里那盞孤燈。 烈火燃盡,不見春芳。 這些年來,那盞燈一直燃在孫子心里,而今日,隔著重重雨幕,薛懷安在他眼里看見了。 薛懷安突然笑了一下。 薛預(yù)澤一怔。 薛懷安的肩膀顫抖起來,幾秒后發(fā)出哈哈的笑聲:“寶釵!哈哈哈哈寶釵!” “……爺爺?”薛預(yù)澤覺得他莫名其妙,看了一眼地上的薛明望,沒打算理,但已經(jīng)把鞭子收回來了,“您笑什么?” “笑你是寶釵??!”薛懷安樂得一把胡子亂抖,“你跟大卜站在一起,還真有釵黛那味兒!” 林織羽有點困了,看了薛懷安一眼,沒理。 薛預(yù)澤有點無語,不知道老爺子到底犯什么病,轉(zhuǎn)了話題:“時候不早,回去吃飯了吧?” 薛懷安指了指兩支蠟燭:“你媽和你奶奶還沒消氣呢!” “哦,這是戶外蠟燭,防風(fēng)防水的,”薛預(yù)澤解釋,又有點驚訝,“您真信招魂的事啊?” “……” 薛懷安在心里罵了一聲。 媽的,他可不是信了嗎? 正說著,寧昭同回來了,一看兩人撅著屁股躺地上,有點驚訝:“這就不行了?” 薛預(yù)澤把傘接過來:“大家都餓了,要不就回去了吧?” “行,收拾著走吧,”她把鞭子卷好放進包里,這上面全是人血和泥點子,不能再當(dāng)皮帶用了,“織羽,晚上吃點什么?” 林織羽淡淡道:“陛下決定就好?!钡砬闆]什么人氣兒,手卻直接塞到了寧昭同的兜里,握住她的手:“有些冷?!?/br> “我暖和,”她緩了神色,捏了捏他的手,“晚上咱倆一起睡?!?/br> 君無戲言,陛下說晚上跟自己一起睡,林織羽沒懷疑過。但很煩的薛先生真的很煩,這是個真理,林織羽也沒懷疑過。 所以晚上是仨人一起睡的。 林織羽冷冷瞅著薛預(yù)澤,看他一副乖順的模樣跟她賣慘,又感受到夫人真的很心疼他,特別不開心。 你老媽早死了不起啊,我都記不住我親生父母什么樣! 林織羽等了又等,聽兩人說個不停,真有點煩了,坐起來問薛預(yù)澤:“你想見見你母親嗎?” 薛預(yù)澤愣了一下。 “回你的房間,子時,我讓你同你母親見上一面,”林織羽看了一眼手機,“還有六分鐘,過時不候。” 薛預(yù)澤一下子跳了起來:“我這就去!真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了大卜!” 林織羽依舊冷著一張臉:“出去吧,門關(guān)了?!?/br> “好!” 門關(guān)上,寧昭同轉(zhuǎn)過身,把他抱進懷里,有點好奇:“織羽,你真的可以招魂啊?” 林織羽不理她,只是捧著她的臉,有些笨拙地親吻她。她被親得心頭發(fā)軟,翻身把他壓到身下,小聲道:“一會兒薛mama看見我們在隔壁行那么yin猥的事,會不會很生氣?” 這下林織羽不得不回了,微微別開臉:“解氏去世近叁十載,怎可能還有魂魄留在人間?” 她愣了一下:“那你是騙寶釵的?” “送他一場美夢罷了,”他攬住她的脖子,迎她的吻,一句話模模糊糊的,“我不想做黛玉……” 他不要當(dāng)郁郁而終隨風(fēng)乘云的大家閨秀。 他要落進紅塵,和她并肩,將這個世界一一看遍。 第二天,寧昭同告別容光煥發(fā)的薛預(yù)澤,帶著林織羽回了家。 寧瑱和張肅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但寧昭同一看就知道,兒子肯定是哭了場狠的。 陳承平坐旁邊抽煙,看她進來,連忙摁了。她過來先抱了兒子一下,特別用力:“念念,你沒有錯?!?/br> 寧瑱一下子眼眶就紅了:“阿娘……” 他誠懇厚道愛崗敬業(yè),自認(rèn)對待每個人都真誠每件事都認(rèn)真,為什么只是因為和阿肅相愛,他就會失去那么多人的善意呢? 兩千年后,他依然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么。 張肅稍稍吸了一口氣,握住寧瑱的手,小聲跟寧昭同說:“寧阿姨,我和念念商量過了。我和念念留在旅里,給領(lǐng)導(dǎo)和兄弟們?nèi)锹闊盟麄兌茧y做,我們心里也不舒服……可能,離開部隊,更能證明我和念念,相愛,沒有任何問題……我不想離開念念,我們有勇氣開啟新的生活,那種,能對所有人說,我很愛念念的生活。” 冷峻訥言的男人,學(xué)著將相愛一字字說出口,向著愛人袒露真心,向著愛人的母親做下承諾。 寧瑱愣愣地看著他,有熱淚劃過臉頰。 寧昭同頓了頓,問張肅:“后悔嗎?說實話?!?/br> 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走出這一步,以他的家世能力,大可娶一房如花嬌妻,在自己喜歡的領(lǐng)域前程似錦。 張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應(yīng)該會有?!?/br> 陳承平瞪大眼睛,巴掌蠢蠢欲動,寧昭同按住他的肩膀,等著張肅的轉(zhuǎn)折。 “但現(xiàn)在說太早了,”張肅抱住寧瑱的手臂,濃眉舒展,一個說得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笑,“二十年后,念念親自來問我吧。” 寧瑱聽懂言下之意,一下子哭出聲來,撲到男朋友懷里,肩膀一顫一顫的。寧昭同有點沒眼看,陳承平更是尷尬,摸了一下鼻子:“臭小子,這么就要拐我兒子二十年是吧?” 張肅笑得特別開心:“我怕念念后悔,只能說二十年,等過了半輩子,他也不好嫌棄我了。” 寧瑱都聽羞了,給了他兩拳:“我已經(jīng)后悔了!” 寧昭同看過來:“后悔什么,后悔沒早點遇見他?” “……” 寧瑱煮紅了兩個耳朵,想反駁沒好意思:“阿娘!” 張肅輕咳一聲,小聲道:“我也是?!?/br> “……煩死了,以后沒事兒就在房間里帶著,不許來阿娘面前卿卿我我,”寧昭同佯作不耐,結(jié)果沒忍住笑出聲,“行了,你倆感情沒問題就行,其他都好說。洗完澡去哄哄你舅舅,別讓他臨近退役鬧出什么事兒,其他事情我接洽,不用擔(dān)心?!?/br> “阿娘!”寧瑱連忙把她叫住,“我聽說我媽、王錦那邊,在微博上說什么了。” “你自己上手機看,”說完想到他們手機估計還沒發(fā),寧昭同把自己的扔過來,又跟張肅說,“當(dāng)時老陳給我打電話,說你們肯定回不去了,我就發(fā)了你跟念念的照片。” 張肅當(dāng)然表示沒有關(guān)系:“您還需要嗎?” “可以來點正臉的合照?!?/br> 他們這群人受過反偷拍訓(xùn)練,習(xí)慣性躲鏡頭,她還真不是不想發(fā)。 張肅應(yīng)是:“我晚點給您發(fā)?!?/br> “不急,現(xiàn)在想著暫時不發(fā)也好,”寧昭同頓了頓,“等念念愿意給你個名分再發(fā),不然網(wǎng)友得說我兒子跟我似的,換男朋友像換衣服?!?/br> “……” 寧瑱扶額:“阿娘?!?/br> 寧昭同語重心長:“男朋友該換還是得換,別叁兩句海誓山盟就賠上一輩子?!?/br> 張肅一聲不敢吭。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嚴(yán)肅說明,”寧昭同微微蹙眉,認(rèn)真地看著張肅,“什么寧阿姨寧阿姨的,老娘有那么老嗎?以后叫媽,聽到?jīng)]有?” 陳承平樂得用屁股頂了她一下:“差不多得了!” 聶郁過年沒能回來,聽到兒子出那么大事,當(dāng)即請假準(zhǔn)備回來看看。不過動身之前跟陳承平通電話,聽隊長那個口吻,事情基本上已經(jīng)解決了。 “……得虧老大快刀斬亂麻,老黃讓機動營出門駐訓(xùn)倆月……也就是機關(guān)多議論兩句,老黃糊弄說是其他事,過幾天也就過去了……他罵讓他罵,他罵我還少了?罵就罵吧,這回老黃他們沒被處理也是他費了心的,改天還得請他吃個飯……”陳承平覺得他沒必要回來,“大波他們明天回來,說是閨女待不住……你現(xiàn)在休了,過年估計又不好回來了,而且她們待不了多久,說很快又要去英國?!?/br> “就是同同和瓅瓅馬上又要出去了,以后回家也不會留太久,就想著回來看看,”聶郁跟陳承平解釋,“等她們走了,我就陪著爸爸mama回趟咸陽,也好幾年沒回去了?!?/br> 前面那個無所謂,但后面這句出來,陳承平覺得應(yīng)該:“我經(jīng)??吹教K姨跟老姐妹打電話,回去看看也好?!?/br> “是,爸爸也有一些朋友?!?/br> “聶叔倒還好,崔叔在就跟崔叔玩兒,崔叔不在就天天擱公園里跟老頭兒下棋。” 聶郁一笑:“爸爸是很會交朋友。” “行,先回來吧,正好還碰上你生日?!?/br> 聶郁一聽,都有點感動了:“隊長還記得我生日?!?/br> 陳承平不敢說是因為蘇笙念叨一星期了:“那能不記得嗎,不說當(dāng)年老子就盯著你一個,以后咱家都得靠你罩著,我敢不記住嗎?” “……隊長!”聶郁無奈,“怎么你也說這種話?!?/br> 陳承平嘿嘿一聲:“楚循跟我說,你又要動了?!?/br> 聶郁沒跟陳承平打哈哈:“我們參謀長歲數(shù)到了,準(zhǔn)備退了?!?/br> “那可是個兩顆星星的位置,總不能讓你壓不住吧?” 聶郁抿唇一笑:“那些都?xì)w組織考慮,我聽組織安排?!?/br> “好小子,四十五的中將,別說咱老陸里沒聽說過,全國也就能撥拉出你這么一個來!” “隊長,不會那么快的。” “我看晚不了!”這些話在電話里說也不合適,陳承平掐了話頭,“行了,回來再說,明天到?” “對,明天晚一點?!?/br> “覓覓呢?” “她不回來?!?/br> “嚯,還生氣呢?” 寧璚聽了寧瑱的話,以為自己真能進淬鋒,后半程特別賣力,拿了個斷崖式第一,連男兵都沒幾個能比過她。結(jié)果淬鋒還是覺得時機不成熟,給發(fā)了個獎?wù)戮桶扬w龍打發(fā)回去了。當(dāng)時連洛逍遙都有些來氣,更別說寧璚,不是一堆長輩按著都準(zhǔn)備撒潑了。 談到這事,聶郁也暗中有些惋惜:“急不來,慢慢勸吧。” 陳承平應(yīng)聲:“行。掛了?!?/br> 第二天去機場的路上,聶郁想到什么,點進了很久沒打開過的QQ。更新完點進去,忽略所有紅點,搜“實驗中學(xué)”四個字,結(jié)果跳出來的群后面多了個④。 【咸陽市實驗中學(xué)2013屆1班④】 【聶郁:④是什么意思?】 【聶郁:(貓貓?zhí)筋^.JPG)】 【?】 【??????】 【我靠我幻視了嗎??】 【郁郁?】 【不是被盜號了吧】 【@郁郁乎文 好小子,你還好意思問!】 【咱這群聊寧老師聊炸了叁個了(笑哭)】 【聶郁:啊】 【聶郁:這樣嗎(可愛)】 【聶郁:我下個星期會帶父母回咸陽,到時候在咸陽的約一約】 【聶郁:(貓貓可愛.JPG)】 【?】 【郁郁你要回咸陽?】 【來來來!我在!】 【就帶父母?】 【不帶老婆?】 【你倆差不多得了,這群前天才建好的】 【我覺得⑤快了】 【你們是真費群啊】 【聶郁:那么夸張嗎】 【聶郁:老婆要帶著孩子出國旅游,爸媽先回咸陽,然后跟著老婆出去旅游】 【聶郁:(貓貓嘆氣.JPG)】 【?】 【?】 【等等】 【等下】 【你老婆和我們想的老婆是同一個人嗎?】 【我就說里面有隱情!】 【寧老師怎么可能看不上郁郁!】 【前天說寧老師看不上郁郁也挺合理的也是你】 【聶郁:老婆沒換啊】 【聶郁:(貓貓可愛.JPG)】 【我靠!】 【聶郁你比我想象中還牛逼!】 【?。。。。。。。。。。。。。。。。?!】 【救命咱這群不要了吧我想把胸中的澎湃發(fā)泄出來!?。?!】 【我就說寧老師怎么會找個歲數(shù)那么小的,遇到事兒都沒辦法商量】 【被催煩了是吧(笑哭)】 【軍婚難離,寧老師不愿意也理解】 【小珍珠跟郁郁長得可像了】 【差不多得了,咱這是高中群】 【我真是郁郁幼兒園同學(xué)(狗頭)】 【所以蘇老師和聶老師現(xiàn)在是在家?guī)Ш⒆???/br> 【聶郁:對,現(xiàn)在在云南】 【我也在云南?。 ?/br> 【你現(xiàn)在在云南嗎,一起吃個飯啊郁郁!】 【聶郁:好啊,今天我就能到】 【聶郁:要在云南待一個星期左右,哪天都可以】 【帶老婆嗎?】 【帶老婆嗎?】 【帶閨女嗎?】 【聶郁:可以帶(可愛)】 【記得直播啊啊啊啊】 【我現(xiàn)在趕過去來得及嗎?】 【已經(jīng)在請假了(圖)】 【大家都來!我請!】 【@郁郁乎文 你別玩兒失蹤?。 ?/br> 【聶郁:不會的,到時候你們打我mama的電話也可以】 【……】 【一提到蘇老師我就腳軟是怎么一回事兒】 【笑死】 【笑死】 【我也】 【笑死】 聶郁笑,退出QQ,將手機放回口袋里。 南京今天天氣不錯,祿口晴空萬里,偶有微風(fēng)。 真是好天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