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我看看他能整出什么爛活!
北歐走了一圈,再去美國搞了三個月集訓,一家人在2038年一月回了國,落地北京。 到蘇笙聶渡云這個年紀,在外住得再舒服也沒有家里舒心,當即就要買機票朝昆明走。寧昭同勸不住,寧瓅倒是想見見陳碧渠和沉平莛,留了下來,安保團隊是發(fā)了獎金原地解散了。 江成雨嗚嗚:“我真的不能繼續(xù)跟著寧姐嗎!” “輪得著你?”喻藍江冷笑,“老子還沒這待遇呢?!?/br> 不過他也不怎么想見沉,估計韓非也是一樣的想法,今年群里討論在北京過年,韓非甚至說了不太想來。 兩母女在北京待到過年,秦瀟湘奔著寧昭同來了一趟。薛預澤也給自己放假了,晚上帶孩子睡,倆女人湊在一起聊女人話題,秦瀟湘透露出她跟陳漢辭最近關系有所緩和。 “什么叫有所緩和?”寧昭同看著秦瀟湘耳根的一點紅,不懷好意地追問。 秦瀟湘耳朵更紅了:“……和朝安,學了些新法子?!?/br> “?” 等等,你們玩得比我想象中花得多??! “你不許告訴小莛!”秦瀟湘忍著羞赧,小聲警告她,“要讓人知道了,漢辭怕是要——反正不許說出去。” “好好好,我你還不相信嗎?”寧昭同笑瞇了眼,往她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跟我說說,舅舅怎么接受的?” “……我主動的。” “他肯配合?” “他力氣比不上我,沒辦法反抗?!?/br> “……瀟湘,”寧昭同豎起大拇指,“向你學習,改天我也試試?!?/br> “昭同!”秦瀟湘失笑,“小莛肯定接受不了?!?/br> “那就在其他人身上試試?!?/br> “……” 秦瀟湘無話可說。 把這茬忘了。 寧昭同嘿嘿一笑,握過秦瀟湘的手:“不過瀟湘啊,要是你沒被扯進陳家這檔子事,你喜歡哪種男人???” 秦瀟湘認真地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我年輕時,很少正眼看外男。” 這就是大家閨秀的不好了。 “那也沒有什么浪漫幻想嗎?” “應當沒有?!?/br> “從來沒有看到誰心臟怦怦跳的時候?” “昭同,”秦瀟湘無奈,“我沒有情竇初開的年歲。那時候追著小莛去云南,也只是執(zhí)念作祟。” “那你這不行,你這喪失了太多美好體驗了,”寧昭同一拍大腿,“明天玠光到北京,你跟我回家,我領你見我男人去,你看看你喜歡哪種?!?/br> “?” 秦瀟湘差點被嗆了一下。 你不會說我看上哪個直接帶走吧? 寧昭同看出來什么,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這,有點收集癖。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你覺得哪種行的話,你可以來問問我的深度使用體驗?!?/br> 深,度,使,用,體,驗。 昭同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秦瀟湘有點頭疼,抬手拒絕:“那個,昭同,這就不合適了。而且” “啥不合適,合適。別跟我說你家有事,你就得學會適當放權,不然得累到死。別怕那堆老不死的拿捏你,不行咱讓大外甥回去送他們一程?!?/br> “……好?!?/br> 秦瀟湘有點想哭。 你這話說得腰桿是真的硬??! 寧昭同既然做了打算,這個年就是帶著秦瀟湘在北京過的,場地是薛預澤和林織羽的房子,中間開了扇門方便出入。 韓璟來得早,家里人陸陸續(xù)續(xù)天南海北往北京趕,昆明家里人提前過來幫忙布置,但韓非來得晚,大年二十九才落地北京。 秦瀟湘這些天是沒跟寧昭同一起住的,也是大年二十九才受邀上門。 一進門,暖光將客廳映得明晃晃的,禮物在桌子上堆成小山。滿目紅的黃的綠的,音響里播著柔和的音樂,廚房里傳出熱鬧的聲響與濃郁的飯菜香氣,秦瀟湘神情一下子就緩下來了。 這是一個家的模樣。 “來啦!”寧昭同下樓,正跟秦瀟湘照面,笑道,“人都齊了!” 秦瀟湘換鞋進門,將禮物遞上來,笑得眉眼都是軟的:“年節(jié)叨擾,主人不要見怪。恭賀新禧!” “新年快樂!謝謝你的禮物!”寧昭同接過來放到身后的韓非手里,輕輕抱了秦瀟湘一下,而后介紹韓非,“這是我夫君梅楷,叫他韓非也可以?!?/br> 秦瀟湘知道這個典的出處,微微一笑:“太師?!?/br> “這是沉平莛六舅舅的夫人,姓秦,叫瀟湘,君向瀟湘我向秦?!?/br> 韓非含笑頷首示意:“秦夫人?!?/br> “然也是我的正夫,”寧昭同拉著秦瀟湘往里走,“給你見見我的美妾?!?/br> 家里待客最熱情的一向是陳承平,雖然這房子他沒掏過一毛錢,一套待客話術下來弄得他是家主似的。秦瀟湘開始被他一身匪氣震了一下,卻很快就被他的笑話逗得花枝亂顫,連沉平莛都從廚房出來了。 一見她,沉平莛神色一緩:“來了。” 秦瀟湘有些驚訝:“今天是你下廚?” “我不會,”沉平莛很坦然,語調有些玩笑意味,“但我添亂,他們也不敢趕我?!?/br> 陳承平才不客氣,示意了一下寧昭同:“你管不管?” “管!”寧昭同卷起袖子,拉著沉平莛往里走,“懂不懂事,就找大家正忙的時候添亂,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你,趕緊給爸爸mama道歉……” 秦瀟湘收回視線,微微一笑:“昭同實在是個有意思的人?!?/br> “她煩人的時候你沒見過,”陳承平大手一擺,“得,秦夫人您跟我來,我得完成寧昭同交給我的任務?!?/br> “任務?” 陳承平笑罵一聲:“讓我?guī)憧纯此占陌疟韧尥?!哎小陳,去幫幫忙!?/br> 六點半,家里人準備開飯了,秦瀟湘努力壓著自己的大為震撼,強行擺出從容的臉,坐在了客座上。 “咳咳,一如既往,我先說兩句,”寧昭同把手放在臉前面,假咳兩聲,“今天座中的貴客——不對,不能說是客人,是家人才對。瀟湘是沉平莛六舅舅的夫人,但因為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大家就不用以長輩稱呼了?!?/br> 寧瓅探著小臉問:“瓅瓅也可以不用嗎?” 眾人大笑。 “……mama說話不許插嘴,”寧昭同輕輕擰了寧瓅一下,“你當年還弄臟了瀟湘阿姨一條裙子,自己心里有數(shù)啊?!?/br> “瓅瓅記不住了,”寧瓅苦著小臉,“對不起瀟湘阿姨。” 秦瀟湘神色很溫和:“沒有弄臟,瓅瓅不用道歉。當時是在薛先生家里,你還在喝mama的奶,肯定記不住?!?/br> 沉平莛不知道這件事,但沒有問出來。 三兩句介紹后,寧昭同直入正題:“其他話就不說了,那就還是慣例流程,讓家主做個年終總結?!?/br> 此話一出,無數(shù)道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結果寧昭同遲遲也沒開口。 “你們看著我干什么?”寧昭同莫名其妙,示意了一下邊上已經(jīng)站起來了的女兒,“咱家家主在這兒啊?!?/br> 寧瓅氣鼓鼓的:“尊重一下我好嗎!” 眾人又笑,韓璟低聲笑問寧昭同:“覓覓知道了不鬧嗎?” 今年大的都齊了,就倆孩子沒來,覓覓是沒假,寧瑱是跟著張肅回家了。 寧昭同悠悠瞥他一眼:“她鬧沒用,她得尊老愛幼。” “愛幼可以,尊老?” 寧昭同完美一笑,一字一句:“我老?!?/br> 現(xiàn)在寧昭同讓薛預澤管著,一點酒精飲料都不讓碰,年夜飯干脆沒見酒。沒酒散得就早,吃完飯大家在兩個院子里走動消了消食,然后就準備去薛預澤家里唱KTV了。 秦瀟湘這輩子都沒進過KTV這種地方,驚慌失措地逃到沉平莛旁邊。沉平莛窩在沙發(fā)角落里慢條斯理地喝著一杯茶,看她一眼,安撫道:“年輕人玩一玩,嫌吵就先回去吧?!?/br> 大家都在這里,自己走顯得多不合群。 秦瀟湘按捺下不安,聽了片刻,往沙發(fā)里靠了一點,開口問:“適應嗎?” “不太適應,”沉平莛一笑,示意了一下場中搶聶郁話筒的女人,“但平時見不到她,能多看她兩眼,鬧騰些也沒事?!?/br> 秦瀟湘輕笑一聲。 上次去江蘇給魯妍送上任禮,魯妍說他碰見昭同以后說話越來越黏糊了,竟然是真的。 爸媽不摻和,太師大卜嫌吵不在,一個領導加一個端莊客人擺出了慣著的樣子,那大家自然就沒什么顧慮了。 聶郁和薛預澤剛暖了個場,回家的傅東君就帶著老婆過來了,一來就說自己要獻唱一曲給自己親愛的meimei和老兄弟,以歌頌他們之間可歌可泣的愛情。這話一出驚起一灘鷗鷺,另外的兄弟們撲過來準備揍他,讓聶郁帶著姜疏橫一起抱住了。 寧昭同笑得花枝亂顫的:“讓他唱!我看看他能整出什么爛活!” 等歌詞出來,大家意識到傅東君整的真是個爛活。 音樂劇《聶小倩與寧采臣》的選段《身世》,寫的是聶小倩從出生到變成鬼的故事,那叫一個凄凄切切慘絕人寰。 “那第五個賞給我奴婢的身份!第六個賜給我婊子的名分!” 聶郁都是奔著五十去的人了,依然想不到怎么會有人整得出那么爛的活,大過年的唱這種歌還說要送自己,都有點不會了。而這傻逼唱完后還一臉深情地抱著寧昭同,跟她說“咱倩兒那么慘你得體貼點兒,寧采臣就得擔負起拯救聶小倩的重任”云云…… 傅東君你有病吧!在老爹那兒受氣就來兄弟這里找晦氣是吧! 為了挽救氣氛,崔喬點了一首《Lady Marmalade》,聽到前奏沉平莛都坐直了。 他早年念書的時候是很會玩的,憑借出色的外語能力與出色的外貌條件與出色的嗓音條件以及出色的……反正啥都挺出色的,所以一直是所有聚會上最出風頭的一位。而這首《紅磨坊女郎》,見笑,剛好是他壓箱底的曲子,他經(jīng)常在某些需要sao一點的場合來上一手唱跳。 誰沒年輕過??! 秦瀟湘也知道這些往事,有點好笑地看他一眼:“還有機會聽你唱一遍嗎?” “……不合適?!?/br> 沉平莛又躺了回去。 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給夫人唱可以是情趣,讓年輕男人聽到就是為老不尊了。 不過這年輕男人搶著話筒對夫人唱“Voulez-vous coucher avec moi”是真讓人來火啊。 幾首節(jié)奏明快的歌過后,巴澤爾搶到了話筒。 金毛現(xiàn)在過了明路了,雖然仍然沒有上桌子吃飯的待遇,但封遠英已經(jīng)沒有像防賊一樣防著他。畢竟金毛自己心里肯定也有數(shù),他敢在寧昭同家輕舉妄動說不得就是嚴重的外交問題,而沉平莛由著他的出現(xiàn),也算是給美方一個不大不小的誠意。 巴澤爾唱的是《beautiful in white》,一把聲線渾厚共鳴優(yōu)秀音準到位的好嗓子一出來,傅東君帶頭鼓掌。巴澤爾回以一個感謝的微笑,而后坐到寧昭同對面,一字一句,唱得綠眼睛里的深情都快溢出來了。 “not sure if you know this/but when we first me/i got so nervous/i couldn't speak?!?/br> 初見她是他第一次駐派,敘利亞的滿園大馬士革玫瑰里,他一眼就望進她的眼睛里,手足無措得像條傻狗。 “in that very moment/i found the one and/my life had found its missing piece?!?/br> 他發(fā)誓,那一瞬間他真的聽到了上帝的聲音,告訴他她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女。于是往后的漫長時光,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能和她永遠在一起,永遠擁有她。 “so as long as i live i'll love you/will have and hold you/you look so beautiful in white……” 他真的忘不掉她穿著婚紗站在海天之間的樣子,海藻般的長發(fā)被風吹起來,露出那張他思念了好多年的容顏。 聶郁聽著聽著受不了了,拿過另一個話筒,跟他搶著唱著最后幾段:“and if our daughter's what our future holds/i hope she has your eyes/finds love like you and i did/but when she falls in love we'll let her go/i'll walk her down the aisle/she'll look so beautiful in white……” 你看過同同穿婚紗了不起啊,女兒是我的! 結果巴澤爾根本沒生氣,反而欣慰地給了聶郁一個眼神,大義是“你的閨女一起養(yǎng)”什么的,聶郁看得都想揍人了。 不過這氣很快就消了,因為第二首還是巴澤爾點的歌,《say something》。 那是他和巴澤爾在她的墓前合唱的歌,無數(shù)聲“say something”也沒能將她喚醒。 那么多年過去了,兩人對視一眼,心緒仍然依稀共鳴。一開口,眾人都有些驚訝,這一高一低配合得實在有點太融洽了。 傅東君詫異:“感情那么好?” 寧昭同詫異:“感情那么好?” 陳碧渠微笑:“果然是感情很好呢?!?/br> 崔喬附和:“就是就是?!?/br> 薛預澤撲哧一聲,喻藍江輕嗤一聲:“老子也看過她穿婚紗,怎么就沒那么來勁?!?/br> “保持一點勝利者的克制,”傅東君拍了拍喻藍江的肩膀,“給出不了國的老同志一點面子?!?/br> 陳承平:“?” 姜疏橫:“?” 歌至尾聲,聶郁放下話筒,轉頭對幾人眨了眨眼:“我三月要去西點軍校交流一個月?!?/br> 陳承平:“?” 陳承平大怒:“老子也要去!” 姜疏橫也有點動心,于是攛掇老領導:“隊長趁機爭取一下。”到時候帶上我就好了。 陳承平笑罵一聲,還真起身往沙發(fā)去了,封遠英從角落里不動聲色地靠過來。秦瀟湘聽了兩句就主動離開,從后面按住寧昭同的肩膀,笑得眉眼彎彎。 大年初二,寧昭同陪沉平莛回家祭了個祖,住在沉家空蕩的老宅子里。 初三去了趟靈隱寺,九點鐘就回了家,然后兩人卷起袖子領著沉家剩下的幾位親戚做了個大掃除,一直干到晚上八點才吃晚飯,消食后洗完澡倒頭就睡。 貪了幾天閑暇,初六,沉平莛準備回北京工作了。寧昭同則直接從杭州飛咸陽,聶渡云下定決心這回回去就給父親遷墳,憑聶氏老家那群人的德行,估計有得枝節(jié)橫生。 一大家子人在咸陽集合,倒沒急著往老家去。蘇笙聶渡云帶著家里人跑了幾個景點,敞開了玩,甚至在乾縣住了一晚。 晚上林織羽說要進山里面看看,薛預澤自告奮勇給他做領隊,第二天一早裝備就到了酒店大堂。剛吃完早飯下來,裝備還沒上身,酒店外面走來幾個警察,對著家里人一同盤問。 聶郁一聽哭笑不得,出示了證件說絕對不是去盜墓的,最多兩天就出來。警察拿著證件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家子,最后訕訕地還回來,說多注意點。 林織羽是奔著看乾陵風水去的,聶渡云感興趣,便要求一同前往。薛預澤沒有拒絕,但出門多準備了一些藥品,并囑咐聶渡云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說。 喻藍江賣蠢說我可以扛著聶叔叔,逗得聶渡云哈哈大笑,一家人在笑聲里陸陸續(xù)續(xù)出了門。 蘇笙膝蓋不好,崔青松吳琴也爬不動山,就說他們暫時先開車回家。說起來崔家人這次好像沒想來,但崔青松老家親戚出了什么事,吳琴說心煩,這才帶著兒子一起過來散散心,不過寧昭同還沒來得及問。 乾陵有很多傳奇,不說風水被吹得神乎其神,什么刀砍無痕大炮轟不開的公眾號軟文一抓一大把。而林織羽這人長得花哨,玄學體系卻很質樸,一天走下來只說了一句話。 “良地?!?/br> 天色偏西,薛預澤招呼著大家扎營。晚間眾人圍坐,寧昭同突然道:“武則天喪夫。” 眾人莫名看來。 聶郁撲哧一聲:“失去理智(李治)了。” 大家懂了,哄笑一通。 “……同同,”聶渡云無奈,“在人家的墓地上,我們尊重一點嘛?!?/br> 寧瓅沒明白:“什么意思啊mama?” 薛預澤抱著孩子,溫聲跟她解釋:“乾陵里葬著唐朝兩位皇帝,一位叫武則天,一位叫李治。這兩位皇帝是夫妻關系,李治是武則天的丈夫?!?/br> 說到這里寧瓅就懂了,但還挺驚訝的:“中國也有女皇?。俊?/br> “……昨天去景區(qū)里的時候,瓅瓅沒看周圍的講解嗎?” 陳承平笑罵一聲:“光顧著吃冰棍兒去了!” 昨天這丫頭吃了三個文創(chuàng)冰棍,蘇笙一直怕她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