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玄進(jìn)來的時候窗戶大開，而浴室門竟然還關(guān)著，三分鐘后寧昭同出來了，對上過玄調(diào)笑的眼神：“笑什么？”

    “說了幾句話？”過玄問。

    “有病啊，”寧昭同笑罵一聲，把內(nèi)褲洗了掛上，“睡覺了！”

    第二天建黨節(jié)，雖然這群老師里除了余沉堅沒有一個黨員，但也參加了升旗儀式。

    也虧得大家都是老師，否則那么多明里暗里的打量，穿得還跟大家都不一樣，心理素質(zhì)差一點兒都可能受不了。

    聶副參謀長還沒那致辭的資格，加上身上有任務(wù)，便一直領(lǐng)著他們。他今天穿的是陸軍禮服，松枝綠雙排扣搭金色流蘇，帽子上嵌著國徽，背脊筆直，肩膀很從容地打開，清俊得像根春雨后的嫩筍。

    寧昭同不敢多看，又忍不住看，一些荒唐記憶浮上來，最后臉都有點紅了。

    升旗儀式結(jié)束，第二天的訓(xùn)練便正式開始，眾人換了衣服訓(xùn)練場集合，過玄湊過來笑：“怎么臉那么紅？”

    “有點熱，”寧昭同穩(wěn)著面色，“今天不會又是隊列和五千米吧？”

    寧老師沒說錯，第一周整周都主要項目是隊列和五千米，而且聶教官說了，以后每天都需要練一會兒。

    不過由于各位老師表現(xiàn)不錯，隊列時長就壓縮了，第四天，聶教官說帶你們玩點新的。

    “嗯……怎么不新呢，”過玄看著這個四百米障礙賽道，“同同，咱們比一比這個?！?/br>
    聶教官聽見了，笑瞇瞇地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團(tuán)體賽?！?/br>
    一共十人，加上余方澤和仇林，三人一組，以團(tuán)體中最后一名的成績?yōu)闇?zhǔn)。

    三位女老師被分在了一組，其他人倒也沒什么意見。因為幾天下來大家也發(fā)現(xiàn)了，對著寧老師和過老師占不了什么性別優(yōu)勢，而孟煥是體能最差的一位，互補起來也算公平。

    哨子一響，眾人猛地沖出去，看起來速度都差不多，然而到了壕溝，大家就各顯神通了。

    寧昭同和過玄先跳進(jìn)去，把孟煥扶進(jìn)來，而后過玄托了寧昭同一把把她推出去，寧昭同拽出過玄，然后兩人開始考慮怎么把孟煥拉出來。

    孟煥的彈跳力確實差了點，也從來沒爬過這種坑，好在身高是真的很足，猛地蹦起來能露出半個頭。寧昭同俯身一把抱住她的腰，過玄幫著使了把力，最后三人氣喘吁吁地攙扶著朝下一個項目走去，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組還挺快，只有仇林他們一組在前面。

    矮墻跳板獨木橋都不成問題，高墻也能用過壕溝的方法完成，但云梯是真沒轍，孟煥手臂力量不夠。寧昭同和過玄想了想，看向聶郁，而聶郁笑著比了個鼓勵的手勢，完全沒有提示的意思。

    過玄問：“規(guī)則都有什么限制來著？”

    寧昭同道：“好像沒有規(guī)則?！?/br>
    孟煥全身都是汗，有點不好意思：“真對不起兩位老師，我……”

    寧昭同拍拍她的肩膀：“你看他們也不行?！?/br>
    仇林余方澤也因為余沉堅過不了云梯進(jìn)度暫停很久了，過玄別開臉輕笑：“義務(wù)教育已經(jīng)永久地?fù)p傷了大部分人做一個以及以上個引體向上的能力。”

    孟煥撲哧一聲，沒覺得冒犯，還比了個大拇指。

    真敢說啊。

    考慮了片刻，寧昭同走過來，在孟煥面前附下身：“你上來我試試?！?/br>
    “啊？”孟煥呆了。

    過玄也驚了：“你要背著孟老師過去??？”

    “我先試試，”寧昭同把孟煥背起來，輕輕跳了兩下，“孟老師挺輕的，你把腿纏我腰上，看看能不能固定住?！?/br>
    把腿這么環(huán)著寧昭同的腰，孟煥還有點害羞了，抱住她的脖子小聲道：“可以的，我能堅持住?！?/br>
    過玄站到旁邊去：“那你們試一試，別害怕，我接著你們?！?/br>
    余方澤和仇林看出她們的意圖，真有些驚訝了，站在一旁圍觀，其他幾組也把視線投過來，攝影機(jī)更不用說，鏡頭基本上都轉(zhuǎn)過來了。

    寧昭同把孟煥扶上平臺，跳上去跟她換了位置，雙手捏緊第一根桿子。孟煥爬到寧昭同背上，手臂收緊，腿纏上來：“我準(zhǔn)備好了?！?/br>
    寧昭同也沒說話，吸了一口氣，踢了一下平臺，先把自己掛住。過玄的心都揪起來了，手臂打開做出保護(hù)的姿勢，寧昭同掛著做了一個深呼吸，看起來竟然還不算很為難。

    只停了片刻，寧昭同動了，一根，兩根，三根……走到一半，她停了一會兒，過玄忙問：“怎么樣？別受傷了！”

    寧昭同沒給出反應(yīng)，兩個呼吸后又開始前進(jìn)，這次一鼓作氣，直接到達(dá)了最后。

    孟煥看著她手臂抖得厲害，連忙自己用力跳上去，眼眶都有點濕了：“寧老師——”

    過玄跳上來搭了把手把寧昭同抱過來：“好了好了到了，同同真厲害。”

    手臂有點脫力，知道過玄承受得起，寧昭同便整個人倒在她肩膀上，一張臉都憋紅了：“我好累，你背我。”

    “好好好我背你，好厲害啊同同，什么時候單手把我舉起來？”

    “好累，不想理你，”寧昭同是真累，汗都快把衣服浸得濕透了，整張臉都是疲憊的紅，“剩下的路你們背著我走?！?/br>
    孟煥抿唇輕笑：“好，投桃報李?！?/br>
    導(dǎo)演都有點感動了：“這才是女性力量??！彼此扶持走下去！”

    副導(dǎo)演神色有點尷尬：“這，是不是襯得其他組有點過分不行了？”

    余方澤和仇林copy了女孩子組的方案，提議人是仇林，因為仇少校不能接受自己還不如一個女人。不過孟煥很瘦，一米七好幾55kg不到，而余沉堅雖然不到170，但體重肯定過了65kg的。

    余方澤也不高，于是185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仇林少校自討苦吃，非常憂傷。

    聶副參謀長笑得意味深長。

    寧昭同現(xiàn)在70kg多，過玄背著她走得很慢，反正也不著急，還頗有些悠閑地和孟煥對著其他幾組評頭論足。

    不過等余方澤他們組過了云梯，以及涂敏他們組綜合實力比較平均很快跟上來，三人就有危機(jī)感了。

    寧昭同跳下來，示意她們先走。

    眼前是最后一個項目了，從云梯上面過去，感覺根本沒難度。

    過玄仗著平衡能力直接飛快就跑過去了，孟煥稍微慢一點，扶著也很順利地過去。結(jié)果到了寧昭同這里，手臂沒力不打算扶，但平衡能力差了一點，走到中間一腳滑下去，好在是用兩臂掛住了。

    孟煥一聲尖叫吞在喉里，過玄拍著胸正要說幸好，就見寧昭同一下子從云梯之間墜了下去！

    “寧老師！”

    “我的天！”

    “寧老師！！”

    周遭驚呼聲此起彼伏，過玄和孟煥沖過來，余方澤和仇林也飛快地過來看情況，導(dǎo)演組大步跑過來：“寧老師你怎么樣？”

    寧昭同抱著腳踝擰著一張臉：“腳腕好像扭到了?！?/br>
    仇林朝后吼了一句：“衛(wèi)生連的過來！”

    過玄抱住她：“扭到還是斷了？能感覺出來嗎？”

    聶郁擠開導(dǎo)演組的人，脫了她的鞋，輕輕活動著她的腳踝，問了幾個問題。寧昭同小聲答了，而后不大好意思地收了一下腿：“應(yīng)該沒斷?！?/br>
    仇林提議：“送衛(wèi)生連看看吧？骨頭上的事不能掉以輕心?！?/br>
    “不用，韌帶拉傷了，骨頭沒問題，”聶郁看向余方澤，“涂點藥就好了，你們繼續(xù)?！?/br>
    “還要繼續(xù)？”過玄都傻了，“不是，你”

    “玄玄！”寧昭同笑，小聲道，“你們加油，我先下火線了?！?/br>
    聶郁眼神掠過過玄，沒有傳遞太多信息，而后摟著寧昭同的腿彎把她抱起來，朝著鏡頭后面走去。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一時心里都有些異樣。

    導(dǎo)演組的醫(yī)生拿了藥過來，聶郁道了句謝：“我來就好，您先去吧?！?/br>
    醫(yī)生有點擔(dān)心：“真不用送醫(yī)院去嗎？”

    “您不用擔(dān)心，”寧昭同笑著寬慰醫(yī)生，“受傷他們專業(yè)。”

    這話說得——

    “那還需要些什么嗎？”

    “勞煩您去食堂要一點冰塊來?！甭櫽羰疽猓t(yī)生明白，連忙點頭：“這就去這就去?！?/br>
    等醫(yī)生走出兩百米，寧昭同才呼出一口氣，肩背松散下來：“可算打發(fā)走了?！?/br>
    聶郁握住她的腳替她涂藥水，一邊涂一邊用掌根輕輕揉著傷處：“很疼吧？”

    “還好，又沒有下地走路?！?/br>
    “身上呢？”

    她挽起袖子：“這里擦傷了一塊，順便一起涂涂?！?/br>
    聶郁拿了一塊干凈棉片，小心翼翼地清理著石子和灰塵，片刻后實在沒忍住：“你重心比過老師高，蹲下來會更好的?！?/br>
    酒精一沾上來她疼得眼里都帶淚花：“不許說我，不然哭給你看?！?/br>
    他失笑：“不是說你……”

    “都怪你。”

    “都怪我，”他承認(rèn)，又夸，“進(jìn)步很大，力量很足，看來在家經(jīng)常鍛煉?！?/br>
    她立馬有點得意：“真的啊？”

    “當(dāng)然是真的?！?/br>
    “那過年我要挑戰(zhàn)傅東君！”

    他把話還回去：“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她笑得都有點可愛，“而且事關(guān)我的顏面，我只能贏不能輸，要是打不過你們得幫著我！”

    他心頭有點發(fā)軟，神色也跟著柔和下來：“當(dāng)然幫你?！?/br>
    她看上去真有些開心，話密得都有些念叨的意味：“傅東君本來是準(zhǔn)備暑假來找我的，但突然又走不開，本來說好去togal家里玩，最近正好是草原風(fēng)光最好的時候……你會不會騎馬??？我馬術(shù)可好了，不吹牛，玠光教我的。我以前有一匹純白帶黃毛的馬，特別漂亮，叫梅子，因為背上那塊黃毛就是個青梅的樣子……你怎么不說話？”

    他頷首：“嗯？”

    寧昭同隱約意識到什么，低聲道：“不是你的錯，別多想?！?/br>
    “稱不上錯……”聶郁也低聲回，眉眼垂下，“這是我第一次碰見你受傷?！?/br>
    “那不就說明你一直把我保護(hù)得很好嘛？”

    “不是，”聶郁輕聲道，“同同，你往日每次受傷，我都缺席了……我在你的生命里缺位了好多時刻?！?/br>
    缺位……

    她一時沉默下來。

    最難熬的那些日子，的確沒有他的身影。

    許久，她道：“可那又不是你的本意。”

    “不是出不出于本意——”他抿了一下唇，對上她的目光，澄澈而誠懇，“同同，我一直想為你分擔(dān)一些東西，尤其是那些不夠愉悅的部分，我”

    “我知道，郁郁，我知道，”她打斷他，神情柔和，輕輕摸了一下他的唇，“只是往事不可追罷了，不用多想。我未來的一切都可以和你分享，往日的所有也不會避諱向你訴說。”

    不過是，往事不可追。

    她慣來是如此坦然的。

    聶郁覺得肯定會有很多人關(guān)注著這邊，卻不忍移開眼，甚至啟唇輕輕含住了她的指尖，目光里有什么東西閃爍著：“同同……”

    “好啦，劇組的醫(yī)生應(yīng)該快回來了，”寧昭同收回手，含笑，“乖一點，別讓他們看出來?！?/br>
    他乖乖點頭，幫她把襪子和鞋一一穿上：“好?！?/br>
    聶教官公事公辦，私底下撒嬌賣蠢怎么都可以來，但明面還是因為女孩子隊缺少一人而扣了分。

    過玄沒說什么，孟煥也沒表示多少遺憾，只是心里都默默評價了一句，教官不是人。

    寧老師腳踝扭了不能再參與訓(xùn)練，便在太陽傘下聶教官旁邊由三位教官伺候了兩天，順便接收一下過玄的怒氣，好在一周時間轉(zhuǎn)瞬就過了。

    周日休息不訓(xùn)練，但是有團(tuán)建，主題是兩人為單位在炊事班舉行包餃子比賽。

    過玄和寧昭同自然又是一組，過玄一邊洗菜一邊看著寧昭同剁rou，嘆道：“我們南方人逢年過節(jié)不吃餃子，這是北方人本位！”

    “確實，”寧老師點頭，運刀如飛，并且因為現(xiàn)在手上有力氣了，用刀有種說不出的利落好看，“你吃幾個？”

    “別放蔥蒜多點香菇，我可以吃十五個，”過玄飛快地回道，又笑，“我們的口味倒還挺接近的?！?/br>
    “讓你老公再給我寄兩只雞?！?/br>
    “問題不大，但你得教我做點心?！?/br>
    “不是吧，過老師要做賢妻良母了？”

    過玄笑得厲害，低頭搓香菇：“誰讓允允就饞這一口呢?！?/br>
    寧老師和過老師是常常cao持家中活計的，但因為口味太淡戰(zhàn)士們不太賣帳，所以除了早就吃習(xí)慣了的聶副參謀長投出了寶貴的一票，成績只能說慘淡。

    不過兩位老師也不指望這幾分來著。

    吃完晚飯，大家被帶去活動室。

    這地方空間非常大，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照片，角落里還放著許多樂器，并且還沒怎么見落灰。

    過玄征得同意打開鋼琴蓋，指尖流淌出一串輕快的旋律，寧昭同踩著節(jié)奏坐到她身邊來：“最近又在聽肖邦了？”

    林嘯跟著過來，有點驚喜：“過老師也喜歡肖邦？”

    王長風(fēng)看起來也是同道中人：“降a大調(diào)第10號夜曲，作品號32吧?！?/br>
    過玄含笑：“人生就是反復(fù)地回來聽肖邦嘛?！?/br>
    過玄沒彈完，看孟煥走到了那架揚琴邊上，示意她也來一段。

    孟煥羞澀地笑了一下，但顯然是個中好手，一首《倒垂簾》技驚四座，仇林放下矜持拍手叫好。

    氣氛上來了，連余方澤都表演了一段兒現(xiàn)代舞，據(jù)仇林少校說這小子當(dāng)年軍校舞團(tuán)扛把子，看上去的確有模有樣。華晶唱了一段rap，王長風(fēng)表演了一段脫口秀……輪到最后，有才藝的甭管什么水平都出來溜了一溜，只剩下寧老師等死皮賴臉地仰著臉，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我真沒才藝，我這人可無聊了，”寧老師誠懇解釋，“我平時干什么？啊，對，我平時很忙，忙什么？工作啊。工作之余??？工作之余喝酒，我給大家表演個喝酒？喝酒之余——在家擼貓啊。我家貓會后空翻，真的，等回去了我給大家發(fā)照片……”

    眾人都笑得特別厲害，因為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很奇怪的笑話，不過笑話不代表著好說話，寧老師實在是油鹽不進(jìn)，眾人只能把苗頭轉(zhuǎn)向教官。

    仇林笑：“沒想到大家那么好學(xué)??？”

    余沉堅老師支棱了，眾位老師大聲把他噓回去，涂敏叫道：“那聶教官來一個！”

    “聶教官來一個！聶教官肯定多才多藝！”

    余方澤這內(nèi)鬼直接指著墻上那把吉他：“這把吉他就是聶哥的?！?/br>
    看著熟悉的琴頭，寧昭同略挑了一下眉，看向聶郁。聶郁背脊一僵，連忙解釋：“這里溫濕度比較好，所以放這里，一般也沒人用?！?/br>
    哦，一般沒人用。

    看她的眼神聶郁就明白了，無奈地摸了一下鼻子，把吉他取下來，坐到最前面去。

    看他這陣勢大家都興奮起來了，歡呼大得仇林都確認(rèn)了一下門窗有沒有關(guān)緊，然后悄悄走到眾人身后去，看著聶郁調(diào)音。

    寧老師花了十六萬的東西，聶上校自然不會少花保養(yǎng)的工夫，確認(rèn)音準(zhǔn)，聶郁撥出了一段不太熟悉的旋律。

    相比于大家的熱烈，這曲子實在是傷感了些。

    眾人的神色次第安靜下來，看著前面渾身散發(fā)著認(rèn)真氣息的男人。

    “我最怕有一天你就這樣不見了，一絲痕也沒有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第一句出來，寧昭同背脊微微一僵。

    聶郁緩緩抬頭，眼里神色沒有聚焦，燈凝結(jié)在他瞳孔里，有種瞬間極速蔓延開的悵然：“我習(xí)慣地轉(zhuǎn)身，那邊空空沒有人，只能停住了傻傻地出神……”

    他唱得很輕，低頭，一道漂亮的鼻梁線條，只是連睫毛都浸著濃厚的脆弱情緒：“如果這一切從沒發(fā)生過，究竟是什么把命運捉弄了。我曾眼看幸福，已經(jīng)垂手可得，卻又一瞬消失都散了……”

    我曾眼看幸福，已經(jīng)垂手可得。

    可她就這樣走了啊。

    鼻尖漫上極端的酸澀，不敢抬頭借重力的助，她只能硬憋回去。過玄輕輕扶住她的肩膀，靜靜地看著那個兀自唱著的男人。

    “如果這一切從沒發(fā)生過，為何感覺心被掏走了什么，怎樣掠過身邊那個灰色輪廓……”他抬起頭來，迎上她的淚光，“用盡全力卻仍無法觸摸……”

    同同，我找了好久，真的好久。

    我不相信你那么狠心把我丟下了，可我真的怎么樣也找不到你了。

    尾音輕輕落下。

    像一個尋不到的夢，走遍世間也只剩下一陣握不住的悵然的風(fēng)。

    寧昭同吸了一下鼻子，含笑迎上他的視線，眼里淚光閃閃已經(jīng)遮掩不住了，也似乎沒有什么好遮掩的——孟煥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眾人一驚，然后無奈：“孟老師……”

    孟煥捂著臉：“唱得太動情了我忍不??！”

    過玄打圓場，笑：“教官明明有這么好的才藝還不主動一點！”

    “就是就是！”

    寧昭同低下臉，吸了一下鼻子，輕輕擦了一下眼角。

    華晶一臉贊嘆：“太棒了，跟教官住一起肯定會夜夜笙歌吧?！?/br>
    “？”

    “？”

    “？”

    眾人爆笑，文學(xué)院的林嘯老師欲言又止：“華老師，‘夜夜笙歌’這個詞在中文里指的是生活非?；膟in，如果您不想讓教官懷疑您居心不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