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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委芳塵在線閱讀 -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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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眠櫻撫摸著紫鳶的臉頰,說道:「你別那么自輕自賤,我還聽說有一個名叫阿古柏的人,他出身于其中一個蒙古汗國,童年顛沛流離,曾經(jīng)男扮女裝當(dāng)雜技藝人,更成了某個官吏的孌童,后來卻成了雄霸一方的蘇丹?!?/br>
    紫鳶不禁驚奇地道:「還有這樣的事?」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侖之山?!姑邫训恍Γ⑽⒕砥瘊`藍色串枝石竹花紋金寶地錦簾,從香囊里拿出一錠銀子,向下人吩咐道:「給我和紫鳶買一碗素餃?!?/br>
    錦簾外草色薰晴,堤上寶鞍驟,街角里毫不起眼的小販肩挑楠木擔(dān)子,正扯開嗓子叫賣著。擔(dān)子的一邊是一個木柜,里面放著一個銅鍋,下面燒著松柴,鍋里分兩格,左邊是燒著的清水,右邊則是骨頭湯,看得紫鳶食指大動。

    然而,因為眠櫻和紫鳶每天也要量度體重,體重不能超過某個數(shù)字,要是超過了就要嚴格禁食,所以不能獨享一碗餃子,甚至不能吃rou餃,只能吃素餃。

    「是的,小姐?!瓜氯苏D(zhuǎn)身離開,眠櫻又叮囑道:「對了,當(dāng)心賣餃子的小販旁邊那個穿藍衣服的男人,別讓他靠近你?!?/br>
    下人領(lǐng)命離開后,紫鳶好奇地道:「為什么要小心那個男人?」

    「他的中指和食指長度相若,那是小偷的印記?!?/br>
    紫鳶從未獨自出門,當(dāng)然不懂得這些鬼蜮伎倆,眠櫻想必又是從芳客那里聽來的—眠櫻的芳客也很喜歡跟眠櫻聊天,所以眠櫻才懂得那么多古怪的掌故,但紫鳶的芳客卻好像只想跟紫鳶睡覺。

    「為什么會有那種印記?」

    「兩根手指的長度相若,才可以悄悄地從他人的口袋里夾出東西?!?/br>
    「那是怎么練出來的?」

    「聽說他們小時候常常以中指撞擊硬物,硬生生地把中指撞成那模樣,他們還要練習(xí)在沸水里以雙指夾出胰子,而不能燙傷手指?!?/br>
    「你真是見多識廣?!棺哮S靠在眠櫻的柔肩上,櫻桃花下隔簾看,那藍衣服的男人的手果然像眠櫻那般形容,但若不是眠櫻提起,恐怕紫鳶也不會留意。

    眠櫻給的是一錠銀子,但餃子只值幾文錢,所以那小販以鉸剪鉸碎那個銀錠,拿到秤上稱了稱,確定碎銀值多少兩,然后才把找續(xù)的銅錢交給下人,下人連忙回來把那碗素餃端給眠櫻。

    紫鳶在妓院出生,自幼接受調(diào)教,可說是三步不出閨門,何曾吃過這些平凡的街頭小吃,心里不禁極為新奇,眼睛只一眨不眨地看著那碗熱騰騰的素餃,一時之間卻不敢動手。

    眠櫻把一顆素餃餵到紫鳶嘴里,問道:「好吃嗎?」

    紫鳶仔細地咀嚼著,美眸漸漸亮起來,然后笑得彎成一輪新月,他連連點頭道:「好吃,我還要再吃?!?/br>
    眠櫻刮了刮紫鳶的鼻尖,含笑道:「吃了餃子,可不要不開心了?!?/br>
    春成錦繡風(fēng)吹折,天染瓊瑤日照開,濃艷夭桃紅欲透,流蘇軟轎經(jīng)過綺陌斂香塵,珠箔金鉤對彩橋,途經(jīng)陳氏牌坊和育才書院,帶著眠櫻和紫鳶回到海棠館里。

    古往今來,妓院好像總是開在牌坊和書院附近,不少紫鳶的客人也是向家里撒謊要到育才書院里學(xué)習(xí),其實就是到海棠館里尋歡作樂。

    最有趣的是,陳氏牌坊和育才書院之間的街邊有一個淺淺的腳印,不知道是何時由何人留下來的,但傳說昔日的秦樓楚館只歡迎腳長得比那個腳印要大的芳客登樓召妓,現(xiàn)在雖然沒了這傳統(tǒng),但偶爾娼妓還是會以此調(diào)侃芳客。

    眠櫻和紫鳶們下了軟轎,凌波纖穩(wěn),攜手寶釧緗裙上玉梯,卻見老鴇正領(lǐng)著下人站在朱門外,臉色相當(dāng)難看。

    紫鳶還沒有開口,老鴇已經(jīng)低聲道:「眠櫻,廷尉左監(jiān)大人來了,指名要見你?!?/br>
    平常的指名不至于使老鴇那么不安,紫鳶正是大惑不解,卻見老鴇捏著大紅絲帕,長吁短嘆地道:「原來他是靳……唉,真是冤孽?!?/br>
    雖然老鴇只說了姓氏,但紫鳶已經(jīng)恍然大悟,他頓時六神無主地望向眠櫻,眠櫻只不慌不忙地道:「既然芳客指名,女兒當(dāng)然是要見的,請娘親放心?!?/br>
    說罷,眠櫻如??邕^門檻,鸞裾鳳帶行煙重,紫鳶縱是愁眉翠斂春煙薄,卻還是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

    穿過小樓春淺杏花寒,彩繩高掛綠楊煙,下人高卷紅簾香風(fēng)起,眠櫻和紫鳶繞過雙花伏兔畫屏,銀臺燭燼香銷鼎,只見一個男人正坐在大廳里獨酌葡萄飲玉鐘,手邊放著一把湘妃竹描金鴉青紙蝙蝠扇。

    這時候海棠館還沒有開門迎客,幾個下人在角落里盤雕翦錦換障泥,只有那男人的長隨在一旁垂手侍立。

    男人戴著漆黑的垂纓冠,穿著御納戶色靈云暗紋狩衣和熨斗目花色指貫,冰肌瑩徹,鷺頸鶯唇,眉目如畫,墨眸明亮得可怕,彷彿可以照亮他人心里最陰暗的角落。

    他絲毫沒有時下男子薰衣剃面,傅粉施朱,跟高齒屐的靡靡之風(fēng),端的是漂亮華貴,可惜就是神色太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紫鳶一怔,緊握著玉版繪白茶花象牙柄紈扇,他沒想到那個靳大人長得如此凜冽動人。

    「靳大人萬福?!?/br>
    眠櫻和紫鳶同時向靳青嵐請安,腰間鈿瓔纍纍佩珊珊,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靳大人對紫鳶不屑一顧,只冷冷地盯著眠櫻道:「你們海棠館的規(guī)矩就是讓客人等半個時辰的嗎?」

    眠櫻縷金團扇對纖絺,絳纈鴛鴦蜜,翠帶一雙垂,螺髻凝香曉黛濃,微笑道:「奴家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br>
    「你想怎么請罪?」靳大人緩緩地站起來,他修長挺拔,寬肩細腰配上長腿,更是氣勢逼人。

    眠櫻嬌含嫩臉春妝薄,翡翠鬟欹釵上燕,緩移弓底繡羅鞋,雙蓮步步搖金,只淺笑地挽著靳青嵐的手臂往觀月樓走去。

    紫鳶還是憂心忡忡,他拿起靳大人遺下的蝙蝠扇,蝙蝠扇上還殘留著淡淡冷香,他向老鴇問道:「娘親,眠櫻不……不會有事吧?」

    老鴇卻是松了口氣,她白了紫鳶一眼道:「你這賤蹄子也不是第一天接客,你看靳大人像是生氣嗎?」

    「可是……」

    「靳大人剛剛光臨時,那模樣的確像是要殺人尋仇,但眠櫻幾句話就把他哄得妥妥貼貼?!估哮d戳了戳紫鳶的額頭,疼得紫鳶幾乎要叫出來,她沒好氣地道:「你好歹也是眠櫻的好meimei,就不能學(xué)學(xué)他那胸有驚雷,面如平湖的鎮(zhèn)定嗎?還有,你的額頭是什么一回事?」

    每個男妓的香閨也有窺視孔,紫鳶駕輕就熟地來到眠櫻的窺視孔前,窺看眠櫻的香閨—無論如何,他還是對那個兇巴巴的靳大人不太放心。

    綠楊煙外午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碧桃照灼連朱檻,玲瓏映粉墻,蝶隨花片落,香閨里十幅銷金暖帳籠,在六角雕羽之屏后,浮香細鱗之帳下,重樓金線之衾里,靳大人正坐在在黃花梨螭龍卷草紋三彎腿羅漢床上,從后把眠櫻抱在懷里,又高高地抬起他的左腿,一雙羅襪況兼金菡萏,胯下的霜瓊玉枝本該插著鎖精簪,現(xiàn)在卻被解下來了。

    靳大人只解開了鏨花鑲玳瑁犀帶,看起來依然高傲冷峻,眠櫻卻是鬢云斜嚲,玉釵鸞墜發(fā),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繡纓霞翼雙鴛鴦紗衣,紗衣宛若地鋪白煙花簇雪,胸前一雙淺苞纖蕊若隱若現(xiàn),配上雪白的珍珠乳環(huán),更是顯得顏色似玉蓮?fù)思t,輕含清露,裸露的肌膚弄雪調(diào)冰,彷彿吹彈可破。

    「不愧為海棠館的花魁,連這腌臢的地方也長得那么漂亮?!菇笕嗣髅魇窃诜Q讚,語氣卻極為輕蔑。

    靳大人修長的雙指撐開眠櫻的馬眼,馬眼漸綻胭脂萼,隱約可見腥紅穠艷的尿道,他的指腹輕揉著眠櫻的嫩粉頂端,青玉松亭紋扳指磨挲著莖身,馬眼露蕊含津,霞漿染出,尿道微微地顫動著。

    「請大人……憐惜奴家……」

    眠櫻柔弱地躲在靳大人的懷中,骨香腰細更沉檀,翠蛾雙斂正含情,凝眄嬌不移,雪肌云鬢將融,宛如流泉得月光,化為一溪雪,呻吟鶯囀花間,足以打動鐵石心腸。

    靳大人卻隨手摘下床邊玫瑰紫釉紙槌瓶里的牡丹,這乃是牡丹中的極品,名喚醉胭脂,他把牡丹緩緩地插進尿道里,殘酷地道:「你當(dāng)了那么久獨佔鰲頭的牡丹,我送你一朵牡丹也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