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112節(jié)
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 盡管他也記不得自己曾見過多少人。 可第一眼看到她,就很想保護她。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主動問:“你一個人嗎……” 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子轉(zhuǎn)過臉來,微笑著說:“我趕了一夜的路,現(xiàn)下疲憊不堪,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日?” 少年眨了眨眼睛,被她正視著,心上難免慌亂,躲了她的視線才道:“你一個女子獨自在外借宿,不太安全吧?!?/br> “公子不必?fù)?dān)心,有人與我同行?!彼谷淮稹?/br> 聽罷,少年感到些許失落:原來她身邊有人陪著啊,自己還自作多情的擔(dān)心人家,真是白費力氣。 他撅了下嘴,轉(zhuǎn)了道走進籬笆院,背對著她道:“那你先在這兒等你的同伴吧,至于借宿的事,我去問問我大伯和大娘?!?/br> “多謝公子?!?/br>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柳云溪臉上的微笑落寞下去。 她突然很傷感,她以為沈玉衡失蹤了是遇到危險或是傷重到?jīng)]辦法求助,如今見到人才發(fā)現(xiàn)他的精神狀態(tài)很好,除了失憶之外,幾乎感覺不到他有任何的問題。 忘記了過去,從過去的陰影中抽離出來,對他而言,似乎是件好事。 想著想著就開始動搖。 自己真的要對他坦白真相,讓他重新回到爭權(quán)奪利的漩渦中,再把那些痛苦的記憶灌輸給他嗎? 她想讓他好,并不只有身處高位才能得到超脫的自由,像他現(xiàn)在這樣,忘記了一切放下了一切,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如果她當(dāng)初能放下對沈晏的恨意,或許也不會和沈玉衡糾纏在一起了。 她是個俗人,她放不下仇恨,她有資格決定自己的選擇。 但現(xiàn)在,她可以替沈玉衡做選擇嗎? 她不知道。 雨絲打在傘面上,平淡的雨聲也沒能讓她的心緒安靜下來。 直到茅草屋的門打開,一個頭發(fā)發(fā)灰的老人從屋子里走出來,身上披著蓑衣,走來籬笆院門前,正是少年口中喚的“大伯”。 老人問:“這位姑娘是要借宿嗎?” 柳云溪屈身行禮,“不知您方不方便。” 老人看了看天頂黑壓壓的烏云,答說:“家中還有一間空房,姑娘若不嫌棄,就請在此休息吧,快要進雨季了,這雨下起來沒完沒了,姑娘趕路想必也不方便?!?/br> “多謝老人家?!彼Y貌答謝,只專注眼前的人,沒有注意到屋里投出來的另一道視線。 少年癡癡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憧憬。 屋里的老婦人見了,踮起腳去拍拍他的腦袋,“客人既然決定要留宿,你還不快出去接接人家?!?/br> “哦?!鄙倌陸?yīng)了聲,裝作無事,快步走到了籬笆墻邊。 剛到門邊,看著大伯把人迎進來,他注意到了從林中蔓延出來的小路上出現(xiàn)了一輛馬車,車上還有兩個人。 少年一眼就看到駕車的男人,暗自咬了下牙,扭頭問女子,“他們是?” 柳云溪回頭看了一眼,解釋說:“是陪我出行的車夫和我meimei?!?/br> 原來是車夫。 少年暗暗松了口氣,一并把人帶進院里。 柳云溪和采晴在東屋落腳,關(guān)了房門,采晴小聲問:“小姐,這是怎么回事兒???那個人不是王爺嗎,他怎么好像不認(rèn)識咱們似的?” 她一進這院子就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王爺像變了個人,小姐也好像心事重重。 柳云溪平淡的答:“應(yīng)該是受傷失憶了?!?/br> 看她不算積極的態(tài)度,采晴極為不解,催促她:“那您還不快跟王爺挑明身份,早早帶他回軍營醫(yī)治才好?!?/br> “我不知道?!绷葡饬吮淮驖竦耐庖?,坐在小木床上,垂頭喪氣的看著地面,糾結(jié)萬分。 回想看到少年時,他仿佛重獲新生一般,靈魂澄澈輕盈。 人生最難得從頭再來,何況是對于擁有不堪回首過去的沈玉衡,她真的要打破現(xiàn)在的平靜嗎。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無憂無慮,沒有那些沉重的壓力,也忘記了經(jīng)歷過的痛苦,活的像個……普通人?!?/br> “小姐,若是王爺不回去,咱們怎么辦,您怎么辦?”采晴咬著唇,提醒她這種時候不該感情用事。 柳云溪聽在耳里,心中煎熬。 “采晴,我以為是我拯救了他,可有沒有可能,是我太貪心,太執(zhí)著那些不可得的。如果當(dāng)初沒有和他扯上關(guān)系,或許他已經(jīng)遁隱山林,遠(yuǎn)離紛爭,而我會在揚州嫁給另一個人……” 是她的選擇,影響了兩個人的命運,或許是更多人的命運。 她真的承擔(dān)得起嗎? 從前沈玉衡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彼此互通底細(xì),她從不會懷疑自己的決定,如今他忘記了一切,前世今生,只有她一個人在背負(fù)。 采晴喃喃道:“小姐,雖然我聽不太懂您應(yīng)該說什么,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想過去的事也無濟于事,您該想想以后怎么辦?!?/br> 柳云溪點點頭,“讓我想想吧。” “那我去給您燒點熱水,這兒的天氣太潮濕了,喝點熱水驅(qū)驅(qū)濕氣也好?!?/br> 采晴出了門去,柳云溪坐在床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蒙蒙細(xì)雨中,少年和老人站在廚棚下,老人將兩只野兔子的皮剝下來,手掌在皮與rou之間的縫隙中撕扯用力,頭上都累出汗來,也只剝下一半。 少年放下手上的柴,走來幫忙,從老人手上接過兔子,“大伯,讓我來吧。” 手上只輕輕用力,便把整張皮剝了下來,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兩只兔子。 老人笑著感慨:“多虧有你在,不然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還能干成啥事。” 少年站在案板前,手起刀落,把兔rou切成了塊,微笑答:“您別這樣說,要不是有您救我,我早就沒命了?!?/br> 柳云溪坐在屋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著少年面對人時松弛的狀態(tài),便替他感到開心。 沒多久,老婦人從堂屋里出來,為難道:“老頭子,家里沒米了……” 老人淺淺思索,拿起了蓑衣就要往外走。 “我去鄰居家里借點?!?/br> “打擾一下!” 一聲叫喊吸引了三人的注意,紛紛朝籬笆門外看去。 箬竹抱著兩袋子米從馬車后走過來,抬腿打開了門,對院里說:“這是我們車上帶的米,今天就用這個煮飯吧?!?/br> 老人看著,又驚又不好意思,“這,這太多了……” 箬竹走來廚棚下,“吃不了就放在你家米缸里吧,近來下雨,我們在外頭趕路也生不了火,煮不了米,與其放著浪費,不如拿給你家,也好感謝你們愿意讓我們借宿休息。” 老夫妻還在猶豫,少年已經(jīng)接過了他懷中的一袋米,往堂屋里走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路過東屋時,少年的視線不自覺的往窗戶里飄,果然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女子。 看到她低垂眉眼的憂郁表情,少年又是心動又是心疼。 她好像有些煩惱。 從窗前走過,少年收回了視線,正好箬竹抱著另一袋米跟了上來,他便假裝隨意的問:“你們只是過路?” 箬竹剛從采晴那里得知了眼下的境況,小姐還在猶豫要不要對王爺坦白,在她作出決定之前,他不打算亂說話。 隨口答:“我們是來找人的。” 少年瞟了下眼神,“真巧,軍營里的士兵也在四處找人?!?/br> 箬竹裝傻道:“那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只負(fù)責(zé)保護我家小姐的安全。” 聽他并沒有對軍營很有興趣,少年稍稍放下了心,微紅著臉問:“你家小姐,她是哪里人???” “揚州人。” “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少年問話的語氣急切起來,箬竹覺察到他對自家小姐很有好感,便故意引導(dǎo)他:“你要是好奇我們的來歷,大可去找我們小姐說說話,我家小姐人很好的。” 聽罷,少年的眼神垂下去,靦腆道:“我只是個普通百姓,你家小姐是富貴出身,我去找她說話,她應(yīng)該會覺得冒犯吧?!?/br> “怎么會呢,我出身也不好,我家小姐從來也不曾看輕我?!斌柚窈寐曊f。 少年聽他說的信誓旦旦,態(tài)度也變得躍躍欲試。 要不然,就去找她說說話? 清風(fēng)細(xì)雨,繚亂了少年人的思緒。 —— 京城是一片艷陽天。 宮殿外的光亮被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殿中沒幾個人服侍,安靜的只能聽到信紙被擰在手中的聲音。 梅妃看完了信上的內(nèi)容,把信放在桌面上,狠狠抓緊了桌腳。 “確定這是靖王府上給晏兒的信?” “千真萬確。”瑩心低頭。 梅妃猛的拍了下桌子,怒道:“我竟不知道那個商女和晏兒還有舊情,真是個狐媚子,連本宮的晏兒都能著她的道。” 瑩心小聲勸:“娘娘別生氣,為那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br> “我就說他去揚州一趟,被人傷了怎么就斗志全無,頹廢了好一陣子,原來不是因為養(yǎng)傷,是心里有人了啊?!泵峰秸f,表情越猙獰,咬緊了牙,“沒出息的東西,為了個女人跟人爭搶,暗地里使些小性子,簡直愚不可及?!?/br> 沈玉衡和商女成婚是自甘墮落,可她的晏兒是天之驕子,怎么能跟那下賤的門戶有任何關(guān)系。 瑩心:“娘娘,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咱們?nèi)鯛斈昙o(jì)也不小了,府上也該有個主事的人,才好幫王爺定定心?!?/br> “是啊,是我太驕縱他了?!?/br> 梅妃坐定,漸漸平復(fù)了氣息。 平靜過后,吩咐:“傳召三王爺進宮,本宮要跟他說幾句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