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目前也是如此認(rèn)為，這就是斜教，只是二十年了，這樣的造神計劃進行到哪一步？

    “發(fā)現(xiàn)這個洞，我們就懷疑是斜教的行為，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否在當(dāng)?shù)鼗顒?，這個我們后續(xù)會調(diào)查，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麻煩問問老人家，之前你說過，在六十年前，曾經(jīng)去大頭目家見到過圣刀。

    那么這個圣刀，一直保管在大頭目家嗎？還是說，你們幾家都會輪流保管？而且那次參加儀式之后，是否再見過圣刀？或者聽到過關(guān)于圣刀的傳聞？”

    老太太搖頭。

    “那個時候，是剛建國沒幾年，對待我們族人，還是非常寬松的，給予了非常多的畜牧政策，劃分了草場和聚集區(qū)，之后沒有舉行過儀式，更沒有過類似的活動。

    畢竟現(xiàn)在日子不一樣了，最初都是睡氈房，四處游牧，生活艱難，現(xiàn)在都是各個村落里面的磚瓦房，學(xué)習(xí)各種技術(shù)，培育新的產(chǎn)毛量高的羊群品種，還有中藥材的采摘。

    每一家過的日子，無需去祈禱，也不用尋求上蒼的庇佑，只要肯吃苦，就可以有很好的收益，而且族里面很多人，現(xiàn)在都穿常服，說普通話，與漢人無異，誰還記得圣刀？誰還需要這樣的儀式？”

    老太太的一番話，可謂是相當(dāng)?shù)挠懈叨?，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想餓死一個人還挺難的，只要肯干，接受改變，就能擁有非常不錯的生活。

    “也就是說，這六十年，沒人再提及圣刀，族里面更沒有人惦記，更沒人記得博野古，可是你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第六百零七章 跟蹤任務(wù)

    這問題，讓安建華一怔，畢竟周寧說的不客氣，臉上也沒有笑容，安建華見方東升看過來，硬著頭皮翻譯。

    老太太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笑著說道：

    “我說了，當(dāng)時圣刀染血后，拓印了血型印記，我們各家族都掛在家中，我天天見的一個東西，當(dāng)你的照片上有這個血印，我當(dāng)然能反應(yīng)過來，反倒是讓我見到真正的圣刀，倒是不一定能這么肯定?！?/br>
    周寧笑了，這個回答他很滿意，剛剛故意的不敬，就是要看看老太太的反應(yīng)，淡然從容，見解獨到有眼光，這已經(jīng)說明，老太太的族群地位，看來關(guān)于斜教的調(diào)查，需要換一個方向。

    劉雨菲跟周寧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笑著說道：

    “無論怎樣，非常感謝老人家對我們的幫助，你的講解，讓我們茅塞頓開，對甘州的歷史，還有你們族人的發(fā)展過程，有了不一樣的認(rèn)識，稍后方大派人送老人家回去吧。”

    方東升趕緊點頭，安排車輛人員，送老人家，安建華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手。

    “我奶奶說不用，我可以騎摩托車送她回去的?！?/br>
    方東升擺擺手。

    “我已經(jīng)讓司機在樓下等著了，放心不是警車，這樣送回去我們也放心，你跟著跑一趟，路上一定慢一點。”

    二人走了，方東升送二人出去，劉雨菲和大趙湊過來，瞥了一眼那張畫著圣刀的紙，劉雨菲想了想說道：

    “我覺得，這個老太太大部分說的都是真話，不過這里面隱去了一些內(nèi)容?！?/br>
    周寧有些意外，劉雨菲能想到這些，看來剛剛仔細(xì)觀察老太太了，畢竟語言不通的審問，是不容易問出來一些東西的。

    “菲姐說說看法吧?！?/br>
    “我覺得，他提到博野古的時候，沒有表面那么淡然，或許她跟博野古有什么淵源，甚至說家里的祖上，就是博野古?！?/br>
    聽到劉雨如此說，一個想法在周寧腦海中放大。

    大趙撞了周寧一下，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急切地說道：

    “周小周你倒是說話啊，菲姐分析的我覺得很有道理，老太太沒那么簡單，你心里怎么想的，尤其你一直問圣刀，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想法？”

    周寧笑了，手搭在大趙的肩膀。

    “有點兒想法，老太太提到圣刀的時候，也是非常的淡然，我認(rèn)為不單單是因為家里的血拓印，尤其是能繪制出圣刀的形態(tài)，講清楚上面各種寶石的位置數(shù)量。

    還有那個十字護手，這個可以說是年代標(biāo)志物，六十年前匆匆一眼，不至于記這么久，或許那東西出自她家，或者說他們家里面有一樣的東西。”

    聽到周寧如此說，劉雨菲拍了桌子一下，非常認(rèn)可周寧的判斷。

    “別的不知道，我就知道這老太太絕對不是簡單人物，而且別看讓孫子給翻譯，我覺得她完全能聽懂漢語，能支持三孫子自幼學(xué)習(xí)漢語，在漢族學(xué)校讀書，考大學(xué)當(dāng)警察，這樣的見識絕對不一樣?！?/br>
    大趙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包餅干，估計是一直解剖，隨后就來聽老太太講述有些餓了，邊吃邊思考著說道。

    “倒退四百年，如果讓自己的孫子去學(xué)習(xí)漢族的一切，還當(dāng)警察，這不就算是混入了固原鎮(zhèn)，那這樣的安排，是不是他們的傳統(tǒng)？

    按理說，治理一個地方，一定是拔掉刺頭兒，留下安分聽話，或者說人少的那一方，這樣即便他們發(fā)展起來，也需要時間，但當(dāng)時的固原鎮(zhèn)，選擇了八大家族。

    打個比方，選擇的原因，是否與類似安建華的角色有關(guān)，如果有這么個小子，雖然是異族，但已經(jīng)完全漢化，還救過兵備僉事，那么這樣的人表個態(tài)，是否能左右兵備僉事的選擇？”

    劉雨菲咬著餅干的動作頓住，趕緊摸出來手機，撥通了方東升的電話，剛響鈴門外就出現(xiàn)了兄弟抱一下的鈴聲，方東升推門進來，疑惑地看向幾人。

    “劉大咋了？”

    “這樣我們剛剛分析了一下，這個老太太所說的內(nèi)容，大部分是真實的，但對于圣刀和博野古方面，還是有所隱瞞了，我們認(rèn)為她祖上擁有過圣刀，或者是贗品，而且他們家族跟博野古有淵源?！?/br>
    方東升大為震驚，剛剛他也聽了所有的問詢，說實話他壓根沒發(fā)現(xiàn)問題，心中雖然帶著疑惑，可嘴巴卻是誠實的。

    “我沒有看出來，不過既然我們懷疑，是否需要將人帶回來仔細(xì)問問？”

    劉雨菲擺擺手。

    “老太太身份絕對不一般，從談吐和見識上能看出來，她的隱瞞或許只是不想提及秘辛，可我們要知道圣刀的信息，畢竟這東西在洞里面留下印記，參與了這場祭祀，可以說是唯一抓住的一點兒線索。

    你即便將老太太拉回來，她也不會多說什么，反倒不利于下一步的調(diào)查，我認(rèn)為還是派人跟著更好，如果她認(rèn)識能得到圣刀的人，我想短時間內(nèi)，她會聯(lián)系他，甚至?xí)屇侨诉h(yuǎn)離甘州?！?/br>
    方東升一聽有些急了。

    “這不是打草驚蛇了？”

    “沒線索和頭緒，就要自己制造線索和頭緒，偶爾使用一下打草驚蛇，會有奇效，這么一驚，或許他就在隱藏的地方冒頭了，我們才好下手。

    現(xiàn)在開始，派人盯著老太太吧，最好當(dāng)?shù)厝耍灰饝岩赡欠N，可以進入他們的聚集區(qū)的，這個需要你來判斷，畢竟我們對這個民族的特征，不太了解?！?/br>
    想了想，方東升一拍大腿。

    “我想到辦法了，等會我打電話安排一下，讓他身上帶著監(jiān)聽和錄像設(shè)備，其他人遠(yuǎn)點兒跟著，安建華他奶奶，在當(dāng)?shù)豷nygz自治縣康樂鄉(xiāng)康豐村居住，不是以前的游牧氈房。

    各地都按照農(nóng)歷的日子趕集，各有不同，今天是10月11日農(nóng)歷是初七，明天正好是初八，是那邊趕集的日子，我讓我們食堂的老梁去一趟，他休息的時候，本就有這樣的副業(yè)。”

    顯然方東升也知道，而且這不是什么秘密，看樣子當(dāng)?shù)氐墓べY收入，應(yīng)該不高，這問題不是周寧該考慮的，直接點點頭說道：

    “設(shè)備我們提供，大趙去聯(lián)系小曲，讓他準(zhǔn)備一下，跟著方大的人，調(diào)試一下，原則就是寧可沒有完成任務(wù)，安全也是第一位的?！?/br>
    劉雨菲起身。

    “我?guī)е愓\跟著過去吧，隨便給我們?nèi)フ乙惠v就行，本身外地人，當(dāng)做背包客，自己出來玩玩，實地走一走我想或許能聽到點兒不一樣的，不過你們接收音頻信息的人，最好找?guī)讉€會各種語言的?！?/br>
    方東升急了。

    “這哪行，怎么能讓你們?nèi)ジ?，雖然這里禁槍多年，可這個鄉(xiāng)周邊，成分很復(fù)雜，屬于多民族聚集區(qū)，真動起手來，有些事說不清……”

    劉雨菲一擺手。

    “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怕我們受傷或者是出現(xiàn)意外，影響了琴島對甘州市的扶持，以及后續(xù)的投資計劃，別想那么多，咱就是干活人，在我眼中偵辦案件是第一位的。

    不是說大話，真動手，十幾個男人不是我的對手，不然徐局也不會讓我保護周小周他們，所以把我當(dāng)做同事，我不是什么領(lǐng)導(dǎo)，咱們現(xiàn)在第一位的是找到線索，生面孔過去非常有效?！?/br>
    第六百零八章 發(fā)現(xiàn)

    方東升抿緊唇，他說不過劉雨菲，畢竟字字句句都說到他心坎里面，趙新利擺擺手，笑著湊過來。

    “方大，你別著急上火，菲姐游客的身份過去，反倒是最安全的，我們在這里也好幾天了，但凡商販或者是任何一個當(dāng)?shù)厝?，聽到我們外鄉(xiāng)的口音，都盡量說普通話，一個個熱情的不要不要的。

    之前去七彩丹霞那里，碰到很多牧民，距離好遠(yuǎn)跟我們打招呼，跟我們合影，還送我們吃喝，當(dāng)?shù)厝诉€是非常淳樸的，他們知道，這些游客是給他們送錢來的，也帶動周邊的經(jīng)濟。

    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jì)了，不要跟我說這輩子受苦，下輩子享福的思想，誰不知道活在當(dāng)下，能憑力氣改變生活，干嘛苦巴苦業(yè)地修身修心，哦下輩子是不是人都不知道，我自己努力享福不好嗎？”

    別說，大趙安慰人，可謂是相當(dāng)能拿捏人心。

    雖然，現(xiàn)在當(dāng)?shù)剡€會因為放牧等問題有爭斗出現(xiàn)，甚至偶爾還有沖突行為，但說到根本這不都是因為錢。

    這里五十年代，為了尊重地方特點，因為那時候沒有多余的錢，去安置他們的生活，游牧遷徙，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牲畜多吃點兒，能多一些吃食換取必要物資。

    現(xiàn)在都是一片片的磚瓦房，放牧都是在合作社里面一起進行，科學(xué)管理草場，收割草料進行喂養(yǎng)，還添加各種糧食和必要飼料，飼養(yǎng)的牛羊不會因為小病死亡。

    生活富足，甚至很多人家蓋著小洋樓，家里面買了車，城里買了房，更是有些人走出去開眼界，搞起了旅游特色文化產(chǎn)業(yè)。

    方東升看看大趙，直接笑了起來。

    “沒想到啊，你們來了三天，趙痕檢看得比我透徹，就像老太太所說，這里六十年沒有再搞什么儀式活動。

    原因其實很簡單，沒必要，什么家族？什么來生？什么祈求？不如自己踏踏實實干點啥來得實際。

    你們想裝扮成游客去調(diào)查，我就不反對了，不過我們的人要跟著，遠(yuǎn)距離保護，避免意外發(fā)生，也保證隨時有需要，我們可以進行支援?！?/br>
    劉雨菲比了一個ok的手勢，周寧抿著唇半天都沒說話。

    “周小周你想到什么？”

    周寧搖搖頭。

    “不是想到什么，而是我覺得，按照老太太所說，如果這把刀還有招引阿修羅的儀式活動屬實，這算造神行為。

    那是不是就需要散播，需要有信徒，這里也算是發(fā)源地，沒有信徒，單單搞這么一個儀式，也沒有意義?。?/br>
    可是，老太太的表情上看，這樣的事兒，在甘州周圍就沒有發(fā)生過，雖然這里叫甘州市肅南裕固自治縣，可地圖上都顯示，這里還有很多民族的聚集區(qū)，信奉的本就復(fù)雜，一個沒有由頭的神怎么宣揚？”

    幾人都沉默了，周寧問出來的問題，是非常關(guān)鍵的，你搞的再神秘和莊重，也是一個封閉的位置，大家都沒聽過，這算什么神，有什么樣的影響力？

    周寧沉默片刻，接著說道：

    “我認(rèn)為，可以上報此事，調(diào)取二十年間華國境內(nèi)，甚至分列華國的那些組織的信息，看看是否有相似的神佛。

    另外，方大不是聯(lián)系了zj協(xié)會的人，他們對這些是否有自己的看法，棺木開啟的進程要推進。

    現(xiàn)場我們也可以二次勘察，取回剩余的蠶繭，繼續(xù)探查西側(cè)那個洞xue，畢竟那里面有風(fēng)吹拂，我覺得還有別的出口?！?/br>
    方東升一個頭兩個大，記錄了一下，這才說道：

    “這樣，我一會兒將我們局長都請來，開一個專案會議，無論是上報查詢組織的信息，還是開展二次勘察，都需要領(lǐng)導(dǎo)的支持和推進，至于那些棺木倒是還好說，你們看咋樣？”

    劉雨菲擺擺手。

    “我們沒意見，時間不早了，那就抓緊安排，這樣明天一早我們可以分兩路去跟蹤調(diào)查，畢竟唯一的線索我不想斷了?！?/br>
    方東升去打電話請示，劉雨菲去安排明天跟蹤的事兒，她倒是隨時可以出發(fā)，陳誠可不是專業(yè)人員，所以如何安撫，如何調(diào)動他的情緒，這個需要劉雨菲去談。

    大趙跟著周寧，二人回到后面的小二樓，有人圍著盧飛爾制劑的桶觀察，有人在白板前看朱星星整理的解剖記錄。

    小曲抱著筆記本，跟夏沫沫不知道在搗鼓啥，彭詩年在他旁邊，美滋滋觀察著顯微鏡，估計還是那些植物。

    大趙朝著小曲咳嗽一聲，如此動靜，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過來，大趙一瞪眼。

    “看什么看，都各自忙你們手頭的工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