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明月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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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想否認,可一對上她那雙水潤的眸子,剛到嘴邊的話瞬間就咽了下去,而后少女唇角揚起一抺得逞的笑。 “原來阿始,真的喜歡我??!” “原來阿始,真的喜歡我啊——” 周始瞳孔驟然一縮,立即從夢中驚醒,他嚇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只手撐著床沿,額邊有著一層薄汗,俊臉不由自主地掛起兩朵紅暈。 屋里就他一人,四處靜悄悄的。 他緩了好一會,才抬眸望向四周,這里是鎮(zhèn)上的客棧,他們從山上下來,先去醫(yī)館看了郎中,處理好傷后,便在這里入住了。 睡了一覺,窗外透著泛白,天色已然清明澄亮。他一只手扶著額頭,臉色潮紅,夢中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叫人難以忘懷。 夢里楚慕嬌俏的笑聲猶在耳邊,一聲聲喊著阿始,不依不饒,少年無奈地閉了閉眼,喉嚨輕輕滾動一下,干澀嘶啞,他略微有些難堪地捂住臉,聲音從指縫里飄出,“……到底是我瘋了,還是見鬼了?!?/br>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這種難以啟齒的夢,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他什么時候想過這種事了,更何況那還是楚慕,簡直太荒唐了。 好在這只是個夢……是個夢…… 他正想著,屋門打開了,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腳步輕快,楚慕手里端著藥,一進來見周始大早坐在床上發(fā)呆,秀眉不禁一抬,“阿始你這么早就醒了?”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響起,周始愣住,抬起漲紅的臉,有些不知所措:“你……” 她來的太快,讓他始料不及。 楚慕卻哎呀一聲,連忙放下手中藥,在他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臉怎么這么紅啊?還出汗了!這額頭也不熱啊,是沒睡好嗎?” 她一問就是一堆,嘰嘰喳喳的,令周始頓時有些恍惚,以為還在夢里。 “阿始?”楚慕湊近了幾分,水潤的眸子里滿是不解。 周始回過神,立即拿開她的手,躲閃著楚慕的目光,“我……我沒事?!?/br> 楚慕微微蹙起眉頭:“真沒事?” “沒事?!彼鸬?,別過了頭。 少年白凈的臉頰染著淡淡緋紅,楚慕見狀微微一笑,壓下心里的好奇,將藥拿過來,“那你把藥喝了吧。” 周始接過藥,眉頭都不皺一口喝完,楚慕唇邊笑意更盛,邊收拾邊道:“阿始,你身上這傷,昨日大夫說了要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不能勞累,路途辛苦,我想了想,我們還是在這里多待一些日子,等你傷好了再走吧?!?/br> 她一個人說了許多,周始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滿心滿眼全是楚慕,他真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吧。 “阿始,你有在聽我說嗎?”一只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周始恍過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楚慕眨了眨眼,問:“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從一進門,周始就心不在焉的,整個人也奇怪的很。他沒松開她的手,周始眉眼輕輕一抬,反問她:“你不急著去鄞州了?” 楚慕微怔,隨即搖頭:“我們不是說好了慢慢走嗎,我不著急的,你先把傷養(yǎng)好。” 她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微抬,安靜地看著他,周始心思微動,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忽然扯了扯唇,頷首:“聽你的?!?/br> ………………… 春雨綿綿,綠意盎然,有龍重傷回到十方樓已是幾日之后,他一路快馬加鞭,不敢多停留,回樓后第一件事便是去見蘇無霜。 暗色雕花鏤空窗緊緊關(guān)著,屋子里光線格外昏暗,空氣里飄著陣陣清雅的幽香,這是她親手調(diào)制的香料。 屋內(nèi)除他二人再無其他。 有龍跪倒在地,一只手按著胸口,沖蘇無霜說道:“大樓主!屬下任務(wù)失敗,沒能帶回周始,還請大樓主責罰于我!” 這次蘇無霜臉上沒帶頭紗面具,一身降紫色長袍,屋內(nèi)光線這般低暗,她的臉如黑影般模糊不清,蘇無霜緩緩走到有龍面前,用匕首挑開了他的衣服,看著他的傷口。 胸口上有兩道劍傷,從肩上劃到胸口,猙獰用力,一劍劈下,狠辣決絕;另一劍直接穿破了有龍肩膀,再猛然撥出。這小子出手果斷且無情,比起他父親,骨子里少了一絲從容與溫和,周若崇的劍,如三月春風,而周始卻像那未融化的雪,冰冷而又凌冽。 是會傷人的一把刀。 “他這是,不愿回來?”蘇無霜起身,冷冷收回了目光,“竟還重傷了你?!?/br> 有龍臉色慘白,答道:“回大樓主,他說四門主劉成已死,他就不回十方樓了?!?/br> “周始不愿回來,奮起反擊,屬下無用沒能將他帶回來,還被他重傷,是屬下無能!屬下該死!請大樓主重罰!” 他說完猛然咳了起來。 蘇無霜眸光微閃:“劉成死了?”她忽然大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輕蔑,“沒想的啊,真是沒想到??!劉成怕是到死也不敢相信,取他性命之人,會是他打罵了十余年的義子哈哈哈!” “真是時也,命也?!?/br> 有龍大驚失色:“劉成是周始殺的?可劉成到底是他義父??!” 蘇無霜笑而不答,又問:“劉承易與張子澄人呢?”他們在哪? “他們倆應(yīng)該還在常州?!庇旋埖?。 蘇無霜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半邊面具,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傳信讓劉承易回來,我有事交給他去辦,至于你,辦事不力,就按樓里的規(guī)領(lǐng)去蟒鞭六十?!?/br> 頓了頓,“待傷好后再去。” 有龍連忙頷首,他心有不甘,又問:“那周始他呢!就任他這么走嗎?” 蘇無霜將面具戴好,笑了笑,“你以為他說不回來,便真的不回來了嗎?” 她轉(zhuǎn)過身,聲線微微上挑,“放心,他會乖乖回來的,畢竟他的仇人,還在十方樓里等著他呢?!?/br> “他不會就這樣走?!?/br> 畢竟有些恨,有些愛,哪是這么輕易就能放下的,人可以有很多選擇,但往往選擇都是最難選的。 在客棧里休養(yǎng)了幾日,周始身上的傷已然好了不少,天剛亮他便出門了,越往南走地方越富饒,這里不似北邊那般動亂,小鎮(zhèn)倒是熱鬧,周始添置完所需物品,順手帶了幾包楚慕喜歡的糖,便回了客棧。 屋內(nèi)不見楚慕身影,周始以為她出去了還沒回來,剛放下東西,陡然瞥見桌邊趴著一道嬌小的身影,楚慕頭壓著桌邊,兩只手緊緊捂著肚子,像是睡著了。 這天雖在漸漸回暖,卻容易受涼,周始皺著眉走過去,心想怎么在這睡著了。 他走過去想叫醒楚慕,或者抱著她去床上睡也好,他一走近才發(fā)現(xiàn)楚慕?jīng)]睡,只是人趴在桌邊上,看著有些虛弱。 “楚慕?”他輕輕喚了她一聲。 小姑娘動了動,緩緩抬起頭,小臉極為慘淡,早上還紅潤的臉這會已經(jīng)煞白一片,周始見狀立即皺起了眉,“楚慕,你這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阿始……”楚慕一見他來,眼淚瞬間便掉了下來,淚眼婆娑,聲音哽咽著:“我……我好像就要死了?!?/br> “什么?”周始心里猛地一咯噔,他頓了好一會,神情茫然,似是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明明他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這會就要死了?! 他輕輕拍著楚慕的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出什么事了?” “別怕,有我在?!?/br> 他站在楚慕面前,聲音極輕,清冷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安撫。 “我就是肚子疼……很難受……”小姑娘兩只手捂著肚子,眼淚直流:“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很疼很不舒服……突然就這樣了,我還流了好多的血,我……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br>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就感覺不舒服了,但那會沒那么明顯,楚慕也就沒在意,誰知這會竟疼得要命,如刀割般難忍,全身無力,她從前從未這樣過,心一慌便哭了起來。 小姑娘哭得厲害,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怕極了,說起話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流血?你哪里流血了!是不是受傷了!給我看看受傷的地方!”周始聞言神色大變,眉頭緊緊蹙起,立即要檢查她的身體。 楚慕抱著自己搖頭,“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疼……很疼,阿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絕癥,我是不是真的就要死了?!?/br> “可是……可是我不想死啊?!彼f著低頭哭了起來。 周始當即拿過一件大衣,將楚慕整個人包裹起來,他直接將她抱起,往門口走,聲音堅定而又透著一絲溫和:“別怕,我這就帶你去醫(yī)館,咱們?nèi)フ掖蠓?。?/br> 對上她微顫的眼,少年輕聲安慰:“會沒事的,楚慕?!?/br> 第22章 紅糖喜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周始抱著楚慕一路奔至醫(yī)館。路上行人匆匆往來, 天邊流云緩動,余暉漸漸退卻,寬厚的青石臺階上鍍著一層光澤。 少年箭步如飛, 黑色衣袂翻揚,周始急忙走進醫(yī)館, 堂內(nèi)卻不見人影,一排寬大的柜臺將廳中分為內(nèi)外兩個部分,藥香四溢, 少年擰著眉喊道:“郎中在嗎!有人嗎?!” “哎來了來了!”很快,一個衣著黃袍的中年男子從里間走出, 這人頭戴黑色巾幘, 身形偏胖, 他邊走出來邊問:“怎么了?” “是誰有事?。俊?/br> 周始連忙將楚慕放下, 解開裘衣,扶著她坐下說道:“是她!大夫你快看看她,她不知是怎么了, 肚子疼得厲害,身上還出血了。” 楚慕臉色慘白,這大夫聞言哎呀一聲, 連忙拿過楚慕的手把起脈來, “別急別急,先讓我瞧上一瞧?!?/br> 小姑娘臉上血色盡失, 仿佛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周始心里愈發(fā)焦急, 不停地問:“她到底怎么樣了?得什么病了?” 離開的這段時間, 他不知楚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怎就這樣了, 在路上他抱著她時,即使隔著裘衣,也能感受到楚慕的顫栗與痛苦。 這大夫把著脈,眉頭皺了皺,神色忽然變得怪異起來,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楚慕,又看看周始,有些欲言又止:“她這是……” 周始急不可待地問:“是什么?她到底怎么樣了!?” 他就差急得上去揪衣領(lǐng)了,誰知這大夫竟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轉(zhuǎn)身往里間走,聲音依舊平穩(wěn)如常,“你等會啊,我去叫秋大夫過來看看這姑娘,她比較會,別急沒事的!” 周始漆黑的眸微微一瞇,剛要上前,楚慕連忙拉住了他的手,小姑娘唇角慘淡,她搖了搖頭,“等等吧,我沒事的阿始?!?/br> 里間傳來輕微的說話聲,楚慕見狀心里更加慌了。她捂著肚子,不禁想自己到底患了什么疑難雜癥?還需兩個大夫過來,難道她真的病得很重,就要死了不成? 楚慕心里亂極了?!熬驮谕忸^?!蹦谴蠓蚵曇繇懫?,從里間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位衣裝樸素的身影,楚慕抬頭看了看,才發(fā)覺那位秋大夫是位女子。 這秋大夫相貌端正,一臉和藹,見到楚慕先是溫和地笑了笑,走過來道:“來姑娘,讓我看看?!?/br> 楚慕乖乖伸出手,秋大夫把了會脈,“是那里疼???什么時候開始的?” “今晨起來小腹便隱隱作痛了?!背筋D了頓小聲說:“很疼……身上還染了血?!彼f著就快要哭了,兩眼淚汪汪:“大夫,我這到底是什么病啊?是不是沒、沒救了?” “沒事的。”周始不停地拍著她的背,面色不虞道:“大夫,有話便直說吧!” “這……”秋大夫稍顯遲疑,“這樣,你先抱姑娘上二樓躺著,隨后出來我與你細說?!彼谕旰皝硖美锏男⊥瑔舅?。 “行?!敝苁汲林槪膊华q豫,直接抱起楚慕往二樓走,將楚慕安置好,又急匆匆地下來了。 他快步走到秋大夫面前,將一片金葉子放到柜臺上,冷聲道:“秋大夫,你便直言吧,多少銀錢,多貴的藥我都用的起?!?/br> 秋大夫見狀倒是先笑了笑,反問:“你是這姑娘什么人?”她拿起那片金葉子端詳片刻,面露疑色:“同族家中的兄長?我瞧著不像,那小姑娘年紀輕輕,這般年紀應(yīng)在家好好養(yǎng)著,如今這世道亂,什么人都有,不如你先與我說個明白。” “哎呦秋大夫你怎么又來了,這是人家的私事咱們只管治病就行!快給人家治病吧!人家還等著呢!”之前那個身形偏胖的大夫聞言,立即從里間走了出來,嚷嚷道。 ”什么又來了,我這是例行一問!這本就是應(yīng)該的!萬一這姑娘是被……” “哎呦呦……”兩人竟為這事爭了起來,藥堂里的人已是見怪不怪。 周始額角青筋隱隱跳動,劍眉蹙起,他懶得多做糾纏,只能壓下心中煩躁,嚴聲打斷兩人,“兩位!那姑娘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們從小便定下了婚約,青梅竹馬,這次出行本是要去晉陽游玩,誰知今日她身體陡然這般,還請兩位莫要爭吵了,看病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