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明月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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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顎繃緊,盯緊面前的人,“秋大夫,還請你明說!”周始心里已是多有不耐,一手按住腰邊,他這人最不喜歡講廢話了。 秋大夫見狀輕嘆一聲,“那姑娘的身子沒什么大礙,你不用擔(dān)心,等我為她配副藥,你喂她喝下去便好。” 沒什么大礙…… 周始聞言不禁懷疑,“她沒事?沒事怎么會有血還有傷口的?” 少年問得極為認(rèn)真,秋大夫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之,她沒事,這些我不好與你細(xì)說……” 周始打斷她的話:“你就說能不能治!” 秋大夫也急了,兩手一拍,“哎呀!你這小伙子別急啊,我都說了這姑娘沒事,她啊就是年紀(jì)到了,來葵水了!你是男子不懂這些,女人都會這樣,過幾天便好了。” 周始微微一怔:“葵水?” “對啊!來葵水了!”秋大夫說:“這樣,我開點暖身的藥方,煮點糖水,你這幾天好好照顧人家姑娘,她身體弱,又還是第一次,所以反應(yīng)才會這么大。這幾日飲食要清淡,千萬不能讓她沾冷水,要注意保暖,若是不小心受了寒可是會傷身子的?!?/br> 秋大夫又問:“你記住了嗎?” 少年頷首,神情卻依舊茫然,他看向秋大夫語氣遲緩:“來葵水了……葵水是什么?” “…… ……” 另一邊二樓房里,楚慕縮在床邊,密密麻麻的痛楚遍布全身,她一動不動,只覺馬上就要死了,手心沁著濕熱的汗液,不停抖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腹一陣絞痛,越發(fā)劇烈,楚慕抬眼盯著緊閉的房門,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都等這么久了,阿始還沒有來,想來定是她這病藥石無醫(yī),無藥可救,只能等死了吧。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她只覺得冷,渾身冰冷,如翻江倒海,一波又一波,楚慕眼皮愈發(fā)沉重,她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可她總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死了。 這世上她來的糊涂,若死的時候也糊糊涂涂的話,這一生未免太過潦草。 她掙扎著起來,整個人搖搖晃晃,往書案那邊走去,心想著總該留點什么東西好,哪怕只是一個字,一滴墨。 然剛提起筆,便已沒了力氣。 之后的事她便記不清了,像是睡了很久的一覺,又像是沉浸在水中,飄浮不定,直到一道強烈明亮的光芒穿破水面,將她從冰冷深淵拉了回來。 楚慕緩緩睜開眼,輕風(fēng)拂過,一股藥香席卷而來,透著幾分淡雅清香,她眸中滿是茫然懵懂之意,剛側(cè)過頭,一道黑影映入眼簾,少年正坐在她床邊,輪廓俊秀。 “醒了。” 周始沒動,手里拿著一張白紙。 “我……我沒死嗎?”楚慕聲音虛弱,她還以為自己到陰曹地府了呢。她眨了眨眼,能感覺身子好了許多,疼痛也減輕不少,就是還沒什么力氣。 少年輕輕瞥她一眼,“哪有那么容易死,我都沒死呢。有我在,你死什么?!?/br> 小姑娘頓了頓,輕輕地哦了一聲,不敢提“死”字了。周始不喜歡聽她提這些。 “那我這是什么病啊?能治嗎?”楚慕想起自己的痛,不禁問道。烏黑分明的眸緊盯著周始,小臉不自覺的透出一絲緊張。 她真不想死,她還想去鄞州呢。周始聞言卻是神色一變,咳了幾聲,繞開這個話題,“你沒什么大礙,不用擔(dān)心?!?/br> 周始都這般說了,楚慕不再問了。她見他一直盯著那張白紙,不禁好奇:“阿始,你手里的是什么???” 少年瞥著她,勾起唇角懶洋洋道:“你的遺書啊?!?/br> “哦……”楚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等等,他說什么,什么遺書?!她猛然想起什么,小臉驚變:“啊?!” “還給我!”她立即伸手去搶。 “不給了?!敝苁际忠惶?,揚高幾分,楚慕抓了個空。 楚慕急著要起身,卻被周始按住,他雋秀的眉皺了皺,“別亂動了,好好躺著?!?/br> “那我寫了什么?”她急聲道。 周始意外地扯了扯唇,有些好笑,“你寫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我……”楚慕微怔。她確實不記得了,當(dāng)時人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在紙上亂畫了幾筆,就昏睡過去了。 楚慕:“我……我不記得了?!?/br> 火爐上的水忽然沸騰起來,周始立即起身將陶罐拿開,他從里面倒出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端到楚慕面前,少年低垂著眸子,耐心吹了會,待水溫了才遞過去,“好了,先把這個喝了?!?/br> 楚慕一直安靜地看著,怯生生問:“這是我的藥嗎?”藥味苦澀,她并不喜歡這個味道,也不喜歡喝藥。 “不是?!敝苁紦u頭。 “這是糖水,很甜的,快趁熱喝。” 楚慕唇角微松,她接過碗喝了起來,溫?zé)岬囊后w帶著一絲甘甜,其中混著藥香,倒是很好入口。一碗喝下去整個人身子暖暖的,很是舒暢。 “身體有沒有感覺好點?!敝苁寄眠^她手里的空碗,下意識將她唇邊的水漬擦去,做完這些連他自己都愣了愣。 楚慕卻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她輕輕點了點頭,笑道:“我好多了?!?/br> “那再來一碗?!?/br> 周始不動聲色收回手,起身又去盛了一碗糖水,楚慕眉眼稍彎,瞧著四周,忽見床邊放著一個包裹,不禁好奇地伸出了手,“這是什么東西?。堪⑹?,是我的嗎?” 周始側(cè)身望了一眼,陡然瞧見情景瞳孔猛地縮了縮,連忙喊道:“等會!別動?。 ?/br> 楚慕卻已經(jīng)打開了包裹,她盯著里面的東西,手一伸,一個深紅色棉質(zhì)長條帶被她拿在手中,四方掛著細(xì)帶,手感綿軟,全都是用上好的棉布縫制而成。 小姑娘頓了頓,舉著手里的長帶,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這是什么???” 周始僵在原地,徹底傻了。一張俊臉rou眼可見地漲紅起來,燒得厲害,楚慕不明所以地眨一下眼,只見少年猛地放下碗,僅留下一句話,便飛快的從窗子里跳了下去。 身影迅如風(fēng),幾乎是一下子的事。 ——“你自己去問秋大夫吧!!” 楚慕也傻了,這里可是二樓啊,他怎么說跳就跳下去了,她看看窗子,又看看手里的長布條,“我……我是說錯什么了嗎?”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hhh感謝在2023-04-08 00:15:51~2023-04-09 21:24: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就是說啊 2瓶;ix、慧慧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3章 糖酥飴 ◎夢中有你◎ 一道身影猛地從窗戶跳下, 少年落地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步伐飛快如風(fēng),像是在躲避著什么東西。 他繞了很遠(yuǎn)一段路, 才終于停下。二月末新顏換舊,綠意新枝壓滿頭, 周始站在樹下緩了很久,臉上的紅云才漸漸退散。 附近的酒家吆喝不斷,香氣四溢, 他從懷中拿出那張白紙,是楚慕寫的遺書, 他上樓時小姑娘已經(jīng)在書案前痛昏了, 沒了意識, 手里握著支狼毫。 白紙展開,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她的字丑極了,手抖著寫出來的, 他卻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反復(fù)復(fù)不就那兩個字——阿始。 —阿始。 臨死前,她第一個想起的人, 提筆寫下的名字, 竟會是他。還從未有人,這般將他放在心里頭, 從未有過。 ………… 門被推開, 楚慕以為是周始回來了, 抬頭望去, 來者竟是那位秋大夫。 她拿著藥箱進(jìn)來, 笑道:“你醒了, 怎么不見那位周公子啊?” “他……他可能有事去了吧?!?/br> 秋大夫望了望四周,見窗子開著連忙過去關(guān)上,說道:“這天涼風(fēng)大的,你如今的身子弱要注意些,千萬別受寒了,否則以后是會吃虧的?!?/br> 楚慕頷首:“好,多謝秋大夫?!?/br> “我瞧你這臉色,應(yīng)該好很多了吧?!鼻锎蠓蚍畔滤幭洌诔酱策呑?,摸了摸她的額頭,問:“肚子應(yīng)該沒那么疼了吧?” “沒那么疼了。”楚慕笑了笑,又問:“不過秋大夫,我這到底是什么病???” “能治嗎?”小姑娘一臉認(rèn)真地問。 秋大夫見狀抿唇一笑,“你沒?。」媚锬惆∈莵砜?,你不知道女子到了年紀(jì)就會來這個嗎?” 葵水…… 楚慕搖了搖頭,她還真不知道,至于葵水更是第一次聽說,并且以前她從未這般過,很是怪異。 “究竟何為葵水?。俊背絾柕?。 秋大夫微微挑了挑眉,“你娘……或者家里的長輩們,難道就沒和你提過嗎?這些女兒家的事,可不能疏忽了?!?/br> 楚慕神色微滯,隨后低下了頭:“我阿娘她……她還沒來得及和我說這些,也沒有人和我提過,我確實不知?!?/br> “這……”秋大夫忽然明白了什么,伸手摸了摸楚慕的頭,柔聲笑道:“無礙的,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啊,不如我和你講講?我本就是大夫,正好能告訴你以后該怎么照顧自己?!?/br> 楚慕抬頭,眨了眨眼,“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啊?!鼻锎蠓蝽馊岷?,唇角噙著一抹笑,“我也有個女兒和你一般大了,以后啊,每到月底都會有這么幾天不舒服,你不用害怕,這些都是正常的?!?/br> “你如今身子虛,又是第一回 ,反應(yīng)大了點也是正常的,等你以后慢慢習(xí)慣了,再把身體照顧好了,就沒這么疼了。切記不能受寒沾冷水,尤其是這幾日?!?/br> 秋大夫說著將包裹打開,“這里面的東西呢叫作月事帶,也叫月布,是女兒家來葵水時專用的……” 楚慕安靜聽著,之后小臉越發(fā)的紅,恨不得將那包裹塞進(jìn)地縫里,剛剛對著周始,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還拿出來,問人家這是什么??!怪不得周始當(dāng)時直接跳窗跑了啊啊! “姑娘你在聽嗎?” 秋大夫低喃的聲音響起,將楚慕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楚慕雙頰染著紅暈,低著腦袋,很輕地點了一下頭,“在的。” 那日下午,秋大夫與她說了很多很多,事事俱到,明明白白。是她這一年多來,除了周始外,能清晰感覺到的溫暖。 就像阿始遞給她的那碗糖水,喝下去之后整個人都暖了,格外的甜,她喜歡這份少有的甘甜與暖意。 她忽然很想阿娘,很想很想。她在二樓客房等了周始很久,可他一直沒回來。 直到天都黑了,他也沒回來。 楚慕身子困乏,等不住人,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一覺,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她也絲毫沒有察覺。 一道黑影悄悄走進(jìn),周始關(guān)上門,見楚慕睡著了,輕手輕腳的往床榻那邊走,小姑娘睡得沉,他看了好一會,才在床邊坐下。 天知道他在外面溜達(dá)了多久,直到天徹底黑了才敢回來找她。他周始,堂堂一個門主級別殺手,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有見過,今日算是敗在楚慕身上了。 好在這會她已經(jīng)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