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難防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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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買,也是換換心情,在她眼里,所謂的新樣式還不如府里收藏的老樣式呢,每一樣拿出來都極其的精美,雅致,不過她還是順著姜蓮道:“行,過幾日去吧?!?/br> 姜蓮卻忽然捏了一把她的臉:“你怎地瘦了?” 下巴尖尖的,在明麗之上又添了幾分楚楚,十分可人。 身負重任就是這樣的,太耗心力,宋春汐道:“前陣子熱的吧,總是出汗?!?/br> “你霍家又不是用不起冰鼎,騙誰呢?”姜蓮盯著她,不懷好意一笑,“我聽說霍都督?jīng)]去丹水鎮(zhèn),看來他很舍不得你,短短幾日都不愿分開,你這是被他……”沒說完,但腦中已經(jīng)是浮現(xiàn)出了一些令人臉紅的畫面,她覺得宋春汐是被她家那個都督榨干了。 “別胡說!”宋春汐臉色微紅,嗔道,“他是有別的事忙,不是因為我?!彼幌胩嵫b病的事。 “好了,好了,看你害羞的,不說就不說?!苯彴烟煜忝蹢椷f過來,“我出門時買的,就因為你愛吃,走了一整條巷子?!?/br> 酒香不怕巷子深,那家賣蜜棗的鋪子就喜歡藏在深處,宋春汐甜甜一笑:“多謝。” 咬一口,棗味濃郁,但甜味卻好似沒那么足,可能是她想到了霍云這陣子的怪異。 姜蓮還打趣她,好似霍云多喜歡同她親近,事實上,她有心拉攏后,反而霍云比以前冷落她,往常哪里有這么多日都不碰她一下的? 也不知何處出了錯,這樣下去,一年的時間恐怕很懸。 可她有許多事情要查,比如魏立民,這個人在將來是大理寺卿,不止定了她父親貽誤軍機的罪名,霍云與天子被襲一案,他也是參與調(diào)查的,故而她想查查他的情況,了解他的底細,以便以后對付。可她跟誰說,總不能讓她的丫環(huán)去查吧?宋春汐眉頭擰了一下,覺得蜜棗幾乎有點發(fā)苦。 覺察到她的情緒,姜蓮問:“不好吃?” “不是?!彼未合p嘆口氣,“我最近有些煩心?!?/br> “什么事呢?”姜蓮實在想不到宋春汐有什么可煩心的,雖然聽她父親說,宋大人總喜歡彈劾官員,引火上身,但天子英明,有意要重用他。而宋春汐的夫君霍云,早前得先帝青睞不說,任命他為一品都督,現(xiàn)在的天子也很信賴他,竟然都沒有收回所有的兵權(quán)。 宋春汐猶豫片刻道:“我父親的行事作風想必你也了解,得罪太多人了,有一個人我怕他暗地會報復(fù)父親,但又不知如何查他底細。” 姜蓮好笑道:“不是吧?有霍都督在,你還怕這個?” “我娘家的事不想麻煩他……”宋春汐輕觸額角,“故而我才有些頭疼?!?/br> 這話讓姜蓮一怔。 宋春汐與霍云定親時,她當時想親手放幾個爆竹來慶賀,她一心替宋春汐高興,或許疏忽了門第之差帶來的難處。她沉吟一會道:“你可以去找徐公子啊?!?/br> “我表哥?” “是?。∧悴恢F(xiàn)在多厲害,望江樓是京城第一酒樓,寶隆錢莊把別的錢莊逼得無路可走,我聽相公說,他交友滿天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洪門漕幫,沒有他打聽不到的消息,人稱他‘徐四耳’?!?/br> “……” 宋春汐有點震驚,酒樓跟錢莊的事她聽說過,也聽母親說徐鈍還未成親,別的一概不知。 說起他這位表哥,也是可憐,十一歲時雙親去世,孤苦伶仃,母親曾想接他來身邊。徐鈍不肯,母親便捎去六十兩銀子幫襯,他小小年紀便開始獨立生活了。 六年前,徐鈍來到京城開了一家望江樓。 跟他名兒不同,徐鈍能說會道,生龍活虎,十分有趣,她少時頗喜歡這位表哥,但父親不知何故不太待見徐鈍,徐鈍漸漸就不來了,但逢年過節(jié),禮從不會少。 這兩年因為他忙于錢莊的事,加上宋春汐已為人婦,多有不便,就沒再見過面。 沒想到徐鈍現(xiàn)在有這等本事,宋春汐問:“你怎么知道這些?我都不清楚?!?/br> “還不是我夫君告訴我的,他啊,別的不行,就這最行?!苯彽恼Z氣有調(diào)侃的味兒,但并沒有一點厭惡。 她嫁給許二公子,一是看中許家殷實,家底豐厚,二是二公子生得不錯,雖念書不行,但頭上有父親,兄長頂著,日子怎么過也不差,人還機靈,許家的家產(chǎn)全是他一個人打點。 宋春汐感覺自己的事情有著落了,眉開眼笑:“幸好我剛才告訴你,不然我還得犯愁!” 為她解憂了,姜蓮也歡喜,兩人又說起等會想聽的曲子來。 澄江在秋季極其的漂亮,好像一條綠瑩瑩的玉帶,蜿蜒綿長。江邊的青山,綠柳,人影,全部都倒映在江水里,如同一幅生動的畫。 姜蓮攜著宋春汐從馬車上下來,連聲感慨:“每次看都看不夠!” “是啊,等會我們再去船上坐坐。” “那我得空著肚子,一會吃魚鮮……”姜蓮快步走向停云樓,“說到吃真就餓了。” 誰料宋春汐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姜蓮奇怪。 宋春汐背過身,用衣袖拭眼:“不知是不是有沙子弄到眼睛里?!?/br> “給我看看?!苯徱獛退?。 不遠處有幾位年輕男子正從停云樓出來,其中一位身穿藍色秋袍的公子,面如冠玉,格外引人注目,但他的神色十分憂郁,好似世上沒有能令他高興的事。 宋春汐就是為避他,才遮掩住臉。 在許家時,姜蓮曾說周姑娘想見她,當時她存著和離后嫁給周士安的心,覺得尷尬,可此時瞧見周士安,心情早以非當日了。 許是她跟他注定有緣無分,成親前錯過,現(xiàn)在也一樣要錯過。 仔細想想,對他真的很不公平,雖然她不曾給過周士安任何承諾,但他始終在默默等待,可惜,她不能回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避開周士安,不讓他見到自己。 時日久了,他總會淡忘,總會不再等她。 第7章 像個乞兒。 聽到腳步聲遠了,宋春汐放下手:“好了,我們走吧?!?/br> 姜蓮盯著她雙眼看:“真的沒事?” “嗯。” 她正要往前去,不料周士安仍站在原地,他身邊的公子們都已離開,他沒有。 宋春汐愣住。 對周士安來說,她的身影早就刻在心里了,哪怕她戴著帷帽,穿著厚厚的冬衣他都能認出,何況是七月?他壓制住內(nèi)心的澎湃,安靜地看著她。 那是一個長了雙多情眼的男子,不必說話,情誼也綿綿,但宋春汐并沒有為之停留,反而是毫不猶豫,擦身而過。 姜蓮跟在后面,不滿地輕聲抱怨:“他怎么還是這樣,我明明已經(jīng)提醒過周姑娘,難道周姑娘沒去勸勸他嗎?你跟他又不是被先帝拆散的鴛鴦,他一個探花,至于如此不顧臉面?”她一直都以為宋春汐看不上周士安,是周士安一廂情愿。 宋春汐能說什么?只能在心里暗嘆一聲。 從澄江回來已是傍晚。 這一日先是得知徐鈍的事,而后遇到周士安,再后來跟姜蓮聽曲,吃飯,又去江上坐船,賞景,宋春汐累得好似攤軟泥。 霍云看到她在榻上小憩,并不意外。 她借故去游玩,實則與周士安會面,想必緊張又興奮,心神俱疲。 雖然暗衛(wèi)稟告,好似是周士安一廂情愿,癡癡盯著宋春汐,宋春汐并未搭理。可她原就存著再嫁的心,難道不是為遮人耳目故意裝作避嫌? 見他臉色冷沉,杏兒未免忐忑,雖然都督跟少夫人一向不合,但他目中怒意實在駭人,忙解釋:“少夫人今兒太過勞累,才會如此,奴婢再喚一喚少夫人……” “不必?!彼屝觾和讼?。 聽到些許聲音,宋春汐略微動了動。 榻比床要短窄,她睡得并不適,身子微蜷,像是怕冷一般,露出的臉兒白里透紅,那紅像胭脂暈開的色澤,淺淺的,嬌嫩十分,仿佛碰一碰就會傷了她。 他俯下身,離她不過寸許,更瞧清她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尖,好似菱角一般的唇,每一處都極為動人,也不怪周士安會癡看。只這二人既已熬不住,到這樣都要見一面的程度,宋春汐怎么還不提和離? 這陣子總向他表關(guān)心,不就是想要和離嗎? 她為何不提? 她若提了,他必要讓她嘗嘗絕望的滋味! 霍云盯著她,越看越怒,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拎起。 可手一碰到宋春汐,她正好側(cè)了側(cè),半邊身子挨到他手臂,只覺落入了軟玉堆。 他僵住,不能動彈。 心一陣跳,熟悉的觸感順著手指往上涌。 昔日的纏綿一一浮現(xiàn),他那時每逢歸家,幾乎沒有一次是不與她親近的。他此前從未碰過女子,宋春汐是第一個,他原也想,湊活著過,也是最后一個。 可宋春汐,偏偏安穩(wěn)的日子不過。 他把手猛地一抽,嚇得宋春汐忽然驚醒,瞪圓了眼,好似一只被嚇到的兔兒。 “怎么?”她問,眸色有些茫然。 若他此時有實證在手,必定嚴懲宋春汐,可而今只有一句酒醉后的話,她既不提和離,跟周士安見面也不說話,像只狐貍般狡猾,不過從來沒有天衣無縫的偽裝,就不信她能永不露餡。他正待要走,目光掠過,才發(fā)現(xiàn)她今日穿得是一件極窄的荔枝紅羅衣,曲線畢露,衣領(lǐng)也不似交領(lǐng),略有些像前朝的樣式,微露出一片白色,不由心頭又是一怒,冷聲道:“我霍家養(yǎng)不起你嗎?穿得像個乞兒。” 宋春汐剛剛醒,沒有聽清。 等知道是什么意思時,霍云已經(jīng)走遠。 她低頭瞧瞧自己的裙衫,實在看不出何處像乞兒。 乞兒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她的這么漂亮!他是眼睛有問題嗎?為何這么說? 想到他這陣子的表現(xiàn),她真覺得要忍不下去了。 難不成她得想辦法去接近天子?要么,試試請父親幫忙?可他們宋家哪里比得上霍家,父親查案都是按規(guī)矩來的,勢必要通過衙門,只怕會打草驚蛇。 還是先去找找表哥吧! 次日。 宋春汐身子雖還有些乏,但記掛要去望江樓的事,打算下午出門一趟,誰想早上陳夫人竟上門拜訪。 宋家是七年前入京的,宋春汐記得,正好是霍云出征的那一年,所以她從未見過霍云,只在眾人口中聽過這位年輕永嘉侯的名字,這眾人里面當然也包括陳夫人。 當時陳家與宋家都住在云棲橋下,他們宋家剛剛來京城,人生地不熟,陳夫人的丈夫與父親是同袍,故而陳夫人是母親在京城結(jié)識的第一位官夫人,當時也幫了不少忙,才讓宋家很快融入京城的生活。所以宋春汐就算看在以往的情分,也不至于不見陳夫人,掃她臉面。 她稍微收拾一下便去了上房。 陳夫人的恭維聲落入耳朵,隨后是霍夫人的聲音:“春汐是太懂事了,實則哪個女兒不想娘家?我得催著她多回去幾次看看親家呢。” “是母親您太包容,我娘常說我運氣好,遇到您這樣的婆母?!彼未合哌M房內(nèi)給霍夫人行了一禮,而后坐在下首,跟陳夫人面對面。 她的品級比自己高得多,陳夫人忙站起身。 “您不用客氣,坐下罷?!彼未合σ恍?,打量陳夫人。 夢里沒有陳夫人的事兒,但陳老爺怕惹禍上身,選擇袖手旁觀,不顧父親的清譽,死活,這其中她不知陳夫人有沒有勸過,但他們始終是一家人,宋春汐不會對陳夫人有多信任。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讓meimei嫁入陳家了,之前的情分歸情分,兩家結(jié)成姻親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