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4節(jié)
青袍玉冠,身材修長。 這會兒挽弓搭箭,一眼望去整個人清冽如冷泉,少年銳氣如長劍,貫穿天地間。 只聽‘嗖’一聲,在眾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尾羽雪白的長箭破空而去,帶著呼嘯的尾音徑直飛向靶子。 原本插在靶心的紅色尾羽箭,被蕭懷舟的箭從末端刺入,一分為二,頹廢地落在濕漉漉的草地上。 這柄紅色尾羽箭,是蕭長翊射出的。 而暗紅色的靶心中央,白色尾羽箭穿心而過,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孔洞,訴說著剛才發(fā)生的事實(shí)。 周圍原本等著看笑話的人,都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氣。 蕭長翊端著杯子的手頓在半空中,反應(yīng)過來之后,扭頭狠狠瞪了一眼負(fù)責(zé)換弓的侍從。 要說這個廢物四弟忽然得了什么天生神力,蕭長翊是絕對不信的,多半是底下的人手腳不利索。 蕭懷舟將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嘲諷的笑容蜿蜒上嘴角。 他將手中弓箭隨手一丟,穩(wěn)住有些顫抖的胳膊,語氣輕佻:“二哥說的對,這弓,太輕了?!?/br> 翩翩公子,少年好不得意。 蕭懷舟才不介意奪了這次校場的頭籌。 和親,他是不會去的。 但他也絕對不會讓蕭長翊去。 上一世便是蕭長翊得了東夷的青睞,娶了東夷世子。 原以為得到了東夷的和親,大雍可安穩(wěn)百年,卻不曾想蕭長翊狼子野心,見廢掉太子無望,竟然聯(lián)合東夷一起進(jìn)攻大雍…… 養(yǎng)虎為患,莫過于此。 蕭長翊將手中杯子重重放在臺案上,皮笑rou不笑道:“恭喜四弟,老四既然贏了比賽,就快拿了彩頭,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晚上的晚宴,可別以這副病弱的樣子見人?!?/br> “對了,二哥來時見蒼梧大道落雪堆滿,晚宴耽誤不得,老四車架單薄,最好還是換一條道回府。” 蕭懷舟因為剛才施力的右手臂,無意識顫了顫。 不是因為太過于用力,而是因為聽到了這句話,‘蒼梧大道’四個字。 從校場回到他府上有兩條路,一條是蕭長翊口中的‘蒼梧大道’,而另一條,便是一小路,小路上因為有商販偷偷摸摸做生意,所以即使有落雪,也早已被清理干凈。 蕭懷舟在意的并不是落雪堆積的道路。 上一世,蕭長翊也說了同樣一句話,天生生有反骨的蕭懷舟自然是不會聽這位二哥的,毅然決然的選了蒼梧大道。 然后,他便遇見了一身是血,奄奄一息幾乎要被大雪埋沒的——謝春山。 如此看來,謝春山的出現(xiàn),與蕭長翊定然有著幾分關(guān)聯(lián)。 蕭懷舟朝高臺上的太子行了禮,便扭頭出了校場,一直到掀開簾子坐上馬車之后,他還有些恍然。 謝春山三個字,像是一道緊緊箍住他的枷鎖,越掙脫,纏得越發(fā)緊…… 若是,他這一世不去蒼梧大道,是否便可以就此與謝春山別過。 從此山長水遠(yuǎn),再無任何瓜葛。 謝春山修他的無情道,他走他自己的獨(dú)木橋…… 蕭懷舟坐定在馬車?yán)镌S久,直到馬車離開校場很長一段距離,他才掀開車簾。 少年的嗓音,干凈清澈,如同雨后清新的空氣一般。 “觀書,走蒼梧大道。” 作者有話說: 下本開(悔婚后竹馬他殺回來了) 沈小侯爺身世顯赫,手握重兵,是整個大魏的少年天才。 沒想到竟然被人退了婚。 退婚之人是江丞相嫡子,雖玉雪姿容,可卻是出了名的病秧子,一步三吐血,弱柳扶風(fēng)。 除了沈小侯爺,無人愿娶。 小侯爺氣不過,提了長槍沖過去質(zhì)問,卻只得了一句: “我要后位,侯爺滿足不了我?!?/br> 昔日竹馬負(fù)心悔婚,入宮為后,萬人之上。 而那夜被傷透了的白馬少年,遠(yuǎn)赴邊關(guān),自此銷聲匿跡。 —— 誰都不知道,江懷硯曾死過一次。 前世他家遭天家陷害,株連三族,親族死絕。 是小侯爺主動放棄侯位,換他一命。 天家竟還大發(fā)慈悲,賜他收斂家人尸骨。 他于刑場之上送別三族四百八十一口人,無一活口。 回去之后,他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重活一世,江懷硯只想弒君。 可他卻沒想到,那個被他拋棄的少年,有一日竟回來了。 閱讀指南: 1,紈绔春風(fēng)得意少年將軍攻x智謀驚艷絕才病美人受 2,攻白切黑,白的時候少年將軍,黑的時候瘋批可怕。 3,中期攻對受,會有強(qiáng)取豪奪。 第3章 馬車悄無聲息得行走在青石板路上,一個拐彎就拐上了蒼梧大道。 蒼梧大道是王都的官道,大雍王朝有明文規(guī)定,官道周圍不可以聚集小攤販,除了王朝cao控的錢莊糧食鋪鹽鋪之外,不可以隨便行商。 所以蒼梧大道平日里人并不多,即使有馬車路過,大部分也是從這里進(jìn)貨,拿著行商許可證去買賣鹽米。 蒼梧大道的盡頭,便是王都皇城城門。 此時皇城城門在他們馬車的正后方,烈烈迎風(fēng)而舉的圖騰在空中肆意飛舞,是一條龍形的圖騰。 蕭懷舟掀開后車簾,一步一回首的看向干凈整潔的城墻。 哪有一絲前世烈火焚燒的破敗氣息。 恍如做了一場黃粱大夢,在夢中粉骨碎身,清醒之后徒余一身冷汗,和后知后覺的悲歡痛楚。 直到現(xiàn)在蕭懷舟才逐漸接受,自己真的重生了這個事實(shí)。 不是在做夢,是真的回來了。 關(guān)于為何會重生這件事,他剛才也曾思索過,但始終得不到答案。 不過如今世道,大雍朝與歸云仙府并肩而列,人間由大雍王朝統(tǒng)御,而各大仙門則皆歸屬于歸云仙府。 大雍朝崇奉修仙,將修仙之人地位放的很高,對他們很是尊敬。 況且大雍朝王都有上古真神羽化后所護(hù)佑,任何法術(shù)在王都都無法施展,修仙之人一入王都,便與凡人無異。 所以數(shù)百年來,歸云仙府與人間皇帝數(shù)進(jìn)水不犯河水,倒是并治的一個清平人間。 人間既然有人修習(xí)法術(shù),自然就有人飛升成仙。 這樣算來,重生這件事,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東西。 蕭懷舟放下車簾,默認(rèn)接受了這件事。 既然從頭來了,那便不能像前世那樣活。 謝春山…… 這一世,他累了,不想重蹈覆轍。 “四公子坐穩(wěn)呦,蒼梧大道上積雪都化了,青石板上濕漉漉的,這會兒又開始下雪,怕是要結(jié)冰?!?/br> 觀書在前面駕著車,熟練得往自家府門路上去。 由于大雍等級森嚴(yán),若是立了太子,為彰顯太子的權(quán)威,其他的皇子便不可以被稱呼為皇子,統(tǒng)一按出身排名稱為公子。 所以蕭懷舟,在他人口中便是蕭四公子。 馬車輪軸碾過剛剛結(jié)好的薄薄冰層上方,發(fā)出‘吱吱呀呀’的破碎聲,在空寂的大街上顯得格外清晰。 觀書原本是準(zhǔn)備給四公子秀一下車技,結(jié)果才行了沒多久,就被自己給嚇到了。 連聲音里,都帶著幾分顫抖:“四公子,前面好像死人了……” 蕭懷舟正在車中輕輕揉/捏著自己的右臂,將緊張的肌rou疏解開。 雖說前世苦練了許久,這么一點(diǎn)被‘加碼’的弓箭不至于掌握不了力道傷了自己,但此時此刻自己終究是十六歲的贏弱軀體,經(jīng)久不鍛煉,肌rou酸痛的很。 聽聞觀書的話,他揉/捏手臂的動作一頓。 今日因為贏了校場比箭,比前世晚了一刻鐘才到了蒼梧大道。 若是這一刻鐘時間,謝春山熬不過去……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不過是死個人,也值得大驚小怪。” “可他好像是歸云仙府的人,若是就這么死在蒼梧大道上……我就說二公子怎么這么好心勸您不要走蒼梧大道,原來是在這里盤算著!” 觀書忿忿,卻也不敢上前,拉了一把韁繩將馬車停在半道上。 歸云仙府的人死在大雍王都中。 這可是件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