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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45節(jié)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紙卷一樣的東西,上面還系著紅繩。

    這東西怎么看怎么眼熟。

    這不是前兩天東夷使臣親自送到蕭王府上來的嗎?

    ??

    蕭懷舟還記得上面的內(nèi)容呢,不僅除了那些祝福語幾乎一模一樣以外,連上面他的生辰八字都一樣呢。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旁邊的那個生辰八字好像不是故里祁。

    而是謝春山!

    他從哪里搞來這個玩意兒?

    居然還印著歸云仙府的金??!

    一個謝春山胡作非為也就算了,怎么連歸云仙府那個出了名的老古董老頑固長嶼老祖還跟著后面瞎胡鬧?

    要不是蕭懷舟上輩子特別了解長嶼老祖那冥頑不靈老家伙的武力值,他真的是懷疑這印章該不會是謝春山拿劍指著自家?guī)熥鸨迫思肄羯系陌桑?/br>
    不會吧,不會吧。

    蕭懷舟一時語噎,不知道該拿什么話來反駁。

    緋紅色的婚書在他面前一寸一寸展開,除了他沒有按手印之外,其他東西一應(yīng)俱全。

    謝春山甚至還從乾坤袋里面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火紅色印章。

    然后注視著他。

    “按下去,便是名正言順出去過夜?!?/br>
    蕭懷舟:“……”

    這是在逼婚吧?

    一定是的。

    蕭懷舟抬頭盯著謝春山,他少有見到謝春山如此臉色認真的時候。

    認認真真的在逼婚。

    故里祁雖然身體不能動,可嘴還能說話,嗷嗷就在身后叫開了:“謝春山你把我給放開,咱們倆好好的打一架,不帶法術(shù)那種!你至少得把我給打贏了才有資格跟我搶媳婦兒!”

    一陣清風拂過,蕭懷舟沒瞧見謝春山是怎么動的,剛才還站定在不遠處的故里祁已經(jīng)消失無蹤。

    而大開的窗戶證明,這里曾有人出去過。

    確切的說,是飛出去的。

    一起被飛出去的,還有無辜觀戰(zhàn)的觀書。

    蕭懷舟指了指大開的窗子:“這可是王都最高的樓……”

    就這么丟出去?

    明天東夷就能對大雍朝開戰(zhàn),信不信?

    謝春山垂下頭,目光流連在手中的婚書上。

    分明是易揉出皺褶的宣紙,可是在謝春山的手掌中卻光滑平整。

    可見收著婚書的人是如何對待這份婚書的。

    視如珍寶。

    蕭懷舟有些無奈,又會覺得有些好笑。

    但最終他還是無言的笑了笑,機械的拉扯自己的嘴角,然后伸出食指沾了沾紅色印泥,輕輕按在婚書的空白處。

    這一份婚書便算是禮成了。

    謝春山重新將婚書妥帖收好,然后拉過蕭懷舟的手。

    蕭懷舟觸電般的一縮,又覺得自己好像反應(yīng)過于大了,只能皺著眉頭任由謝春山拉住。

    進展竟然這么快。

    這就要牽著自己去過夜了。

    蕭懷舟絞盡腦汁想著應(yīng)該拿什么理由去搪塞,冷不丁的手心之中卻被塞入了一方錦帕。

    他低下頭,看見錦帕的另一頭被謝春山拿著。

    不染塵俗的白衣道君,此刻正低眉,認真細致的拿錦帕,一根一根擦拭著他的指尖,那些被紅印泥弄污的地方。

    蕭懷舟抽了抽手指,沒抽出來。

    耳邊卻聽謝春山道:“只是將他挪到樓下去,未曾傷他?!?/br>
    又不用和東夷開戰(zhàn)了,蕭懷舟松了一口氣,用了幾分力道將手指從謝春山手掌之中抽出來。

    語氣嚴肅:“就算你將婚書拿來了,也只能說是歸云仙府同意了,先前你也瞧見東夷使臣的態(tài)度,你抹了他們的面子,不可能就這么善罷甘休的?!?/br>
    蕭懷舟是在努力找借口拒絕謝春山。

    謝春山認認真真的聽他把所有的話說完,然后略微偏了偏頭。

    似乎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蕭懷舟安安靜靜的等他的答案,他想謝春山應(yīng)該不是個不分是非對錯的人。

    得罪東夷,對大雍朝沒有什么好處。

    既然謝春山已經(jīng)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應(yīng)該知道東夷還是挺有威脅力的。

    果然,片刻之后,謝春山朱唇親啟,語氣認真:“要滅嗎?”

    要什么?

    滅什么?

    ???

    謝春山是認真的嗎?

    蕭懷舟抬頭仔仔細細確認了一眼。

    謝春山是認真的。

    他認為可以將東夷整個滅掉,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后顧之憂了。

    蕭懷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他想起來了,謝春山將前世完完全全記起來,也就記得城門口,最后他是怎么死在東夷士兵刀劍之下的。

    重來一次,抬手滅了東夷報仇,似乎對于謝春山來說,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蕭懷舟從來都知道謝春山修的是無情道。

    起初他以為無情道只是對他一個人無情。

    到這種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無情道大抵是對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一樣無情。

    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天真的認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呢?

    蕭懷舟明白謝春山的偏執(zhí),也明白了何為真正的無情。

    于是他連聲道:“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好好和故里祁劃清界限,解決和親的事情?!?/br>
    “但是你需要給我一些時間,更何況你如果要與我成親的話,僅僅一份婚書也不夠,那些個八抬大轎什么的都不能省去?!?/br>
    “聘禮貴重與否我不在乎,但今夜我們肯定不能出去過夜,等你我拜過天地,喝過合巹酒,才能胡亂過夜?!?/br>
    蕭懷舟語氣有些興奮:“不如我給你三日的時間,你去準備那些成婚的東西,我去搞定東夷和故里祁!”

    謝春山緩緩抬起頭,目光一刻不曾從他身上挪開。

    這認真的神色,讓蕭懷舟心中如同跳亂的擂鼓,緊張到難以自持。

    他強壓住心頭的緊張,坦然與謝春山直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之每一刻鐘都好似在刀尖行走。

    謝春山終是點了點頭。

    “三日,你等我?!?/br>
    “嗯!我等你?!?/br>
    蕭懷舟信誓旦旦。

    謝春山的眼中,好似又看到了前世那個明媚少年,在月色下眉眼彎彎的沖自己笑。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心中雖有疑惑,但他很清楚蕭懷舟所言都是對的。

    他們雙方都需要時間。

    謝春山?jīng)]有再遲疑,繞過屏風準備離開。

    他抱著琴往外走了兩步,忽又回頭,語氣清明:“對不起?!?/br>
    這聲對不起,應(yīng)當是為前世說的。

    蕭懷舟愣了一愣,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你真的都想起來了?事無巨細?”

    “嗯?!?/br>
    蕭懷舟臉上無緣無故飛上兩坨紅,只覺得身上有些燥的慌。

    該不會,他醉酒那件事也想起來了吧?

    可他不敢提也不敢說。

    只能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我不問你為何當初沒有來,但這一世,希望謝道君莫要負我?!?/br>
    謝春山原本平靜的眸光中閃過一絲驚訝。

    剛才他心中的幾分猶疑全都被這句話打消了。

    蕭懷舟……說不要負他……

    “不會?!敝x春山回得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