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86節(jié)
聽著老板娘殷勤的推薦,謝春山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 “有沒有墨色的?” “墨色?” 老板娘習(xí)慣性的一愣。 眼前的道長怎么看怎么都是穿白衣好看,這般仙風(fēng)道骨的氣質(zhì)穿上墨色衣衫,多少有些嚇人。 再配上道長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就是那種完全不敢親近的意思了。 可見謝春山語氣堅定,目光絲毫沒有落在任何白色的物件上。 老板娘也就理解了客人的需求,連忙繞到后面提了兩件墨色衣衫出來。 “我們錢塘人家平日里不會穿墨色衣衫,一般都是家中有喪事,才會一身墨色,畢竟你們道長的道袍是從頭到尾一匹料子做的,很像那什么衣服……” 老板娘欲言又止,試圖勸服眼前的道君。 她說的沒有錯。 尋常人家穿墨色衣服,那都是袖口有各種金色銀色紋路的,再配上一個玉質(zhì)腰帶,腳上踩著流金色長靴。 方能顯出富貴公子低調(diào)奢華的風(fēng)韻。 而那些干活的百姓多半是穿粗布衣裳,以棕色褐色為主。 大雍朝的道袍講究一匹綢緞裁制,由上而下不能有任何的縫隙。 就是所謂的“天衣無縫”。 再配上修道之人那種翩然若仙的氣質(zhì),白色肯定最為合適。 若是自上而下,沒有任何縫隙的一身黑衣。 那真的是家中有喪事才會選擇的。 所以老板娘才會將這幾件黑袍藏在后頭,畢竟掛在前頭多少有些不吉利。 謝春山顯然是不會選擇那種富貴公子的打扮。 他的目光只在兩件墨色衣袍上停留了片刻,就掏出了一錠小金子,輕輕擱置在桌案上。 “就他們了?!?/br> 白衣道君來如神,去似風(fēng)。 若不是那錠小金子,穿衣店老板娘還真以為今日是做了個夢,夢見神仙入店鋪呢。 謝春山提著兩件墨色衣衫,不緊不慢的走回客棧。 他們修道之人本可以隨心變化身上的道袍與顏色,本不需要這么麻煩出去買,只需要一些微末的仙力就可以做到。 可如今哪怕只有一點(diǎn)一滴的仙力,他都想存下來,多陪蕭懷舟一瞬。 那就得備一些尋常衣物。 白衣是不能穿的,擋不住身上的血漬,萬一有一日沒有來得及吃化壽丹被蕭懷舟看見了,怕是解釋不清楚。 唯墨色衣衫,即使渾身浴血,也未必可以瞧見。 是個極好的選擇。 蕭懷舟洗凈了一身的污垢,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只覺得渾身舒坦。 一直以來隱隱作痛的肩膀也好了許多,身上暖洋洋的。 他伸了個懶腰,發(fā)現(xiàn)謝春山不在外面。 倒是難得沒有守在他的房門口,蕭懷舟還有些許不自在。 蕭懷舟推開窗子,春雨如梭彌漫了整個錢塘鎮(zhèn),從高處看下去只能看到一片迷迷蒙蒙的煙。 街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行人。 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雨落在青石磚上,擊打出很好聽的節(jié)奏。 日子慢慢悠悠的,讓人心曠神怡。 如果不是接下來要發(fā)大水的話。 蕭懷舟眺望了一下遠(yuǎn)方,大堤在煙霧中依稀可辨,此時距離發(fā)大水還有幾日功夫,蕭懷舟決定下樓去調(diào)查一番。 才走下樓,就聽見店小二在門口似乎是與人起了爭執(zhí)。 “快走開,走開,小叫花子,不要在我們店門口停留,別擾了我的生意!” 蕭懷舟低頭看去,電小二一手提著銅壺,一手甩著掛在肩膀上的毛巾,在驅(qū)趕一個小男孩。 店小二叫那個小男孩小叫花子。 可那個小男孩雖然身上衣服有些破爛,但每一處破洞處都打著補(bǔ)丁,整整潔潔縫補(bǔ)好了。 沒有一處漏下。 可見小男孩身邊還是有個疼愛他的人的,不太像一個小叫花子。 更重要的是小男孩的手中,握著一尺根細(xì)細(xì)的竹竿。 這竹竿只有六寸長,不像是用來撐著走路的。 小男孩身邊也沒有帶碗,更不是用來乞討的。 蕭懷舟頓時有了一些興趣。 只見那個小男孩蹲下來,拿手中的細(xì)竹竿抵在客棧門口的青石磚板上。 竹竿一頭浸入水底,一頭露在水面上。 客棧門口蜿蜒的水比蕭懷舟想象中還要深,已經(jīng)漫過了小男孩的腳背。 “大哥哥你看,你們客棧是錢塘鎮(zhèn)里最高的地方,可是水都已經(jīng)到了三寸,漫過我一半竹節(jié)了?!?/br> “去去去,這水高不高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這雨說不定下兩天就停了,老天爺要做的決定,說變就變,輪得到你一個小叫花子在這cao心!” 店小二有些不耐煩。 可那個小男孩卻語氣堅定:“大哥哥要是有什么家人的話,一定要趁早通知他們搬離這里,錢塘鎮(zhèn)一定會發(fā)大水的?!?/br> 店小二的脾氣被引了上了,但終究面對的是小孩子,只是輕輕的拿腳跟踢了踢小叫花子的屁股:“趕緊滾蛋,大早上的不要在這說晦氣,小心讓老板知道了撕了你這張嘴?!?/br> 店小二終究是替小叫花子考慮,畢竟誰大早上會在這里說一些晦氣的話。 小叫花子雖然看起來年紀(jì)小,但脾氣性格倒好像執(zhí)著,還準(zhǔn)備繼續(xù)說。 店小二連忙將手中的銅茶壺舉起來,往小叫花子腳下潑了點(diǎn)水:“去去去,快跑,別讓我再看見你,再看見你就潑你頭上!” 小叫花子被趕跑了,雖然一步三回頭,有些戀戀不舍,但也沒有氣惱的模樣,繼續(xù)拿著手中那根小小的竹竿,在每一家店鋪門口不停的丈量。 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記著什么。 總之是一些跟數(shù)字有關(guān)的東西。 蕭懷舟覺得有趣,頭一回見到這樣丈量雨水的。 他收拾了一下衣裳,悄悄下樓想要跟著。 卻在街的盡頭,遇上了迎面而來身著一身墨色長袍的謝春山。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謝春山。 如同一團(tuán)濃烈的黑色霧氣,行走在漫天冷雨之中。 像一把清冷出鞘的劍,于天地之間分水而來,眼中卻只有一人。 便是蕭懷舟。 作者有話說: 謝春山:老婆,我換了一身衣服,美不美? 蕭懷舟:你知道,電視劇里凡是要黑化的人,都會開始穿黑衣服嗎??? 下一張開啟修羅場!舟舟的青梅竹馬上線啦!! 謝道君:可不是要黑化嗎?青梅竹馬???呵呵。 第42章 謝春山回來的時候,雨已經(jīng)漸漸停了。 蕭懷舟站在街頭凝望著眼前那一抹黑色身影。 他忽然覺得,謝春山穿什么都好看。 尤其是身上的墨色衣衫,分明應(yīng)該和云霧融合在一起,可偏偏從霧中走來的時候卻煢煢獨(dú)立,自有一番別的風(fēng)流。 寬大的黑色長袍并沒有能夠遮掩掉他緊致的腰腹。 蕭懷舟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一夜。 他環(huán)上謝春山脖頸的那一夜。 蕭懷舟舔了舔嘴唇,多少有些可惜了。 若是那一年燒的再猛烈一點(diǎn),人再糊涂一點(diǎn),再主動一點(diǎn)。 也不知是不是就能將這高懸明月拉下馬,狠狠揉碎在懷里。 或者被揉碎。 蕭懷舟別過目光,不敢再去看謝春山。 倒是謝春山瞧見他傘都沒撐就這么站在雨里,快步上前,打開了一個碩大的油紙傘。 是謝春山剛買的。 用法術(shù)避雨,現(xiàn)在也不可行。 “怎么出來了?” “那個小男孩在量水,他好像知道要發(fā)洪水了,我看著感興趣就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