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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喪夫的那一天,農(nóng)門悍妻殺瘋了 第81節(jié)

    等馮忠走后,方青蒔讓段成德把曾經(jīng)鏢行的人都召集回來,聽說又能押鏢了,那些在家里都恨不得撓墻的鏢師們一個個都激動萬分。

    方青蒔安排他們從后門進(jìn)來,修整車馬,準(zhǔn)備開始干活。

    秦遠(yuǎn)峰也不閑著,快馬回去山里,坑周玉儒還用客氣嗎?什么雜糧、陳糧和秕谷都派上用場了。

    談合作,方青蒔非常小心,即便是不能通過官府,契書也必須有,說好聽的是彼此都有個賬,說不好聽的這是把柄。

    契書分兩份,一份走明路,大安鏢行和東升糧鋪的押送契書必須要從衙門這邊走個明路,馮忠也得用這個回去報賬。

    至于次等糧的價格,方青蒔跟馮忠談好了,就按照之前的糧價算。

    此時的馮忠是一點兒倨傲的心思都沒有了,乖順的不像話,只要是方青蒔安排的事情,完全照做,畢竟跟銀子又沒仇!

    手續(xù)都辦好了,大安鏢行的十二輛馬車運(yùn)送沉甸甸的糧食到青瓦寨,青瓦寨準(zhǔn)備好的糧車就在山腳下等著,段成德帶人押送青瓦寨的糧車往涇河府去,上等糧直接上山。

    方青蒔沒離開大安鏢行,不過也不再露面了,她非常清楚馮忠的心態(tài),只要不讓馮忠知道自己的底細(xì),他就沒機(jī)會范騰出任何浪花來。

    東升糧鋪這么往外運(yùn)糧,何云洲可站不住了,他派人死死的盯著東升糧鋪,本想著只要抓住機(jī)會。身為鹿武縣的父母官,征調(diào)一個小小糧鋪的糧食,根本不算什么事兒,結(jié)果馮忠登門,直接把晉王的令牌拿出來了,笑呵呵的就把何云洲嚇破了膽。

    在方青蒔面前,馮忠沒什么架子,可在何云洲面前,馮忠是一點兒沒客氣,只是提了提涇河府和清河府鬧騰的事兒,何云洲立刻送上了厚禮,一再保證他瞎!

    心滿意足的馮忠只管調(diào)配糧食,鹿武縣最后一批糧食運(yùn)走的時候,他親自押車往涇河府去見周玉儒。

    馬車剛出鹿武縣,馮忠終于又見到了戴著幕籬的方青蒔,這次是結(jié)算,賬目算的明明白白,銀貨兩訖。

    馮忠把輕飄飄的銀票揣在懷里,賠著笑臉站在馬車外面,隔著簾子試探著問:“姑娘,小人還能調(diào)配到一些糧食,這回可以直接送上門,還要嗎?”

    方青蒔隔著簾子看了一眼馮忠:“馮掌柜還能調(diào)動多少糧食?”

    “涇河府那邊也有莊子和糧鋪,怎么也能調(diào)動七八萬斤?!瘪T忠說。

    方青蒔輕輕的嘆了口氣:“馮掌柜原諒則個,涇河府的糧食買賣不好做,周大人現(xiàn)在是屬貔貅的,只能進(jìn)不能出,真要是馮掌柜想要做這個買賣,那我可就只能等著糧食上門了?!?/br>
    同樣坐在馬車?yán)锏那剡h(yuǎn)峰都想挑大拇指了,摘的是真干凈!

    馮忠笑著彎腰打拱:“好說,好說,這事兒小人安排,如果有糧食的話,小人送到哪里合適呢?”

    “送到清河府,還是老規(guī)矩,有多少要多少。”方青蒔說。

    馮忠心里有數(shù),告辭離開。

    方青蒔摘下幕籬,秦遠(yuǎn)峰就把水囊遞過來了:“大當(dāng)家的,咱們這就去清河府?”

    “不著急,馮忠到周玉儒跟前還有一遭得周旋,這幾天我看發(fā)病的人越來越多了,怕是情況會更糟,等鏢行的人回來再說吧?!狈角嗌P撩起簾子往外看了眼,正是李家莊的村口,村子里空蕩蕩的沒個人影兒,房屋修葺過,只是少了人氣兒。

    秦遠(yuǎn)峰送方青蒔回到鹿武縣,他得回去山寨安排那些糧食再往南蠻分批送過去。如果存糧不夠吃到明年秋天,那都得挨餓。

    剛到大安鏢行,張寶和鄭財就求上門了,倆人眼看著鏢行的兄弟們每天都往外拉糧,心急如焚。如今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賺錢的門路又沒有,在這么下去就沒活路了。

    方青蒔看著跪在面前的張寶和鄭財,問:“家里人都同意了嗎?”

    鄭財趕緊說:“同意,同意,我爹娘說了,跟了東家至少能活下去,死契就死契?!?/br>
    “我也簽死契,東家,求東家收留我們吧?!睆垖氁舱f。

    方青蒔點了點頭,讓倆人跟著到前院來,看到都累得瘦了一大圈兒的大哥,方青蒔心疼的很。

    “阿蒔,忙完了?”方靜安把手里的草藥放下,過來問。

    方青蒔點了點頭:“大哥,這倆人以后跟在你身邊,是死契,你帶著去牙行把手續(xù)辦了?!?/br>
    方靜安看了看張寶和鄭財,點頭:“行,你別往這邊來了,現(xiàn)在病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嚴(yán)重了?!?/br>
    “行?!狈角嗌P不想添亂,也不想大哥擔(dān)心,她回去香鋪這邊了。

    方靜安到牙行把死契簽好,送到香鋪這邊交給方青蒔讓她保管,方家如今的奴仆雖然不多,可這也是年初那會兒不敢想的事,方靜安不追根究底的問,可心里頭拿定主意了,家里的事情都交給阿蒔做主,他踏實。

    香鋪這邊的香料還在贈送,唐絮芳也瘦了一圈,忙是一方面,主要是看著香料這么白白送出去,她上火。

    “絮芳,大哥那邊的飯菜得加量了?!狈角嗌P說。

    唐絮芳點頭:“東家,咱們糧食啥的都夠用,就是菜太少了,一大早看到集市上有賣魚的,買一些回來行嗎?”

    “不行,不吃水里的。”方青蒔微微蹙眉:“綠豆和黃豆還有,發(fā)豆芽,做豆腐,rou也不去集市上買,等段成德他們回來,進(jìn)山打獵?!?/br>
    吃的東西必須仔細(xì),方青蒔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再出現(xiàn)人吃人的局面,到時候時疫就控制不住了。

    涇河府衙門,周玉儒看著手下送來的秕谷和雜糧,眼前發(fā)黑的跌坐在椅子上:“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小人!”

    話音落下,就有衙役進(jìn)來稟報,晉王府管家馮忠求見。

    周玉儒臉色鐵青,忍了又忍才平靜下來,出門迎接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堆笑了。

    “馮掌柜,辛苦,辛苦了啊?!敝苡袢灞?。

    馮忠趕緊還禮:“周大人愛民如子,王爺讓小人務(wù)必把事情做的周到,不過現(xiàn)如今的局面大人也清楚,真拿不出來更多了。”

    周玉儒心里怒火翻滾,面上不顯,側(cè)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馮掌柜,請?!?/br>
    第154章 這是個刺兒頭啊

    進(jìn)了廳里落座,丫環(huán)奉茶后退下,周玉儒才問:“馮掌柜,王爺可說過要給下官多少糧食了嗎?”

    “周大人,王爺交代小的要鼎力相助?!瘪T忠回道。

    周玉儒緩緩的吸了口氣:“那送貨的車馬是何處找來的?”

    “周大人,有話不妨直說。”馮忠不動聲色的端起了茶盞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周玉儒深知,這事兒不問個明白,啞巴虧就吃定了,面前雖然是晉王的人,可到底不過是個奴才。一旦讓自己抓到了把柄,往后的事情就好辦了,想到這里,也笑了:“下官懷疑那些人不是什么善類,中途調(diào)換了糧食,這些日子到大庫里的糧食簡直不是給人吃的,次等陳糧也就罷了,秕谷都在里面,馮掌柜可知道?”

    馮忠放下了茶盞,抬頭看著周玉儒,問道:“周大人,這是在指責(zé)小的辦事不利,還是在懷疑王爺存心為難你呢?”

    “不敢不敢,王爺怎么能為難下官?!敝苡袢遐s緊說。

    馮忠站起來了:“那是小的辦事不利了?糧是小的調(diào)動的,送貨的鏢行是小的雇來的,這出庫的賬目都帶在身上,給大人過目也無妨,外面還有糧食沒卸,車馬還是原來的送貨車馬,不如大人隨我去看看,看送來的都是什么糧吧?!?/br>
    說了這么一句,馮忠從褡褳里取出來賬本,直接送到了周玉儒的手邊。

    周玉儒趕緊說:“這不合適吧?”

    “沒什么不合適的,趁著小的在,咱們當(dāng)面把事情說明白,王爺可沒說要周大人一分一文。若是糧都搭上了再落了個不給好糧的埋怨,我這腦袋也不用要了,看吧,周大人也做個心里有數(shù),我回去也好跟王爺交差。”馮忠目光十分篤定的看著周玉儒。

    周玉儒心里頭有些慌了,不過糧庫的糧食擺在那兒呢,送來的那些破玩意兒是給人吃的?也就是今年遇到了災(zāi),自己又被曹志榮耍了,否則那些秕谷也就是為雞的貨!

    他就不信了,王爺既是答應(yīng)了自己,能送那些東西來!

    打開了賬目,東升糧庫出庫的明細(xì),每一次出庫都有糧鋪掌柜和賬房的簽字畫押,這事兒是一點兒都不敢作假,要知道這些人都是王爺手下的奴才,敢做出來奴欺主的事,亂棍打死也不為過。

    “雖然陳糧,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糧食,周大人說的秕谷得跟小的解釋清楚。否則咱們立刻寫了飛鴿傳書給王爺,求王爺給做主了?!瘪T忠聲調(diào)都冷了下來。

    周玉儒看著上面的明細(xì)也懵了,手指點著賬本:“這!這!馮掌柜,我們可是被鏢行的戲耍了!那糧食是真不對啊?!?/br>
    “周大人,王爺為何只讓小的一個人千里迢迢來到這邊調(diào)糧?那是為了給周大人遮掩一二,朝廷的糧庫每府都有,周大人所轄之地的糧庫沒糧,這事兒說出去誰信?至于鏢行是不是做了手腳,那不如周大人把人抓了,問一問?”馮忠倒退兩步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紅口白牙,周大人也要讓小的回去好交差,請吧?!?/br>
    周玉儒站起身,心里知道完了,騎虎難下。若不找到了好由頭,馮忠回去王爺那邊給瞞著,這事兒能過去。要是回去到王爺那邊說幾句不中聽的,自己吃不了兜著走,頭一遭跟馮忠辦事,他知道自己這又是錯打了算盤,真是時運(yùn)不濟(jì),步步都是錯!

    兩個人出門,門外的車隊還沒走,這些天可不單單是鏢行原本的馬車在運(yùn)糧,日夜不停根本跑不過來。所以這馬車兩段路,青瓦寨的車馬和人也都沒閑著。不過這一趟送糧是一方面,也是要結(jié)算費(fèi)用的。所以來的人是段成德和手底下的鏢師。

    段成德見周玉儒和馮忠出來了,從馬車上跳下來,一抱拳:“草民拜見大人,馮掌柜,這糧要送到庫里去嗎?”

    “驗貨?!瘪T忠都沒給周玉儒說話的機(jī)會,愣愣的說了這么一句,眼神不善的看段成德:“周大人懷疑你們鏢行不老實,換了送過來的糧,段鏢頭,這事兒我是不信的,可我不信可不行,周大人若是不信,鏢行這些日子白忙活,我也得回去跟主子請罪?!?/br>
    段成德看看馮忠,再看看周大人,笑了:“草民倒是頭一遭遇到這事兒,鏢行送貨賺得是辛苦錢,買賣做的不大,送的可是糧,周大人是真瞧得起我們鏢行。既是如此,這一趟的糧就在這里,兄弟們,給周大人驗貨!”

    話音落下,鏢行的人都下了馬車,拿著糧釬子,一尺多長的糧釬子噗噗的戳到了袋子里,抽出來的時候釬子里面都帶著糧,一個個都拿了身上的汗巾鋪在地上,倒出來的糧食都是籽粒飽滿的好糧。

    這都不算完,十二車糧食袋袋都查了一遍,周玉儒臉上就掛不住了。

    段成德客客氣氣的問道:“周大人,這糧食可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周玉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算是看透了,自己絕對是流年不利。不論是什么人到自己跟前都能踩上兩腳,而自己竟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一點把柄都抓不到!

    段成德可沒想這么就完事,從袖袋里拿出來這一趟糧食的明細(xì),捧著送到周玉儒面前:“這糧是精貴的貨物,我們鏢行也不敢大意,每一袋都標(biāo)得明明白白,今日如此,之前也是車車都是如此,周大人手底下的人也都簽字畫押了的,若真有什么事情,跟我們跑腿兒賺點兒辛苦錢的人,沒關(guān)系吧?”

    周玉儒笑了,滴水不漏啊,自己也看到了那些收貨的單據(jù)了。如今糧食對不上,可單據(jù)鏢行有,馮忠有,自己也有,出庫的賬目東升糧鋪有,馮忠有,自己也看到了,這是給自己下了多大的一個套啊!

    “馮掌柜,我們賺得是辛苦錢,這車馬人工的費(fèi)用,誰能結(jié)算一下呢?”段成德可沒工夫看周玉儒的臉色,誰管這里面到底有啥事兒,端誰的碗就護(hù)著誰,就這狗官,呸他一臉!

    馮忠看周玉儒:“周大人,糧食白給您送來了,車馬費(fèi)用也要小的結(jié)算嗎?若是如此,這賬目小的回去可得一五一十報個明白了?!?/br>
    好家伙,周玉儒看著馮忠,這是個刺兒頭??!

    第155章 到底在做多大的事

    周玉儒叫來了賬房給段成德這些人結(jié)算了押送的費(fèi)用,賠著笑臉請馮忠到廳里用飯。

    段成德這些人拿到了工錢,跟著衙役把糧食送到了大庫,事情辦妥了,帶著車隊回鹿武縣,這買賣是銀貨兩訖,完事了。

    輕車快馬,路上處處都是可憐人,樹皮都啃光了,看一眼都鬧心,到了一線天,迎面就遇到了方青蒔的馬車,段成德趕緊讓兄弟們停下來,跑過來到方青蒔馬車的旁邊:“東家,一切都很順利?!?/br>
    隔著簾子,方青蒔問:“周玉儒沒有為難你們?”

    “為難了,當(dāng)面驗貨,不過這一趟糧食驗不出什么岔兒頭來,車馬費(fèi)用結(jié)算了?!倍纬傻抡f。

    方青蒔微微勾起唇角,做得一方父母官有什么用?私心太重脊梁骨都是軟的,就算知道這里面有鬼,敢跟馮忠擺譜兒,可馮忠就沒對策?打狗都得看主人,馮忠只要搬出來晉王,周玉儒除了吃啞巴虧,還能做什么?

    “讓兄弟們到前頭歇一歇,得往回去帶一些東西。”方青蒔說。

    段成德應(yīng)聲:“是?!?/br>
    方青蒔的馬車在前頭,后面段成德帶著兄弟們到了青瓦寨的山腳下,這邊早就準(zhǔn)備好了吃喝,還有不少的草藥,吃飽喝足裝了車,段成德帶著人往鹿武縣去,方青蒔上山。

    如今,要說涇河府和清河府這么大的一片地界上,誰手里糧最多,青瓦寨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方青蒔到了山上沒閑著,召集了秦遠(yuǎn)峰幾個人過來議事,糧食的銷路不能不考慮周全,眼看著天兒可要冷下來了,災(zāi)民越來越多,病人也越來越多,周玉儒光棍的很,就是不管,可曹志榮壓力就太大了。

    “趙叔,清河府如今怎么樣了?”方青蒔問。

    趙太昌嘆了口氣:“簡直沒法看,城里處處都是人,病的更不用說了,衙門口白天黑夜都跪滿了人。”

    “曹志榮可有了應(yīng)對之法?”方青蒔問。

    趙太昌搖頭:“清河府的郎中和藥鋪都關(guān)門了,兄弟們查過了,藥鋪里的草藥早就被搶光了,郎中也早就跑了,曹志榮倒是貼出來了告示。但凡有能人異士能解百姓之苦,他必倒屣相迎,奉若上賓?!?/br>
    方青蒔垂眸,還真是會做人,也正好是大哥的機(jī)會,想了想又問:“那些百姓可還有吃的?”

    “前幾日都能吃上稠粥,這幾日可就不行了,只能米湯度日,人是越聚越多,再這么下去堅持不了幾日,也就承不住了?!壁w太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