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見春臺/嬌啼/嬌靨 第146節(jié)
桑窈愣住,她很意外,緩了半天才問:“為什么???” 哪有為什么。 桑窈年紀小,生育本身又帶有風險,他只是不想讓桑窈涉險而已。 而且就算是事后避子湯,對她身體也有損傷,既然如此,倒不如損傷在他身上。 所以早在成親前,他就喝了這藥。 第99章 孤鷹 夜風清涼,謝韞摟著桑窈的腰,平靜的同她道:“為什么要有孩子,我有你就好了?!?/br> 雖然這話哄的桑窈很開心,但一碼歸一碼,孩子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她雖然對懷孕這事很陌生,但她偶爾瞧她的小侄子,也會覺得好可愛。 那么可愛的小孩,可以生出來玩一玩。 桑窈任他摟著,問道:“你不喜歡小孩嗎?” 謝韞望著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想要?” 桑窈也說不好是想還是不想,只是今天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她沉吟了會,沒有立即回答謝韞。 但很快,謝韞便攬著她走進湢室沐浴,他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最喜歡你。” 這話桑窈聽多了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她哦了一聲,然后道:“那你下半年不要再喝那個藥了?!?/br> “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們順其自然就好啦。” 謝韞沒有回答,也不知是否應允。 他看著謝韞試水溫,方才說起孩子,又讓她不由想起了jiejie。 她便問謝韞:“對了,我jiejie的‘小孩’還在嗎?” 謝韞嗯了聲,道:“還在?!?/br> 桑窈知道,jiejie一直都很聰明,當初她能在桑印還只是個小小修書使時就在后宮立住腳跟,就足以證明她的不簡單。 這兩年皇宮一代新人換舊人,她雖失寵了一段時間,但現(xiàn)在卻不知怎么,重獲圣寵,風頭正盛。 桑窈不知道,沒有為圣上孕育子嗣是桑姝的迫不得已,還是她自己的主動選擇。 這個孩子肯定不會生下來。 桑窈了解的太少,她不知道jiejie到底想干什么,此后又有什么計劃,她有沒有把握。 謝韞大致看出了她的心思,同她道:“不必擔心?!?/br> 桑窈問:“為什么?你有辦法幫我jiejie嗎?” 謝韞搖了搖頭,道:“你擔心也沒用?!?/br> 深宮之事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楚,從桑姝做決定的那一刻起,就必須明白失敗的代價。 倘若東窗事發(fā),謝韞就算看在桑窈的面子上去幫她,也只能在死刑前偷梁換柱,然后讓她隱姓埋名,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因為他們再怎么斗,歸根結底都是皇室內(nèi)的爭斗,在不涉及謝家時,謝韞不會過于干涉。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他本就不欲與皇權爭鋒,共治天下的結果只會是兵戈相見。所以從謝韞祖父輩起,謝家就已經(jīng)開始退步。 輔臣才是謝家出路,這種皇室爭斗,他做的越少,他們就越放心。 謝家出賢臣,君主又清醒,這些年的進退有度,使得圣上十分信賴謝家,所以百年來,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誰都不會過界。 任何妄圖破壞這種平衡的人,謝韞都不會留。陸廷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但其實從歷史來看,沒有一個家族可以在王朝內(nèi)永續(xù)長存,大多都或湮滅,或退居。 但這不重要,謝韞只會保證在自己在世時,謝家輝煌不減,至于日后,那是后人的事。 桑窈哦了一聲,心想也對。 她jiejie干的是掉腦袋的事,謝韞根本不好摻和進去。 她摟著謝韞的脖頸,然后道:“那我這段時間,還可以去看jiejie嗎?” 謝韞道:“當然可以,只是最近皇后娘娘病危,你jiejie協(xié)同后宮多位嬪妃,日夜為娘娘抄經(jīng)祈福,恐怕沒時間見你。” 還祈福呢。 桑窈有點替jiejie心虛,便道:“那算了,還是不去了?!?/br> 謝韞目含笑意,他盯著桑窈軟嫩的臉蛋,轉而道:“不過你若是想懷孕,倒是有一必經(jīng)之路?!?/br> 桑窈:“什么?” 她才說完,又嚴謹?shù)难a充道:“我也沒有很想?!?/br> 謝韞側頭,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一語如驚雷,桑窈被驚的頓時皺起了小臉,她根本不知道謝韞是怎么把這種特別不正經(jīng)的話說出來的。 滾榻時說兩句,停停也就罷了,下了榻大家還是正經(jīng)人。誰家正經(jīng)人會說這個啊。 他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慢條斯理的解下革帶,然后在輕淡的霧氣里,悠悠的跟她道:“一起洗吧,窈窈。” 桑窈不太愿意,她知道謝韞什么意思,她捂緊了自己的衣服,道:“我今晚不跟你睡?!?/br> 隨即想起了什么,又不滿的念叨:“上次你畫的還沒洗掉呢?!?/br> 謝韞用的是特制的彩墨,據(jù)他形容,不僅極易沖洗,還可以美容養(yǎng)顏。 養(yǎng)不養(yǎng)顏桑窈不知道,反正都好幾天晚上了,都沒徹底洗掉。 謝韞此時已經(jīng)赤裸上身,肌rou線條流暢又極富力量感,胸膛寬闊,結實的腹肌側壁,是他身后那孤鷹刺青的尾羽。 桑窈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身體吸引了目光。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謝韞自從給她準備了藍寶石衣后,又給她準備了貝殼衣,翡翠衣,甚至還有他親手做的珍珠衣。 美名其曰,珠玉養(yǎng)人,應該多穿。 桑窈看著他琢磨了一會,心想不能總是他占便宜,要不她也給謝韞琢磨件衣裳。 可想了半天,桑窈覺得,自己大抵還是個正經(jīng)人。 雖然他脫衣裳也好看,但她更喜歡他平日那衣冠楚楚不茍言笑的模樣。 那若是讓他不脫衣服跟她睡,她又覺得不滿意。 謝韞已經(jīng)拉住桑窈的手,回答道:“舔舔就掉了?!?/br> 就這片刻的出神時,桑窈已經(jīng)被他扣住。 不僅喪失了主動權,還被迫洗了個非常累人的鴛鴦浴。 等到兩人回到床上時,已過去半個時辰。 桑窈好困,又累又困。 但這事顯然不會那么快結束,到床上也不意味著休息,而是換一個方便的地方。 床頭邊被桑窈系了個竹葉編的熏香小貓,小貓晃啊晃,很久都沒停歇。 …… 等到差不多結束時,桑窈趴在謝韞的身上,她已經(jīng)被弄的不困了,懶得下去。 她累的不想動彈,也不想去沐浴。 無力的手指落在他的側腰,精準的摸到了那片刺青,她眨動雙眸,聲音有些沙啞,她在黑夜里問他:“為什么要刺這個啊?!?/br> 謝韞也沒有摟她去清洗,他總是非常喜歡她沾滿他的氣味,聞言道:“因為好玩?!?/br> 很敷衍的回答。 桑窈不信,她動了動腦袋,語氣嚴肅:“你是不是不想說。” 謝韞:“我的確——” 桑窈一下從他身上滾下去,道:“不想說算了?!?/br> 謝韞想去摟她,被桑窈啪的一下拍了下手。 一點也不疼。 他強行摟住她,然后對著少女的后腦勺慢悠悠道:“我十三歲那年曾跟隨大伯去過邊境,那里同京城不同,大漠,曠野,那里比上京自由。” 桑窈沒有去過,她也想象不出來。 他聲音很平緩,簡潔道:“后來我偶然結識了一位什長,他比我大兩歲,會做雕青,我們關系尚可,連我在內(nèi),好些人都去找他了?!?/br> 桑窈慢吞吞的翻過身去,看著謝韞,小聲嘟囔道:“怎么你小時候也是個愛湊熱鬧的啊?!?/br> 謝韞成功的把桑窈重新抱回自己身上,然后沉吟片刻,道:“也不盡然吧?!?/br> 他一本正經(jīng)的道:“當時聽他們道成親之時要獵鷹送給夫人。” “那我這般不是省事了?!?/br> “……你省什么事?” 謝韞分開桑窈的腿,在桑窈還沒反應過來時挺了下腰,然后在她耳邊道:“我不是把我送給你了嗎?” 暑氣已經(jīng)不知不覺褪去,蒼翠碧綠的樹葉漸漸染上金黃,然后從樹梢之上,無力的飄落。 十月已經(jīng)過半。 有了九月份那次教訓后,桑窈每每出行,身邊都要跟一大堆人,而且不知是不是桑窈的錯覺,她走到哪都能從旁人的目光里看出驚異,好像是在腹誹她排場為什么那么大。 但其實這上京天子腳下,哪有那么多閑著發(fā)慌,冒險要來傷害她的人。 所以幾次后,桑窈便覺得累贅,撤下了一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