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354節(jié)
這日她也就是夏季天熱,貪涼多用了個冰碗,跑了兩趟恭房而已。淑寧就跟她要追隨先帝而去了似的,那叫一個緊張呀! 主動請求留在宮中,一日餐地為她cao持著。就跟當年伺候她月子似的,每日湯湯水水不重樣。連湯藥都是她這堂堂清國夫人親手熬了送到她榻前,半點不假手于人。 連皇后和十四福晉這當兒媳婦的、溫憲那個做女兒的想幫著分擔一二,她都不放心。唯恐期間有個什么一差二錯,夢中那雍正元年五月,仁壽皇太后崩,帝之生母也,奉安梓宮于寧壽宮的話就變成了現(xiàn)實。 小心翼翼到太后都不免惶恐,悄悄屏退左右,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家好大兒:“老四啊,你跟哀家說句實話,哀家到底得的什么重病,是否有生命危險,又有幾日可活?” 那一臉‘你盡管說,為娘挺得住’的眼神喲,把雍正直接造懵了:“好端端的,皇額娘何出此言?” 第278章 淑寧歸府我這輩子呀,算是栽到你手里…… 太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當初你姨父命懸一線,太醫(yī)說讓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你姨母就是這樣事必躬親,從不半點假手于人。后來你姨父轉(zhuǎn)危為安,連太醫(yī)都直呼奇跡。如今,你姨母連家都不回了,你姨父那個醋壇子也沒有反對,還不是……” “還不是哀家的病情,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嗎?” 要不然怎么皇上每日晨昏定省,皇后和諸妃也頻頻請安。連溫憲都三不五時進宮,來給她這個皇額娘請安了?連那些個已經(jīng)被各自兒子接回王府,去做老封君的妃子們都趕回來往她這殷勤了。 虧得十四還穩(wěn)如老狗地守在皇陵,否則的話…… 太后娘娘都覺得自己該換壽衣了。 終于搞清楚誤會出在哪里的雍正啼笑皆非:“這,這不還是姨母與您姐妹情深,唯恐您有絲毫不妥嗎?姨父再怎么醋,實際上也動搖不了她老人家執(zhí)拗的事情??!” 至于他和皇后、諸妃與溫憲? 雍正扶額:“姨母連自己的小家都不顧了,直接住到了寧壽宮。以五十余之齡、國夫人身份伺候您湯藥。兒子等若不殷勤些,豈不是坐實了不孝名頭么?” 至于那些個太妃、太嬪們,是他這個當皇上的體恤,才被放出宮去與兒子團聚,共享天倫。 一個個感恩戴德之余,自然更謹小慎微。 否則皇上震怒,不僅她們得再乖乖回宮中,各自的兒子也都討不到好去??! 太后:??? 有點狐疑,還是不敢信實的樣子。 無奈何之間,雍正也只好請自家姨母出面,幫著解釋一一。 淑寧這才知道自己鬧騰出了怎樣的烏龍,連忙端著已經(jīng)準備好的綠豆糕往太后寢殿:“怪我怪我,這事兒都怪我。是前頭夫君生病,讓我心有余悸了。所以杯弓蛇影之間,又念著太后的種種照顧,想要略作報答。沒想到,緊張?zhí)^,讓jiejie你誤會了去?!?/br> “真的?”太后還是有些懷疑地問。 “真的真的,我發(fā)誓。”淑寧一臉虔誠地舉手:“若我今日之言有半分虛假,就讓我們阿大人這輩子都無法告老成功?;钜话贇q,就給大清效勞一百歲?!?/br> 如此重誓一出,太后這懸到嗓子眼兒的心立即就回到了原處。 畢竟,她是知道自家妹夫多盼著能告老成功,帶著meimei一道去游歷天下的。 為此,還效仿當年上宋高宗趙構(gòu)給岳父連下十一道金牌事。足足準備了十一張告老折子,好說歹說,才勉強拖到皇后的封后大典。 提起這茬來雍正就萬分無奈:“我從來敬重姨父人品,欣賞他能力。無奈他老人家去意堅決,我這當外甥的也不好強留。畢竟姨父十幾歲當上一等侍衛(wèi),兢兢業(yè)業(yè)數(shù)十年,從沒有絲毫懈怠。算算,也是為了大清天下,奉獻一生。如今已過天命,就想告老,過幾天悠閑自在的日子,當外甥的,又怎忍心不予成全?我都盤算好了,姨夫若依然堅決,再來請辭,我就遵守前言?!?/br> 可如今,他老人家都偃旗息鼓了,他這當外甥的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br> 畢竟九門提督關(guān)系重大,非帝王腹心而不可任也。 再加上其職位事多且雜,既要有足夠身份彈壓,又得具備出眾的辦事能力。他養(yǎng)母的弟弟隆科多一直有心此位,可…… 憶及康熙末年,整個佟佳氏在公推太子事上的所作所為,雍正便有些不喜。 覺得隆科多舅舅能力雖然有,但忠心絕不及姨父。 虎頭表弟倒是忠心與能力皆不缺,可在康熙年間,人家就已經(jīng)是領侍衛(wèi)內(nèi)大臣了。官居一品,再任九門提督,多少有些…… 原本在恩封上,他就有些中規(guī)中矩,只給舅舅跟岳父家中一邊一個一等承恩公。 可架不住姨母家?guī)讉€表弟都太過出類拔萃,自己就立下好大功勞。 連虎宵那個全科書院前前后后的,不知道給他輸送了多少基層人才。讓他的一些執(zhí)政理念能夠準確地傳達到地方,也讓大清多了許許多多專精人才。別的不說,就在火器與船只上的重大改進,便足以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該封侯。 虎圓之才也可拜相,加大學士,議政大臣,填補滿人大學士少、號召力弱,容易被漢大學士牽制的弱點。 將馬齊那個忤逆皇考意,擅自插手儲君選拔,有失臣格的替換下去。 只是虎圓跟虎宵到底還年輕了些,姨父與虎威、虎團這父子三個也太出類拔萃了。早就讓朝臣們有些不同意見,若他再執(zhí)意堅持,對那小哥倆來說也是禍非福。 所以還是略等等,這繼姨父之后的九門提督之位交給誰也得再琢磨琢磨。 須臾之間,淑寧哪知道自家大外甥就想了這么多呢? 聞言只是輕笑:“若夫君聽到皇上這番話,肯定能樂到跳起來。原本封后大典結(jié)束,他就要上折子再請辭的??蓺J天監(jiān)不是擇好了日子,九月里就奉先帝爺入土為安么?!?/br> “我們阿大人一直蒙受皇恩,與先帝君臣相得。既然日子都已經(jīng)定下,作為臣子,自然盡最后一點君臣之誼,恭送他老人家。這之前,就努力站好最后一班崗,也好讓皇上能有充裕時間選出更合適的九門提督來?!?/br> 雍正恍然大悟:“原來竟是如此嗎?虧我還以為姨父疼我,不忍讓我落下個容不得老臣的名聲,也愿意為我分憂了,卻原來還是借了皇阿瑪?shù)墓??!?/br> 那滿滿哀怨的小表情,逗得淑寧憋不住笑:“我們阿大人說皇上早在康熙五十七年就已經(jīng)全面監(jiān)國。有豐富的臨朝經(jīng)驗,治天下可說駕輕就熟,游刃有余,倒也不必非得拽著他兢兢業(yè)業(yè)呢?!?/br> 雍正:…… 事情倒是那個事情。 但,數(shù)請數(shù)留,不是更能成就一段佳話嗎? 而且…… 雍正垂眸:“而且,姨父早就嚷嚷著,待有一日卸甲歸田必定要攜愛妻一道走遍大清天下,嘗遍世間美食,多一日都不帶在京城留的?!?/br> 他走還好,可帶走自家姨母,那就是雍正帝的萬般不愿意接受了。 若不是那是他家虎威弟弟百般央求,言說四下走走看看也是姨母所愿,他這個拖字訣還不知道要使多久呢。 果然,這話一出,連安心看戲的太后都不淡定了。 趕緊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家妹子:“你這狠心絕情的,竟然是要跟個男人走,扔下自己親姐嗎?” 淑寧嘴角狂抽:“親姐誒,您還知道自己是我親姐嗎?這怎么一開口,就好像我不是跟丈夫外出,瞧瞧咱們大清的湖光山色,而是撇家舍業(yè)要與人私奔了似的?” 太后嚴肅臉,示意她不要轉(zhuǎn)移話題。 只好好交代,是不是不要親姐,不管親姐,連兒孫們也都一并拋在腦后了。 淑寧連忙搖頭說不會,她只是出去走走看看,又不是永生不回。而且每到一處,都會遣人送信、送禮物的,一定一定讓家人們都知道她們夫妻安好的消息。 太后滿臉不舍,淑寧卻只笑:“jiejie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入宮選秀的時候,你問我的話?” 那如何能忘呢! 彼時,太后已經(jīng)被封為德妃。但四次生產(chǎn),誕下兩子兩女。長子剛落地就被抱去了承乾宮,次子長到六歲夭折。長女將將活過滿月,次女未等著滿月就被抱進了寧壽宮。 四次懷胎生產(chǎn)之苦,竟無一個孩子長在她膝下。 一次次骨rou分離,一次次生離死別。讓她即便身為一宮主位,位列四妃之一,也依舊快樂不起來。乖巧懂事的meimei也到了大挑的年紀,得以入宮選秀。 作為jiejie,她自然不愿意淑寧再重復自己的苦。而且一門不能同時出現(xiàn)兩位高位嬪妃雖無定例,卻也約定俗成般。meimei就算進宮了,怕也無什么出頭之日。 但人各有志,總得問過之后,當jiejie的才好為meimei打算。 而彼時,淑寧認認真真地回答,說想一輪選秀撂牌子,回家去讓父兄幫忙cao心,給她選個家世低微些但人品方正、有能力的后生。 就算不能幫jiejie的忙,也絕不給jiejie拖后腿。 只這么一句,便讓太后決心幫襯meimei,讓一向以柔順乖巧懂規(guī)矩的德妃娘娘難得與皇上求情,求皇上給自家meimei指一個好姻緣。 見她眸光中滿是追憶,淑寧便也笑:“meimei那時年幼,言語間頗多顧忌。其實比起被選入宮中,或者入宗親王府后院,一輩子見不得外頭天空。meimei寧愿嫁個家世低微些的,最好能外放的?!?/br> 如此,她才好夫唱婦隨,趁機見見山南海北。 瞧瞧書中所描摹的處處景致,品品各地美食。再一點點記錄下來,誠親王都能編纂古今圖書集成,她怎么就不能來個古今美食匯編? 太后再沒想到她都五十多的小老太太,還能有如此想法,整個人都有些懵住了。 淑寧眉頭微蹙:“瞧jiejie這話說的,五十歲怎么了?想當年愚公移山的時候,都年屆七十啦??梢娭灰心繕耍袨閷崿F(xiàn)目標而努力的勇氣與堅持,就一定能有實現(xiàn)目標的機會?!?/br> 說這話的時候她神采奕奕,雙眸好像放著光。 直讓太后將到了嘴邊的嘲諷都悉數(shù)咽了回去,只無力地擺擺手:“去去去,難得為人一回,能為自己做主一回。只你想,就好生去辦。但記得三五個月回來一趟,與我小聚幾日,別跟那出了籠子的鳥似的,再也記不住還在宮中苦苦期盼的老jiejie……” “怎么可能?”淑寧笑瞇瞇地拉著她手:“meimei福薄,幼年便沒了額娘,又只是個小庶女。若換在別家府中,怕是墳前的草都得幾人高,哦不,未及成年的孩童連個正經(jīng)的墳都撈不著。咳咳,橫豎不知道沒了多少年。” “是嫡額娘慈愛,jiejie與長兄善良。不但不覺得我礙眼,還處處仔細關(guān)懷著。沒有您們,就沒有如今的我。jiejie、兄長、皇上與我的兒女們都在京城,京城可是我的根。我就算再怎么在外頭游逛,也不會忘了自己的家啊!” 聽她這么說,太后和雍正才長出了口氣。 既然誤會已經(jīng)解除,太后可就不愿意再被拘束在寢殿里,一日三餐般地喝藥了。 親妹子連哄帶勸也不好使了。 知道妹夫得九月里才能辭官,那時候天氣漸涼,眼看著入冬。說不定今年一年里,meimei都不會離開京城。 太后可就也沒什么舍不得了,趕緊揮手讓她回去看看。 莫留在宮中聒噪。 那怎么行呢? 淑寧可記得清清楚楚的,夢中的雍正生母就是五月辛丑日薨的。九月里給康熙下葬的時候,也一并將她葬在了景陵。 因此上,她才萬般擔憂,如此謹小慎微。 唯恐嫡姐也跟先帝一樣,逃不過宿命去。就算為了頤養(yǎng)身體,早早將國事都交給了大外甥。也扛不住糟心孫子拖后腿,為了那點微薄希望而坑爹坑爺爺。 但這等不吉之言可不能輕易宣之于口,否則的話,就算大外甥對她再有偏袒,也得找薩滿給她驅(qū)驅(qū)邪。 有了預知夢這樣鬼神莫測的能力之后,她可信這些個怪力亂神了。 可不敢輕易造次,就怕把自己金手指給造作沒了。 于是,淑寧假哭,拿出苦練多年的撒嬌技巧:“這才幾日,jiejie就厭我至此么?虧我還念叨著,自己怕是沒幾個月就要遠行,家中般般放心,只舍不得jiejie。這才不顧宮規(guī),賴也要賴在jiejie身邊些日子。結(jié)果……” 那你要再不留,我可要哭了的小眼神一出,直接把太后逗樂。 連說好好好,不攆不攆。 若你愿意,這寧壽宮就是你第一個家。想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來,想留多久留多久。若妹夫同意,你便就此留下余生與我作伴,皇上和皇后都要舉雙手歡迎的。 至于規(guī)矩? 她都當太后了,還講什么規(guī)矩呢?只有給旁人定規(guī)矩,讓旁人守規(guī)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