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dāng)繼室(雙重生) 第19節(jié)
如今對上這傳聞中有著七竅玲瓏心,真人亦是嬌美柔婉,立在原本屬于她的焦點(diǎn)之上的宋時禧,她怎能不妒火暗生呢。 “你家連個繡娘都沒有嗎?不是說挖了十箱黃金成了京城巨富嗎?都知道你繡技了得,但也不必如此招搖過市吧!”寧如宣酸溜溜的話語頓時讓嘰嘰喳喳的鶯鶯燕燕噤了聲,想看好戲的居多。 “我……我只是閑來無事罷了……” 宋時祺暗嘆一聲,嘴笨的jiejie半天才支支吾吾憋出這么一句話,看來只好她出手了。 “這位寧jiejie~”宋時祺小手拉了拉寧如宣的衣袖,臉上寫滿了真誠的求知欲,“學(xué)堂的夫子前幾日才教了‘招搖過市’這個成語,難道不是指在鬧市里大搖大擺地穿梭,不停指著自己身上對眾人說‘看看這是金的’嗎?難道還有別的意思?” 小姑娘的聲音清脆靈動,很有辨識度,眾人都聽見了,四下一靜。 后來不知人群中的哪位“噗嗤”一聲笑出來,眾人再也忍不住,紛紛掩嘴大笑起來。 寧如宣沒諷刺到宋時禧,反倒自己討了個沒臉,氣得七竅生煙,卻又想不出反駁的話,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皇后娘娘駕到~” 太監(jiān)的唱聲解除了寧如宣的難堪境地,眾人朝著皇后的方向恭敬站立,一同跪拜行禮。 桓皇后并未注意到方才的插曲,笑容端方,“都免禮吧,今日重陽佳節(jié),諸位便隨本宮一同登高賞景,驅(qū)驅(qū)濁氣吧?!?/br> 說著將婢女托盤里的山茱萸拿起一支,別在了鬢邊,眾人效仿,紛紛拿了茱萸帶上,隨皇后上山。 皇后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詢問:“今日那兩盆菊中珍品‘殘雪驚鴻’和‘鳳凰振翅’是誰送的?” 女眷們驚嘆著左顧右盼,“‘殘雪驚鴻’和‘鳳凰振翅’?這可不常見啊!” 并不想出頭露臉的宋時祺懊悔萬分,她真的只是想從凡樸那里薅點(diǎn)珍品而已,如今反倒是真正的炫富了,她無奈伸出小手,輕聲道:“是民女送的。” 皇后詢問般地看向身邊的嬤嬤,嬤嬤輕聲提示,“是宋家二小姐。” 皇后恍然大悟,朝她招招手,“祺姐兒嗎?過來跟本宮一起走吧?!?/br> 宋時祺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看jiejie,“jiejie你獨(dú)自一人可以嗎?” 宋時禧緊張萬分,輕推了她一把,聲音極低,“jiejie沒事,你快去,莫要失了禮數(shù)!” 宋時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jiejie,可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加快腳步朝皇后走去。 第22章 閑話 ◎這樣的人你還要嗎?◎ 宋時祺跟著皇后一路爬上山, 幾次回頭都沒有看到j(luò)iejie。 待大部分女眷都到了山頂?shù)臎鐾だ镄№?,依舊沒有jiejie的身影,她坐在皇后身邊也不敢貿(mào)然出去找人, 只好趁皇后與人交談的間隙, 找了個婢女幫她去瞧一瞧jiejie上來沒有。 婢女好一會兒才回來,帶了jiejie的話說是不用擔(dān)心她,只是行至半路稍感不適, 下山休息去了。 這種借口只有jiejie覺得她會信,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皇后身邊的秋月姑姑注意到了她與婢女的私語,特地過來安慰她, “宋二小姐不必?fù)?dān)心, 就讓這丫頭下去陪宋大小姐吧。” “多謝姑姑?!彼螘r祺感受到對方的善意, 誠心道謝。 這時有人向皇后提議想看看那兩盆菊中珍品,皇后爽快允了, 命人去花房搬, 回頭看向宋時祺, “本宮還真要跟祺姐兒取取經(jīng), 這兩盆珍品嬌貴, 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說話間“殘雪驚鴻”和“鳳凰振翅”被搬到皇后面前,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鳳凰振翅”花如其名, 富麗雍容, 如鳳凰展翅,遨游九天;“殘雪驚鴻”自有塞北之香, 只一眼就無法移開目光,美得不可方物。 宋時祺定了定神, 將凡樸教她的育花經(jīng)驗(yàn)娓娓道來。 “娘娘贖罪, 如筠來遲了?!?/br> 一個聲音響起, 輕柔悅耳,如黃鶯出谷,宋時祺循聲望去,就見一身著蜜色如意云紋百褶裙的女子盈盈而來。 周圍許多女眷都認(rèn)得她,紛紛見禮,“王家小姐來了。” 這位王如筠到了皇后面前,恭敬行禮后被皇后叫著坐到了下首宋時祺的旁邊,她仔細(xì)打量宋時祺,疑惑道,“這位meimei還是頭一次見,不知是哪家小姐?” “這位是工部宋員外郎家的二小姐?!鼻镌鹿霉么屎蠼榻B道。 宋時祺朝她靦腆一笑,“喚我時祺便可?!?/br> “meimei這烏靈的眸子亮得我都不敢直視了呢!”王如筠輕拍宋時祺的手背由衷贊嘆,倒讓宋時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有了王如筠的加入,各家貴女們開始各自閑聊起來,宋時祺大部分時間都靜坐一邊聽著,貴女們變著法地討好桓皇后,所聊內(nèi)容自然是一片祥和美好。 讓她最為留意的是那位王如筠,她的相貌并不出眾,妝容也偏清雅,她在言辭間都極有分寸,并不像多數(shù)人一般刻意討好,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柔和弧度,讓人如沐春風(fēng)。 這樣的女子總讓人聯(lián)想到美好的事物,她周身都似是環(huán)繞著柔和的光暈,讓人無法忽視。宋時祺腦海里冒出“風(fēng)光霽月”四個字,不知為何,王如筠給她的感覺,跟桓翊很像。 皇后坐了片刻,笑說自己在此惹得眾人不好放開玩樂,留了眾人在此玩耍,自己下山去轉(zhuǎn)轉(zhuǎn)。 皇后一走,周遭氣氛確實(shí)輕松許多,就有與王如筠熟識的湊過來打趣她,“幾月不見王家jiejie了,是不是瞞著我們會情郎去了?” “哪里的話,要有了情郎你們這些丫頭還能瞧見我?” “我可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家跟桓家議親呢,可是要定下來了?” 王如筠好似別人說什么都不會惱,并不會多想話里的深意,大方回道:“是說我和桓家表哥的親事吧,別信,都是外頭亂傳的!” “真的?我怎么聽說桓夫人都上你們王家去過好幾趟了?” “桓夫人姓王,那可是我親舅母,回幾趟娘家怎么了?”王如筠笑嗔了那人一眼,“就跟你們說了吧,我跟翊哥哥自小一塊兒長大,他雖是我表哥,但跟我親哥哥也沒差什么,太過熟悉了,當(dāng)夫妻可不合適!” “真的?” “真的!”王如筠笑著敲了敲對方的額頭,笑著將此事揭過去了。 宋時祺靜靜聽著,心思飛轉(zhuǎn)。 她跟桓翊是表親? 夢里,她的夫君跟原配也是表親,下人們口中的那位原配溫良賢淑,待人寬厚,知禮大度,是世家貴女的典范,據(jù)說風(fēng)儀極佳,走出去人人都要贊一句兩人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是王家嗎?她隱約記得好似也是京城大家,只可惜越是這等有用的信息,她醒來就越是混沌一片,略一多想就會心絞痛。 思慮到此處她又不免心驚,自己為何總是將桓翊往那人身上靠呢? 再想想也不可能是他們,夢里她十五便出嫁了,成親時繼子五歲,夫君原配是在孩子兩歲時故去的,如此算來她去年應(yīng)當(dāng)已不在人世了。 宋時祺喟嘆一聲,覺得自己胡思亂想可笑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若原配真是王如筠,她活在她的陰影之下倒并不冤了,這樣的女子,任誰都會喜歡吧。 之后的皇后賜宴,宋時祺也沒被安排與jiejie一桌,只遙遙看了一眼,見jiejie神情還好,便也放下心來。 宴會末了,皇后賞賜了了十位閨秀,宋時祺的珍品菊花自然得了賞賜,待宋時祺領(lǐng)了賞賜回到宴席場地,卻不見jiejie的身影,一問之下才知jiejie被四皇子請去了他的清輝宮,她只好勞煩宮人帶路,去找jiejie一同出宮。 到清輝宮門口時,jiejie正與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道別,想來這位大概就是四皇子了。 宋時祺上前兩步給四皇子見禮,抬頭時怔了一瞬,四皇子的眉眼……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可就是想不起他是誰。 不過此刻宋時祺無暇細(xì)想了,她注意到j(luò)iejie的狀態(tài)相當(dāng)不對勁。 “方才爬山就有些身子不適,給四皇子添麻煩了……”宋時禧十分歉疚,朝四皇子連連欠身。 “是郯兒的不是,jiejie身子不適還勞煩您畫繡樣,jiejie好好回去歇息吧,這事不急?!?/br> “好,民女過幾日好些了就來。四皇子莫要再送了。” 宋時禧面色慘白,細(xì)看下還帶著壓抑著的一抹慍色,宋時祺壓著滿心的疑問,扶著連腳步都有些虛浮的jiejie出了宮。 上了自家馬車,她到底忍不住了,問道:“jiejie,出了什么事,你被人欺負(fù)了?” “沒……沒有……” 宋時禧整個人倚靠在車壁上,好似一朵蔫了的嬌花,頹敗無力。 宋時祺深知jiejie的性子,只好循循善誘。 “四皇子請jiejie去做什么?”jiejie時常進(jìn)宮,但并未聽說她與四皇子這般熟識。 宋時禧緩過來一些,輕聲解釋,“四皇子的生母麗嬪娘娘生辰快到了,他是個極孝順的孩子,知曉她一人在安慶府行宮獨(dú)居多年思子心切,故而想請我繡一幅他宮中園景的屏風(fēng),好讓生母能夠日日看到與他日常所見相同的景色?!?/br> 宋時祺對這位四皇子生母之事有些印象,據(jù)說當(dāng)年因什么事觸怒了皇上,生下四皇子就被圈禁在行宮了,后來又依稀出了什么大事,也是跟這位麗嬪有關(guān),夢里她聽桓府的下人們說過,具體是什么也想不起來。 她暫時放下思慮,繼續(xù)追問:“是四皇子為難你了?可方才看著還好???” 見jiejie搖頭宋時祺只好再換別的問。 “jiejie怎的上山時不舒服了,莫不是那些貴女又為難你了?” jiejie垂眸,睫毛微顫。 宋時祺知曉自己猜對了,jiejie可不是那些個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定然不會爬幾步山路就身子不適的,可她也好奇,到底那貴女們說了什么話,竟惹得jiejie連山都爬不下去了? “又說我們家是暴發(fā)戶了?這么多金子她們眼紅是不是?隨他們說去,jiejie不必為此事著惱!” “不……不是……”宋時禧搖頭,臉上現(xiàn)出絲羞惱,好似在猶豫要不要說。 宋時祺并未放過jiejie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聲音漸冷,“jiejie,她們是不是說趙家的閑話了?” 宋時禧滿眼震驚地看向meimei,“你……你怎知曉的?” “我怎知曉的定會詳細(xì)與jiejie說,但jiejie要先把今日發(fā)生之事原原本本告訴我!” 宋時禧猶豫片刻,還是在meimei堅(jiān)定沉肅的眼神下開始了回憶。 原來適才上山之時,宋時禧因想著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特意落在上山隊(duì)伍的末尾。 在她前頭的幾個如寧如宣之流的貴女自然看在眼里,幾個人湊到一起聊開了,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她們聲線尖細(xì)并不難分辨。 “你們聽說了嗎,那位趙公子,你們知道吧,聽說是那位宋大小姐的未婚夫婿?!?/br> “略有耳聞,怎么說?” “嗨,你們也知道我表哥是個風(fēng)流性子,時常愛去青樓聽聽曲兒、會會美人什么的……” “哎喲知道,你說正題!” “哎喲,這不是因著那煙花巷跟葫蘆巷就隔了一條河嗎,說是時??吹侥勤w公子往葫蘆巷跑,葫蘆巷你們知道吧!當(dāng)時我表哥就奇怪了,這堂堂官家公子,愛風(fēng)流就青樓教坊玩一玩,怎的喜歡往私窠子里鉆啊?!?/br> “唉,我好像也聽過呢,京城好些人都知道吧?!?/br> “哎喲,不知道要嫁過去的那位……嗯……會如何想啊,若是染上什么病怎得了啊?!?/br> 即便宋時禧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那些滿懷惡意的閑話依舊直往耳朵里鉆。 她臉色慘白,手里的帕子被攥出了深深的褶痕,身子也因努力壓抑的情緒微微顫抖,再也邁不動一步了。 宋時祺聽jiejie說完并不意外,但還是氣得想揍人,那對jian夫□□真是不要臉,竟已搞得眾人皆知的地步了。 她看著眼前似是耗盡了所有心氣的jiejie,心疼的同時反倒輕松了一些,這些日子她時常糾結(jié)如何跟jiejie說這件事,如今jiejie以這等方式知曉,雖殘忍,但比她絞盡腦汁用jiejie能接受的方式說出來要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