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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繼室(雙重生) 第46節(jié)

    “那個幕后兇手必定動了?!被格刺嫠f出此刻的想法。

    “我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宋時祺坐起來直視著他。

    桓翊輕笑點頭,腦海里過著方才自己對兇手的分析,“兇手可以在府里挑事給我們制造麻煩,我們也可以如法炮制回敬給他。他既然意圖借你的不孕制造母親與你的隔閡,我們就反其道行之,說你有孕了,如此打破他的布局,逼他亂中出錯。”

    “有孕?萬一被識破該如何?”

    “是否要有孕都掌握在我們手里不是嗎?”桓翊笑容里滿含深意。

    宋時祺聽懂了,一把推開他往自己床上去了。

    ……

    宋時祺有孕的消息在三天后傳了開來,桓家老宅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墨雨,快,把我私庫的鑰匙拿來!”

    桓夫人堵著老太醫(yī),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這個喜訊,待老太醫(yī)確定以及肯定地說到第三遍才長舒一口氣,撫了撫胸口,作勢要帶老太醫(yī)一同去私庫,“老太醫(yī)您別客氣,庫里什么對胎兒好的您盡管拿!”

    老太醫(yī)褶皺的臉上堆著笑,示意桓夫人先請,跟在后頭偷偷抹了把汗,心中暗嘆:桓大公子啊,老夫這一世英名可都在您手上了!

    原本揚眉吐氣的祝氏,聽到這信兒心里便開始泛酸,聽到桓夫人大開私庫,恨不能把一切珍貴藥材都搬到迎曦院時,那酸里頭又加了苦:憑什么好處都給大房占了,她兒媳婦隋氏的補品但凡貴重些的還要從自己私房錢里摳呢!

    沒幾日,淹沒在酸水中,一時半刻緩不過來的祝氏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王如箏。

    “嘿喲,表姑娘怎么屈尊到我們二房來了。”

    這話一出口就酸得讓人皺眉,但凡與大房相關(guān)的人祝氏都看不順眼,王如箏尤甚。

    明明是庶女,非要擺出嫡女的派頭,每次瞧他們二房的眼神都是高傲不屑的,此時來他們二房可不就是屈尊嗎?他們二房可裝不下這座大神!

    王如箏按捺著連日來心中的焦躁,賠笑道:“阿箏前日里看隋家jiejie氣色不太好,特意帶了幾盞金絲血燕來,嬸娘您別客氣?!?/br>
    祝氏一聽差點笑岔氣,“嬸娘?你跟誰喊呢?翊哥兒媳婦喊我嬸娘不錯,誰是你嬸娘?還有,大家都逃不脫一個‘庶’字,誰也不比誰金貴多少,這么好的東西,表姑娘不如添在自己嫁妝里頭,說不準往后落魄了能救急!”

    祝氏正愁這幾日的郁氣、酸氣沒處發(fā)泄,這現(xiàn)成的撞上來,她一通懟完倒是渾身舒暢了。

    王如箏也不惱,她今日前來,自是有依恃的。

    “嬸娘莫急,往后阿箏能不能喊您一聲嬸娘,誰也說不準不是?”王如箏巧笑倩兮,姿態(tài)閑適地找了把圈椅坐下。

    祝氏愣了一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擺手讓下人們退下,“表姑娘有什么事不妨直說?!?/br>
    “我瞧嬸娘只是看不慣別家的庶女,自家的還是極疼愛的……”王如箏似笑非笑地看著祝氏。

    祝氏臉色微變,“你什么意思?”

    王如箏作勢捋了捋自己的裙擺,“那阿箏便直說了,聽聞嬸娘的庶妹,也就是宋族老家的那位小祝姨娘是您親手帶大的,雖是姐妹,卻情同母女……”

    “你到底要說什么?”祝氏忽地站了起來。

    “嬸娘急什么,都是自己人,實話說了吧,小祝姨娘不愿宋家女子有子嗣,那嬸娘必定不想讓宋時祺有子嗣,阿箏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宋家族老謀奪宋彥銘那一支南樓巷宋家的財產(chǎn),用的是“孤兒寡母難以為繼,族里代為看管”的借口,照理宋彥鈞宋彥銘此時已各自撐家立戶,此時便能要求拿回家產(chǎn)。

    此事無人提起,族老自不會傻到自己還回去,他們打了新的主意,那便是宋彥鈞、宋彥銘兄弟倆生的都是女兒,并無男丁來繼承家業(yè),再往后推一代,若是兩家的女兒皆無子嗣亦或是未生下男丁,那么這家產(chǎn)便永遠不必歸還了。

    夢里,王如箏便是利用這一點與祝氏結(jié)盟,在宋時祺的絕子湯藥上頭,全是祝氏一手辦成,她自己可以安隱幕后。

    原本王如箏是篤定祝氏這一援手必定為她所用的,沒成想她話音剛落就被祝氏無情地啐了一口。

    “呸!誰要害翊哥兒媳婦?宋志才那老王八蛋不是人,更不把我那可憐的庶妹當人看,我若要幫我那庶妹,合該把宋志才那老不死的送上黃泉路!好在翊哥兒早就給我承諾過了,等宋志才一死,就把我那庶妹接回來,我要害翊哥兒媳婦?我失心瘋了嗎我?!”

    祝氏一通咆哮唾沫橫飛,直把對宋志才的憎恨都發(fā)泄到了王如箏頭上。

    王如箏被罵得呆若木雞,可是……明明……她的夢……

    哪里不對?哪里好像都不對!

    罵累了的祝氏坐回圈椅上,端起一杯茶平復(fù)心緒,心情舒暢之時腦子也極靈光:

    不對啊,這王如箏今日可不是來給她發(fā)泄情緒的,她是來尋找援手的,她要尋找援手做什么?害翊哥兒媳婦,害宋氏,她想做什么?

    祝氏眼珠子滴溜溜直轉(zhuǎn),好歹在后宅浸yin多年,很快她便有了大概的推斷,她盯著還在震驚中沒有緩過來的王如箏,語帶嘲諷,

    “表小姐可真是……翊哥兒媳婦多好的人,哪里得罪你了?不知此事若是捅到大夫人或是翊哥兒那里……”

    王如箏頓時臉色煞白,卻故作鎮(zhèn)定,“阿箏知曉小祝姨娘與大表嫂家的淵源,特來提醒嬸娘的,小祝姨娘畢竟此時還是宋族老的妾室,享受著那份家產(chǎn)帶來的榮華富貴,總不希望在宋族老活著的時候捅破這事吧?”

    祝氏心中暗罵:不要臉的小婊/子,算你狠!

    宋志才不死,她庶妹自然無法從宋家脫身,此刻還仰仗著那份不義之財過活,自然是能晚一些捅破最好。

    “表姑娘有心了,那我還要謝過表姑娘了?!?/br>
    祝氏皮笑rou不笑,不就是怕她捅到大房那處去嗎?行,她絕對能閉上嘴守口如瓶。不過即便她不說,她就不信別人不知道!覬覦宋時祺的正妻之位,呵呵,就等著看這死丫頭的下場了!

    作者有話說:

    正文接近尾聲,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評論區(qū)留言哦~

    第54章 困獸

    ◎爬床好時機◎

    王如箏在祝氏那里討了沒臉, 心情陰郁地回了來客堂,還未坐定就聽丫鬟來報,說是下月桓夫人要辦五十大壽, 王家主母文氏要提前過來祝壽, 并在桓府小住幾日。

    不好的預(yù)感襲上心頭,主母必定不是隨隨便便來小住幾日的,王如箏咬牙, 一招不行就另換一招,她必須盡快布局。

    她想到了夢里她的好幫手之一,桓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墨雨。

    墨雨有兩個弱點, 一是貪財, 二是有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桓府人人都知曉墨家兄弟姐妹都是家生子兒, 世代在桓府伺候主子,只有她知曉墨雨是她爹墨勇從外頭抱回來的孩子。

    十多年前, 墨勇夫婦連生三個兒子后一直盼著有個女兒, 到第四時果真產(chǎn)下一女, 可惜沒幾天便夭折了。墨勇媳婦產(chǎn)下孩子后大出血, 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墨勇怕妻子醒來知曉寶貝女兒沒了受不住, 便決定從外頭窮人家里抱養(yǎng)一個。

    那時候長子墨大跟著老爺桓柏在邊疆歷練, 墨三還小,事情是墨二和父親一同去辦的, 只有他們父子兩人知道,幾乎瞞過了府里所有人。

    墨雨知曉自己身世是自己生身父母暗中找了過來, 先用身世威脅, 再用利益誘惑, 龍生龍鳳生鳳,骨子里的東西很難改變,墨雨很快成了生身父母的斂財工具。

    墨二極疼這個meimei,又知曉不是親兄妹,時日一長存了不該有的心思。但墨二正直忠誠,只把這心思深藏心底,并未表露出來。

    王如箏早早拿捏住了墨雨的生身父母,實則等同于布下墨雨這顆棋子。等到桓翊在外頭疲于奔命,留墨二在府里照看宋時祺之時,墨雨在王如箏的授意之下刻意勾引墨二,一點迷情藥再加上本就有心思,事情很順利就成了。

    事后,在心愛之人的威逼色/誘下,墨二扛不住,最終選擇向桓翊隱瞞桓府里發(fā)生的一切。

    桓夫人一向睡得早,如今大兒媳有孕,她也不用盯著下人給兒子煎補藥,早早睡下了。王如箏瞅準墨雨下值的時候堵到了她。

    墨雨果然同夢里一般不愿被人知曉自己的身世,在王如箏金錢的利誘下動了心,不過此時王如箏并不需要她去勾引墨二,她知曉墨雨手上有桓夫人私庫的鑰匙,拿取珍貴藥材都要經(jīng)她的手,她只要讓墨雨偷偷換一換藥材便可。

    “夫人那些名貴藥材你自己留著,換上我提前給你備下的就成,外觀一模一樣,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王如箏一邊威脅一邊給好處,墨雨自是抵擋不住,沒多少猶豫便答應(yīng)了。

    安排好此事之后,王如箏迎來了嫡母文氏。

    事情比她想得更為糟糕,嫡母這次專程是為她的婚事而來的。

    “阿箏啊,你jiejie阿筠的婚事總算是定下了,如今我唯一cao心的便是你的終身大事了。你自小養(yǎng)在我身邊,比阿筠這個親生的女兒還要貼心孝順,我必定是仔細幫你衡量挑選的?!?/br>
    “阿箏不想嫁人,就想長長久久陪在母親身邊?!?/br>
    文氏的真心誠意在王如筠眼里永遠是虛情假意、惺惺作態(tài)的,她同往常一般親昵地為嫡母端茶倒水,比任何一位丫鬟都要貼心周到。

    “女大當嫁,我再如何舍不得也得放你們出去,”文氏感慨地拉住王如箏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前些日子有相熟的夫人跟我提了門親事,我覺得極好,是彭州府的人家,我想著反正要來參加阿姐桓夫人的壽宴,便提早來跟你說道說道?!?/br>
    “彭州府的?”

    “是,對方姓沈名恩澤,品貌俱佳,任彭州府同知,發(fā)妻自小病弱,成親后兩次小產(chǎn)纏綿病榻兩年多便故去了,此時還未有子嗣。”

    文氏見王如箏垂眸不語,只當她是害羞,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這沈同知風(fēng)評很好,你可以好好打聽打聽,若是覺得不錯,待桓夫人壽宴結(jié)束,我便帶你去相看相看可好?”

    “都聽母親的,便等壽宴之后吧?!蓖跞绻~面露羞怯,一如既往的柔順乖巧。

    翌日一早,王如箏便尋人打聽起這彭州府的沈同知來。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沈同知果真如嫡母文氏所說的一般風(fēng)評極好,且為人謙和、樂善好施,家中人口簡單,沒有長輩要贍養(yǎng),諸多條件比嫡母說得還要好。

    王如箏自是不信的,嫡母虛偽,在她是婚事上頭怎會費什么心思,這沈同知必定是表面光鮮,背地里各種陰私。

    她思來想去找了彭州府香水行最有名的梳頭婆子羅氏,這位羅氏可不簡單,一身梳頭手藝在彭州府是一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凡有錢有勢的人家嫁女兒都會找她梳頭。彭州府各家后宅的大小事,沒有羅氏不知道的。

    王如箏花重金打聽消息,羅氏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姑娘來問我才是真正問對了人,老身知曉的事兒都是外人瞧不見的!”

    羅氏瞇縫著眼,細細將沈家后宅之事說了:那沈同知哪是什么好人,憑著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不知勾了多少黃花閨女的心,后院小妾無數(shù),那正室夫人便是被氣死的。

    王如箏對羅氏的話深信不疑,聽完羅氏所言,再也無法淡然處之,她甚至沒有坐馬車,幾乎是一路疾走回桓府的,她太氣憤了。這婚事她必定不能要,即便在桓家做妾,也不要做那沈同知的繼室!

    這一路她都在謀劃:此時宋時祺剛剛有孕,夫妻不能同房,正是她爬床的好時機,她必須在桓夫人壽宴結(jié)束之前成為翊表哥的女人!

    一回到來客堂,她稍稍梳洗一番就去了映月閣找衛(wèi)柔,上一次他們配合無間,若不是宋時祺突然有孕,他們已成功讓桓夫人厭棄了宋時祺。這枚棋子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自宋時祺有孕的消息出來之后,衛(wèi)柔的日子的確不好過。

    她哭訴的那番話本是給婆母對宋氏不滿火上澆油的,沒成想如今反倒成了婆母更加不喜她的理由,丈夫桓康不用管族里之事,這些日子便玩開了,不僅往家里帶進五六位美人,其中幾個不長眼的還炫耀到她面前,一個個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真是慪死了。

    王如箏一來她可沒有什么好臉色,都是這死妮子攛掇的,結(jié)果呢,不好的都是她擔(dān)著,她倒一點事沒有,繼續(xù)在婆母面前裝嬌滴滴的孝順侄女。

    然而令衛(wèi)柔驚詫的是,王如箏一到她面前就跪下了,這可把她嚇壞了,真不知她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你你你,你跪我作甚,趕緊起來!”衛(wèi)柔驚詫中又帶了防備,眼前這位看似人畜無害,實則一肚子壞水,可不能小瞧了。

    “二表嫂,阿箏實在沒法子了,求二表嫂幫幫阿箏。”王如箏一向眼淚比情緒到得快,那多年練就的梨花帶雨模樣誰人看了都要心軟。

    “哎呀,你先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毙l(wèi)柔朝四處看了看,示意丫鬟到外面看著,連拖帶拉將王如箏扶起。

    王如箏眼淚還在掉,身子順著衛(wèi)柔的拉扯慢慢站了起來,“二表嫂,阿箏實在沒辦法了?!?/br>
    她將嫡母給她找的“好親事”細細同衛(wèi)柔說了,衛(wèi)柔狐疑地看著她,覺得她腦子不太正常,這沈同知她是知曉的,品貌俱佳,配王如箏綽綽有余,反倒是她占了便宜,她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后院一堆惡毒姬妾呢,說桓康還差不多吧!

    不過衛(wèi)柔并不打算多言,安靜聽她的下文。

    王如箏抽出帕子,不住按著眼角,“也不瞞二表嫂了,阿箏自小愛慕翊表哥,可阿箏有自知之明,阿箏只是個庶女,與翊表哥是云泥之別,斷不可能嫁給表哥的?!?/br>
    衛(wèi)柔不置可否,只在心里冷笑一聲:這認知倒是沒錯。

    “原本長姐阿筠跟翊表哥議親之時,阿箏便死了心,可這些年阿箏再如何努力,心里都放不下翊表哥,如今翊表哥跟表嫂情投意合,實是羨慕的緊,如今大表嫂有孕,翊表哥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阿箏……阿箏……”她面色潮紅,似是羞于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