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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爺擺爛后攻了殘疾大佬 第71節(jié)

    傅遙都覺得不可思議,席間一直盯著余鶴和傅云崢,簡直懷疑余鶴給他表哥下了苗疆情蠱。

    他表哥那么高傲獨斷的一個人,會包養(yǎng)誰已經(jīng)很稀奇了,更何況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抬舉余鶴。

    什么叫‘余鶴也是傅宅的主人’,這不是擺明了將余鶴與傅云崢自己相提并論,這話要是傳到傅家其他人耳朵里,定然會掀起軒然大波。

    傅云崢難道會不知道自己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

    他當然知道。

    但傅云崢不在乎,他打定主意要捧起余鶴,傅家的其他人知道又能如何,只能跟著仰頭看。

    這才是最可怕的。

    都說傅云崢的傅老先生一生聲色犬馬片葉不沾,最終英雄難過美人關,敗在了女人手里。

    傅云崢青出于藍,深刻吸取了老傅先生的教訓,前三十年清心寡欲、干干凈凈,誰料一朝驚鴻初見,最終還是栽在了余鶴身上。

    傅遙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從他看到那個造價不菲的籃球館開始他就覺得哪兒不對,要是單純養(yǎng)一個玩意,那里用得著如此用心良苦。

    什么金絲雀值得傅云崢煞費苦心。

    都說梧桐棲鳳,傅云崢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在用整座莊園養(yǎng)仙鶴!

    這就說的通了!

    傅遙他全懂了。

    最氣人的是,倘若余鶴是個心機深沉的人,能引得傅云崢一反常態(tài)也就罷了,偏偏余鶴本人懵懵懂懂。

    表哥的滿腔心意也不知這只傻鶴能讀懂幾分。

    傅遙還記得兩個月前,傅茹蘭生日宴上,余鶴還失魂落魄都抱怨說傅云崢不喜歡他。

    這還不喜歡?

    還得什么樣才叫喜歡。

    然而余鶴對于親密關系有種后天形成的危機感。

    余家過于講求利益,這致使余鶴從出生開始就處在過于功利的大環(huán)境里。

    在世界觀形成的過程中,所有人都在告訴余鶴:要做一個有用的人,沒用的廢物會被替換掉。

    父子之間與母子之間的親情原本是世上最牢靠紐帶,余鶴也始終堅信哪怕他再不上進、再沒用,親情依舊是沒辦法磨滅的事實,他可以和余世泉維持不那么親密的父子之情,在他身邊,所有男孩長大后和父親的關系都不太好,他和余世泉的關系在豪門圈里甚至不算最差的。

    而他的母親張婉呢,雖然在她心中接余鶴放學沒有她做美容重要,但余鶴還是和她很親——至少余鶴覺得很親,但從他余家離開那天張婉的態(tài)度來看,好像張婉對他并沒有那么親,張婉依舊著急從家里離開去做皮膚管理。

    這樣論張婉和美容最親。

    總之,連親生兒子的身份都能被替換,余鶴當然不會再天真的相信有什么關系能永恒不變了。

    當其他人都在為傅去崢對余鶴的偏愛而心驚時,余鶴卻還在擔心有一天會被頂替。

    喜歡的時候當然都是好的,要是有一天不喜歡了呢?

    余鶴陷入了一種更為消極的情緒中,每次在深入思考他和傅云崢的未來時余鶴都很難樂觀的起來,雖然未來很渺茫,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

    當負面情緒涌上來時,余鶴好像被扔進了水里,熱鬧的生日宴與他無關。

    縱然他才是這場宴會的主角,圍坐在餐桌邊的都是他如今最親近的人。

    余鶴有種極致的抽離之感,恍惚是一半的靈魂在宴席上同朋友言笑晏晏,而另一半靈魂則懸在半空,冷冷地注視眾生,不通悲喜,也無人得見。

    精致的黑天鵝蛋糕上點燃了蠟燭,推到余鶴面前,肖思帶頭為他唱起了生日歌,嵐齊還要伴舞,被肖恩拒絕了,確切地說是被所有人拒絕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余鶴也在笑,可他心里一點也不開心。

    他身邊也曾經(jīng)有很多人、很多朋友,但后來都失去了,從余家離開后,余鶴就總是一個人,直到遇見了傅云崢。

    人如果沒有擁有過,就不會為擔心失去而煩悶苦惱。

    十九歲前,余鶴擁有的很多,這令他更加深刻體會但失去的痛苦,那種感覺很糟糕,

    像是一臺被拔掉插座的游戲機,音樂、色彩、動畫、歡樂在斷電的瞬間遠去,最終歸為寂靜。

    屏幕上只剩一片深沉的黑暗。

    這臺名叫余鶴的游戲機,從此掉在地上、落在塵土里,萬千繁華,過往匆匆,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可沒誰會為一臺沒用的游戲機停留。

    他本該在風雨中潰爛、在時光中腐朽,可傅云崢撿起了他,至此,余鶴坍塌的世界重建,他再度回到這個喧鬧的人間。

    燭火明滅,一曲生日歌唱罷,余鶴雙手交握,閉目陳愿:

    【我希望………傅云崢一生平安,早日康復?!?/br>
    睜開眼,余鶴俯身吹滅蠟燭。

    肖恩笑問他許的什么愿。

    余鶴沒回答。

    姚月筠含笑替余鶴解圍:“不想說就不說,切蛋糕吧。”

    傅遙是母親的忠實擁護者,聞言也收起好奇:“對,說了就不靈了?!?/br>
    余鶴靠回椅背上,態(tài)度散漫地同眾人說笑:“我的愿望當然是......希望每一年過生日傅先生都能陪著我?!?/br>
    眾人俱是一笑,王務川指著余鶴罵他重色輕友,調(diào)侃說:“既然只有傅總就夠了,明年你過生日我可不來了?!?/br>
    嵐齊眉眼彎彎:“你就不怕說出來不靈?”

    余鶴許的愿本來也不是這個,哪管得靈不靈,他只是笑笑,從侍從手中接過餐刀切蛋糕。

    完美精致的蛋糕均勻切成若干份裝進銀盤,優(yōu)質(zhì)的動物奶油在室溫下緩慢融化,第一塊兒蛋糕理所當然遞給了傅云崢。

    傅云崢側身接過銀盤,深沉的目光落在那逐漸化開的奶油上。

    傅云崢對余鶴說:“會靈的?!?/br>
    會靈的。

    這三個字落在余鶴心間,所有的負面情緒頃刻間如潮水般消退,他倏忽又對未來充滿無限信心與期待。

    傅云崢答應他的每一件事都如約做到了。

    雖然一直、一直在一起這件事聽起來就不容易,但余鶴還是選擇相信傅云崢不會騙他。

    傅云崢從沒辜負過余鶴的信任。

    余鶴沉寂的眼神再度明亮,只因為傅云崢的一句‘會靈的’。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從前余鶴陷入不開心的情緒中,都得抽根煙才能壓下焦躁煩悶。

    尼古丁從來都是緩解余鶴糟糕情緒的唯一解藥。

    現(xiàn)在不是了。

    飄蕩的靈魂落在實處,余鶴環(huán)視餐桌邊的眾人。

    他重新建立與這塵世的聯(lián)系,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

    除了愛情,他還擁有友情、親情。

    余鶴的眼神落在姚月筠溫柔的臉上,姚月筠含笑問:“小鶴,怎么了?”

    余鶴彎起眼睛笑了。

    姚月筠也笑,用公筷夾了香辣蝦給余鶴:“聽遙遙說你愛吃辣的,還愛吃海鮮,這是表嬸做的,你嘗嘗?!?/br>
    余鶴眼眶微熱,沉聲說:“好?!?/br>
    傅遙不吃辣,看著那道菜又實在眼饞:“唉,余鶴,我媽可偏心了,我想吃她做的紅燒rou想吃......三年了,她也沒給我做?!?/br>
    肖恩問:“怎么會三年這么久?”

    傅遙說:“我大四那年去山里支教,條件聽艱苦的,打個電話都得去臨近鄉(xiāng)鎮(zhèn)的村子才有信號。我媽看我太慘了,就問我想吃什么回來給我做,我說紅燒rou......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席間眾人都笑起來。

    一場宴席杯酒言歡,大家都很盡興。

    也不知是不是傅云崢氣場強大的緣故,午餐后眾人紛紛告辭,傅家的莊園很大,但他們似乎沒有想要留下多玩會兒的意思。

    站在別墅門口,余鶴親自送他們離開,最后只剩下余清硯。

    屋外寒風瑟瑟,余清硯穿著淺米色羽絨服,不顯臃腫,高頎輕盈,站在冷風里挺有股凌霜傲雪的堅韌。

    從前余鶴最煩余清硯身上的清高,現(xiàn)在還煩,但不妨礙他和余清硯做朋友。

    余鶴雖然很不喜歡余清硯,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余清硯品性很好,旁人知道他被包養(yǎng)都是遠遠避開,只有余清硯從奉城趕過來——

    哪怕余清硯可能是抱著幾分看熱鬧的心態(tài)。

    但這世上的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能伸手拉人一把,縱然臉上帶著嘲笑也是救命稻草。

    如果不是傅云崢把余鶴從錦瑟臺帶出來,如果余鶴真落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那第一個來拽他的人就是余清硯。

    也許成長就是要學會和討厭的人做朋友吧。

    余鶴感慨萬千,從口袋里拿出個禮盒遞給余清硯,挑起眉:“生日快樂?!?/br>
    余清硯顯然有點驚訝,根本沒料到余鶴會給他準備禮物一樣,好半天才伸手接過禮盒,略顯遲疑:“給我的嗎?”

    余鶴漫不經(jīng)心:“當然?!?/br>
    余清硯打開盒子,熟悉的卡片映入眼簾,他把校園一卡通從盒子中拿出來,翻過來一看,上面面容的俊美的少年和眼前的余鶴如出一轍。

    余清硯呆若木雞,不自覺地提高聲音:“你怎么會有奉城大學的一卡通,還是中醫(yī)藥學院的?!?/br>
    余鶴如愿看到了余清硯呆滯的表情,又把一卡通拿回來裝進外衣兜里:“傅先生送我的生日禮物?!?/br>
    余清硯無語半晌,沒有問傅云崢是如何把余鶴弄到奉城大學讀書的,只是問:“所以我的禮物......就是看一眼你的禮物?”

    余鶴一本正經(jīng):“當然不是,你的禮物是下學期有我陪你上學,開心嗎?”

    余清硯:“......”

    他閉了閉眼,一時也不知余鶴是不是故意氣自己,畢竟余鶴不故意的時候也很氣人。

    這種每一根羽毛都壞到漆黑的氣人鶴也只有傅云崢才能受得了,余清硯跟他是一天也過不了。

    余清硯把禮品盒扔回余鶴懷里:“無聊?!?/br>
    余鶴單手拋接著香檳色方盒:“我不覺得無聊啊,我覺得可有意思了。”

    方盒在余鶴掌心中起起落落,變魔術似的從一個變成兩個,另一個盒子是紅色,余鶴把香檳色方盒揣回兜里,又把紅盒遞給余清硯。